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1
我曾经以为身为一名混世为使命的吸血鬼不会轻易地相信所谓的爱情。毕竟,作为吸血鬼天生的美貌不是什么奇谈,正如满园艳丽的玫瑰,如花般娇艳的比比皆是。
自然,撇开那终年没有血色的皮肤不谈。
我端坐在落地镜前细细描画我的眉,眉笔落在眉峰三寸处左右细描,描出远山眉三分清秀七分落拓。
描罢,才施施然起身。
这么多颜色中独爱黑底的和服,我抚过和服上的微小褶皱,看着桃红色的丝线层层缠绕仿佛藕荷色的莲叶一层层绽放在裙摆。一支傲雪的红梅从底部一路蜿蜒而上,淡金色的花蕊暖黄色的瓣。而在右边心房的地方绣了一朵雅致的兰花,兰花,松尾家的家徽。
木屐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咯吱的声音拉开门,随意望了眼等候在门口的侍从说道:“母亲大人等候多时了,你代我去向母亲请个不是,我稍后就到。”
谁人都知道,松尾家的长女性子最冷淡。女婢微微垂头回了声是才小步地退后消失在门廊处。
嘴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回屋别了一支浑身通透的艳红色发簪,如瀑长发自然垂落。
谁人都知道,作为日本最古老的鬼族欲与玖兰一族结为姻亲。
Act 2
玖兰家的本宅坐落在略显遥远的落湖之滨,几分秋意,梧桐叶焦黄。玖兰乃整个吸血鬼界俯首称臣的王。
尊称为王,所以后台够硬,是这个意思么?我跟随着母亲大人的身后一时间心里的滋味百般复杂,如果说对于外人而言,结亲只是个传说,于我却是事实,父亲大人已经明确告知要与玖兰家的大公子结为姻亲。
玖兰李土么?这位公子的事迹倒是有所耳闻,爱好女色倒是不曾听闻,为人不羁行事严谨是位心思缜密的后代家主。
在他之下还有一位胞弟一位胞妹。其弟妹于年前成婚,倒不失为吸血鬼界的一桩美谈,这两口子为人和善,夫妻感情很好。偏作为大哥的这位公子落了单,于是松尾家的家主也就是我的父亲大人提议了这门婚事。在我看来,难免有抱大腿之嫌。
今日,大约是让我们这对即将成婚的夫妻见面熟悉一下。看罢,为人子女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即使是即将成为未来几千年岁月的另一半对于相处的那个人的了解也仅仅来自外部世界的传言。
吸血鬼的世界里,没有时间流逝这个概念。在玖兰本家的院子里,蔷薇花兀自开得灿烂,日光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威胁,只是暖洋洋的不自觉犯困。鬼族,仍然是与吸血鬼不同的存在。
我抬头看看身旁这位美誉颇多的公子,不禁莞尔:“婚期定在一个月后,婚礼在玖兰本家举行,家母是这么交代我的。”
我只记得,阳光下他的侧脸带了点冰冷而冶治的美感,光洁的脸上勾勒出了浅浅的笑,嗓音醇厚迷人:“松尾桑,你的伪装技术实在是糟糕。”
然后?我只记得瞠大了双目,惊讶地看着这个男人浑然不在状况中如局外人一般的笑得肆意,当时的我想是我的伪装技术太糟糕还是这个男人戴的面具太厚重了。
Act 3
我们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他的一蓝一红的眼眸从来不曾展露过半分的光彩,至少在我的面前从来没有显示过在意,而我自然也无所谓。
两个不想爱的人因为命运的机缘走到了一起,无法反抗,我尽职地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努力使我病态的脸上显出一抹为了丈夫而崇拜似的红晕。只不过,每一次都在他无情的嘲笑下落下帷幕。
“亲爱的,今天尝试了另外一种腮红么?”
他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稍显破旧的书籍,眼神只在我的身上滑过,执着羽毛笔的右手在纸页上落下了顺滑有力的字。
我戳了戳有点僵硬的脸,努力想要绽放一个微笑来。对面的玖兰树理夫妇面上是疏远而温和的微笑。
这两个矛盾的形容词,既然有心疏远那么摆着一副温和的面孔也是没有意义的啊,少年少女们。
而我总算是知道作为我丈夫的玖兰李土他的目光为谁而停留,竟然是树理啊~我侧头瞥见他的目光里面闪现渴望、疼惜以及疯狂的情愫波动几下化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