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他低垂眼睑坐在镜前。
他伸手松开已经有些长的头发。
他睁眼。
他伸手沾了脂粉。
他望着镜子。
他起身。
镜中倒映着他，又似乎是他。
金发略显凌乱地滑落了一肩。
屋子似乎刹那间被光芒照亮。
他在自己脸上描绘出浓到可以掩盖一切的妆。
现在不像他了。
妆容精致，尽态极妍。
门口传来了轻轻的三声叩门声。
“老板，人到了。”门外的伙计压低了声音，恭恭敬敬地禀报。
他推开门，光华照亮天地。
|一。
他坐在台下。
他目光停留在身边的红发少女身上。
他与她笑着交谈。
他握着她的手。
今天他包了场。
那是即将成为他的妻的女人。
眼中满是宠溺与温柔。
订婚戒指在相握的手上闪着名为幸福的光。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包下了这整个戏园。”
“生日快乐，诺诺。”
|二。
不知何时，他发现她已经站在戏台中央。
她很安静地看着他。
他怔怔地望着她。
他湛蓝的眸子里倒映着她不太纯粹而略显棕褐色的眸子。
时间静止。
我是不是认识你。
你是不是也认识我。
直到曲已奏响。
他蓦然回过神来。
身边的女子正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他暗笑自己的失态。
再看台上，戏正上演。
她已背过身去。
美目生辉，泫然欲泣。
不愧是最好的戏子。
恺撒笑笑。
|三。
她迤逦出场。
她水袖飞扬。
她眼神轻抛。
她翘盼生辉。
她不停旋转。
她开口嘤嘤地唱，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变，人立小庭深院。”
你认出是我了吗。
“炷尽烟沉，抛残绣线，凭今春关情似去年。”
你记得是我吗。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我就是为你而生的啊。
她的珠冠随着她的旋转飞扬撞击，发出一片清脆的身影。
她的笑容在明眸顾盼间如同牡丹在素白的脸上绽放。
再浓的彩妆掩盖不住她熠熠生辉。
美得惊心动魄。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