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只是和她太熟悉了。无所谓美不美。”路明泽又一次看穿了他哥哥的心思。他直视着路明非的眼睛。
“能不能别那么无聊啊！你让我觉得自己是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一样！”路明非把头偏向一旁，不去看那个小恶魔的黄金瞳。此时，他发现原本躺地上的芬格尔不见了。
“你又不是没在我面前全裸过——在高天原幻境中你不是主动脱光了给我看吗？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对哥哥你的身体的确却有着极大的渴望，但不是那种层面上。”路明泽微笑着说，“我在三峡的水下告诉过你——我要你的生命，肉体灵魂，一概包括。”
“靠，你就不能不提醒我我还只剩了四分之二的生命啊！”路明非瞪了路明泽一眼，然后指了指原本躺着芬格尔的地方问，“零还好好躺在床上，但我那败狗师兄你给变哪去了？”
“芬格尔不能呆在这个空间里。”路明泽回答道。“你也知道我这是异空间。”
“那零就可以？”路明非疑惑地问。
“当然。零是个特殊的存在，对于你来说。”路明泽看着零现在那难得一见的酡红色的诱人脸蛋，轻轻地说，“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你刻意忘了罢了，或者说你在逃避。”
“什么意思？”路明非心中莫名地一颤。
“你还记得零给你发过祝你生日快乐的短信吗？”路明泽没有直接回答路明非的问题。
“记得啊，但那有什么？她可以查我的入学资料或问知道的人嘛！”
“哦？那她为什么要关注你呢？”
“毕竟我是‘S’级嘛，被人关注很正常啊。——虽然我自知是个废柴。”
路明泽笑了笑，意味不明的笑。“这还不是关键啊，关键在于你似乎知道零的生日，对吧？可你有查过零的入学资料或问过知道的人吗？”
路明非愣住了。因为就在刚才，就在路明泽出现之前，他看着零时想起了那条生日短信，他发现自己不记得告诉过零自己的生日。而零的生日是哪天？自己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别人记得你的生日而你忘记了她的，总觉得冥冥之中亏欠了什么······这种感觉让路明非有种想逃避的念头。

插楼

前排喝茶

“你怎么可能忘得掉？就像在3E考试上，你见到零时心里一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在那场舞会上，你忽然恍惚起来，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曾经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也是这样灯光灿烂，也是这样掌声如雷。众目睽睽之下纤细的身影在你面前旋转，播散开的裙摆如同孔雀的尾羽。就像在刚才，你触碰零的身体时很淡定，感觉自己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路明泽语速极快，但每个字都深深地打入了路明非的脑海里，使他只能瞠目结舌地听着，无力阻止。
路明泽轻轻地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看着目瞪口呆的路明非，然后随手拿起床头一瓶没喝完的酒就往路明非的嘴里倒，强行将他呛醒过来。
“咳咳——你个魔鬼商人、想现在、就收走我的命吗？这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路明非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平复咳嗽，一边皱着眉头指着一脸无辜的路明泽说。
“怎么会？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我是个诚信至上的商人，我一定会等到你亲自把剩下的四分之二的生命交给我的。”路明泽摇晃着手中那瓶所剩无几的伏特加，脸上写满了真诚。
“诶，等等，你那酒在哪拿的？”路明非刚想说‘我才不会交给你’时，忽然发现路明泽拿的那瓶伏特加有点不对劲。
路明泽用眼神指了指零的头边。路明非当场崩溃了。
“喂，你知不知道那瓶酒，是零喝剩下的！完了，我会被她杀了的！连风魔小太郎都不是她的对手，我在她面前那就像是橡皮泥似的——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啊！”路明非明白小恶魔手里拿的是零用来镇痛的伏特加后，双手捂脸。
“放心好了，她不会杀了你的，因为她觉得你不脏啊。所以说，其实你喜欢她也挺不错的。”路明泽说着，轻轻地把酒放回了床头。“好了，我要回去了。”
“不是吧？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和零——可能有那么点不存在的关系？”路明非问。
“要不然你以为呢？”路明泽反问道。
“你也知道今晚蛇岐八家要来砸场子的，你就不应该回馈客户给我个保命的言灵吗？要知道我可是你的顾客是你的上帝，你可得保护我！”路明非死皮赖脸地扯住路明泽的白色大褂，跟个弃妇似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怎么也得交出点什么意思意思一下嘛’。
路明泽平静地将路明非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拿开，然后逼视着他，瞳孔里的黄金开始缓缓燃烧起来。“你其实不需要我保护的，哥哥。你的确是上帝，是真的，只是你自己极力忘了而已。就像你极力忘了你给蕾娜塔·耶夫根尼·契切林的约定——在1991年的圣诞节将至的那天，在西伯利亚冰原上的黑天鹅港，你和蕾娜塔坐在研究所唯一的一个烟囱上，你手中轻轻捧着她送给你的枯了的北极罂粟花。作为回礼，你宣誓要在她生日那天送给她自由，让她见爸爸妈妈。你还一字一顿地问她愿意和你一起逃亡么，说这一路上你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蕾娜塔回答她愿意，在你的掌心一击，她像个新娘，就差一个戒指了。”路明泽幽幽地说着，完全不在乎已经捂住耳朵的路明非，“后来，1991年12月25日，圣诞节那天就是蕾娜塔的生日。圣诞舞会上你揍了一个欺负她的男孩，并宣布她属于你，你和她跳了一场舞——众目睽睽之下纤细的身影在你面前旋转，播散开的裙摆如同孔雀的尾羽。然后你手捧着北极罂粟花和她一起逃亡。路上，她为了救你差点死了，你无所谓地抱起血肉模糊的她，叹了口气告诉她，她对你已经没用了，你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信守那个愚蠢的诺言，这让你觉得你是个坏人，好吧你确实是个坏人，可你讨厌欠人东西的感觉——就像你刚才努力想记起零的生日一样。所以你没有放弃她，你决定延长和她的契约，你将始终带着她在你的身边不放弃，不离弃。只要她对你仍旧有用。你用你上帝般的力量给予了她新生，并且每日每夜地守在她身边，帮她剥下新生时换下来的死皮，一遍又一遍——就像你刚才替零擦拭身体一样的淡然。那时候，你会微笑着抚摸她精致完美的脸庞，会高兴地带她去黑市买最好的衣服，花去一沓沓的美钞。你觉得你和她的关系就像老农和他的作物，你对她好不过是想有个好的收成罢了。但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其实你自己知道自己的想法，也知道她的想法，就像她知道你的想法一样。要不然，在列车的软铺包间里，你和她为什么说出了那样的话呢？当时，你为了不让她伤心，把她那想再度出卖自己女儿的狠心父母杀死了，你骗她说是冻死的，但被她揭穿了。后来在你静静地看书时，听到了她低低的哭声，你问她哭什么，她说父母不爱她啊，你愣住了，问爱有什么用。接着你冷冷地告诉她，她的父母把她献给了国家，得到国家爱的奖金。他们不喜欢她，希望她一辈子留在西伯利亚，不要回去打搅他们的生活。因为她是个异类，她的存在让他们不安，她能给他们多换一点东西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孝顺。所以他们不是她的父母，她没有父母，她也不再姓他们的姓，不用再使用他们给她起的名字。说完后，你问她明白了么，并蛮横霸道地要求她以后要叫零，因为她是你的东西，应该用你的名字——当时你在研究所里的编号就是零号。她没有回答你，继续哭着。你没有像以前一样用自己的拿手好戏哄她开心，而是生气地说她哭起来就变丑了！你最讨厌你的部下难看了！但她仍旧没有回答你。

于是你说如果非要爱什么才能让她有信心活下去的话，不如就爱你好了！至少你出卖她，一定会是交换很大价值的东西，不会只是十万卢布！说完，你有些负气似的，扔下书走出包间。那瞬间，你或许听到了，也或许没听到，她看着你的背影，轻声说，好呀······声音被呼啸的风雪声吞没了。她的一句‘好呀’，代表了很多很多，你知道的，你想要的。”
路明泽长长地舒了口气，扭头看不知何时坐到自己身边来的路明非。虽然路明非捂着耳朵，但看他那伤感的神情就知道他其实是有在认真地听的。
“不自不觉就一下子说了好多话啊，自那以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路明泽很孩子气地拍了拍手，然后躺到身为‘牛郎’的路明非的那张妖冶的紫色绒面大床上。就躺在零的旁边。
“诶，你别弄醒了人家啊，我说过人家要好好休息的。”路明非被路明泽的拍手声吓了一跳。
“看吧，你还是很在乎她的！”路明泽笑道。
“要你管！同学而已。”路明非有点不太自然了，“话说，刚刚那个故事虽然是你这么个恶魔说的，但也是蛮感人的。呃——然后呢？故事还没结束对吧？”路明非似乎忘了他把路明泽留下来的初衷了。
“故事？你觉得这只是个故事吗？”路明泽皱了皱眉。
“啊嘞？不是吗？”路明非露出‘天然呆就是我’的表情询问道。
“不是。再想想。”路明泽露出‘一剑杀了我吧’的表情回应道。
“哦？不是么？这么说是真的事情喽？”路明非低头想了想，忽然一脸的恍然大悟夹杂难以置信的表情抬头看向路明泽。“难道，你说的是——”
路明泽看到路明非的表情后激动了。——哥哥，你终于明白了啊！到底是哪位天使姐姐好心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让你开窍了？告诉我，我谢谢她一家人啊！
路明非看到路明泽激动的表情后也激动了，他斩钉截铁地——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说大点声呀，我听不到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谁没有这么点事儿呢？”路明泽有点儿急了。

“也对，谁没有这么点事儿呢？楚子航那杀胚还有夏弥呢不是？”路明非点点头，然后提高了点声音的分贝道，“你的情史对吧？”
路明泽的内心先是被雷的外焦里嫩，然后就内牛满面了。——我居然相信这个暗恋别人三年最后落得悲凉下场的傻子有智商！我靠了！
“看你目瞪口呆的样子显然是让我猜对了吧？哈哈哈哈，你也太低估我的智商了！”路明非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不过我真心是没想到，你这么个小恶魔也会有春心思动的时候啊，而且把的妹子还是我同学！我就说零她看起来也就十四岁的样子，她还不承认。你看你也不就是十四岁吗？”
听完路明非的这句话，路明泽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不觉勾起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小人得志中的路明非正昂着头挺着胸，他没有看到。
“算了，你这样说也可以。只要你自己明白了就好了，哥哥。”路明泽耸耸肩，“后来嘛，我也不记得了。这个故事没有结局——现在是的。那么，再见了！”路明泽露了个灿烂的笑容给路明非。虽然真的是很灿烂不错，但路明非还是隐隐约约地觉得那笑容很邪门，没有理由的邪门。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邪门了——靠！居然让我忘了问你要个言灵！
“诶，别走啊！你还没给我个保命言灵呢！小恶魔！”路明非伸手想抓住路明泽的白色大褂，但毫无疑问的他抓空了，呈现在他的眼前只有零那恢复为冰雪的脸庞，他的手正悬在她的面容上方。零素白且透着宁意的脸距离他的手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她还在睡着，呼吸吐到路明非的掌心里。路明非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也遇到一次类似的情况，不过那次的女主角是睡在凯撒的布加迪威龙（虽然实际上已经输给了路明非）上的诺诺，而这次的女主角是睡在自己的紫色绒面大床（虽然实际上只是配给了路明非）上的零。
“哎呀！按剧本这是要摸摸女主角的脸，女主角忽然睁开眼睛，双目凝视，然后就会过电啊！”（很明显，这是第一部里当时的原话）
“他妈的，路明泽那家伙······真是个······”路明非心里居然天人交战起来，而且战况还不是一般的激烈，那是相当的激烈！
许久，他还是把手放下去了，“真是个极品的傻瓜。”我连她只穿着内衣的身子都碰过了，还在乎这个吗？
当然，路明非并不是摸摸零的脸，零也没有和诺诺那样醒来了。路明非只是试了试零的额头，体温已经渐渐降下来了。昨夜受伤之后在暴雨中仍坚持了很久，这无疑会使她的伤口发炎，现在炎症终于被药劲压下去了。
看到零的情况有好转了，路明非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看吧，你还是很在乎她的！”他耳边忽然回响起了路明泽的话，当时的路明泽漾着张笑脸。“我就是来提醒你有个弯道罢了，如果没有我，以你开车那么菜鸟，大概会和喜欢的女人一起去死吧。”又是路明泽的话，当时的路明泽摆着扑克脸。路明泽对前者的评价是“所以说，其实你喜欢她也挺不错的。”，路明泽对后者的评价是“我不祝你好运，因为你和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前者说的是零，后者说的是诺诺。
“唉，每次都有点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啊，可自己却毫不在意啊。难道是我已经衰到习惯了吗？习惯到一个明明比我小很多的小鬼都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了吗？”想到这里，路明非的心中忽然无端地升起了怒意，在发觉那股怒意的瞬间他下意识地想去抑制，因为他有种不好的感觉——那不是自己想要的！但那股怒意像冲破了死亡的禁锢后复活的黑色的巨兽，它立在高高的悬崖边上，张开足以遮天蔽日的双翼，对着极西那如血般绚丽凄婉的落日竭力嘶吼，悬崖下是无垠的荒原，上面堆着无数的枯骨。路明非能听见那嘶吼，凄厉又愤怒，震动着天地。“我的事要你说三道四吗？我应该喜欢谁用你决定吗？你凭什么这么拽啊？跟个上帝似的。要知道我才是上帝好不好！至于你，说好听了是我弟弟，说难听了不过是个浑小鬼罢了！是的，我现在的确一无所有，但我终会有找回‘权’的那天！到了那天，我君临天下之时，一定要与她分享那份荣耀！这些用不着你来告诉我！因为在我竖起战旗，吞噬世界的时候，我会吃了你的，因为你拥有‘力’啊！——路！明！泽！”路明非真不敢相信，这么拉风的台词会从他这个衰仔的嘴里吐出来，就像狗嘴里吐出了象牙一样不可思议。幻觉，一定是幻觉！是啊，照顾了零一夜，他累的筋疲力尽了，头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但前胸贴后背的饥饿感提醒着他要出去买点东西来吃了。虽然他可以饿着睡觉，但他想到零醒来是一定要吃东西的，她的状况才刚刚转好，身体还很虚。至于芬格尔，路明非看了看像只死狗般趴在地板上的邋遢师兄，他就大可放心不用管了，因为这货的天赋就是和狗一样在任何情形下都能找到食物！想想他这几天在日本流浪没饿死就知道了。再说了，反正约定的谈判时间是今夜，以风魔小太郎那么牛逼的人物，大概是没必要对他发动偷袭的。路明非自己盘算，若是自己出门被迎面一刀砍翻，只是减轻了凯撒和楚子航的压力，如果对方冲进来把芬格尔也做掉，那么以枪械专家和杀胚两个人的本事，就算打不赢也能全身而退。对了，还有零！貌似自己这下是不能死了，因为他肯定会为了保护零而召唤路明泽，并要求路明泽把蛇岐八家的所有人都干翻，就算路明泽趁火打劫要他一次付出最后的四分之二的生命他也愿意！毕竟，他其实真的很在乎路明泽说的话。——路明非你永远都那么的倔，只会为救别人而支付自己的生命！不过但当哪天你会为救自己而支付自己的生命时，那就是你真正绝望的时候，也就是你在这个世界感到孤独的时候了。而那时，我服务于你的契约就解除，你的生命我将全部取走。
路明非觉得，如果零死了，自己就等同回到了那数千万年以前的、绝望的孤独吧？——这是什么意思？——回到了那数千万年以前的？绝望的孤独？
“哥哥，这就是所谓弃族的命运，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归来。虽然你为了躲避孤独的跋涉，让自己以死来长眠。但你终会醒来！因为你等的那个人来了！你要给她拥抱，给她亲吻，抚摸她的额头，和她相爱。你的生命中总会有被她唤醒的一天，沉睡后就终有那一天！那时，你真会吃了我么？会的！那样你就拥有了权和力，你就将和我一起，令世界臣服！”路明泽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伴随着他那悠长的桀桀笑声。——哥哥，你已经开始醒了吧？刚才你的表情里只有‘小人得志’是真的吧？看来你还是很在乎她的，很在乎你给她的契约啊。

南大出了第17幕，我就出第2季。等吧。

来张图吧。我认为零的头发应该是银白的好看。好吧，我承认这是黑契~~~~

诶，打字疏忽了，把‘路鸣泽’打成了‘路明泽’。望各位大神见谅了。

这灬好文

话说，第二季我是另起一贴还是在这个帖子上发？

楼主在这发吧
好文，楼主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