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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把车靠在路边，曾轶可伸手无聊地弹了弹挂在后视镜上的海绵宝宝玩偶。
“你有什么用？”弹一下。
“结果还不是这样？”再一下。
“哎呀，不好，有点后悔啊。”再弹一下。
“不要后悔不要后悔不要后悔……”戳戳戳戳戳戳戳
“才不是我的错我才没有错……”弹弹弹弹弹弹弹
“明明是你明明是你说分手的……”别瞪着这么大的眼睛
“为什么要我说为什么什么都是我说……”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痴呆
“潘辰……你这个骗子……”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你不会哭，呜呜呜
“我刚刚还在想怎么帮你补过生日的啊……”不会哭好歹也陪一下我嘛
“我不出来吃肉夹馍，你是不是就不会转这条微博……”从后视镜上下来啊你这个混蛋
“到底是为什么……啊……”
半年前。
“有什么你就说吧，”曾轶可挠挠后脑勺，“不用顾忌什么，跟我有什么好顾忌的。”
“啊哈，别不说话啊，把我约出来肯定是有事情的啊？”
“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嗯？你再不说我走咯。真走咯。”
“……”
“潘辰，看着我。”搔搔脸叹口气，对上潘辰终于抬起来的目光。
“我在想，我最近呢，因为刚发新专辑，所以要到处去宣传，宣传完了第三张专辑就要进入准备阶段了，会很忙。”曾轶可双手食指扣着，每一个断句似乎都要拉扯一番，“我在想，这段时间我肯定会顾不上你了，要不然，”
曾轶可皱眉，对面潘辰的表情在记忆里很稀薄，努力回忆都记不清，“要不然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说完松开扣在一起的食指，一圈汗渍积在关节处。
“轶可。”啊，潘辰那天好像只草草化了眼妆，看起来跟素颜的她没有区别。
“这不是商量哦，”曾轶可瘪嘴，看似无奈的样子，“这是为大家都好的办法。”
——你是这样想的吧。
“所以这是……”啊哈，真是难得看到你出乎意料的样子呢。
“对，的确是暂时的分手。”曾轶可胸有成竹的样子在所有人看来就跟“这是最好的计划”一样。
——这是你希望的吧。
“分手吗？”是错觉吗？怎么会觉得眼前的潘辰有些失落呢？
“对啊，虽说是暂时性的，但跟分手也没有什么区别吧。毕竟我们大家都有对自己很重要的事情。”
——你也，会承受不了和我在一起的压力。
“所以，即使你有爱上其他人，也没有对不起我呢。”
——追求幸福是人类的天性啊。如果缺少了这个天性，人类历史中也会少了许多值得传颂的奇迹吧。
“这样好吗？”
——只要，只要以后你不要忘记我。
“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认了。”
——分手吧。
“3”
“2”
——我再也不用，日日夜夜，担心你会爱上别人了。
“1”
“deal”
——把你准备说的话抢过来说真的好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再也不用害怕你会爱上别人了。”
一
看到潘辰转发的那条微博的时候，曾轶可刚好在路边摊坐下，右手油乎乎地抓这一个肉夹馍，左手食指有节奏地划过手机屏幕。
北京的倒春寒不遗余力地摧残着这个快要沉睡的城市，好像是乐于见到清晨起床的人们打开窗户时惊讶的瞳孔和嘴角因为叹息而呼出的白色气体，深夜的风卷过枯萎的枝丫，卷过街边的落叶，卷过街灯的余光，卷过路人的鬓角。
曾轶可裹紧了单衣外套，划动屏幕的手指也缩了缩，似乎是在埋怨出门时因为怕麻烦而没有套上后厚一些的外套。赌气似的，把肉夹馍凑到嘴边，狠狠地要下一口，面粉的香和肉末的鲜鼓满整个口腔，脸部肌肉也在冻得瑟瑟僵硬以后得到了释放。
打破曾轶可手指惯有节奏的时候，她没有过多的心理准备，以至于咀嚼的动作也随之阻塞了下来。曾轶可上眼睑扬了扬，弯下脖子凑近看了看手机屏幕，不自觉得也弯了弯腰，没有停顿很久，左手旋即一个翻转，干脆又直接地按了iPhone的锁屏键，按键音闷闷的咔嚓一声落入待机。坐直身子的时候，曾轶可扭过头不费劲地又咬了一口肉夹馍。
可能是深夜的气温每过一分钟都会下降几度似的，曾轶可加快了咀嚼的频率，左手因为不用再握着手机被放到外套荷包里取暖。两三口解决掉剩下的肉夹馍，味蕾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余味的淡淡甜味，曾轶可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小姑娘吃好了啊？”稍远一点的棚里传来老板精神头十足的招呼，好像不会被这刺骨寒风吹散一般的神气。
“嗯，吃好了，谢谢大叔。”曾轶可停下脚步，整理呼吸转身回答，“今晚降温，大叔还是早点回去吧。”
“没关系，我这先把明天的面皮滚好。”大叔举着手里的擀面杖冲着曾轶可晃晃，像在说再见，“小姑娘快回去吧，大半夜不安全。”
曾轶可看着大叔沾满面粉的手，愣愣说了句“拜拜”，转身往车边走。
曾轶可看见过，给她端上肉夹馍的手上到处都是伤疤，黑一块红一块，小拇指还缠着膏药，干裂的皮肤可以作为北京糟糕的天气的战利品。
霓虹灯透过挡风玻璃渗到曾轶可握着方向盘的之间上，这是一双弹吉他的手，指间有薄薄一层茧，曾轶可看着这双手，这是一双写词的手，右手中指指腹周围的茧不是一张张试卷的试题留下的痕迹，是每张试卷背面的涂涂画画的时光。
曾轶可嘴角不对称地扬起
——照片里纤细的手与他人的指间相触，合成爱心。
——写了再多歌词的手，都画不好我的爱心。
看到潘辰转发的那条微博的时候，曾轶可刚好在路边摊坐下，右手油乎乎地抓这一个肉夹馍，左手食指有节奏地划过手机屏幕。
北京的倒春寒不遗余力地摧残着这个快要沉睡的城市，好像是乐于见到清晨起床的人们打开窗户时惊讶的瞳孔和嘴角因为叹息而呼出的白色气体，深夜的风卷过枯萎的枝丫，卷过街边的落叶，卷过街灯的余光，卷过路人的鬓角。
曾轶可裹紧了单衣外套，划动屏幕的手指也缩了缩，似乎是在埋怨出门时因为怕麻烦而没有套上后厚一些的外套。赌气似的，把肉夹馍凑到嘴边，狠狠地要下一口，面粉的香和肉末的鲜鼓满整个口腔，脸部肌肉也在冻得瑟瑟僵硬以后得到了释放。
打破曾轶可手指惯有节奏的时候，她没有过多的心理准备，以至于咀嚼的动作也随之阻塞了下来。曾轶可上眼睑扬了扬，弯下脖子凑近看了看手机屏幕，不自觉得也弯了弯腰，没有停顿很久，左手旋即一个翻转，干脆又直接地按了iPhone的锁屏键，按键音闷闷的咔嚓一声落入待机。坐直身子的时候，曾轶可扭过头不费劲地又咬了一口肉夹馍。
可能是深夜的气温每过一分钟都会下降几度似的，曾轶可加快了咀嚼的频率，左手因为不用再握着手机被放到外套荷包里取暖。两三口解决掉剩下的肉夹馍，味蕾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余味的淡淡甜味，曾轶可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小姑娘吃好了啊？”稍远一点的棚里传来老板精神头十足的招呼，好像不会被这刺骨寒风吹散一般的神气。
“嗯，吃好了，谢谢大叔。”曾轶可停下脚步，整理呼吸转身回答，“今晚降温，大叔还是早点回去吧。”
“没关系，我这先把明天的面皮滚好。”大叔举着手里的擀面杖冲着曾轶可晃晃，像在说再见，“小姑娘快回去吧，大半夜不安全。”
曾轶可看着大叔沾满面粉的手，愣愣说了句“拜拜”，转身往车边走。
曾轶可看见过，给她端上肉夹馍的手上到处都是伤疤，黑一块红一块，小拇指还缠着膏药，干裂的皮肤可以作为北京糟糕的天气的战利品。
霓虹灯透过挡风玻璃渗到曾轶可握着方向盘的之间上，这是一双弹吉他的手，指间有薄薄一层茧，曾轶可看着这双手，这是一双写词的手，右手中指指腹周围的茧不是一张张试卷的试题留下的痕迹，是每张试卷背面的涂涂画画的时光。
曾轶可嘴角不对称地扬起
——照片里纤细的手与他人的指间相触，合成爱心。
——写了再多歌词的手，都画不好我的爱心。
看得我还是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