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既镇归之五年,日勉循厥职,旷弛是惧,乃按其部伍而进之日:“讲武,大事也,而无其所,可乎?归旧有厅,军府将先鸠财焉,尔其各量乃力为之。”部以告其将,伍以告其士,皆曰:“诺!”于是璚器用,均作役,立期会,阅旬而成。
尝考归在前代初为州,豫州故天下之腹心,而归又豫州之腹心也;内地相仍,不特设兵戍,归有军卫,沿农战空名而已。积安二百余年,至隆庆间,邑人师尚诏叛,乃改为郡,置兵,立参将领之。当是时,豫州无统帅,专阃之权为重,后小安无事,渐以杀;久之,愈益以为无事,遂废其官。万历末,又数十年矣,邹、滕妖人徐鸿儒变兴,复置兵,以守备为将,盖不侔于昔云。
归人父老为某言,复设兵后,妖变旋平,天下轻武,所置守备考,日趋跄服属于卿大夫之家,不复坐厅事;厅事虽设,为樵牧场,间岁,乃借于有司以较士。按部使者至,则守备拱立拜跪其下,益跼曲;其得稍稍具威仪者,仅霜降扬兵,一升其堂而已。如此者二十年,将卑兵寡,寇氛日炽,归人乃欲诸于朝,复设参将,而破亡不可待矣!
今日稽明旧建官,某实承乏。东寇不靖,潜逸我疆,赖国家威灵,数殄灭之,五岁于兹,日警武备也。
鸣乎! 归故所称为腹心内地,未几而于明季为四战,末几而入版图,尤悄悄戒伏莽焉,常变安危之相倚伏,岂有定哉!然焉知后之人不更积轻而废之,亦如昔日者耶!夫天下无事相承,废而修之常难,轻而废之甚易。百尔君子,敬共尔位。某之责在讲武,而修厅事者,乃其位也,故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