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红烛自怜无好计
“想不到连公主都亲自从齐国赶来了,杨某真是荣幸啊!”杨王大笑着开怀畅饮,几杯酒下肚,已有了几分醉意,言下指的自然是坠枕,龙葵虽不喜欢这种场合,但碍于杨王的面子,加之朱砂极力邀请,也只好随龙阳去了,杨诺奉杨王之名前去调查坠枕被袭击是否是故意为之,便缺席了。
“今日,朕高兴,不如趁着朕的大寿,来办一件……大喜事。”朱砂笑道:“父王莫不是要给朱砂再找几个母后?”“砂儿,不得无理。”杨后话虽是这么说,却也摆明了对这种做法的大不认同,杨王依旧是笑着说:“朕是要……将砂儿嫁给龙阳……你们意下如何?龙葵,你说?”却说龙葵,一直在分神想杨崎的事情,此时突然被杨王提问,猛地一惊,根本不知道杨王问了些什么,急忙回答:“啊,好,好啊。”朱砂和龙阳皆是暗暗一惊,龙阳一阵心酸,小葵,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杨王追问道:“这么说,你是赞成砂儿和龙阳的婚事了?”“啊,我……”龙葵这才如梦初醒,还未想好怎么说,朱砂猛然站起来说:“父王,砂儿不同意。”“为什么?你不喜欢龙阳?”“我……我才十四岁!不适合谈这事!更何况,王兄还未娶妻,我怎么好……”朱砂面红耳赤的辩解道,见朱砂没有反对她不喜欢龙阳这一条,杨王和杨后,还有躲在柱子后面的杨崎,都看出了朱砂的心意,只是当局者迷的龙阳、龙葵、朱砂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砂儿!你王兄的事情休要再提!”杨王似是有些恼了,毕竟当初杨诺迎娶颜氏之时出的事实在丢尽了他的面子,又转而问道:“龙阳,那你呢?”“这个……”龙阳一时也没有合适的理由,只好信口道,“龙阳心有所属,请恕龙阳不能从命,况且朱砂公主也不愿意。”“你就这样拒绝,我们杨国的脸面往哪放?”杨王怒道,龙阳这才细细思考局势,当前姜杨两国的关系十分微妙,而姜国并不具有和杨国抗争的力量,战争一触即发,杨王此时提起他们的婚事,无非是想以龙阳拒绝为借口,攻打姜国,若是龙阳同意,那么必然要留在杨国,这样一来杨国找机会除掉他也是方便许多,除掉了龙阳,一可打击姜国军民士气,二可使姜王膝下无嗣,王位之争必然让姜国大乱,攻打姜国难度骤然减少,不然杨王是决计不会提出这门亲事。
坠枕冷眼看着,杨王此番是什么意思?是要逼着齐国站出来吗?还是……以朱砂大婚的理由要召回扣押在齐国的杨国质子——杨谛?——这么说来,他们是要准备翻脸了?
“请容龙阳好好想想。”“好!今晚就给我答复!”杨王大笑道。龙阳面色凝重的走出大厅,龙葵紧跟这走了,朱砂略一犹豫,道:“父王,砂儿先行告退了。”“好好好,追你的如意郎君去吧!”杨王大笑道,弄得朱砂十分尴尬,去,会给龙阳造成被动,不去,又怎么在这里呆下去?“父王!你,你太过分了!”朱砂气得一甩水袖,转身而去,隐约听到杨王在她身后笑称:“这丫头害羞了。”
她本来以为自已已经不会流泪了,实际上,她的确几乎不流泪,可这一次,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父王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利用她当政治筹码吗?她纵身跃入了宫廷深潭,大口大口的喝着冰凉的潭水,给自己一点平静……她,流泪了吗?不知道,就算流了,也早已消逝在了深潭中,或许,不知道,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她静静的泡在深潭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流泪,只知道,这一刻,她很难过……
深潭幽幽,久久泪痕犹。冰雪将化情难收,一抹红影独愁。曼珠沙华依旧,遥对冰蓝葵妍。雪花飘落时节,红颜初见时候。(清平乐·唯见玉钗时坠枕配诗(二))
“王兄……对不起,刚才龙葵是走神了,不是故意……”龙葵追上龙葵,轻声说:“王兄……”“小葵,王兄没有怪你。”“恩。”龙葵总算是恢复了笑容,但那笑容却怎么看都是苦涩,“朱砂姐姐很漂亮,很热情,我想,如果王兄娶了朱砂姐姐,会很幸福的,小葵也会祝福你们的。”“小葵,可是……”“王兄如果喜欢的朱砂姐姐的话,小葵……小葵会高兴的,小葵只是妹妹……”“小葵,不论怎么样,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龙阳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小葵……你就这么想,我和朱砂在一起吗?”“小葵觉得……朱砂姐姐和王兄很合适,和朱砂姐姐在一起,王兄一定会开心的。小葵希望王兄开心……王兄开心,小葵就开心……”龙葵竭力咬着嘴唇,忍着泪水……真的,她希望王兄开心……可是,为什么,心,一直在痛呢?难道,我是在嫉妒朱砂姐姐吗?不,小葵,不可以乱想,你不是,一直希望王兄幸福吗?不可以,不可以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