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白百合与红玫瑰
又结束了一场录制，略显疲惫的脚步把秦樱拖回化装间。
她刚刚躲在台口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归心似箭的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去，连演职人员也
几乎都走了。现在，房间里安静得似乎能一把抓住飘散在空气中的脂粉味道，秦樱看着镜中
的自己，一时涩然，混乱的心绪纠缠着让人缓不过气来。回想起刚才在舞台上，她仿佛被扯
成两半，一半笑颜如花，从容自然地串起整场节目，另一半却置身绚丽的舞美高昂的歌声之
外，凝神屏息地沉溺在身边人的一举一动一声一笑甚至一呼一吸里，体察这台上缠绕着的微
妙得难以言说的气氛。
这简直令人抓狂，她快要被掣住了，可门外还是静悄悄的，人怎么还不回来？突然走道
里传来脚步和隐约的交谈声，秦樱登时站起，一把推开化装间的门，看到两位领导说着话走
来。
“秦樱？还没回去呐？”
“千予呢？”秦樱甩了甩头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千予？中心里简单总结一下，弄完收尾的活儿，大家都回去了呀。我们哥俩出来抽支烟
聊聊天就这会儿了。”看到秦樱短暂地一愣，他反应过来，“哟，她没回来？”
秦樱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姚千予挂在架子上的包和外套，随即回到：“啊，没，没事
儿，她落了点东西。”
“哦，成，东西明儿再说吧。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要不我送送你？”
“谢啦，送就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
“嗯，注意安全啊。”
“哎，好。”见来人离去，秦樱收起了刚才挂上的轻松笑容。姚千予，去哪儿了？

“叮”，琥珀色的酒液在两只透明的玻璃杯里晃荡，灯光下的两个人，诸程和戚昀，相视，一
饮而尽。今天站在他们身边的两个女人，秦樱之于戚昀，姚千予之于诸程，都有着非同一般
的意义。戚昀清楚，秦樱是扎进他的心里，任谁也挖不走了。他情愿让她绽放，让她闪耀，
自己当一张绿叶，只要能衬托着她，就心满意足。他台上台下默默地注视、默默地支持，不
介意她是否回应。可是，自己真的不求回应吗？他时常听到，来自心底的最隐秘的期许。
诸程淡淡地扬了扬嘴角，这种感觉，多么的似曾相识啊。他想，自己要比这位小老弟更幸运
些，他知道千予掌心的温度，熟悉她的每根发丝，读得懂她的眼神和呼吸，她早已融进了自
己的生命里。诸程无法想象自己的荧屏生涯中没有千予的样子，如果问他，由他，他抵死也
不会与她分开。可是，谁来问他呢？谁又由着他的心意来呢？哎，其实兄弟俩是同病相怜吧
，没有谁更幸运，也没有谁能代替他们面对和压抑心底汹涌的波涛。
真是一对姐妹花啊，戚昀感慨，带着复杂的笑容，不论是对于舞台，还是对于咱哥儿俩。
是啊，都那样端庄沉稳，大气亲和，有着温暖的笑容，照亮了周遭。不过呢，诸程伸出手指
，对着戚昀一点，樱子是酒红的玫瑰，更明俏些。然后拿起酒杯轻轻一晃，酒浆沿着杯壁漂
亮地打了一个旋儿，千予，是玉白的百合，他眼前浮现出千予的眼睛，安静淡然地望着他，
又带着些灵秀，似乎还能看到他自己的身影在眸子里闪动。秦樱带着东方巴黎的洋气和优雅
，姚千予有着翰墨之地的文气和典雅，都是美得动人心魄的人儿。
“你呀，”诸程一叹，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别老闷着。再怎么样，总归是个男人，总不能
让樱子这说着吴侬软语的女人张口吧？准备闷葫芦一辈子？”戚昀并不生气，倒也不甘示弱
：“说我呢，先把你自个儿那摊子收拾好了吧。这么些年了，你们之间那张透明的窗户纸你
准备啥时候捅破？一西北汉子，总不能让千予一女人先挑明吧？”诸程一滞，略略黯然，我
这事，跟你不一样。樱子我多少还是知道的，只要你开口，希望不小。而我，我们，羁绊太
多了，我骨子里那点自尊……也太傲了。千予，我知道她也许一定会为了我舍弃这个舞台，
甚至舍弃这个位子、这个头衔，是为了避免闲言碎语和各怀心思的揣测吧。可是千予，哪怕
你开始淡出，我也不愿放过一点点与你同台的希望。我不愿让你舍掉心中的热爱和梦想，我
不愿让你牺牲自己，而成全我。但是，请你相信我的心，千予，你知道吗？

又开始虐了？

会一下虐两对吗

唔，想看虐虐的文了~

Chap.2 芬芳啊，使人悲伤
“嗒、嗒、嗒”，高跟鞋的声音在悠长而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冷白的灯光明明很亮，却不知为什么，总让人感觉带了一道暗影。秦樱好一通左弯右拐，终于看到了姚千予的身影，单薄、纤瘦，静静地倚靠着落地窗。她顿了顿，不由放慢了脚步，径直走了过去，在姚千予身边站着，不发一言。姚千予对秦樱的到来也并不奇怪，仍兀自站着。良久，千予开了口，你看。秦樱顺着千予的目光望去，窗外大厦摩天，霓虹闪烁，夜深了，立交桥上的车辆少了许多，快速掠过，仍能制造出一道炫目的灯影。人们都说，高楼溢彩、车影如虹，给人造成浮华的幻觉，有时候，我也真有同感，面对这样的场景，总觉得脚底虚浮。就像在这个舞台上站久了，那样金碧辉煌、绚丽恢弘，散了场，总觉得不真实，如同在一场狂欢的醉梦里清醒过来，堂皇盛大得让人迷乱。姚千予有些疲惫，换了个站姿，晃了晃，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闭了闭眼。秦樱转过来，伸手扶起，“太凉”。呵，可是我总是掐不灭心中那点念想。不过，樱子，你当然知道，路是一米一米铺出来的，楼是一块一块砖垒起来的，灯是一只一只装上去的，这些都是踏踏实实、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之前你的问题，我想，这就是其中缘故，参与到它从无到有、从想法到最终成果的过程，我会觉得踏实，哪怕我给自己制造了那么美的幻影和错觉。如果这幻影破灭了，至少我还能握住之前那些砖瓦。
秦樱心下一苦，这样的感受她又何尝没有呢，她伸手去握姚千予的手，尽管室内有暖气，千予的手也还是那么凉。她刚才的躁乱和抓狂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姚千予身上散发出的伤感，但这感觉却奇异地让她安心。千予，姐，不会全都是虚幻的，是不是？总会有真的，比如说我们，比如说……她停了一下，有些犹疑，感情。千予眼里闪过一丝光，一抬头看见秦樱看着她，目光软软的。她不禁莞尔，伸出食指点了点秦樱的鼻尖，是啊，有你，还有……感情。她思绪有些飘忽，脑海里出现了诸程的脸，挥之不去。感情这东西啊，看不见摸不着，但也不虚，倒还是点点滴滴踏踏实实的好。有了实在的底子，形式和口头上不求浪漫，也得明白清楚些吧？秦樱接了嘴，眼中流出几许委屈和黯然。姚千予心底嘲笑自己，自己的事还理不出头绪，倒能对这个妹妹旁观者清，之前上下台戚昀那虚揽的手和秦樱低下头时那转瞬即逝的羞赧，让她想到了自己，这与那时的他和自己是多么相似啊。可是，她坚信他们是不一样的，她想要趁着事情还单纯的时候，帮他们收获好结果。
“这么晚了不回家，原来不是为了我，敢情是为了‘感情’啊？”姚千予冲淡了身上的哀伤，戏谑地看着秦樱，“我差点儿就被感动了。”秦樱露出了些儿小女孩的心性，拖长了声音，摇着千予的胳膊：“姐，千予姐，人家可是专门等你的，到我那儿去吧。”随即正色道，不仅仅是我的事儿，还有你，我可不自私。你和诸哥，我能感觉到。秦樱叹了口气，别总苦着自己。

临时赶着写了点，列位凑合着看吧
果然是没怎么发过长内容……求问格式问题怎么解决……
PS：其实我最主要想说的是……再次打预防针，这真是个坑。主观原因一楼已述，客观方面，目测接下来大半个月是忙疯了的节奏

楼主是？

姚千予斜斜地窝在沙发里，秦樱的声音在房间里盘绕着，不同于台上的音声朗朗，它听起来绵绵的、低低的，如同蒙蒙的细雨洒落在青绿的白杨叶子上。
秦樱这会儿算得上是絮絮叨叨的了，柔软的沙发，温暖的灯光，还有姚千予同样柔软而温暖的目光，让她放下了一切戒备和掩饰，压抑着的心思像不尽的蚕丝，被细细密密源源不断地吐出来，间或的停顿，是说累了起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那些关于工作、关于生活、关于他人的，她的欢喜与哀愁、困惑与纠结，以及克制不住的或好或坏的想象，统统在这个深夜里粉墨登场。
而姚千予是唯一的受众，她并不急于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就像先前不知有过的多少次那样——在安静的室内，两个人窝在沙发里，轻声说话，或者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呆着。
不论发生什么，她们都会让最美的自己出现在舞台上，剥除一切杂念，倾尽力量去绽放。可再怎么引人瞩目，她们也是芸芸众生之一二，背过绚丽的灯光，同样有笑有泪，有爱有痛，
有苦有乐;
也需要有一个亲密的姐妹，相互倾听相互扶持，需要一个私密的角落，去宣泄自己的情感。人们看得到她们的芬芳，却见不着她们的悲伤。

Chap.3 夜的絮语
秦樱的絮语又一次在那个行驶中的黑夜停住了。“唠叨了这么久，你听烦了吧？”长长的诉说让她轻松不少，问出这话时她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的表情。
姚千予淡淡地又略带调笑：“是——，说到后面你总是在提某个人，能不烦吗？”言毕收起戏谑之色道：“这些心思光对我不含蓄有什么用，他可不知道。你们俩啊，一个不敢说，一个爱瞎猜……”
那个夜晚的对话，在秦樱的脑海里回放了无数遍，每一次她都在揣摩其中的深意，每一次给自己的都是不一样的答案，一样的是它们都让她自己推翻自己。
姚千予叹了口气，抬眼望了望天花板，她的眼眸如同黑夜那般黑。他是在害怕，怕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爱情和婚姻，怕你发现他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怕再经历也让你去经历亲手打破一份爱、砸碎一个家庭的痛楚。我体验过这个过程，以及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黑夜蒙上了薄薄的一层水雾，怎么化也化不开。
“所以，你和诸哥……也是因为这个？”秦樱有些犹豫，还是开了口。
姚千予一怔，声音幽幽地：“我们？我们之间牵绊了太多东西……”先别说我了，再说回你吧。樱子，真的，要是你真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请一定要勇敢一点，跨出这一步。趁着事情还单纯、你们之间还没那么多羁绊的时候。有时候，世事的变化会超出你的想象和控制，能把握住的，就不要看着它白白溜走。
她突然觉得不该这样沉重，换了个轻松的口气：“戚昀那个人，好像平时是讷了点，可会真心实意地对你好。你信不信，要是你们在一起，他能每天做好早饭挤好牙膏再把你叫醒，不比传说中的上海好男人差。符合你这上海小妮子的标准吧，嗯？”
秦樱脸一红：“哎呀，他可是个十足的木头！”
“你要是给个默许，改天我跟诸程说说，让他给敲打敲打这块木头？”
秦樱双颊飞起两抹胭脂，忸怩起来：“千予姐——”
姚千予眼含笑意，带着点儿取乐的意思看着秦樱低着头用手绞着衣角，笑着笑着，心头突然涌上一阵酸楚。
秦樱敏锐地察觉出了这个变化，她坐起来，双手覆在姚千予的手上，千予，你让我勇敢些，你为什么不呢？你们两个，都知道彼此的心意，看着是多么好的一对儿啊。你说你也在害怕，连我都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你们这么多年，你肯定比我清楚的多得多。
是啊，我了解他，他是个责任心自尊心都那么强的大男人啊。像现在这样，要让他怎么办呢？这么些年兜来转去，还有……现在这业务关系，要让别人说他吃软饭吗？还是——我离开。姚千予深深一叹：我很了解他，他不愿我为他做这样的选择，在他眼里那是牺牲，于我而言不值得，于他而言……不是个男人该干的事儿，虽然我并不这样认为。况且，我也清楚自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那样的女人应该更适合他。她眼里的黑夜很深邃，深邃得看不出悲喜。
秦樱向茶几上的空杯子中倒入热水，升腾起的蒸汽飘飘袅袅，缠缠绕绕，如同纷乱的心绪。千予，你刚刚还跟我说旁观者清，这会儿请相信我这个旁观者的眼睛吧，诸程的眼里心里都是你，这事实大家都看在眼里，心照不宣。过去的都过去了，何须总是苦着自己也苦着对方呢。不是总说，外界的话咱要是介意起来光听都得累死么。
姚千予露出一丝苦笑：“人总是社会里的人。你说实话，你能一点都不介意么？”
秦樱回应给她的，同样是一个苦涩的笑容。
“樱子，说白了咱们都靠说话吃饭，当然更明白语言的力量，尤其是——流言。还记得阮玲玉了结自己时留下的话么，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姚千予一字一顿，玩味着这四个字。良久，她平复下自己暗涌的情绪，捅了捅秦樱，所以，对你和他而言，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单纯。

秦樱却是心头一暖，姚千予，哪怕是正在伤怀，也不会忘记关心别人。她善良得如同一只温顺的绵羊，总是用柔软的心对待世界，从不伤害别人，也从未学会反击伤害，她应对伤害的最高限度，就是默默地躲开，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悄悄舔舐自己的伤口。
“那么这两天呢？那些都是这么长时间积累下来的东西了。你这两天不对劲儿，你们台上也不对劲儿，别人能不能看出来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
是的，最近几天，姚千予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很低落，动不动就晃了神，只有在彩排和录制时才释放出活力和笑容。
而她和诸程，秦樱明显感觉到，表面上一切如常，但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回避着什么，比如，他们从不主动谈论几天后的日期，过几天，又一场演出要上了，可秦樱印象中他们只是所有人都在时才投入准备工作中，还没有见到过两个单独主动地看他们的台本对二人的台词，这不符合常态。而舞台上他们克制不住的浑然天成的契合，却时不时地被沉溺其中却突然清醒的一个——或者两个——微微地搅动起来，再又通过他们强大的舞台控制力和快要成为潜意识的默契生生拽回来。这也不符合常态。
姚千予如水的瞳仁里抑制不住地泛起了涟漪，连呼吸都稍稍急促起来。原来这情绪是隐藏不住的，也是逃避不了的罢。
她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从沙发里撑起，走到窗边。
夜很深了，能看到深沉的冰冷在空气中飘飘荡荡，深秋，一轮清冷的月亮挂在冷寂的天空中，照着这个沉睡的黑夜。
秦樱注视着姚千予的背影，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轮廓显得纤弱而柔和，但秦樱迅速发现，姚千予瘦削的肩正在微微抖动。
她赶紧起身过去，就在这时姚千予努力控制但仍哽咽着的声音传来：过两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秦樱立刻感觉到这是在姚千予心底深埋着的一个秘密，也立刻感受到此时她身上压抑着的巨大的悲伤。但自己并不想做秘密的窥探者，她们只是想在释放自己时获得彼此情感上的支持和宽慰。
她扶住姚千予的肩，不想说，不敢碰，就不要说，如果悲伤，那就肆意地悲伤吧。
姚千予双肩颤抖，却眼中无泪。许久，终于平静下来。“太晚了，歇了吧。”
一天下来，她们都疲惫不堪，尤其是姚千予，巨大的情感波动使得她倦极，秦樱还没关上客房的灯，她就进入了睡梦之中。也许，在梦里，会存在着一个平静而快乐的乌托邦。
刚才她们所站之处的窗玻璃，在这个深秋的寒夜里早已是变得冰凉。呼吸在玻璃上凝成霜，开出洁白的霜花。失去了温热呼吸的供养，霜花逐渐憔悴下去，最后凋萎成了一滴水，慢慢滑落下来。

太惆怅了，有点王安忆长恨歌的色调。。。你就这样默默更文了，赞一个！

诸程本以为，演出及后续工作持续了如此之长的时间，姚千予今天是没空闲也没体力精力再过去了，但那个侧身跪坐，轻轻倚靠在母亲面前的熟悉的身影告诉他自己想错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姚千予在母亲墓前的样子。瑟瑟的秋风撩起姚千予的发丝，在开始西沉的夕阳下发出圆融的橘色的光，迫近的暮色和她纤瘦而坚韧的侧影渐渐地模糊了诸程的视线。他踟蹰许久，挣扎地思索着是否应该上前打破这个场景。落日由橘黄变为血红，冷风卷起落叶，簌簌地响。要天黑了吧，夜风一起，得更冷了。这么想着，他终于迈开步子向姚千予走去。
“千予”，姚千予显然被这声惊着了，微微闭着的眼一下睁开看向来人。“抱歉。”她有些忙乱地拨弄一下头发，缓缓站起身，显然刚从某个神游的世界中回到现在。“吓着你了？”姚千予摇摇头，言语中带着一丝过意不去：“抱歉我没注意时间……”诸程看着她，简单的杏色长外套罩着舞台上穿着的小礼服，脸上还带着演出时精致得难以挑剔的妆容，但略显黯淡的眼神和浓重的鼻音明显暗示出她的疲累。冻了一天了还来这坐着，不着凉才怪呢。不知怎的，那句“没时间天又冷就别过来了”在诸程嘴边被生生咽了回去。“没事儿。”，姚千予低低地回了一句。诸程故意板起脸：“谬论！”听到这话，二人几乎哑然失笑。白天，串场下来裹着外套还不停地搓手取暖的秦樱一边说着“没事儿”，一边在后台俏皮地宣布她发现了一个“真理”：舞台上的女士都是不怕冷的，而男士都是不怕热的。戚昀瞬间回应了一句极有爆发力的“谬论”，那语调和诸程刚才的简直是如出一辙。
“一起吧。”姚千予说着蹲下身去，开始拆解花束们精美的包装纸。诸程却有些愣神，目光飘忽着看着前方，似乎在想些什么。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低头只见包装纸早就被整整齐齐地折好叠放在一起。他赶紧俯身，和姚千予一起摘取花瓣和叶片。将那些柔嫩的花瓣一片片码好，他能感受到呼吸，花的呼吸，她的呼吸，和自己的呼吸，心中一片澄澈与平和。当姚千予处理好花瓣从树下走回来的时候，他也正好提了桶倒好水准备开始自己擦拭墓碑的工作。姚千予伸手从他手里拿过抹布正要沾湿，却被诸程拦住了，她一愣，目光一下闪躲起来。“水太凉。还说什么不怕冷呢，你这手都快冻成冰了。”诸程赶紧解释，话刚出口，看到姚千予的神色，顿了顿，“咱一起吧。”姚千予接过诸程递来的拧干的抹布，将墓碑一寸一寸地擦拭着，擦到相片处，不禁停下来，用手轻轻地抚了抚老人的脸颊。这里很安静，只听得细碎的水声和寒风空旷的呼啸。渐浓的暮色下，有两个并肩离开的静静的背影，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很长。
“千予”，诸程叫住了正要打开车门的姚千予。“嗯？”姚千予回身看着他。走来的这一路，她感受得到他有话想对她说，但二人都不曾开言。诸程停顿了两秒，开口道：“注意身体，路上小心。”她点头钻入车内。看着姚千予的车缓缓启动，诸程的耳边又一次响起了母亲的那句话。

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