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显得太过刺眼的慰灵碑,倒数第二行的最后一个名字刻着‘漩涡鸣人’。
初冬的阳光直到中午都没把夜间积下的冷霜晞干,残留下汇聚成珠的水滴颤巍巍的滚在常青树的叶上。
日向雏田不是那么经常过来这里,距离上一次其实已经有了13个月又10天,那天是鸣人的生日,记忆里那次在来与回的途中都见到了同期的不少人,即使没有言明,他们都心照不宣的彼此相视而惨淡的笑,他们都知道,目的地里有那块不太大又闪着阴亮的黑曜石板。
赶到这里后,她还见到了樱发的女孩背影,从相隔不远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到樱的身子隐忍不住的颤抖。等待对方离去后,雏田的双腿因为长久的站立僵硬得还失去了知觉。缓步走到跟前,看见樱带来的纯白的水仙花上沾着触目惊心的血红。顺着花朵向上,那碑上的最末一个名字的沟壑被揩拭的不遗一丁点的风尘,而稍微往下的地方对比鲜明的残留着没有抹干净的血手印,她估计是小樱吧。
鉴于去年的人多势众,雏田学了乖,虽说鸣人素来喜欢热闹,可她始终学不会与人交往,所以才选了这么一个看上去没有任何特殊意义的日子过来。慰灵碑的名字又多了一行,这点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谁让木叶就是忍者村呢,每个人的性命只是揣在手里的寄宿品而已,如果她的尸体第二天被其他忍者发现也只是给冷静的村子拉响短暂的小插曲,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为什么呢,雏田还是忍不住的鼻头很酸,眼睛涨涨的恐怕马上就会流泪。使劲的握了握拳头,想利用指甲嵌进肉里的刺痛把涌出的一丝悲伤努力压回去,忍者可是不能有感情的职业,都学习了20年了,难道还无法做名合格的忍者?······别开玩笑了。
回去的时候,不经意间竟然绕了远路,仰头看着这幢破旧的两层木屋,打开白眼还能看见其中一间的门侧还挂着写有 漩涡 姓氏的名片板。快2年没有生息的房间变成了什么样呢,不过说起来鸣人在最后的那段日子也不是经常住在这里呢,用品之类的也早就搬了出去。
拾阶而上,雏田尽量小心的控制力道不发出很大的声响,可惜楼梯的时日实在太久远,咯吱咯吱的透漏出年久失修的颓废。当时到底是谁提议的,要把这间房子留住?其实不过2年,可惜雏田真的无法记忆这些东西,她本来就不擅长记住旁人的事情,与同届的人关系也没有多么融洽,唯一让她付出努力结交的自始至终只有那么一位。
站在了门口,却不能再往前走一步了,这扇布上灰尘的门板之后便是那人存在过的世界,他的影像,他的气息,他的所有都被这间小小的屋子容纳过。门变成了隔开两个世界的钥匙,虽然打开它便能接触到他存在过的印迹,可是逝去的时光也早就离她远去了啊,不是早就决定了坚强的走下去吗,难道此刻还幻想着恢复过去的时光吗。
她其实一点也不坚强,幼时辜负父亲的期待,那份担忧与自责经过长久的积累转变成深深的恐惧,那种滋味即使过去了很多年,在午夜梦回时她依然能心惊胆颤。生在了太高门槛里的人生,也全不是外界向往的那般游手好闲,为了对得起光鲜的家族,她甚至需要付出平常人多10倍的努力只为换取父亲最简单的日常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