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泪点头。
“还有,这个给你,是生日礼物。”翎错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碧玉发簪,“有了这个,花泪就是成熟的女人了,喜欢吗?”
“你为了这个才不让我去的么?”
“不!应该说……我是为了把这个送给你,才……回来的……”翎错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花泪这才发现,翎错受了重伤……
………… ……幕…… …………
江湖中有一种最为悲壮的比武方式,叫做决斗。这种方式只有一个规则,就是不限任何手段,直到一方战死才能结束。
翎错执剑的手,骨节泛着死亡的惨白,他冷漠的眼中映出黑衣的对手——无命杀手!
无命的身边有一个十岁的小男孩,那孩子一身紫色衣服,脸上带着妖邪的笑容,幽深的眼睛里找不到半点的恐惧与悲伤,似乎与这世界毫无瓜葛一般,散发着来自地狱的气息。
翎错冷笑着,如嗜血的野兽一般。
无命杀手也在笑着,只是他的笑,带了一种慈爱的温柔。在孩子面前,他记得自己永远都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就像翎错在花泪面前,永远不能忘记自己是一个温柔的男人……
他为何被人称为嗜血魔?他又为何被人称为无命杀手呢?
只因为……
只因为……
哐!剑的交错击出耀眼的火光,照亮了白昼,让太阳失色……
无命杀手在生死间的地位只在翎错一人之下,杀人的手法全是同归于尽的术,但杀人也有杀到手软的时候,上次的任务中,只因为他放过了一个孩子,记得那孩子亦如自己的儿子一样,小小的年纪,却背负着沉重的包袱……
可他却忘了,放过别人的孩子,就必须杀死自己的孩子——
无命杀手笑着,因为他不后悔——
一直都没有后悔,不是吗?
无命杀手迎着流刃剑扑上去,冰冷的剑穿过身体,可他的手却紧紧地抓住了翎错的手臂,然后袖中的匕首刺进了翎错的身体……
又是同归于尽!
只是这样的招术,却是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奥义……
鲜血飞洒,犹如阳光中漂浮的尘埃,无声无息的回归到最原始的形态——
翎错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站起来说道:“有这样的父亲,你应该骄傲的。”
紫衣的孩子轻笑:“可惜……可惜了他为我新买的衣服,弄上了好多血……”
翎错亦微笑,将手中的盒子丢给那孩子,道:“这是用来买无命杀手人头的东西,是十两重的银票。”
那孩子捡起盒子,看了看,淡淡说道:“你最好不要死,因为总有一天,我会把它还给你的。”
翎错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向前迈步,因为他的手中还有一样东西——
一支女人的碧玉发簪!
………… ……幕…… …………
花泪怔怔的看着萧让,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再次重逢,许久,她浅浅一笑,才说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萧让从地面上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花泪,只是那一眼溢满了怨恨,直白的,毫不掩饰的怨恨!
是啊,毫无掩饰,才是他萧让应有的表情啊!
“对不起,对不起……”花泪说。
萧让淡淡的一笑,说道:“跟我,不必道歉的,因为对不起我的人,都会付出代价,我只要代价就够了。”
“那么刚才,你又为何救我?”花泪不解的问道。
“毒是我下的,要杀的人不是你。”
“你说什么?”
“孔雀是生死间的杀手,生死间的主人要你死,我更加讨厌生死间,就这样。”不再等花泪提问,萧让冷冷转身,很快就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夜深沉,月凉如水,微微袭来的冷风里,带着丝丝熟悉的血腥。
花泪下意识的拉紧了衣服,原来已经是秋天了,她想。
“原来已经是秋天了。”身后有人淡淡的感慨着。
花泪回头,就看见了店伙计,只是此时的伙计不再有刚才的不卑不亢,他换上了一身幽紫的衣服,脸上带着妖邪的笑容,他的眼睛幽深浓重,犹如望向地域的窗口一般,散发着某种死亡的讯息。
“你是谁?”花泪下意识的紧握住流刃剑,脑海中挥之不去全是危险的感觉。
“花泪姑娘,唯一一个让翎错动情的女子,真的就是你么?”紫衣少年没有回答,自顾说着。
“你也是江湖中人么?”
“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本以为是像传说中的‘萧然’那样的大美人呢。”紫衣少年略带遗憾的说着:“我是艾七,如果翎错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你就应该记住我的名字,就像我记得‘翎错’这个名字一样,像噩梦一般,挥之不去的记在血液里……”
花泪沉默了,她在意的不是艾七,而是传说中的萧然,她当然知道萧然——那个抢走了她所有一切的美丽女子。
“哼!花泪啊花泪……你到底有何魅力,竟能让翎错为你落拓,让萧让为你疯狂,让孔雀为你手下留情呢?区区一个女子,竟能改变这三个杀人的魔鬼,你是谁?你又为何而生呢?”艾七感慨着,离开了这阴冷的荒店,他年轻的背影,竟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花泪叹息着——
我是谁……我又为何而生呢?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世间并没有人为了她而改变过,包括翎错——
翎错没有变,从一开始就没有变。
不是吗?
………… ……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