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祈暖:古时明月不曾变,永安今祈长宁愿。∞·∞----
“冬至日,画素梅一枝,为瓣八十有一,日染一瓣,瓣尽而九九出则春深矣。曰,九九消寒图。” 我是那画中的一枝素梅,在北方寒冷的腊月之中,让青玉案前的人一瓣一瓣,为我淡淡染上九九八十一瓣。冬雪照窗之际,那漫天大雪大概也搞不清我这株梅是土里长出的还是纸上开到的吧。
于是我在春天到临的前一晚,飘去江西,在江西杜太守的花园里落户。那里,自己已经褪去一身红装,素色站在春风拂过的花园里,静静地。我静静地在那儿呆了三年,见证了杜丽娘和柳梦梅的爱情。我想他们是幸福的,而自己只是一株慢慢枯萎的素梅,孤苦地读过一年又一年,纵然在每年的冬日里绽放出几抹红。
这里已经不需要小寒图,一批又一批的来人与去客,他们也曾在我脚畔驻足,吟唱着“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悲伤,感慨着自己的韶光易逝。我想我与他们有相同的不幸。
池边的凉亭里,他们抚着梧桐古木琴,唱着依依惜别的歌。随着那空灵而飘渺的琴声在花园中回荡起,我的眼睛开始从那古琴追寻那片蓊郁的林木,我在找一株梧桐树,一株完全不同的梧桐,他生长在冷冷的山阴里,孤独地望着连天,并且试着用枝子去摩挲过往的白云,我想去那儿,和他一起站在一起,努力向上攀长,与他一同听不远的地方山泉细响。那时候也许是幸福的。
清晨炮竹声声,将我从梦中叫醒,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没有杜府花园的那支素梅,没有杜丽娘,没有柳梦梅,也没有那株梧桐。
生命原无幸与不幸,无非个人去填满个人那一瓣瓣梅花的颜色,个人去充实那一直一横空白代填的笔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