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2】】
【坂田银时好爱好爱那么一个人,也好恨好恨那个人,他几乎将自己全部的情感都堆在那个人的身上——以至于当那个人死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变回原来的自己了。】
当新八从坂田银时公寓里的冰箱中翻出第一百零二十一瓶美乃滋的时候,他终于一脸黑线得转过头去看正躺在老旧沙发上看午间重播档肥皂剧的神乐,幽幽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来。“神乐……这家伙真的除了美乃滋以外什么都不吃了啊。”
“无所谓。”
神乐憋闷着气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嘴里耷拉着一片吃了近有二十多分钟的醋昆布说道,从今天讲好要来这里看看坂田银时的那一刻开始的不爽就摆在脸上,让对面一副家庭主妇装扮的人叹了口气扶住头额,有些无奈意味地自言自语起来,“都说了不可以这样,银桑现在是什么状况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吧。小孩子心态给我马上收起来,我们是为了让他不要操心才来这里的吧。”
“那种家伙怎样都无所谓啦!笨蛋笨蛋笨蛋笨蛋阿银去死啦!!”
“好了啦你从开始到现在都在不爽些什么啊!!”
带着奇异发饰的橘发少女在转过头来吼出的下一秒又软软地摊回了原位,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沉闷了下去。嘴巴里小声嘀咕着谁也听不明的话,一副被人抛弃了般可怜的样子。坏银酱,不听神乐的话,在外面吃瘪了吧。看吧,现在税金小偷不在了,就算你要我和新吧唧来安慰你也是不可能的哦。
然后新八重新翻起了厨房,但是在里面不论怎么竭力寻找都只有美乃滋而已。神乐漫无目的得一个劲换频道一直换到手抽筋,所有的节目被她一遍一遍翻过去,直到翻出一页什么都不剩了的雪花。然后门突然的就开了,从外面探进来的银色脑袋看见他们还小小得吃惊了一下,一瞬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好,那模样看起来真的有够尴尬。随即门外的坂田银时咳了一声故作开心的说了一句,“你们怎么来了,我都不知道呢。”就低下头去换鞋。
你当然不知道,心里装的不就只有那个税金小偷么。
神乐从鼻尖里哼哼出一声,用像是对自家过了门禁后才回来的儿子说话的老父语调憋出几个字来,“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有些看不过去的新八在一旁稍有顾忌得提醒起来,正要开口的时候却被神乐一个眼神打了回去。新八一副很窝囊的样子想向银时求救,对方却迟迟捕捉不到他的迟疑,然而突兀地传出一句“啊,是么。”之后就再无回应,只是将自己仅有的那么一双皮鞋放入有三双并非他所有且已积了不少灰尘的鞋子的鞋柜之中,猛然垂下眼帘,几乎被什么东西戳中了要害似的。
神乐本是因为赌气才说的话,现在却开始后悔起来。她终于要认清现在的坂田银时与当年的万事屋阿银并非同一人了。如果是以前的银时究竟要怎样才肯将鞋放进鞋柜而不是直接随意得甩在门边,又要如何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悲伤得几乎要溢出了一般,脆弱到像是对什么都无力还手的布娃娃。这与曾经她所认识的每一个坂田银时都不同,土方十四郎将她的阿银变得不像阿银了,而坂田银时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玩着这个恶劣的游戏。
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得打转,似乎下一秒就会落到并非榻榻米的地板上,被从心里流出的血染成一寸寸骇人的红。肩膀不可抑制得发抖,她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在抑制着自己不去说那些话,但是已经要忍不住了。
那是她家的大人,使他们万事屋的中心体,是被她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父亲一样的存在。
“阿银你——”
“神乐,不要说了……”
“闭嘴新吧唧!!”
少女橘色微红的瞳仁上被反射出一层光,几秒后硕大的泪珠就像是绝了提一样滚滚的掉了下来。她用手急促得将它擦干一脸的倔强,一步上前揪住正走向卧室的坂田银时的衣领,因为呼吸急促而不连贯的说着话,甚至让人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
“坂田银时你闹够了吧!土方十四郎的一切都是你无法改变的了!你是想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把我的阿银还过来——还……还来——”
说到一半她就继续不下去了。她不断得擦着但是眼泪也不断得流出,怎么擦也擦不完。湿成了一滩的袖口再也提不起来,像是有千斤一样重。头深深埋入坂田银时的胸口大声地哭着,然而坂田银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仍是抽去了灵魂一般的模样。
许久他才开口,但那一句话却让神乐和新八都彻底坠入了深渊,寻不着出路。他们终于明白了,坂田银时再如何得坚强,也终究有垮下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要怎么变回,那个时候的坂田银时。”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