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My Dear ,
『
很多事情努力不一定会有成果,
但是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
至少,我是这麼想的;
只要能一直在你身旁,
说不定我就有机会!
大学同窗四年,
同个屋檐八年,
你什麼都不知道,
而我也什麼都没说,
我甘愿一直这样守护你,
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振华。
』
反覆看著手上一张张振华的字迹,翔希心痛地流下泪来。他捉起振华有些冰冷的手,滚烫的泪就这样一滴一滴、沾湿了一角被褥。牵起振华的手慢慢往嘴边靠拢,颤抖的唇有意无意的吻上振华的手指。此刻的他多希望床上的人可以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经过王子一吻就醒来。
低头看著泣不成声的翔希,静竹不舍地拍拍他的背,但当她视线对上那双熟睡的美眸时,她也不自觉搧下泪来。一旁的映帆早已崩溃,跪坐在地上,地面已经被泪水染湿一片。
空间里不只他们,一旁的沙发躺著震惊过度昏倒的陈婆,口中还不断的叨念著:「怎麼会、振华……」;一向没有什麼情绪的咏洁泛起难过的神色抱住温蒂,什麼都不让她看;翔希的爸爸也坐在正对著病床的单人椅上,无可置信的抱著头,难过的任凭泪水栏干。
沉著走入彷佛时间凝结的空间,甫推开门,吵闹的争执随即爆出。
「都是你!如果今天你不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还来!把我的振华还来!」翔希揪起罪魁祸首的衣襟、一把把人架到墙上,怒气狂发的大骂著。
看见这个情况的医生非常不满意,马上开口制止:「唐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不要打扰病人的安宁!」
听见医生的话,他不甘的扔下悬空的人,恶狠狠地抛下一句:「如果振华有什麼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那他可能会过得非常好。」勾起温蔼的笑容,皱纹的脸这麼对著众人说著。
※
大雨的台北街头,忘了带伞的翔希拔腿就往医院的方向冲刺。因为,有人正在等他,他不想让他等太久,不然、又会看不到了。
仗恃著自己过人的体力,他不选择电梯,而是用安全楼梯直直上了七楼。进入医院内部,虽然放轻步伐、但是脚步的快速却是真切的。
推开熟悉的房门,他终於赶上那张脸。
「翔希,你去哪了?」还有些苍白的脸不悦的轻蹙眉头。
「唉唷,我的振华宝贝啊,不要生气嘛!我只是去帮你买稀饭嘛!」晃了晃手上的提袋,翔希笑得灿烂。
「你知道我不喜欢吃外面卖的东西……」更是不满的撇撇嘴,振华转开了头。「你要不要先换衣服,外面、雨下得很大吧?」
「不急,」一屁股坐在床的一缘,翔希拿出一旁抽屉里的餐具。「我来餵你吃。」
看见翔希熟练的在汤匙上吹几口气,振华害羞的道:「唉,我都几岁了,可以自己吃啦!」
不过翔希并没有理他,依然故我的要他张开嘴。汤匙已经兵临成下,他也只后张开嘴,慢慢含住、吞下。
「好不好吃?」翔希不知道为什麼,每次自己在餵振华的时候,心里总是变得非常高兴,而且是踏实的开心。
等到有点红润的脸轻轻点头,翔希又笑得更开心了,捏捏振华的耳朵,马上又挖了一口稀饭给他。
「温先生,要吃药了喔!」一个护士这个时候带了个托盘进来。当她看见床上的两个人时,反而是让她这个外人也给害臊了。
看见护士的眼神,振华也马上扯开一贯温暖的笑容。「护士小姐,放那边就好,谢谢你。」
「好、好!」很快放置药品之后,护士马上跑出病房。
看样子,他们又要变成留言的焦点了。看著一口一口餵食自己的翔希,振华突然很开心、因为他知道自己十多年的守护算是有了代价。不过,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男人还在等著他开口。
等到亲眼看下振华吞下为数不多、却大小惊人的药锭后,翔希才拿起换洗的衣服。「好啦,振华,我先去洗澡罗!」
「嗯,好。」坐在床上,振华突然想到了什麼。「对了,温蒂这几天怎麼样?」
提及自家小公主,翔希微微叹了口气。「她这几天都住在后照,呃不是,是静竹他们家。虽然早上送她去上课,她没有很明显的情绪,可是我们家小宝贝心情好像很差……」
「我记得…明天是学期最后一天对吧?」翻动著手机,振华抬头看向翔希。
突然发觉什麼的翔希才猛然回过头。「啊啊!是唉!」
看著不靠谱的同居人兼女儿的爹地,振华从床上起身,敲了下他的头。
「呜!振华你打我!」无辜的抱头,他连衣服都直接飘在地上也不管。
俯身帮他拾起衣物,振华好笑的说:「反正我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办个出院手续,我想、趁著暑假我们一家出去玩个几天吧?」
本来想看看抬头之后翔希的反应,没想到、他却直接吻上翔希。耍了点小聪明吻到振华的翔希,自然地用手搂住他的腰,慢慢的、让蛇信触碰到许久没有接触过的软蕾。
吻的时间不算长,不过翔希扎实的尝到了振华嘴里的芬芳,又重新勾起顽皮的笑容。「要不要,一起洗澡?」
嘴上虽然是问句,但行动却一点都不给振华机会,他直接抱起人,就往浴室走去。振华做了几下象徵性的挣扎、也就任翔希把他带进浴缸,因为他知道、他又累了。
把方才睡倒在自己胸膛里的宝贝儿安稳的放上床,翔希决定还是轻轻啄一下他的额头才放心。
虽然,刚才振华亲口说自己已经痊愈,但翔希完全不相信。一天活动时间只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睡觉;这算哪门子康复?
带著不舍牵起他的手,他看见床头贴著一张便利贴。
『累了就上床睡吧!振华』留下字条的人还很贴心的空出一大半的床铺。
这个人,就算是到死前那一刻还是会一直挂心自己和女儿吧?含著笑意,翔希还是决定遵从老妈子的话,以免早上醒来又要被他碎念。
盖上被子的瞬间,他才失笑的想到,就算自己不睡在床上他也不知道吧?毕竟,醒来的时候他都已经上班去了。
这个夜晚,翔希并不好睡。他紧紧抱著怀里的振华,好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半夜被这样的力道吵醒、给自己一计白眼。但,这毕竟不可能。因为那一天、已经彻底了改变了这个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