【03】
寂寞感,会让人窒息。
——《日记·洛冥》
「十天以后 你将消失」
我曾经回去过一次。在从前来看完全是异想天开的蠢事,竟因为我的一次冲动而成功实现。我背着常用的旅行包和一只仅存的完好的高脚杯就出了门,出门时收到扑克的疑问,我告诉他我又要开始新的旅行,他也未多问。
几乎是天衣无缝的谎言,出门的刹那竟也有旅行的错觉,但我明白,我是要去寻找什么丢失的东西。
那几天的记忆衰退得严重,具体的过程已记得不太清楚,但令我打击颇大的是,故土的人竟都视我若无物,这让我很是泄气。到达的时候发现小路路的房间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本想放弃,却意外在阳台见到了他。
我屏住呼吸减缓速度去接近他,他却在一瞬间回了头(在以前的所罗门这个游戏不管玩多少次都不会被识破)。但让我惊讶的是,他的眸中竟只闪过一丝哀伤,随后又像个无事人一样转头。我刚想上去给他一记洛氏重拳,却直接穿过他的后背,像在无数武侠小说上见过的手直接透过躯体,像穿墙一样。但为什么,以前憧憬了很久的事,真正实现时,反而一份开心都没有。
我抿了抿嘴,像保住一团并不存在的空气,动作称得上滑稽可笑,但却没有人看见。心中涌出的大片大片波涛汹涌的苦涩像是溢出溶液的器具,等待瓶胆的破裂,实则内壁早已伤痕累累,沉默得像是干了全部流动河水的枯槁的河床。要么接受灭亡,要么在绝望中接受新生。
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音。
晚安。
我的小路理。
Everything will be OK.
【04】
没有实现不了的愿望。
在本周的最后一天扑克突然决定去看望朋友,为此他特地去征求了我的意见。但事实上就算我不同意也不能改变什么,毕竟我只是个外人。
当天他只是亢自收拾着繁重的行李,目光悠远而淡然。空气中是苦涩浓郁的红茶味道,磁带中的女声轻轻唱着的,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才注意到他的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浓重悲伤,不舍蕴满各处。在此之前我一直不能明白为何扑克着迷于这样那样的童话,那样大部分都是由幻想的巨大的茧包裹住柔软胆怯的内心只身一人沉浸在美好圆满的结尾将城市一切纸醉金迷虚伪欲望置之脑后,但最起码我知道那样的幸福是不长久的。
王子娶了灰姑娘但实际他真正感兴趣的只是舞会上光彩耀人年轻美艳的她等到灰姑娘也成为了半老徐娘他大可将她抛弃凭着家室地位再纳。喜欢白雪公主的王子也不过是个恋尸癖,因为不管尸体多么美丽,正常人也不会和陌生的她接吻的。长的异常美丽的睡美人吸引了无事倾慕者而那小伙子也不过是碰巧的第一千个,等到国王醒来时他是不会让出身平凡的人民成为继承人的。
或者,更有可能根本没有什么王子,一切的幸福只是公主臆想出的自欺欺人的谎言。
这是多么令人绝望的事实,其实每个人都是那骗子,在虚伪的幸福下作茧自缚,挣扎在生活吞噬温暖的黑洞边缘。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束缚,在被荆棘环绕囚禁,在被灭世烈焰纵情毁灭自我、内心、乃至即将殆尽的信仰。
他手上握着瓶苦艾酒,放纵,颓废的眼神把他衬得像个自由的旅人。
苦艾酒,1792年诞生于瑞士瓦尔德特拉韦尔地区,当时68度烈酒,含有苦艾(wormwood)、茴香、海索草、回芹等药草。它有强效的药力,会严重影响神经系统,有轻度致幻作用。
最后一个微笑。
予,再也不会回到这里的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