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空荡的病房,像是没有人占用的房间,海浪在窗外翻滚,月光无情地洒落在少女白皙的肌肤上。像断了线的木偶,依偎在房间最不起眼的角落。
咔擦——因为钥匙的转动,房门的锁就这么顺从地被打开了。少女整理了下刘海,像在向人证明自己是活物。来人将手中的盘子推向了少女,机械的面容突然展露出的是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似乎可以赶走黑夜,代替太阳。坐在她面前的护士挑了挑嘴角,略带杀气的面容,在目睹了那样的笑颜以后,稍微地柔和了许多。
“好吃么?”
“嗯。”
“啊酱,慢点啦。”
看着吃的入迷的少女,来访的女人严肃带有杀气的脸颊,舒展了一丝的温情。
前田永远记得,在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伴随着篠田的离去,自己的灵魂也早已随之离去。盯着湿淋淋的双手,幻觉一般,被篠田的鲜血染红。没有泪水的啜泣,让前田早已失去了一切能力。剧烈的抖动身体,从心里蔓延出的寒气,侵蚀着尚有体温的躯壳。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最在意的那个人,已经……在几经绝望的时刻,后背传来了略带熟悉的温度。一个短发的护士,好看的脸颊,却夹带着杀气,也许,还有那么一丝的悲伤,可是前田并不能确认。前田并不明白,SADO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只要是SADO的夜班,对于自己,一定都会有她烹制的宵夜。渐渐地,产生了依赖,希望SADO每天都是晚班。可是,她也是人,也得休息的。
满足地放下了手中的钢叉,眨了眨那个人说好看的眼睛。SADO早已用早已准备好的餐巾,擦去了自己嘴角残留的奶油。
“那个,对不起啊SADO,一个不小心就吃完了。”
“唔,只要啊酱觉得好吃,我已经很开心了。宵夜吃完了,早点睡觉吧。”
“SADO很忙么?能陪陪我么?”
这是前田第一次要求这个比自己还冰冷的人陪自己,也许,在有了美味的宵夜的情况下,再提这样的要求只是奢望而已,毕竟,自己只是一个被认定了的精神病患者,而她,却是这里的护士,夜班,是她的工作。
“好啊。”
“诶?”原本的奢求,却意外地得到了满足。
“怎么了?这难道不是啊酱的请求么?”
“嗯,可是这不是请求哦,这是啊酱的任性。”
“诶?有区别么?”
“当然有哦。”
再次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了开心的弧度。
“那啊酱给我讲讲这区别吧。”
“谁要讲的,自己去探究。”
“那么,啊酱要SADO陪你做什么呢?”
笨笨地僵在了那里,脸颊的红晕看在眼里,让人不禁笑出声来。她和篠田很像,都是笨笨的,可是又不像,她,更加不会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呐,啊酱在嘲笑我么?”也许是发出的笑声,让她脸上展现出了部分的不满,可是更多的,应该还是害羞吧。
“没有啦,SADO认为我是精神分裂的患者么?”
“……”
“果然认为我是的吧?可是,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不可否认,在听见面对面那人的沉默时,心里的失落感是真实存在的。
“啊酱的话,对于任何人来说是无法拒绝的。”
“可是,我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哦。”有点生气,故意提高了自己的声调。
“既然喜欢你,其他的什么我都不会在乎的。”
正欲脱口的回答,被她冰冷的双唇阻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样呆笨的人,也可以如此地主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顺应着本能,彼此的衣服被退却,裸露的肌肤被月光照耀的洁白刺眼,就像那人鱼的鳞片。
SADO冰冷的手指从前田的锁骨划过,果然,这个人是冰冷的。可是,那夜抱住自己的怀抱,确实是温暖的。伴随着幸福感的攀升,前田最终睡了过去。
醒来时,SADO早已不在身边,将被单紧紧地抱住,似乎还能嗅到昨晚那人的香水味。呐,麻里酱,我该怎么办?泪水划过脸颊,消失在了枕缝间。 “敦子。。。。。”
“怎么了?”前田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人结巴过,一定有什么对于她来说的重大决定。
“我要结婚了。”
“恭喜。”明明看见了她满脸的失落,前田自己心里也莫名的难受,可是,还是那么毫无感情的说出了那两个,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两个字。
“……”
“对不起。”前田可以清晰地听着自己的道歉里,带着轻微的啜泣。
“那么敦子和我一起离开吧。”
她终于抬起了头,眼里带着闪烁的光芒,前田知道,那是希望。
“SADO不知道么?”
“什么?”
“曾经的那个她,是被我亲手杀掉的。”
“我知道。”
“不怕么?”
“我堂堂喇叭叭副部长,没有什么怕过的。”
“不要开玩笑。”前田有点生气了,莫名的,有一团火,在心里灼烧着。
“不怕。”这次,眼里满是认真,那突如其来的感动,让前田的心动摇了。
“可是。。。。有可能。。。。”
“我不怕,及时最后敦子真的把我杀了,只要你爱过我,我也很满足了。”
“你是笨蛋么?”
“诶?”
“要好好保护自己,因为,我要和你在一起。”前田哭了,第一次哭出了声来。
“我答应你。”前田知道,这是承诺,是这辈子都不会变的承诺。 在到达未来生活的地方的早上,前田才发现,原来除了和篠田一起生活过的海边之外,还会有美丽的地方。
“呐,SADO为什么要当护士呢?明明之前是不良。”前田轻轻地依偎着篠田的肩膀,感到了无限的安心。
“我啊,以前有个青梅竹马,总是打架。没想到进了同一所高中,不良的学校,必须要变强,不然就会被淘汰,还好有她帮我,我才变强的。打架嘛,难免会受伤的,我想,至少学下护理,说不定以后会帮她清理伤口。”
“那么,她叫?”
“涉谷,是一个死傲娇呢,最后还是追随大歌舞伎而去了,明明刚开始两人水火不容来着。”
“SADO的朋友都和SADO一样有趣呢。”
“怎么听着不像赞扬呢?”
“没有哦,是赞扬。”
“敦子坏心眼。”
“才没有。”
“有。”
“才没有。”前田在她的面前嘟起了嘴巴。
“好,没有。”最终还是认输了,对于SADO来说,前田只要一嘟嘴,SADO就立刻认输。
在喇叭叭叱咤风云的SADO,是任何人都惧怕的,可是又谁曾想过,会败在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身上。世间风云莫测,谁又说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