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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uel☆‖〖131101|搬文〗渣爱【乱P主魂蛋/互攻/甜虐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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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白白镇楼~~~


1楼2013-11-01 18:45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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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2013-11-01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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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2013-11-01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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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6 撕裂性骨折
        讨厌医院,讨厌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讨厌那些冷冰冰的器械,讨厌那一成不变苍白的主色调,根深蒂固了也就连带着讨厌那些道貌岸然的医生和彻夜猩红的‘手术中’提示
        小的时候害怕尖利的针头,拒绝苦涩的药水,逃避常规的检查,但那仅仅是出入小朋友的闹脾气不懂事
        可随着年龄的日益心智的成熟增长这股子厌恶却是有增无减,说穿了这已经不再是对医院本身的憎恶,而是对于命运选择的畏惧,在这里等待着希望,但每一秒都可能迎来绝望,我们祈祷着新生,却也挣扎在死别,把主动权交给上帝的惶惶不安真的会摧塌一个人的神智,长椅越冰冷,死亡越绵长,无论生死与否你都是被推出那白晃晃的无影灯下的,区别在于你被推向哪里,是加护病房那柔软的病床,还是停尸间那狭窄的隔间,但这终究是算不来的,也强求不了的
        所以一股脑的把对于死神的忌惮全全推给这实际已经仁至义尽的医院,不是无理取闹,只是恨你撇下我的自私,又怕没有对象无处发泄这怨火
        我曾经在这里不止一次送走了我生命里最亲爱的人,所以下一次不管是谁,我知道我都会歇斯底里
        我想我可能是全世界最害怕死亡的人,却还不是害怕自己死去
        等到张艺兴在马路上挥着手连蹦带跳又被逼无奈跑了两条街才打到出租赶赴被告知的地址时,吴亦凡的手机已经是要被打爆了,愤怒值爆表的人的咬牙恶狠狠的表示‘那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智障接下来要被打爆的将是他那颗摆设一样的脑子’
        在自己的再三催促之下,好心的司机善解人意的把车在规章允许的范围内开到了最高时速,对方已经极尽配合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身子绷紧抵着靠背,拇指尖被死死咬住,盯着道路两旁的建筑搜寻那十字状的标志,太多念头从脑海深处蜂拥着破土而出,挥舞着布满倒勾的荆棘藤蔓,刮得意识一片血肉模糊
        到底有多久没再感受过这种深重到全身无力的恐慌,没再被碰触到结不了痂的伤口,没再不安到方寸大乱?
        记不清了,也懒得记了
        这才幡然恍悟,这些年到底过得有多么的没心没肺
        车程不算很长,大概为了及时救治当时也是选了最近的医院,远远的便看到了大门口按约定等着自己的人,高高瘦瘦麦色的皮肤,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但那身校服是错不了的,和吴世勋的一样
        朝着那人走过去,对方也眼明的及时看到了来人,振着双臂提示着所在的位置,走进了揽过张艺兴的手臂,不认生的天性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你好,是吴世勋的家属吗?”
        “是。”对于承认自己是所谓的‘家属’这件事已经很是自然了,再没有了先前的犹豫,毕竟饲主什么的,还是勉强可以把喂养的鸭子算作家里的一份子的
        “我叫金钟仁,世勋的同学。”带路的孩子拽着自己绕开了临近的急诊楼,转过几辆停放的喷着刺目红字的救护车,再走几步方向是朝着立着‘骨科·复健中心’标示牌的大楼的,明确了目的地心口的沉闷感瞬间消失了大半,长舒一口气,步履也没有之前那般沉重了,定下心加快步伐跟上身旁这个腿长的小子
        诊室外面站着的应该是吴世勋的班主任,年轻温婉的女老师正焦灼的来回踱着步,有那么几秒钟张艺兴忽然开始严肃认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上来就张口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吴世勋的爸爸’,又一想年龄有出入,最后还是决定瞎掰成远房表哥
        可是还没等自己开口,那个带路的黑小子就抢先一步了,扯着张艺兴的衣袖,冲女老师嚷嚷,“丁老师,这就是那个帮助吴世勋的好心叔叔。”
        嗬,这是哪家的熊孩子?还叔叔?你看起来比我都老好不好
        但是不满和牢骚还是在反应过‘好心’这两个字之后迅速被浇熄了,心底陡然生出一股子作贼的心虚,毕竟这世上有几个人吃得消自己这么‘好心’的‘叔叔’啊。一时间人都怂了极其低眉顺目的握上这个丁老师伸出来的手I


        9楼2013-11-02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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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2013-11-02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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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7 犯贱也是喜欢的一种
            旁晚时分,燕雀归巢
            理所当然的基本所有的街道都被密集紧挨的车堵的像超出容量太多的灌肠,很长一段时间前面岿然不动的都是同一辆车,再无心的一眼一眼瞟着,也是快要能把车牌号加车型都烂熟于心的程度了,油门只能浅浅的一下一下的踩,耐心被耗磨殆尽了还真腾起一股子一脚踩到底你死我活的冲动浪潮,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被死死的拍在理智这块冰冷的礁岩上,化作四溅的泡沫,最终不了了之,只能怏怏的想着法儿转移注意力
            因为被车里的冷气吹久了,鼻头一阵一阵发凉,张艺兴抬手降下车窗,以图寻求一丝温暖余晖的普照,结果却被此起周遭彼伏尖锐的煞是催命的车笛声灌了满耳,完全不悦人的声响瞬间充斥进方才被隔绝的太好的车厢里,搅得人心头刚消停的烦躁又腾的一下蹿起来
            有些厌烦的把只降了一道宽缝的车窗升上去,转而掐了冷气,揉揉不太舒服的鼻头,还是决定在这密闭的小空间里被自己燥着算了,沉着脸直起身张望了一下还看不到头的车流,咬着下唇又抱臂跌靠回座椅里,继续耐着性子在这进退两难中干耗着,实在无聊至极了,也难得的开了一回电台
            里面听上去职业而又毫无波澜的女声正在播报本市的新闻,张艺兴兴致缺缺的听着,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拣到了几个重点词,组合了连一块儿,貌似是哪哪哪个路段发生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警方正在全力调查和疏通中
            在听到伤亡人数后,心下还是不由自主的猛然一惊,皱皱眉,也就了然了难怪这条路堵得近乎只能用水泄不通来形容了,但原本满腹的烦闷还是悄然散去了大半
            这才稍微冷静的发觉自己相比于平日确实是更易怒了一些,搜寻起缘由来,大概是因为太过拥堵的车道,太过仓促的通知,再或者是因为太过内疚的爽约,造成的一肚子无处开口的歉意
            终于从城东挪动到城南,已经是迟于约定的时间半个小时了,把车子交给酒店门口的侍应后便急匆匆的跨入大堂,迎面就看到一身休闲西装的吴亦凡正目光灼灼的研究着一个金光璀璨的大地球仪,修长的指尖抵在上面,使着力让其悠悠的小幅转动着
            快步走上前去拍了一下聚精会神之人的肩膀,不由得打趣道,“别验成色了,顶多镀了一层而已。”
            吴亦凡也没回头,而是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张嘴淡定自若又带着点讽刺意味的回口,“没,我就研究一下你可能是从哪国赶回来的。”
            被堵了一路,此刻心里更堵的人被呛了一下,本来就没散的火气一下更旺了,瞬间黑了脸,撤后几步周身都是‘近我者亡’的煞气,碍于大庭广众只能压低了嗓子呲声道,“操!你他丫去试试那堵得跟便秘一样路再放屁行不行?!”
            吴亦凡本来还想着损他一句‘那你是憋在里面的屎吗?’,但一回头瞅见张艺兴那副阎罗转世的炸毛样儿,估计这一路上还真是没少挤压下火气,也就瘪瘪嘴认栽不打算再火上浇油了,扬了扬手尽量听上去语气轻松一点的催促,“好好好,我错了成吧?快点上去吧。”
            介于对方认错太主动,张艺兴想发飙又觉着自己不占着理,就像都准备好攥紧绳头了,拔河的另一方却突然松了手,卯起来的劲儿就这样一下子被松了力,只好赶忙跟上那已经迈腿带路的背影,清清嗓子正色着问,“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先踏进电梯里的吴亦凡转身面朝着自己,垂着眼摁亮了楼层,却让张艺兴觉得像是一种躲闪,而他回答的语气更是有些底气不足在里面,“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疑惑的抬眼瞅了瞅身旁仰头借注视提示灯而回避视线的人,连想起下午打电话时这家伙一直强调要自己立刻马上到的坚定语气
            很快也就盘算出了答案,怕是,心虚了吧?
            果不其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袭凉人的夜风便抚了上来,大露台上依着拉杆三五成群的聚集着早先到场的宾客,正对着的椭圆形宴会厅更是装饰的大气而又闲适,在夜色初上,层云暗红的天幕下,垂着鹅黄色的丝帘,如同一颗泛着柔柔光亮的露珠,溢出的欢声笑语仿佛激越起的轻巧涟漪,珠光宝气,觥筹交错间,好不热闹
            虽然是意料之中也算有过些许心理准备,张艺兴还是没克制住的在这一派大好光景前臭了脸,甚至在注意到擎着酒杯满面笑容迎过来的秀敏哥时,也没了平时修炼出的良好职场素养,连个不痛不痒的笑容都生生扯不出来
            “艺兴可是来晚了啊,该罚该罚啊。”面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好多秀敏很亲切的想开两句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却不料张艺兴完全没有搭话,蹙着的眉没有舒展却又多了几分戾气
            吴亦凡本来打电话的时候催命一样的催,也是想在见面了以后开开玩笑就能糊弄过去,但刚刚的见面明显感觉到了张艺兴今天的气场不对,现在看来又真是生气了,一时间更加底气不足,只好拍拍张艺兴的背,开口想着两边都不得罪的打圆场
            “诶,秀敏哥今天刚从英国了,都是小时候玩大的朋友,你就是再高兴再词穷了也好歹说两句啊。”
            自己都这样给找台阶下了,张艺兴他就是再心气不顺也还是收敛了一下腾腾的气焰,黑着一张脸,硬生生挤了个皮笑肉不笑的勉强能算作冷笑的笑容,嘴上说的是‘以后会想念’云云的惜别话语,眼底却是灼灼的冒着火星,末了转身冲自己甩了个凌厉的眼刀,里面尽是‘完了再找你算账的’的狠劲
            “嘿,我说,小张这几年没见,跟变了个人似的。”被人冷了语气上却还是听不出太多的置气,秀敏只是很悠闲的晃了晃杯子里的酒,隔着那剔透的玻璃与酒水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张艺兴独自走向露台一角的背影
            “张伯最近的情况哥你也知道,他大概是累到了吧。”吴亦凡目光遥遥的跟随着那抹渐行渐小的背影,口里低声的解释听上去更像是呐呐自语,那种飘忽的,又很不确定的语气。其实这不过是自己替他找的说辞,张伯性子强,这回生病的事情估计也就瞒着张艺兴一个人了,只是这样反而更让人想不通,不可能是因为张伯,那又是因为什么让他今天燥成这样
            事实上,答案,吴亦凡心里隐隐的有,又刻意抹去这一条,带着些侥幸心理的不想承认,毕竟只要没人亲口说,谁都不能断言,哪一个是正解
            想着之余的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也立刻被热情秀敏哥热情劝酒的话语盖过了,肩膀被勾着推搡进推杯换盏的酒会,“来来,你可不能跑了啊,人是你叫来的,这酒你可要连他的一起喝啊!”
            找了个远离人群的角落,交着手指搭上没人捂热的栏杆,大厦顶楼的风果然还是要凉人一些,吹的从刚才起就一直轰鸣的脑袋一点一点降着温,叹息也不是,无奈也不是,后悔更不是,愧疚也不完全是,心里像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感情,卡在一起,反而成了一种钝钝的呆滞,什么也理不清,什么也理不动,盯着远方的沉甸甸的红云,和那些遥远的只剩下依稀轮廓的建筑,其中一个高耸的塔尖显得格外突兀
            那里是城西,那里有自己的母校,未来也会是吴世勋的
            本来应该是可以陪他一起走走的吧,走过那个造型奇特的八食堂,然后吐槽那里难吃到爆的铁板饭,走过那个不起眼隐没在树丛中的一教,然后指着它后面的那一片草地说那里叫‘情人坡’,走过那个红砖砌成的大教堂,然后阴阳怪气的讲讲那些耸人听闻的怪谈,走过那个两棵树纠缠成的大松树,然后望着那枝桠上吊满的红绸怅然‘这棵许愿松长得越来越高了,已经没办法许愿了’……
            本来应该是,应该是可以陪陪你的吧
            风不知道吹过了几轮,身上也开始觉着有些冷了,紧了紧外套,恰巧感觉到一阵细密的震动传导而上,掏出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是一条短信提示,来信人是一串未保存的手机号
            ‘少喝点酒,注意胃’
            细细读了几遍,也就了然这是谁发来的了,一股子搅乱了阵脚的暖意逆流而上,方才绞合死咬着的心终有了些许却生出些空隙,转动起来,发出齿轮扣合的脆响。浑身戾气的一夜也终是勾出了一抹笑意,却又陡生出一股孩子气的不满足
            ‘就想说这?’我是疯了吧?
            ‘嗯,会的。’这样回,怎么有种自己才是孩子的感觉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这样,才差不多吧?
            本来吴世勋就不是什么多情惯于嘘寒问暖的主,而自己和他的关系也一直那么尴尴尬尬的,所以本来收到的就少,自己看过了也是连个存的心都没有,更别提正经的回了,所以这好像这是第一次回复吴世勋的短信吧?
            手指点着屏幕都不禁犹犹豫豫的不那么利索了,心下随之为这种莫名的慎重过头行为有些懊恼,但皱着眉却又藏不住笑意
            “小张!艺兴!”被高着几个度的喊声抽回了声,张艺兴诧异的转身,宴会厅门口的秀敏一边喊着一边四处张望,最终捕捉到自己的身影后快步向这边走来,张艺兴没了刚才的烦闷也就顺势迎了上去,恢复了一贯了温温和和的语气,“怎么了?”,而面色有些焦急的秀敏哥早已伸出手抓上自己的胳膊,拽着自己往会场走
            “吴亦凡那小子怕是喝高了,你带他下楼直接开间房扔着让他睡吧。”
            喝高了?酒量像头牛一样的吴亦凡?
            “张艺兴,张艺兴,张艺兴……”
            带着最初的温怒和咄咄逼人的怨气,不服输的一声比一声还要喊的高,语气倔得就像今天不把这个名字的主人揪出来就誓不罢休。倒在层层被褥中的孩子紧闭着的双眼皱起细密的褶,却还是能在漆黑一片的视眼中清晰的看到那小小的但挺得高高的胸膛,扬起的死死盯着二楼围着白色栏杆的露台的头颅,高傲的挑着的眉峰,和那即使稚嫩得可以也已初现锐利的下颚线,随着抿紧的唇,绷得笔直。
            “张艺兴,张艺兴……”
            渐渐没有了原先出于‘我是可怜你才放下身段来好心和你讲讲道理’的傲气和自持尊贵,和整个下午全然没有现身之意的人一起,憋了满腹的准备好的理论通通没有了用武之地,烂在肚子里发酵而出酸人鼻尖的委屈,这股酸涩又辗转到喉头,让那一声接一声的呼唤被拉扯的绵长,听上去更像是耐磨着性子迟迟不愿放弃的坚持,还是那种在每一个下一秒都有可能因为这种无望的期盼而最终心灰意冷的,毫无安全感的坚持。一直憋闷在被子里的人终于一个翻身掀翻了被褥坐起来,怔怔的盯着窗边薄如蝉翼随风拂动的轻巧纱帘
            分不清是时间自己走慢了拍,还是自己下意识屏住了鼻息
            一次呼吸的胸腔起落比以往要久了太多


            23楼2014-02-12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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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 B
              “喂?”
              紧咬着下唇,张艺兴失神盯着柜台旁一簇被主人悉心照料此刻尽吐芬芳的天竺葵,硕大的花球颤巍巍的绽在直挺的枝头,花蕊垂在颜色艳丽的瓣片中,明知听筒那头的人还在等着自己回话,但所有的字句仿佛都带上了实体的硬生生棱角,卡在喉头,咯得人生疼
              “请问你找谁?”
              那一边听上去不是很有耐心的再一次询问,大概是被当成骚扰电话了,松开一直被咬着的下唇,张张嘴,却还是抿了回去,伸手覆上话筒将其牢牢握紧,隔绝起一声压抑于胸间太久的叹息,抬起手臂向后搭上柜台站着,仰头,古罗马风的圆顶下吊着的黑色铁艺吊灯没有亮着,就像一具黢黑的骨架
              那人细细碎碎的呼吸声夹杂着窸窸窣窣的电流声,从那遥远的国度的传来,再透过冰冷僵硬的听筒和匈牙利湿润的空气,最后全数落于耳中
              抬手摁下挂机键,那仿佛近在耳畔的呼吸声戛然而止,空余一串急促的忙音
              收起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满脸落寞,张艺兴尽量抿出一个看起来最亲切的微笑,连唇边的两个酒窝都竭尽全力在讨好般凹陷下去,一边向着体态丰腴的热情店老板满是歉意的点了点头,一边又伸手指了指手里的听筒,老板宽厚的一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继而又低头认真的擦拭起手里的杯子
              张艺兴一番思索之后才又抬手拨弄起键盘,只是一串号码还没有被拨完,点着最后一个数字键的手没有按下去却是顿了顿转而又狠了心,掐掉了这通电话。悬着的指尖在空中停了一会儿便又犹犹豫豫满是不确定的拨出了另外一通电话,对方刚过嘟声的接机速度让张艺兴暗自舒了口气,应该是打对了
              “喂,你好。”
              “钟大,是我。”这两天除了气得用中文飚脏以外,张艺兴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机会能够将两句字正腔圆的汉语了,所以猛的一开口说话,嗓子都不由得发干
              “张……先生?”尽管声音与平日里有些出入,但金秘书还是模模糊糊的猜到了来电的是是谁,极不确定的询问之后便是短暂的安静。想着他应该是在翻看了来电号码,张艺兴便抢先证实,“是我,这是我向旅店借的电话,我手机被停机了。”
              “出什么事儿了吗?”一听对方这么说,一贯冷静的金钟大也难免有些紧张,毕竟张艺兴现在是在国外,处理起来难免有些鞭长莫及的无力。
              “我也不知道,我的所有信用卡都被停用了,电话也被停机了,被困在这个只讲鸟语的破地方,我现在才是最需要一个合理解释的人。”张艺兴本来还是比较平静的,但是说着说着就想起自己这两日的窘迫,先是因为信用卡停用而近乎身无分文,碍于语言还不通和银行没法理论,而自己还拉不下脸来打电话给近在法国的吴亦凡求救,没有钱结算旅店就只能一直耗着,旅店耗着自己就更走不了,就连这通电话都是自己下了十足的狠心和旅店老板鸡同鸭讲磨磨唧唧了半天才同意让自己白打,越想张艺兴就越郁结,最后也就不顾周围这群高鼻子绿眼的老外直接气得跳脚对着电话吼
              不知道是被吼懵了,还是一下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一时语塞的金钟大的只能抛出一个简单的‘额……’字
              “先查一下我的账户。”刚刚好了一嗓子发泄了出了些许胸中堆积的怨气,张艺兴又找回了理智,冷静下来吩咐起来
              “被冻结了。”金钟大很快便查了出来,随即又补充,“而且是被总账户直接冻结的。”
              一听这话张艺兴不由得心下一惊,如果是被总账户冻结的话,那冻结自己账户的人就一目了然了,说起来以前张正雄从来不插手自己的私生活,自己爱上哪儿鬼混爱和谁鬼混只要他张艺兴还能按时按点在办公室里坐着把公司运转好了他张大老爷就是连眼都懒得斜一下,结果自从上个月开始张正雄居然开始给自己张罗婚事,相亲什么的零零总总没少让人安排,但张艺兴权当他是更年期焦虑症闹着玩儿玩儿,也就没当回事儿,能推就推,能躲就躲,没想到一直没什么大动作的张老爷竟然突然来了这么一个狠招
              “他……是不是……查过什么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张正雄了,张艺兴也说不清哪里蹿出来的一股子直觉,不由分说的就把自己的思维汇集,全数飞速的推向了一个最坏的答案
              “至少没有从我这里。”在这种时候确定身边的人不会是暗地里投自己一刀的帮凶也是合情合理的,所以一向理性的金秘书并没有因为张艺兴的怀疑有过多的不快,但是也肯定了他的一部分假设,“不过,他应该是知道什么了。”
              “吴世勋……他现在还好吗?”这个自己没有勇气亲自去求证的问题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一不留神就溜了出来,不尴不尬的浮在这个东欧温泉国度潮湿的空气里,大概是因为它是被与本地相比的陌生语言组成,才会和自己这个被困于异国的旅人一样,总归是格格不入的
              哪怕只是别人口中的只言片语也好,我也想知道,你还好好的
              “现在,应该还好。”想着不久前接到的那通电话,再看看现下还通着的这一通,即使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金秘书都不由得感慨,这是怎样别扭的两颗心,两个傻瓜的心
              “嗯。”心里面的不安和牵挂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减轻多少,却还是自我催眠一样的安慰自己,“先想办法让我回去,张老爷那边我去处理的,但还是要拜托你多留心一下。”
              “我知道了。”


              29楼2014-02-12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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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附近了,但还没找到地方。”吴世勋一边回着话一边又信步沿着红砖绿苔的老墙根走了走,踌躇了一下舔舔唇还是最终还是多少有些难为情的开口,“你能再说一下地址吗?”
                鹿晗那边却是毫不留面子的噗嗤一声笑开了,但很快就收住笑语气里也透出了关切,“乐祥巷53号,巷子里面七拐八拐的确实不好找,我叫老金出去接你。”
                挂了电话,一直盯着走的墙根也在眼前转了个向,留了个沟沟壑壑的转角,吴世勋抬头看了看,正巧到了个分叉的路口,想着站在这里也方便被人看见,于是探着头四下张望着看那一扇门会忽然打开
                正上上下下颠着脚驱赶寒意,身旁一扇布满红黑锈斑的铁门就颤动着喀喇一响,吴世勋闻声回头甚至还要让开一步以便门能够方便打开,不过门也就押了个刚够一人的间隙,里面侧身出来个穿墨绿工装外套的人,勾出来的一只手还在拨弄着已经不太灵活的门闩,专注的低着头,露出好一截白煞人的颈项
                折腾了一小会儿便投降放弃了,低低的啧了一声,抬头的时候才发觉一直杵在一边儿看的人,眨着眼楞个半晌才将信将疑不确定的问,“吴世勋?”
                “嗯。”
                “看来小鹿白担心啊,你这不找过来了嘛。”听到肯定的回答工装服一下子笑开了,笑容倒是不认生的温暖,说着便探出整个身子拍上吴世勋的肩头,顺便往门里揽人,颇为热情的介绍,“我叫金俊绵,是鹿晗的朋友。这房子在拐角,周围的门牌号编的比较乱,小鹿刚才还特意打电话让我出来接你。”
                “哦。”吴世勋听着间隙间也就做个简单的回应,本来面对别人的热情就会一时间无措的人,更何况还是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于是多少有些不自在的不知道该摆什么样的表情。其实金俊绵的事儿吴世勋零零总总的没少从鹿晗那里听到,知道他是韩国人,以前在韩国一个挺有名的娱乐公司当练习生,后来一直遇不到出道机会就开始自己搞乐队,几年前到的中国就一直没走,在酒吧驻唱的时候遇见的碰巧来玩儿的鹿晗,一来二去就熟了,而这一次为了比赛鹿晗还挺正式的特意找他来帮忙
                进了门,院子倒是宽敞,几盆常绿的植物应该是以前的住户留下来的,现在也被打理的挺有精神,大小不一的石砖拼了条弯弯折折的小道,通向按着木质雕花窗的正房,上面朱红色的漆随着年岁剥落了不少
                “我在这儿和乐队的朋友们开了个培训班,唱歌跳舞乐器都有教,平时呢我们也就在这里住着,写写歌上面的,毕竟现在想正经租个工作室不便宜啊。”大概是留神到了吴世勋脸上四处打量的神色,金俊绵也就随着解释起来,手指随意的点过院落里的各处,眼神里倒是流露着一股子自豪的
                领着吴世勋进了一间侧房,门边摆着简单的桌椅,金俊绵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给过去让他捧着暖手,然后略带歉意的解释一旁教室的声乐课还没结束,得到吴世勋表示理解的点头之后便匆匆出了门赶赴对面的侧房
                终究是坐不住,水还没捂温吴世勋就起了身,相比房间里静得人心慌,院子里倒是热闹了不少,听得到分得清的就有咪咪发发的练嗓声,清越的键盘声,还有鼓点强烈的舞曲
                吴世勋循着声站到正房齐腰的窗台边,透过暗黄色又灰乌乌的玻璃看清里面一个一身黑的欣长背影正对着镜子一丝不苟的做动作,而后面一群人则是明显有些吃力的手忙脚乱的跟着做,抿着嘴看了会儿,吴世勋也说不上哪儿受的魔障,推了那扇一动就吱呀响得绵长的门径直走了进去,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盘腿坐下,其间有人注意到他回头小心又疑惑的打量,但那教舞的却是一板一眼,目不斜视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最后特别利落的完成了个收腿的动作,教舞的没多少感情的甩了一句话打发了他的学生,捋了把头发弯腰拿起地上的矿泉水灌了几口,然后扯过一旁的折叠椅,将上面横放的吉他抱了个满怀,撩拨起几个音便没了后话
                学生们估计是见惯了这幅光景,很识趣的开始三三两两的收拾东西,吴世勋听着那一句一句的‘韬真是越来越帅了’,‘跳舞也好,吉他也棒’,‘可惜白白不在了’云云,也就了解了这连个招牌都不挂的培训班哪儿来的生源,合着有铁粉顶着呢
                人全撤了光了都有一会儿了,吴世勋还想着刚才看到的几个颇有力量感的动作,就听到一个软而稍显纤细的嗓音问,“学跳舞?”
                吴世勋托着腮看向那个还在垂头拨弄吉他的人,不由想发笑,这人的声音和长相还挺矛盾,想着就带着笑摇摇头说,“没,就觉得你刚刚跳舞的时候特像一个人,”然后垂着眼脸顿了一下,又慢慢的补充,“挺像两个人。”
                虽然没说话,但手上一拨弦,出来的声却是重而突兀了不少,吴世勋便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够不明不白的,于是乐呵呵的接着说,“不是说长相,就跳舞的时候那个感觉。”
                依旧是没有接话,弄着弦的手倒是停下了,抬眼深深的看了吴世勋一眼,然后侧弯下身探着手臂,摁开了方才被掐断的音乐,却是没打算站起来,而是继续低头旁若无人的玩儿起吉他
                这是放给我的?见状吴世勋先是一惊然后有些那以置信的直起上身,然后飞快的瞟了一眼无人的窗外,舔着嘴唇,最后还是不干不脆的站了起来
                身子骨已经很久没有像样的跳过舞,但是那练了又练的基本功还是深入骨髓不可磨灭的,柔韧的筋骨轻松的就将那些不太标准的动作圆滑的带过了,合着R&B时紧时缓的节奏,吴世勋也由刚才的蜷手蜷脚的放不开,渐渐来了感觉开始加大了幅度把动作放得更加洒脱,舒得很展,收得又很灵动
                板鞋重重的踏在木质的地板上,踩出哒哒的干净利落的鼓点,间或起承转合的扭转在地面上划出流畅的响声,吴世勋是跳得很放松的,偶尔还会因为某个动作做的不够好而撇嘴懊恼,但转眼又忘了勾着嘴角嬉笑中想着下一个舞步
                “吴世勋你可以啊你。”鹿晗说这话的时候,吴世勋正原地打了个旋,落地站定的时候正对上立在门口笑得又惊异又赞许拍手拍得欢的人,原先的忘情就瞬间又被尴尬和不适代替了,极快的收了手脚站好,鹿晗凑上前来的打闹也一下子没发顺着他开玩笑而灵活的躲避了,木头桩子一样挫在原地,一时间窘迫的要死
                “还唱歌呢,我要没看见的话,你是不是还打算藏着掖着啊你?”虚势的一拳擂上吴世勋的肩头,鹿晗一回头挑着话音看向安静在一旁专心谱曲的人,自作主张的说,“得,今天你不用找俊绵哥了,找黄子韬去吧。”
                而那被唤作黄子韬的黑衣人只是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悠悠的替吴世勋回话,“我没什么好教他的,他跳的挺好。”然后收了收腿上涂涂改改写得慢慢的乐稿,拎起吉他站起来,瞥了一眼还看着自己的两人,丢了句“教室给你们用,我先去录音室了。”然后抬腿往外走
                鹿晗倒是也没强求什么,揽了揽吴世勋的肩把他往教室压腿的柱子下带,然后装作很嫌弃的冲着门一咧嘴对身边的人说,“你别在意,小白走了以后他就那副死样,过段时间就好了。”然后又准备言归正传的似的清了清嗓子问,“你以前学过跳舞?”
                正撇头看着窗外的吴世勋嗯了一声回过头,正好瞅见鹿晗满脸好奇宝宝式的求知欲,叹了口气只好继续不紧不慢的说,“和老年学的。”
                “老年?”鹿晗转着圆眼珠在他极广的社交范围里检索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发现查无此人,于是又紧接着问,“谁啊?”
                “额……”吴世勋略沉吟了一会儿,仿佛是在斟酌着用词,然后才回了句‘我爸’
                “那直接让你爸帮忙好了。”第一次听从吴世勋口中听到有关他家人的事,鹿晗多少是有些兴奋的,撞了一下对方的肩,一双好看的大眼笑的弯而亮,却不料接下来听到竟然是吴世勋一句无比清淡的‘他三年前就去世了’,笑着的眉眼瞬间就因为尴尬和愧疚而垮掉了,把脸埋回臂弯,那句‘那你现在和谁住啊?’也识趣的及时封死在了肚子里,一时间彼此都沉默的可怕
                “跳舞吧。”
                打断这尴尬无言氛围的是吴世勋,那时候一直未关的录音机正播到一支外文的慢歌,飘荡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清越的女声字句咬得并不真切但是唱得很空灵,曲子一点都不适合用来跳舞,倒是能听出来是一首含着十足耐心,认真不苟的用透明情愫熬出来的绵长情歌


                32楼2014-02-12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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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2 A good man
                  鹿晗占好座位而且连两个人的菜都打好之后挤进队伍中把吴世勋揪出来的时候,后者还在端着空餐盘皱着眉研究橱窗里看不明成分的饭菜
                  “别那么较真啊,偶尔吃次食堂也算陶冶情操了。”说这话时鹿晗依旧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把一双筷子摆在吴世勋面前,自己则夹了一大口鱼香茄子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了几下,见对面的人还是没动便继续劝诱,“再说味道也还过得去啊。”
                  从来没在食堂吃过饭的人终于被说动了,鼓起勇气试了一口瞅着应该是用炒某种蔬菜的菜,细细品了一下,有点辣,但还算清脆
                  而鹿晗在目睹了吴世勋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美食评审价鉴赏佳肴时才有的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表情吃一口炒笋之后,再一次发自内心的感受到这简直就是不食人间疾苦的富二代来体验生活的场景啊
                  直到吴世勋问下午到底要去听谁的课,鹿晗才终于中各种脑补中回过神来,一仰脖子咽了嘴里的菜,凑过头去语气神秘的问“记得经常待在礼堂的那个朴教授吗?”
                  吴世勋点头表示知道
                  “那教授原来是有名的小提琴家的事呢?知道不”鹿晗的一双大眼一眨,吴世勋状况外的发现自己居然可以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但也还是没忘记回答说听人提起过
                  “那他儿子的事呢?”鹿晗翘出弧度的睫毛一扑扇,识点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来现在‘不知道’才是备受期待的答案,如果能再加一句‘那是谁啊?’就更完美了,所以吴世勋很合时宜的摇了摇头,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了解到了他们下午要去旁听的西方音乐史的讲师小朴教授是多么的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回眸一笑就能迷死万千少女,小提琴一拉就能电倒百万大军
                  至于对方到底具体是怎么个青年才俊,吴世勋不得不承认这些都被他就着干煸芸豆吃进了肚子里了,于是当他们提前一个小时到达人数寥寥无几的大阶梯教室时,吴世勋还被多大切身感受,但当半小时过后却是一番人声鼎沸连座位只剩下后三排的震撼场面,这才明白鹿晗的那句‘这是唯一一门比工数划重点还要出勤率高的课’还真不是无稽之谈
                  鹿晗倒是意料之中似的没怎么惊讶而是四下环顾着这基本全都是女生,氛围近似粉丝会的教室,不停的咂嘴念叨说这人气完全不输给偶像歌手啊
                  马上就要开课的时候黎姐一行人才赶到教室,一直注视着前门的鹿晗立刻很热情的挥臂示意位置,走进了黎姐把两杯打包好的热抹茶放在他俩面前,正红的唇彩完全衬出了她学生会主席的气场,招呼着身后的几个姐妹坐下后自己一落座便特别大姐大的把胳膊搭鹿晗肩上说欠了他个大人情,然后侧身看了看吴世勋说还有你
                  虽然见鹿晗熟稔的笑着说哪里,正好也能来一起亲眼见一下传闻中的朴教授,但吴世勋目作为睹了且参与了占座过程的人,还是清楚这都是鹿晗为了文艺部负责的圣诞晚会能成功举办做的准备,然后又一次反省自己要去学的东西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他真的太完美了,一直被称为中国小提琴界的希望,年轻英俊又有才华,人又特别温柔,什么时候看他都是笑着的,而且还做了很多善事,连负面新闻都少得可怜。”
                  “我真的是他的超级粉丝来着,上次他在欧洲的巡演我只看了巴黎的一场,真的超级遗憾来着,没想到他居然就来咱们学校当老师了,真的是天大的惊喜,我还有当时的照片。”这边和鹿晗聊的兴起的黎姐俨然没了平日里的女王范活脱一个小粉丝的样子,吴世勋也稍微对这位小提琴王子有了点兴趣,偏过头瞄了一眼黎姐伸到鹿晗面前的手机屏,黑暗中唯一投射而下的光束里是演奏者擎着小提琴的剪影,纤细修长的样子,颈项弯出优雅的弧线,孤独的,一个人
                  突然班上像炸开锅一般一阵喧哗,随即又马上安静下来,吴世勋抬眼的时候正好迎上已经正襟站上讲台的朴灿烈好看的笑眼,依旧皱起了鼻子,眼镜都随着跳上去
                  他用和那天一样低沉,干燥却柔软的嗓音自我介绍说,“我叫朴灿烈,以后就是带大家这门西方音乐史的老师,很高兴大家都是我认识的,”吴世勋明显感觉到朴灿烈讲到这里时是看向他们这边的,但看到一旁的黎姐笑容灿烂的样子,于是垂下头去盯起桌上仿木的纹路,然后便又听他到在一片唏嘘声中不紧不慢的接着说,“以及我马上要认识的。”这一句话成功引来教室里的又一阵混乱,肇事者却咧嘴笑得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
                  ‘牙很好’,吴世勋默默笑着想
                  朴灿烈讲课倒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女生们都统一打了鸡血,课堂气氛一直保持着相当活跃,整整一个下午的大课,吴世勋觉得鹿晗可能是教室里唯一一个打瞌睡的人了,碍于人在前排一直没好意思睡,期间几度求助吴世勋掐他大腿才勉强没有直接睡倒。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还要打起精神把黎姐她们送走,倒是黎姐似乎是看出了鹿晗身上那股子藏都藏不住的倦意,没拉着一起去吃晚饭而是让他俩先走就行,于是看人一走远鹿晗整个人就挂吴世勋身上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吴世勋。”
                  “嗯,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本来听到朴教授的声音就浑身一震的鹿晗在意识到教授叫的还是吴世勋的名字之后更是直接弹开老远,没想到的是吴世勋还一副早认识对方的样子,于是困意全消的瞪大了圆眼来回扫视着两人
                  “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呢。”朴灿烈好像很喜欢笑,眼睛仔细看,会一大一小
                  吴世勋想了想在自己脑袋了比划了一下,告诉他说不过和那天确实有些不一样,朴灿烈愣了一下,才随即便明白这是在说自己把偏长的头发扎起来还架了一副眼镜,接着便又看到这人弯起了眼睛说,“这样看的话,你好像更适合短头发。”
                  “对了,你朋友?”说到这儿,一直被忽视的鹿晗才终于被点到,又一次陷入了‘吴世勋绝对是土豪’的脑补中的人立马站好,满意的听吴世勋说是,但为什么还好特意介绍是经常去福利院的志愿者?嗯,一定是因为土豪们爱献爱心
                  “我正好要去接我父亲去吃饭,一起去吧,他一定会很开心。”
                  吴世勋抿了抿嘴,想着是老师的邀请似乎不应该拒绝,再看身边的鹿晗似乎也是很期待的样子,但就在他要答应下来的时候却猛得感受到口袋里传来一串酥麻的震动,掏出来看,屏幕还亮着,是条简讯
                  【我很想你】
                  【From:小女友】


                  46楼2014-02-12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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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8楼2014-02-12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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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4-07-06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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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14-07-07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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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暖


                          51楼2014-10-12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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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5 致我的小女友
                            丢一支笔
                            丢一只猫
                            丢一本书
                            我都会难过好久好久
                            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丢掉了你
                            我想我反而会开心
                            因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比这更让我难过的事了
                            我有没有说过我讨厌下雨和落雪,讨厌那哀哀愁愁的丝丝絮絮,阴沉沉的天,不是太过冰冷就是太过死寂的风。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梅雨初雪,却是因为你们如出一撤的剔透无瑕,化在掌心,摊成温热的一弯,融成晶莹的泪滴,我就这样突然发觉,我似乎不再那么讨厌纷纷雨雪
                            整个人都裹在白色里的你像冰雪精雕细琢成的漂亮雪娃娃,安静美好的颚线仿佛冰瓷脆生生的盏沿,颜色很淡抿起来更加细细薄薄的唇,墨黑的眉目氤氲在眼角如同起了一场浅浅的雾,措手不及的眼泪,从这雾里摇摇坠下,划出细长清晰的轨迹,我想就是那泪痕,都是烫人的
                            “我翻遍了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抽屉,甚至一页一页翻找过了你书架上的每一本书,真高兴我终于找到了值得你回来的东西。”吴世勋咬着牙把话一字一字说完,看得出来他想让自己看上去决绝冷酷一点,只不过越落越急的眼泪明显超过了他的控制限度,他狠狠的一把抹过湿漉漉的半张脸,却很快又有新的泪水曲折而下
                            他面朝着我笑起来,声带因为强行提升起嘴角耗费太多力气而疏于抑制,颤抖出一连串不成章的呜咽,那双黑亮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明明灭灭的光,情绪终于全线决堤,他怀抱着自己失声哭泣的样子,像我没办法捧在手心里的第一片飘落的雪花,纵然世间飞起漫天的大雪,我也只为你心碎
                            “张艺兴……”吴世勋站起来,像每一秒钟都会重新倒下那样站起来,他那双瘦得每个骨节都分明的手死死攥起在自己的左胸口,白色的针织衫被拽出一层层的褶皱,筋脉因为强忍着抽噎浮起在太阳穴上,每个字都说得要费尽全部精力般困难,“我真的……我真的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一秒都不能呆在这里了,真的只要再一秒我就会缴械投降
                            “你不爱我的时候,我不在乎你和谁在一起,我不在乎你的话能伤我多深,我不在乎你说你不爱我,可是为什么你明明爱了,你明明爱我,这不一样!”这段歇斯底里的呼吼抽走了他仅余的力气,溃不成军的泪水和啜泣一起淹没了他整个人,我看着他像承受不了一样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仰起头不再看向我
                            “你TM别搞错,老子是上了你,不是爱上你了!”
                            这是我落荒而逃前刺伤他的又一剑
                            “张艺兴,张艺兴。”闻声睁开眼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跪在自己身边的吴亦凡,眼里全是焦急与关切,从梦境里带出的沉重感还是牢牢的钳制着整个心脏,四肢也没有知觉般充斥着迟钝感,抬起来就无力再放下,“怎么就在这儿睡了,”见人终于迷迷糊糊的醒来了吴亦凡终于松下了表情,一脸无奈的把早晨醒来一开门就看到的躺在地毯上的张艺兴揽起来,扶着他做到了沙发上,然后拎起桌上的玻璃壶倒了杯水递给他,看着他呡了一口之后才又问,“今天凌晨到回来的?”
                            “嗯。”就着水杯,张艺兴回答得闷闷的
                            瞥见张艺兴眼下遮不住的黑眼圈,吴亦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他,“伯父的手术怎么样?”
                            “医生说挺成功的,修养一段时间会再进行第二次手术。”张艺兴说着扯了个疲惫的笑容给吴亦凡,继而又听到对方问,“那伯父还会留在美国?”
                            “不了,他说想回老宅子看看。”张艺兴放下手中杯子,杯底磕在茶几的石面上,嗒的一响,吴亦凡一时无言,老人此时提出这种要求的意味以无需多言,为了打破沉默只得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对了,有封信还是什么的,是给你的,因为你最近都不在公司,我就帮你拿回来了,放你房间了。”
                            “谁寄的?”动了动没什么劲的胳膊撑着沙发站起来,疲劳导致的虚浮感张艺兴不由得按压起太阳穴
                            “上面什么都没写。还有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出门了。”尽管这样说了吴亦凡还是不放心的搭着门框又叮嘱了几句之后才关门离开。
                            是个黄色的牛皮纸信封,被搁在桌子上,突起来的肚子让它没办法服服帖帖的躺在桌面上,而是傻乎乎的翘着一角。拿起来倒是有点分量,还硬邦邦的。张艺兴扯开信封的边沿,立起来一倒,一串银亮的钥匙顺畅无阻的落入自己掌心,一眼认出来这是自己留给吴世勋的那串别墅钥匙,张艺兴表情一僵,赶忙检查信封里面还有什么,探进手指抽出来的是一张光碟
                            是个人刻录的那种,白色的盘面上那熟悉的笔迹用粗马克笔工工整整的写着【致我的小女友】,慌忙的跑出去打开影碟机,随着光盘被缓缓的吞入,黑色的屏幕闪烁几下之后亮起
                            没有对准焦的镜头模糊一片,然后焦距被拉近,竟然是自己的睡着的样子,枕着一团被自己圈得牢牢的被子睡得连被人偷拍都浑然不知,甚至还于睡梦中餍足的咂咂嘴,画面一角偷偷摸摸的伸出一只瘦长的大手,在自己睡颜上刚刚陷下了酒窝的位置不碰触的在离的极尽的地方画了一个小小的圈,然后不知道是胆怯了还是满足了,飞快的把手收了回去
                            下一帧的画面的场景又跳转到客厅,从角度来看似有人站在二楼拍的,而自己正盘腿窝在沙发里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在这组远镜头里面几乎只出现了一个头顶,如此无趣的画面里,却听到少年连串压抑过的低低笑声
                            从不起眼的角落,通过门墙形成的狭促缝隙拍摄的自己冲咖啡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拍自己开车出门,即使车子已经转过转角远去也久久固定着画面
                            “张艺兴,”
                            一直静默的画面里突然传出了那特有的干净澄澈还夹杂细微软糯的声音,镜头一阵摇晃之后转向了背靠着纯白墙壁而坐的吴世勋,少年皱着眉伸缩着手臂调整距离,最后似乎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和角度,镜头终于定格下来
                            吴世勋舔舔嘴唇腼腆的瞟了一眼镜头,随即低下头去,下巴上叠起细细的褶皱,之后一个正色又抬起头重新直视镜头,甚至还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拉的很近的画面,就像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抚上去就可以碰触到他干燥蓬松的发梢,少年弯下眼角,看起来眼黑更多而更加深情,絮絮而平静的话语仿佛一条流淌着的温软河流,安静的晒足了一整个午后的阳光
                            “我希望五十年后,已经老成一个小老头子,和已经老成一个老老头子的你。
                            我们肩并肩坐在如镜般的湖边,手握着长长的钓竿,那时候的你可能根本记不清鱼钩上有没有挂鱼饵,我可能因为手抖每拿一会儿竿子都不得不放下歇更久。
                            但我依旧会陪你一遍一遍拉起钓线来确认到底没有串小蚯蚓在上面,你会在我钓上鱼之后还激动的吆喝着像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一样,尽管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把这小家伙拖上岸。
                            我们常常絮絮叨叨的回忆过去漫长的时光,你每隔一会儿都要咯咯咯的笑着用同一件小事来嘲笑我,而我哆嗦着掉光了牙的嘴隔着老花镜翻给你一个白眼,我那时候已经可以毫不忌讳的嘟囔着抱怨你是个早年间只会伤我心的糟老头,你只是赖皮的抿出那纵使脸上再添沟壑也掩盖不了的酒窝,贼兮兮的喊几声我的名字就企图蒙混过去。
                            只要那时候我们还活着。”
                            未死别,已生离


                            54楼2014-10-22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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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6 孤岛
                              “你回来了。”
                              “我是来取护照的。”
                              “你就……真的只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吗?”
                              “……”
                              “要去哪里?还……会回来吗?”
                              “……”
                              “别走……别丢下我。”
                              “世勋,别闹。”
                              张艺兴已经越来越不愿意称呼它为梦境,因为它在越来越漫长的黑夜里,从来未曾消钝伤痛,只会在时间的凌迟中越发刺骨,他甚至不能被叫做身临其境的离别回放,张艺兴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拥有了某种超能力,他不止一次的真实面对了吴世勋,不止一次的被他的眼泪烫到心口骤然一缩,不止一次的几乎要冲上前去温柔的拥抱着泪涔涔的他承诺永不离开
                              只是,有时窗外在飘雪,有时在落雨
                              偶尔天亮着,偶尔又漆黑一片
                              就像那被还回来,被张艺兴指尖点着一把一把数过去的五把钥匙一样,提醒着他这上面串着的还有原本属于吴世勋的一把,提醒着他他真真切切的下过的最后通牒,提醒着他吴世勋真的走了
                              如自己所愿的那样
                              眨了眨干涩到发疼的眼睛,张艺兴翻身从扶手硬得出奇的沙发上坐起来,揉着僵硬的后劲,瞥到被自己拿来垫脖子的围脖皱巴巴的团成一小团缩在角落里,伸手捞过来抻展了重新简单的围好
                              轻手轻脚的踱步到病床前,被纱帘滤过的晨光柔柔的拂在张正雄依旧缺乏气色的脸上,当年硬朗的身形如今即使盖着冬日里的棉被任然单薄得如同一张纸,青筋突兀的手臂看上去要比记忆中更加粗糙,总是严肃抿成直线的嘴角此时此刻终于松放下来,少了那份坚毅,看起来很脆弱
                              卞白贤是在张艺兴刚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出现在走廊拐角的,还是那身不大合身的西装,低头查看着手机,走得极近了才抬头发现站在那里等他的张艺兴,不尴不尬的扯了个笑容给他,然后站定了仰头点了点自己的唇边,“胡子,都出来了。”
                              张艺兴笑着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扎手的胡渣,也差不多能想象出是怎么样的一副疲倦和狼狈样子了,嗓子哑哑的问卞白贤,“第二场手术安排好了吗?”
                              “已经和主刀医生预约好了,”下意识的翻动了一下手里的黑皮小本子,卞白贤舔了舔嘴唇,小狗一样无害的下垂眼下也明显有了黑眼圈,一番踌躇后才开口,“张先生回老家的事情……”
                              “这个我会安排,”很快的接话打断了卞白贤还没出口的话,张艺兴知道这个尽职尽责的小秘书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劝说张正雄打消这一念头的,但还是伸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又挫败般垂下头去之人的肩膀,无力的勾勾嘴角,“你也正好休息一下,最近真的辛苦你了。”
                              张艺兴错身要走的时候卞白贤才想起来询问,“现在是要回公司吗?”
                              回答他的是那句预料中的‘不,去买些早点’,还有那日益憔悴的微笑,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几周前卞白贤都还是讨厌张艺兴这个人的,无论是出于可怜张正雄病床上还为了他时常肝火大动时那份为人父的心,还是出于对付出了真心却得不到一丝回报的吴世勋的同情,亦或是单纯张艺兴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的厌恶。
                              可是自从亲眼见到张正雄病危通知下来的那一晚匆匆赶来后在抢救室外整整守了一夜的张艺兴,看到昏迷的张正雄终于被安全推出病房之后不计形象瘫坐在监护室外颓然的身影,之后更是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不管张正雄能否醒来都会亲自去买好餐点摆在床头,没有那些剧情里握着手絮絮讲述过去时光的场景,更多的时候张艺兴只是默默的坐在床边,安静的凝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卞白贤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去问问他那副沉静几乎看不出波澜的表情下到底翻涌着怎样的思绪
                              他记得张艺兴因为张正雄抗拒治疗跪在病床前任责任骂但坚持岿然不动的身影,记得最终选择妥协的他无助飘摇的步履,记得张艺兴在陪父亲去美国之后,仰头盯着手术室彻夜不灭的指示灯站得笔直的倔强背影,那猩红的灯光映落在他好看的眸子里,碎成支离破碎的模样
                              卞白贤忘不了在渐渐泛起微光的天幕下,倚着栏杆抽尽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之后,眉目笼在额发投下的阴影里,越发棱角分明的下颌伴随着吸气更加凸显,张艺兴用那满是胡渣的嘴角勾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仰起脖子徐徐的喷吐出浑浊的烟气,懒懒的,疲惫的,嘲讽的,叹息般低低的说,
                              “我想吴世勋。”
                              如今还能怎么去讨厌这样一个人呢?从来不肯哭,固执倔强得硬要笑得像个痞子,看起来最混蛋的那个,却偏偏是最深情的那个
                              卞白贤一直目送着张艺兴消瘦单薄的背影在脚步踢踢踏踏的回响中渐行渐远
                              蓦然觉得,那人,寂寞的像一座孤岛


                              55楼2014-10-22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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