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公言:“商君,其天资刻薄人也。迹其欲干孝公以帝王术,挟持浮说,非其质矣。且所因由嬖臣,及得用,刑公子虔,欺魏将昂,不师赵良之言,亦足发明商君之少恩矣。余尝读商君《开塞》、《耕战》书,与其人行事相类。卒受恶名于秦,有以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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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史记》中,司马迁对酷吏型的人物基本上都是持久否定态度的,特别是像吴起、商鞅、李斯、晁错这类人物,既有利于天下,自己又被灭族的悲剧型人物,司马迁对他们的感情不是同情,而是诅咒,是幸灾乐祸,认为他们是罪有应得。而这几个物又是司马迁特地从《酷吏列传》中独立出来的。而这几个人物也可以说是酷吏中司马迁认为的下场最可悲,罪该万死的人。但因为这两个人对国家的贡献,所以在当时与后世也造成了很大的争议,有的拿他们的功绩说事,把他们当作成功人物的榜样,有的拿他们的命运说事,把他们当作失败人物的典型。但作为颇有争议的历史人物,司马迁在写他们的时候,同样倾注了深厚的感情,所以当我们看这两篇列传的时候,觉得比其他列传,特别是对比《酷吏列传》《循例列传》这些人物来,更富有文学色彩。
司马迁自己应该说是比较倾向于道家的,他在描写倾向于道家的人物传记时评价多是积极的、赞赏的,在自序里面,父亲的《论六家之要旨》中对道家也是着笔较多的。而在他的史记编例中,老庄申韩列传是列在一起的,他是把道家法家作为一个派系编列的,但同时从《太史公自序》和《报任安书》中,又可以看出司马迁对舍身取义的向往和矛盾,对“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的仰慕和对忍辱负重要写成《史记》的痛苦,表现出司马迁的儒家情怀。所以不管是司马迁还是司马光,在写儒家巨子子贡出使列国与苏秦张仪合纵连横作对比时,都是扬儒家抑纵横家的。司马光对后汉光武帝造就东汉一朝的儒学风气和东汉良汉的社会氛围与儒士风气是极端赞美的,这大概也是司马迁所向往而终其一生无缘得见的吧。但同样是法家,对韩非、贾谊等人,司马迁却深表同情,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儒与法的界限。况且在那个时代,也不存在什么单纯的儒家或者法家,可以说不管是吴起也好、商鞅也好、荀子也好、韩非也好、李斯也好、贾谊也好,基本功上都是身兼儒家与法家色彩的。无法把他们单独划到儒家或者法家里面去。在他们眼里,儒与法,只是治理国家的一种手段,并不是一个国家的政治色彩。就像现在说的国家没有姓资姓社的问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