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吧 关注:1,019,551贴子:31,161,052

【Freestyle】逆光而行[云纲推广]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From freedom

算是把半年以来写的云纲做个总结顺便推广社团><
从小白文字慢慢起步,虽然现在写的依然各种拙。
同人创作集中在1827/G27。
谢谢看过我文字的你们,谢谢我的家人们一直陪着我看着我的进步。
欢迎拍砖修改意见各种求><
p.s防度娘防抽贴防各种MJ各种换!
【字数3808+10904+7224+13143+926】
【所以请不要CL】


1楼2011-07-12 15:44回复
    便利店空荡荡的,视角里销售小姐托着下巴无聊地摁着手机,手机不断地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几个字符以电波的形式穿过漆黑苍茫的夜色,越过清冷的月光,循着电波的轨迹准确无误地到达某一个人的手机上。震动,酥麻感从神经末梢传递至温热的心房。
    沢田纲吉在货架之间来回走动,随意挑了几袋饼干放入购物篮,他突然想起几个星期前和云雀恭弥逛超市的事情。当时蓝波吵着闹着要去,他俯下身揉着蓝波的头发说蓝波乖不要吵了啊。五年的时光还未曾磨去蓝波的爱哭鬼性格,沢田纲吉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云雀时云雀淡淡地哼了一声说“随便”。沢田纲吉把眼睛笑得弯弯的说谢谢云雀学长时才想起来云雀是不讨厌小孩子的,蓝波再吵再闹云雀也只是皱了皱眉,不像他做错什么拐子就抽上去了。虽然感到些许的不公但他还是高兴的。
    他们专门挑着晚霞渲染苍穹的时分去超市,云雀恭弥不喜欢群聚他是知道的。结果那晚人还是出乎意料的多,云雀恭弥哼了声转身走时沢田纲吉拉住了他的袖角,没有抓紧手顺下滑到了手腕处触及到了云雀恭弥的肌肤。云雀的体温一直偏凉,沢田纲吉怔在那里忘记了放开,他紧紧抿着唇看着云雀恭弥钴蓝色眸子里幽深的光像微亮的萤火般耀动着。云雀恭弥却没有甩开他。
    之后两人手就那么松松地牵着,皮肤相触的几平方厘米保持着微妙的温度,购物车拖在身后轮子摩擦着地面嘎吱嘎吱地响。蓝波在背后大吵大闹喊着“蓝波大人要吃糖”之类的话,云雀恭弥依旧像没听到似的继续挑选商品。
    灯光晃了晃眼,沢田纲吉回过神来自嘲地笑笑,手一抖饼干袋掉到了大理石的地面上。他弯腰俯身捡起,轻微的响声使他的心仿佛被人握紧了。
    那些不能直白的暧昧的秘密,羞怯地露出一角。
    结账时售货员小姐急急地摁了几下手机后开始计算价格。她抬起头冲沢田纲吉抱歉地笑笑,沢田纲吉浅浅地笑着说没有事的就我一个人。
    他拎着塑料袋踏出超市门时,售货员小姐轻轻地“啊”了一声。沢田纲吉回头是疑惑的表情,售货员小姐忙解释说先生明天是白色情人节要不要买束花?“玫瑰好么?”她转身去冰柜取花。沢田纲吉笑了,他本身想纠正她白色情人节是女孩回馈男孩礼物的节日自己并不需要。售货员小姐却脸颊泛着红晕问他“先生您没有最爱的人吗?”
    听到这几个字时沢田纲吉怔住了,几秒种后他揉了揉太阳穴为他的失礼抱歉。他想了想说要的,要18朵白玫瑰。售货员小姐满心欢喜地为他扎上,系缎带时两三句谈及了自己的男朋友,脸颊泛着红晕地把花递给沢田纲吉,急促地补了一句“祝你们白头偕老!”
    沢田纲吉接过花时轻轻地笑了。
    ++++
    早上六点天还朦朦亮,天空的边缘吻住了海平线。
    沢田纲吉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在床头柜上摸着手机,眯着眼睛翻开手机是一封新邮件。地址是海外。他迟疑了几秒摁了阅读键。
    之后他起身去拉开窗帘,阳光耀进他的眼里,明亮得隐没了嘴角浅浅的弧度。
    ——恭先生今天下午的飞机回东京。
    发件人是草壁哲矢。
    晚饭是随便糊弄过去的,沢田纲吉端着茶坐在电视前心不在焉地喝。盯着电视屏幕视线却慢慢涣散开,使劲摇了摇头余光又不停地瞥手机。尽管它再也没有亮起来。
    沢田纲吉是知道在云端上穿行的感觉的。云雀恭弥只会抿着嘴盯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尽管它们没什么变化。之前他们一起坐飞机时,偶尔空中小姐俯下身来询问要什么饮品,云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总把人家吓着。沢田纲吉在座位上偷偷地握住云雀的手,云雀的手指修长白皙,他们牵手,总是掌纹贴着掌纹的那种。
    沢田纲吉笑笑,他总在想这些类似于扣上不着边际标签的事情。而且从细小的事物中总能想起云雀恭弥,甚至看着橱窗里鸽子灰的围巾都能想起云雀恭弥常穿的那件灰色的风衣。怪事,他揉了揉面颊。
    沢田纲吉发现茶杯里没有水时苦笑了下,转身时他看到窗外庞大夜幕的降临。之前晚霞透着天空一点一点渗下来,瑰丽的色彩塞满了他的视线,他想起夏祭日天空绽放的璀璨烟花,撑满了头顶上的整个天空。云雀陪他站在山坡上,他只是静静站在沢田纲吉后面,嘴角噙着一点点弧度看着他。
    手机平静地闪烁起来,沢田纲吉迫不急待地翻开手机盖,云雀恭弥的短信安静地闪烁在荧幕上。
    ——“我回来了。”
    他不可置信地想云雀恭弥竟然会说出这类的话。合了机盖他便往走廊上跑,壁灯温暖的映照下他看到了云雀恭弥。云雀恭弥戴着厚厚的灰色围巾,云豆在他的上衣口袋里露出乌溜溜的黑眼睛。云雀恭弥抬了抬眉毛“哟,草食动物。”
    沢田纲吉捏了捏发白的指骨,扯出一个带着哭意的笑。
    他想说玫瑰花还开着,虽然他离开了这么久。
    他并不想问问他去了哪里,他觉得他回来就够了。
    云雀恭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沢田纲吉贴在他身上紧紧闭着眼睛。
    他俯下身轻轻地吻住了他。
    --End--


    3楼2011-07-12 15:47
    收起回复
      微微日安
      From freedom
      Written by Chiaro
      我叫云雀微安,尽管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
      我的父亲是被祖父领养,而我对于外祖父的了解却止步于那么一点点。父亲从未跟我提及祖父年轻时是做什么工作的,也不允许我过问外祖父的过往。祖父的名字叫云雀恭弥,黑发中露圞出缕缕白发,据父亲说眸子一如年轻时锋芒毕露。祖父的午后闲余只是泡一壶清酒,就着母亲做的稻禾寿司慢慢地吃喝,眯着眼睛享受阳光,活像一只年老的慵懒的猫。
      他唯一关心过的事件是多年前意大利黑圞手党的一起意外失窃,失窃的物件是那个将家族推上顶峰的黑圞手党教父的骨灰。听说他为人极佳但黑圞手党之间对立使他立敌极多,最后事情无法解决而了了。祖父甚至第一次要求要这次相关事件的一切消息,我弄不清他与这次事件到底有何关联,最后父亲整理了一个文件夹交给了祖父。
      祖父的奇怪之处远不止这些,每年的盂兰盆节他并不理会那些热闹的集圞会,也从不允许父亲去。而父亲是极听他的话的,甚至有时把我也一并带去陪他。我并不明白祖父为什么会喜欢在林间的墓地里静静地扫墓——他只是让父亲看着,从不让他动手——迟钝地弯下苍老瘦削的身圞体,目光圞明亮地靠着墓碑轻轻地讲话。
      父亲从不知道祖父在讲些什么,他把每年的今天当做一种特定的节日——只属于祖父的节日。而母亲总是扎起好看的发髻,在我厌倦的前一秒轻轻拉着我的手带我去热闹的集圞会,当我每次兴高采烈地拎着金鱼或穿着崭新的和服回家时,祖父的眼神总是冷冰冰的,透着锐利的光,但他的嘴紧紧地抿着,什么也不说。
      沢田知鸢是我在巧合中认识的朋友——尽管我们从未谋面。我和她的距离是在电波中拉近的,我喜欢趴在凉凉的榻榻米上同她发短信,看着屏幕亮起又暗下。而我们第一次通电圞话时我手抖得厉害——我从小圞便是个内敛带有矛盾害羞感的女孩子。沢田知鸢用生硬的日语喊我微安时我却错觉地认为阳光照耀到了我的身上。
      沢田知鸢是住在意大利的日本女孩,随她的祖父迁去意大利的,谈到她的祖父时她总说那是位非常温柔和蔼的人。我捂着嘴巴小声和她说话,小心翼翼地告诉她我是多么想要一个和蔼温柔的祖父时,她总是咯咯地笑着,叮嘱我好好照顾我的祖父。
      关于集圞会的乐趣我只有和沢田知鸢说,交往甚久但我并没有告诉她我的姓氏,我讨厌云雀这个姓氏就如我讨厌祖父冷漠生硬的面孔——我怀疑他根本没笑过。
      我告诉她我从来不曾知晓一切关于祖父的事情,包括他一贯坚持的和式装修风格,戒不掉的清酒与寿司,历年不变的扫墓。“我的父亲也从不允许我知晓这一切,我想他不管是否知晓祖父的故事,也是不愿与我说几句的,他的父亲(说到这里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着说下去)对他而言像神灵一样。”
      之后的某一天,祖父难得把我唤到面前,目光清澈,他默默地把寿司推到我们中间,我看着阳光切入的角度把他的脸照得苍白明亮,他依然微微扬着下巴,像是一个威圞武的老兵。父亲稍显些不安地揉圞搓圞着双手,目光严峻而沉稳。我本想不理会他以突显我对他愈加丰圞满的厌恶感,它们就像肮圞脏的深绿色的植物爬满我的心脏,侵蚀着我的血肉。我不否认我是个带有强烈逆反心理的女孩,但父亲严峻的眼神让我屈服了,我拿起一个寿司冲他低了头,含糊不清地说着谢谢。祖父的目光柔和了些,我才发现祖父的瞳色是深深的钴蓝,让人想起缀满星星的茫茫夜色。
      祖父点了点头,用食指的指节轻轻敲打着红木桌沿,他像是在享受一场梦中的游圞行。想到旅行我便想起安房直子的故事中妖精沿着树影列队游圞行,的狐狸守候着它孤寂的麦田怀着一点点希望等它的小王子回来,我甚至幻想到了它火红色的毛圞茸圞茸的皮毛。想到这里我不觉笑了出来,又迅速抽圞出手来把那个笑容硬生生地堵回去。祖父对我一系列表情变化并不显得多么满意,他用低低的声音说:“云雀微安,我的时日不多。”
      祖父的预圞言一向都很准,若他这么硬朗的人都察觉到自己的不适。大概结局不会多么乐观。
      我一怔,想这真是一个极大的笑话。我的大脑从一片空白直接跳到父亲一脸悲痛的神色,父亲的头发花白一片。我急急地低了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请您不要说这种话。”
      “你要去看他。”祖父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顺便啜了口清酒。他的神色泰然自若,就像每天享受阳光一样半眯着眼睛,我看着他苍白的骨节和消瘦的、青筋曝露的手臂,眼里忽然涌上一股酸涩感,我大概猜测出这个“他”是谁,低低地应了声。
      “您…不告诉父亲吗?”我不敢抬起目光,咬着下唇带着一直让我讨厌的尊崇感问道。
      他没有说话,表情倨傲一如往前。
      我想我对我祖父的了解,也许就在这时糟糕地画上了句号。他一生都是秘密,凭我单薄的思维根本无法破圞解它们,就像是小时候永远抓不到的蚂蚱,看得到,扑上去就蹦跳着远去了。最可笑的甚至是我已经无法看到它们了,也许秘密会被永远埋葬在祖父红漆木的棺里。我想到这里时拼命地摇了摇头——他对我而言存在意义甚微,但我并不希望他离我们远去。我毕竟还埋藏着讨厌他,或者是不喜欢他的秘密。
      我没有告诉父亲他的秘密,即使我捉摸不透他为什么要跟一个和他毫无牵连,甚至对他表露圞出冷淡甚至讨厌情绪的女孩子说这些。尽管我了解到这一切时趴在凉凉的榻榻米上掉着眼泪,我给知鸢打电圞话或是发短信总是无法接通或者没有回复。我担心知鸢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这个世界苍茫的海水里我压根捕捉不到他们一闪而逝的身影。而我再普通不过了,我只是个埋藏着肮圞脏秘密的自私的女孩子,想到这里我不禁为平时对祖父表露的不敬低下了头。
      天知道我是多么讨厌我自己。
      


      4楼2011-07-12 15:49
      回复
        云雀恭弥下葬的那天东京的天空飘起了雨丝,我披着白色的雨衣静静地跟着父母走。父亲似乎一瞬间老了很多,但他没有哭——他依旧保持着他作为一个男人,或者是祖父的儿子(我想这么称谓是对他的尊敬)的尊严。父亲一直是个倔强的人,他从不愿意在他人面前流一滴泪。母亲用手摁着我雨衣的边缘,我几次劝她收回去——雨丝的温度并不温柔——但她摇了摇头拒绝了,我偷偷瞥了一眼她的侧脸——下巴上挂着亮晶晶的泪滴。
        祖父的葬礼并没有多少人参加,祖父生前认识的人不多,他也极少出去走动,到人多的地方对他而言似乎是极其困难甚至厌恶的事情。父亲托人做了一口红木棺木——他坚持不火葬,他觉得祖父是属于他钟爱的土地的,父亲把他葬在了他时常扫墓的墓碑旁边——我们一家都认为他是属于那里的。他们的墓碑紧紧挨着,就好像神话里说着永不分离的恋人那样。
        父亲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贴在祖父的棺木上,照片上的祖父还分外年轻。深墨色的头发服服帖帖地贴在鬓角,眼线狭长,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祖父穿着合体的西服,紫色的领结衬着他脖颈处的一小段白皙的皮肤,他并没有看镜头,似乎在谈论着什么。我不得不承认年轻时的祖父是极具东方美气质的男子,精致的脸庞和锐利的下巴线条,不知有多少女孩子会装作不经意地多看他几眼。
        父亲呜咽地说着什么,母亲悄悄告诉我这是父亲一直珍藏的,或许是云雀恭弥一辈子的唯一一张照片。当年的父亲还处于孩童期,云雀祖父送给他一架照相机作为10岁生日礼物。自然这张照片是父亲偷偷照下来的,当时祖父凭借他敏锐的观察力还是发现了父亲的秘密。他命令父亲销毁它,但父亲唯一一次违抗了他的命令,悄悄留存了下来。之后祖父也许知道父亲还存着它,但并没有过问。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把这张照片存在他幼时珍爱的红木匣子里,它对父亲而言意义非凡。
        趁着父亲埋下脸用低沉的声音说着悼词时,我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块祖父时常扫墓的墓碑,大理石墓碑上用隽秀的字迹刻着“沢田纲吉”,我并不认识他。但那么一瞬间我想起了沢田知鸢,我掏出手机给沢田知鸢发短信,编辑了几个字又按了删除键。抬起头我看见父亲眼里掩藏的悲哀、严厉、苦涩,各种情绪糅杂在他浑浊的眼里,我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小声地说对不起。我不愿承认父亲一天之内老了许多,母亲摁着我雨衣边缘的力度加大了些。
        葬礼结束后回到家,我盯着手机的屏幕任由眼泪滑下来——我也弄不清流泪的原因是因为对祖父去世的不舍还是对父亲的愧疚。我一个键一个键摁着沢田知鸢的电话,嘟嘟嘟了三十多秒后,沢田知鸢生涩的、我无比熟悉的声音以电波的方式传进耳朵:“喂?”
        我极力压抑住我的抽泣声,我想我现在的模样一定难看极了。“知鸢。”我带着哭腔说:“祖父他……去世了。”
        我感觉到话筒那边的沢田知鸢顿了顿,或许她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一个顺畅的句子。她明白我是那么个奇怪的不需要安慰却乞求着关爱的人。过了几十秒,她挂断了电话。
        我合了手机,揉了揉发胀的眼眶,东京的雨还没有停。我想那些樱花肯定被打落了许多漂亮的花瓣,她十有八九会扭着腰肢同身边的草木抱怨她华丽的霓裳。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我翻开手机盖发现是沢田知鸢的短信,无比简短却带着力量的字眼:“我在东京。”
        初次看见沢田知鸢是在不远街道的咖啡馆里,我是冒着雨跑去的,雨丝打在我身上是生生的痛感。沢田知鸢坐在靠窗的位置冲我挥着手,她暖棕色的长发散下来,暖暖的颜色像是冬日里一枚小小的太阳。
        她抿着黑咖啡,替我拨开遮在额前濡湿的头发。她笑眯眯地拿出了一张照片:“这是我所了解的,关于我的祖父的。微安。”紧接着一位中年男子站在了她的旁边,他的头发也是暖暖的棕栗色,他挠了挠头,断断续续地拼凑着句子:“您好,微安小姐……我是…知鸢的父亲,我叫…沢田弥。”
        照片上的男子分外年轻,没有祖父锐利的眼线却洋溢着一股孩子气。他笑容明媚地站在阳光下,阳光把他暖棕色的头发照得耀耀生辉。他白皙的肤色更如病态,让人怪罪那阳光把他的肤色半透明化了,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一松手就不见了。
        沢田知鸢和她的父亲返回日本的目的是因为她的祖父,那位沢田先生。“我的父亲想到东京来看一看,但死神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了。”沢田弥先生眸子低垂:“父亲很早之前就已经过世了,我和知鸢只是代他来东京看一看。”
        “况且,知鸢想见你。”沢田弥先生看了看知鸢,又看了看我,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我弄不懂明明已是年过四十的男子,我却从他脸上看出了一点点孩子气和孩子的生涩羞敛。他搅动着他的咖啡,开始叙述一个故事。他开始叙述时我还抽噎着,抹着眼角残存的水分,知鸢不停地给我递餐巾纸,后来我慢慢听着这个故事。
        这个有关我和知鸢的祖父们的故事。
        


        5楼2011-07-12 15:50
        回复
          沢田弥:
          我不知道是否该讲给你们我的父亲的故事,但我还是想讲出来。我的父亲并不是多么伟大的人——他自己是极力否认这一点的。父亲并不幸福,从小我就知道,他并不爱我的祖母,他爱着别人。我从来都是活在对父亲的误解和怨恨中的,邻里都知道我的母亲是个温和善良的人,她穷尽一生爱我的父亲,她为我的父亲垂肩、煮牛奶,做他喜爱的菜肴。父亲一直带着孩子的生涩羞敛,我不明白父亲为何那么多年把我的母亲绑在身边,尽管我的母亲是微笑着面对着这一切的。
          父亲去世的前几个星期意大利是持续不断的雨季,他望着雨淋漓地下,笑得像个孩子:“他也喜欢雨。”我沉默地站在父亲身后,知道他要给我说这一切了。他一直相信着我的善良,他这么多年来也是极力培养我这一点的。
          *为了阅读方便,故事叙述采用第三人称叙述手法。
          沢田纲吉与云雀恭弥相识时还是少年,沢田纲吉带着少年青涩的羞敛。世川京子是他国中时期喜爱的女孩儿,他单纯地喜欢着她的善良和微笑,他在每天夕阳斜下时看着世川京子同她的朋友黑川花有说有笑地穿过校园就感到分外的幸福。但沢田纲吉始终是个极不优秀的垫底生,“昨天实在太困忘记写作业今天被老师留校”“钢笔墨水不通考卷上沾染上大片墨渍”“上课胡思乱想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受训”都是一笔一笔记在他国中的记忆里。同学不喜欢他嘲笑他为“废柴纲”,讥笑他被定义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喜欢世川京子的心情。
          云雀恭弥是沢田纲吉的学长,是在校园里流传极广的定义为强大的男人。他又是极其冷漠的人,仿佛什么都是天空中无依无靠的浮云,一晃即逝。
          沢田纲吉是花了极大的决心打算向世川京子告白的,他在前一天在回家的路上对着电线杆练习了许多遍,直到晚霞渲染天幕把他深深掩藏在暮色里时沢田纲吉才慢慢地踱回家。他并不巴望世川京子接受的,他只是抱着那么一点点温存的幻想,是少年羞敛的秘密,埋藏在他心房最深处的角落,被蒙上一层一层的灰尘。
          他在樱花树下鼓起勇气想着向世川京子告白。他垂着脑袋,黑川花在五十米开外抱着双臂以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等待着,而他们另一方向的云雀恭弥此时正在草坪上午休,他眯着眼睛抱着玩笑的态度来回扫视着不远处的几个人。沢田纲吉额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世川京子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带着担心口吻询问他:“沢田君,你需要纸么?”
          秘密永远是在角落里羞怯地露头。
          告白是一件多么不易的事,仿佛要把自己最隐秘的情感连根拔起暴露在强烈的日光下。
          沢田纲吉此时心里乱作一团,他的双手互相绞着,脑海里空白一片。他蠕动着嘴唇,颤抖地接过世川京子的纸巾,过了十几秒世川京子好脾气地轻柔询问:“沢田君,你有什么事么?”
          黑川花实在不耐烦了,她估摸是见多了类似的场面,跑到京子身边拉住了她的手腕,转身前对沢田纲吉狠狠地撂下一句:“你怎么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带着稍显鄙夷的语气。沢田纲吉急得要哭,他紧紧揪着耳后的几撮头发,像个败仗的士兵。
          等到黑川花和世川京子走出一百米开外,沢田纲吉用手掩住了眼睛,他咬着下唇忍不住轻微抽噎起来。他觉得他活像孤单呆在孤岛上的鲁宾孙放眼望去是茫茫无边的大海,手伸出去抓不到什么东西——但鲁宾孙可比他勇敢多了。
          +++
          讲到这里时沢田弥先生掩了嘴笑起来,我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他。知鸢解释着父亲也是格外羞敛的人。“他向妈妈告白时可出了一身冷汗呢。”她笑得温婉,一如我的母亲。
          沢田弥先生不自然地咳了几声,我清楚地看见他的耳根缓慢泛红。我的心情不定地起伏着,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大胆地说出祖父的名字,听到祖父的故事,如此直接地接触祖父情绪里不定的因素。我眼眶微微发热,祖父的形象愈加清晰起来,他抿着嘴唇严肃、不可一世的样子。他的少年时代那些已经泛黄的故事,如此清晰地铺在我的面前,我想我已经触到祖父的秘密了。
          


          6楼2011-07-12 15:51
          回复

            ++++
            云雀恭弥看不下去了,他是难得管闲事的,但暖棕色少年的无助和懦弱实在激怒了他。他抓起风纪外套大步走过去,粗鲁地甩开沢田纲吉遮住眼睛的手,男生暖棕色眸子里闪烁的光芒让他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两秒。紧接着他推着沢田纲吉狠狠一搡,眼缝里锐利冰冷的光芒着实让沢田纲吉觉得皮肤上附着了一层冰渣。他疑惑地看了云雀恭弥几秒后鼓足勇气向前跑了几步,手做成扩音喇叭的形状冲着越走越远的背影喊着:“世川京子,我喜欢你!”
            京子疑惑尴尬的脸庞在沢田纲吉蒙着泪的眼眸里放大了无数倍,那些表情轻飘飘地落在了少年的视网膜里凿出痕迹。沢田纲吉凭靠着不怎么出色的视力还是通过京子的表情看到了她的答案。他轻轻地露出一个微笑后转过身来冲云雀恭弥鞠了一躬,眼泪从眼眶里大滴大滴滚落出来,但沢田纲吉嘴角还是挂着明亮的笑容。
            云雀恭弥皱了眉头,他紧紧抿着唇看着少年矛盾的表情,虽说他很想给他一拐子叫他清醒过来但最后的理智提醒他这个草食动物会昏倒在这里而不是乖乖地回去上课。于是他抓住沢田纲吉的手腕把他拉向风纪活动室。沢田纲吉并不反抗也没有表露出疑惑的情绪,他就像一个内部空荡荡的木偶任由云雀恭弥摆布。但他还是保持着最后的笑容口齿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云雀恭弥把他拽到水龙头前把水拧到最大,摁着沢田纲吉的脑袋——他的头发比自己想象得柔软得多。他带着命令地口吻,掷出的字字都像冰硬的雪块:“把脸洗干净。”
            沢田纲吉照着他的命令做了,水滴从脸颊的弧线聚集到下巴,眼眶微微地红肿,他还是保留着那个笑容。“笑得真难看。”云雀恭弥挑着眉毛抱臂看他,沢田纲吉抿了抿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觉得他现在的声音肯定也生涩得难听。
            草壁哲矢在他的手里塞了几个寿司,在沢田纲吉狼吞虎咽地扫荡完之后,云雀已在办公桌前翻阅文件多时了。沢田纲吉觉得他现在在这里纯粹碍事,虽然想着回到班里或许又被嘲笑一番,或是面对数学老师深怨的目光,但他不想给云雀恭弥添什么其他的麻烦。他颔了首小声说:“谢谢云雀学长。”之后,小心地掩上了风纪活动室的门。
            整个过程中,云雀恭弥并没有抬头。
            而之后他们并没有多见,在毕业典礼上沢田纲吉拿着还算满意的成绩站在人群稍显中后的位置,和几个较为熟识同学沉浸在欢呼雀跃的气氛中窃窃私语。校长低沉枯燥的演讲词从耳朵徘徊了几圈就抛在脑后了,云雀恭弥作为风纪委员长从台前无所谓甚至可以说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沢田纲吉冲他微笑着,云雀恭弥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父亲说那是他们在国中时期的最后一次相见,他本以为他们像短暂相交的直线,从此迈上不同的道路再也不会有交集。
            


            7楼2011-07-12 15:51
            回复
              战争结束得极为缓慢,云雀恭弥从容器中回到地面时觉得漫长得过去几个世纪。他想起当年在樱花树下红着脸告白的少年还是流露出那么一两分怜悯的神色,这次战斗估摸让他伤得不清。同时他对这个时代的沢田纲吉抱以愤怒的态度——从来没有人这样不怜惜自己的。
              云雀恭弥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有那么一点诧异,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冰冷面孔。
              沢田纲吉回来后去了并盛的天台,他俯视着樱花树下青涩的少年,转而想起了自己年少的种种拙迹,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火烧云弥漫整个天空,云朵翻卷着呈现出极其隐谧的色泽。火红上堆积着层层粉色再被橙黄色泼洒一遍,沢田纲吉努力回忆起国中学过的课文,他记得有着关于火烧云的简短介绍,但他只能想起自己上课打瞌睡流口水的蠢样子。他便摇了摇头不愿回想这些尴尬的场景了。
              云雀恭弥站在他身后时沢田纲吉并没有察觉,还是托着下巴撑在围杆上带着痴想的笑容。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不早后转身打算回去,转身便对上云雀恭弥凤眼透出的钴蓝色光芒。他退后了几步靠在围杆上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云雀学长&一切都结束了,真好。”
              他扯出一个笑容,极不自然。
              “你笑得真难看。”
              短暂的沉默后云雀恭弥的脚步向前移了几步不由分说地俯下身吻了沢田纲吉。沢田纲吉并没有躲闪他估摸了天台的高度后有些后怕地紧紧抓住了男人剪裁合身的西装。
              背景是漫天的火烧云,火球正在慢慢地下沉,整个世界散发出橙色的,温暖的光芒。
              +++
              父亲说到这里极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他的目光里堆积着灭顶的温柔。我弄不清云雀恭弥是多么决然地同父亲在一起,即使他天生性格叛逆不羁独立孤行,他也面对世俗的压力舆论下选择与父亲一起。即使父亲在那时站在黑手党的顶峰,他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但他可否经得起那些世俗的压力?我抿着嘴看着父亲,他暖棕色的头发已有几缕渐渐斑白。我想那些悲伤的情绪就是缓慢积压起来,然后父亲便把自己埋葬在河流里。
              不过我想父亲是幸福的。
              沢田弥先生看着我,笑容轻得像一抹云:“你怎么看呢,微安?”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咬紧嘴唇逼迫自己听下去。
              ++++
              沢田纲吉和云雀恭弥的所谓爱情来得格外清浅。多是沢田纲吉在愣神思考家族事务时云雀恭弥静静地走进来掩了门,递交文件后从身后搂住他,怀抱轻柔温暖。云雀一直是肢体语言多于话语,他的嘴里吐不出什么温柔甜蜜的话。光是沢田纲吉想象云雀恭弥说出一句浓情蜜意的话都忍不住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嘲笑自己幻想的痴傻。
              沢田纲吉偶尔会去云雀恭弥的居室分享几个稻禾寿司抿几口清酒,向他诉说些工作的辛苦但还是微笑地说我还是很想守护我的家族,之类。
              阳光投下一块一块或明或暗的光斑,撒在地上摇晃着。
              是心神不宁的情绪。
              过了多个月黑手党内部肆虐地传出彭格列家族首领和云守关系不正云云,像是一场不加阻挡的瘟疫瞬间吞噬掉几十个细胞。
              什么事被时间拉长后总爱牵扯出一个短短的线头。
              轻轻一扯,全局崩塌。
              虽然他们(应该说只是沢田纲吉)很小心,他掩藏着这一切用笑容防御着那些古怪的眼神。云雀恭弥却是漠视的,他从不理会那些世俗的言论,只会冷笑着把那些目光闪躲制造舆论的人毫不留情咬杀而已。
              但沢田纲吉不一样。
              沢田纲吉心里揣着一只小鹿似的和云雀恭弥在一起,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年岁无意间倒流了十年。仿佛是那个青涩的年纪,做什么都会小心翼翼然后用手掩住嘴等等,多余的心思和动作。甚至他在批改完一天的文件后都会似笑非笑地用手撑住额头,五指是凉凉的温度,好像刚从山泉水里捞出来刚刚擦干。晚上在房间他倚靠着床头,连续几天睡神从未光临过他。之后几天黑夜中传来轻微的门锁上,很轻地“咯嗒”一声,云雀恭弥坐在床头一声不吭,握住沢田纲吉的手,温婉轻柔的那种。他的小念头都好像顺着这可断可连的线路传达给云雀恭弥。
              沢田纲吉深知云雀恭弥是看不起自己性格里残存的懦弱的。
              某个初夏的清晨云雀恭弥消失得无声无息,那些舆论也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沢田纲吉开始想着云雀学长一定去处理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似的,开始他还悠闲地处理家族内部的事情考虑着云雀恭弥回来对他说什么。但时间被日光缓慢地拉长,沢田纲吉便多了一分焦躁不安的情绪。
              云雀恭弥并没有回来。
              没有留纸条。没有留口信。没有留下有关他气息的一切东西。
              沢田纲吉颤抖着手指摁关卡的密码时冰冷的女声提示他密码错误。沢田纲吉靠着那道冰凉的金属制成的门,终于埋下头小小地啜泣起来。
              是结束得极其糟糕的爱情。
              


              9楼2011-07-12 15:54
              回复
                若能逆光走
                from freedom
                Written by Chiaro
                全文赠与阿此。
                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事。
                母亲将要离开这个人世时,我看着细细的皱纹在她微微笑着的脸上绽开,分外的安详,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母亲青筋突起的苍老的手轻轻地握住我的,指头冰冰凉凉的仿佛刚刚从泉水中捞出来擦干,她笑起来像风一样轻——她一直是格外温柔的人。
                母亲走的时候她说想要一杯摩卡,我疑惑着是否该给她泡一杯,因为医生说她的身体已经格外虚弱了。她睁着浑浊的眼睛——里面透着一点点亮亮的光,她颤抖地说她只是想闻一闻味道。我清楚母亲生前是非常喜欢摩卡的,我应了声便掩了门去开水间。最后我舔了舔手指端着它走进母亲的病房,它的热度顺着瓷杯柔滑的纹路一丝丝滑入我的掌纹中。
                进入病房时夕阳正在陨落,橙色的光芒耀进来让我睁不开眼睛,我抽出一只手挡住额前,耳朵迟钝地接收到心跳检测仪回归成一条笔直的直线的声响,绿色的线延伸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我看着母亲,她的嘴角凝固着一丝笑容,然后摩卡从我手中滑落下去,溅开一地咖啡的味道。
                是母亲最喜欢的味道。
                母亲的去世是我早都预料到的,尤其是那个戴着口罩浑身消毒水味道的医生给我指病危通知书上亲友签名的地方时。但当这一切降临到自己身上时我才觉得黑色的荧幕拉了下来一切沉沉地睡去了。我意识到脸颊有点凉——就像母亲把她那干枯的手轻轻地放到我的面颊上,我才知道我哭了。
                我总记得母亲老是对我说这么一句话:“浅野啊,你要学会坚强一点啊。”母亲总是笑着对我说的,她或是在卧室织着毛衣或是在庭院里浇着花草,我或是摔了一跤眼里迅速攒起泪花或是跟她抱怨什么事情。母亲总是包容地看着我然后轻轻地笑起来。我抹干了泪痕深吸了一口气,翻开名片夹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的挚友和亲戚。
                听着嘟嘟的声音,我想什么不都是一根有形无形的线轻轻地牵连着呢。
                母亲去世几周后我总觉得母亲还陪伴在我身边,我工作时她在庭院里摇着摇椅抱着那只老猫哼着久远的歌谣,我煮饭时她切着葱蒜之类的调料并嘱咐我盐不要放太多。我想我生活得真是糟糕透了,我用了一个上午整理母亲的遗物,午时叫了外卖的稻禾寿司配着贮存的清酒,慢慢地吃喝。
                母亲生前养的老猫偶尔缓慢地散步走到摇椅前喵几声然后闷闷地离去,我随便抚了抚它棕黄色的皮毛继续我手头的事情。无意间我从箱里翻出了一张毕业照,笑得最灿烂的少年被我用红笔圈起来,他有清秀的眉目和好看的笑容,我想我记得这个叫做夏川的少年。他和我的初恋若有若无地绑在一起,我随意地将它搁置一边,又从箱子最底层掏出一张蒙着灰尘的照片,我顾不得脏用手擦了擦相片。
                照片上的少年在亲吻。
                我想我听过他们的故事,关于他们的爱情。
                我还在喜欢夏川的时候,我与母亲进行了一次有关初恋的交谈——是非常随意的那种茶后闲余的交谈。我并没有正面提及这么两个字,现在回想起来除了几分少女的朦胧情感外还是带些狗血意味的。故事简单的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那个叫做浅野的女孩子只是单纯地喜欢着那个名为夏川的的少年。母亲便与我说了些她年轻时的故事,谈及她曾经暗恋一个叫做云雀恭弥的少年,云云。
                照片上的少年在一把木制座椅上安静地亲吻,绿意顺着阳光撒进来,就像一幅极美的水彩画。我抚摸了照片上的光影,我不愿意提及的是这个小镇上人们对这种禁忌的爱恋并没有持太多褒扬的态度。
                甚至是厌恶。
                喜欢夏川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夏川有着干净的面庞和稍显锐利的脸部线条,笑起来带些张扬的味道,还有他眉心间深不见底的温柔。我总会在他面前发呆或是失神几秒,每每这时,他总是带着疑惑的语气轻轻地问我夏目你怎么了?语气间不乏疏远的客气。
                初恋大概就是日光从树叶缝隙掉落下来的或明或暗的光斑,风把它们吹得摇摇曳曳、分分散散的感觉。如此的捉摸不定和暗藏的小情绪糅杂在一起,暗恋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我有些伤神地想。
                时间慢慢流远流长,一些小小的记忆碎片便被我珍藏在角落。比如夏川在路过我座位时帮我捡拾掉落的书本,然后用好听的声音说不客气;两个人一起做值日被留到晚霞渲染天空,他先离开时掩好门再笑着说再见。人的意识总是那么奇怪,明明是同样的话语我总觉得夏川说起来会悦耳得多。
                我不怎么愿意提及糟糕的结尾,这段感情就湮没在时间的长流中,我与母亲谈论的只是这件事情的一小部分。我含着寿司含糊不清地告诉她那个男孩子温柔的笑靥,母亲只是宽容的笑,然后拉长声调说浅野啊,尾音延伸在空气里是无限的温柔。我不好意思地略微透露出我对“那个男孩子”恋慕的情绪,母亲或许是感觉到了,便说谁不会谈恋爱呢。
                我咽了寿司尽力掩盖着惊讶的情绪说母亲您难道也有过这么一段经历么?那个“也”被我咬得很碎很轻,萌芽的羞涩的秘密我还是不大愿意与他人分享的。母亲只是轻轻地“啊”了一声,我急于追问她的故事,她说出了“云雀恭弥”这个名字。但我并不知道母亲暗恋的经过结尾,因为父亲一脸严厉地催促我去学习。我很失望地想母亲的暗恋是没有结果的啊,要么我怎么会姓夏目而不是云雀呢?
                


                11楼2011-07-12 15:55
                回复
                  2009.12.17 星期四 中雪
                  今天东京下雪了。
                  我是很开心的因为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时世界像一场梦,虽然没有母亲小时候童话故事里天使精灵一类的角色还是非常让人有梦境的感觉。
                  我把这一切告诉北川时是非常开心的,北川搓着冻得通红的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喔唷南里小姐你好少女哟。我开始还一脸天真地反问她少女……?她快速地回答名词活用作形容词啊笨蛋,我反应过来打她时她立马欢笑着活蹦乱跳地跑远了。好像前几分钟一直抱怨鬼天气冷得要死的人不是她,正当我们欢乐地打闹时云雀恭弥站在校门口,心情似乎很好地逗(1827)弄肩上那只毛乎乎的鸟。我有点楞觉得这一场景非常不搭调,但吵闹声还是传达到他的耳朵里了,他皱着眉头把视线移向这里时我觉得眼前是加粗斜体的GAME OVER……北川和我都瞬间凝固了……
                  “非常对不起吵到您了。”我立马弯下腰道歉,我想我还经不起他暴(1827)力的教育方式。
                  “书。”
                  “啊……?”我睁眼看雪地里洒落着我的国语课本,纸页已经濡湿了,我慌忙捡起它还不敢立马拍去封面的雪花,“非常感谢……云雀…学长。”
                  他听了这称呼愣了一愣,我抬头看见他清秀的眉目,脸色缓和了许多(但愿不是我的错觉)他随意嗯了声便没有多说什么了。
                  一路上北川都流露出一种敬佩之情,她不断重复着南里你好厉害你好厉害,这让我的虚荣感得到极大地满足。之后我们便转移话题谈论着圣诞节礼物的事情了。
                  ……
                  ++
                  我把手指向下移了移发现一行用铅笔写的日语——“现在想来我应该在那时喜欢上了云雀恭弥。”
                  我轻轻地笑了。想起来喜欢夏川的原因大概是他的一个微笑,但是就是那么奋不顾身义无反顾,爱情这条河溺亡了多少追寻者。一个微笑,一个眼神换取一生。
                  我想到这里时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2009.12.25 星期五 晴
                  圣诞节到了。
                  虽说是西方的节日但母亲还是会在我床头的袜子里塞一些小玩意儿,我又是极其贪恋那份难得的温存。我并不是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收到礼物只能含糊匆忙地道谢接着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而母亲是极迁就我的性格的。
                  我突然萌发了送云雀学长(这个称呼还是格外犹豫纠结)礼物的想法,没有什么来源但一个星期以来对他的关注莫名其妙地增多了。我想动手做些甜品但考虑到他应该不喜欢甜品,买精致的礼物似乎不显心意,但我连送他礼物的动机都没有。便揣着紧张的心去问北川。
                  北川对我的表现显露出一种毫不在意,她在冬季都是极其慵懒的角色。她慢吞吞地说你要送礼物让沢田纲吉帮忙带就好了。
                  我有些诧异地问她沢田纲吉是谁,而且这名字平常但格外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翻阅之前的日记我才知道是在10月听过云雀学长喊过这个名字)北川便给我指了指班里那个低头翻书的少年,暖棕色的头发,见人躲躲闪闪,肤色是病态的白,而且听闻是学习极差存在感极低的那种。北川见我疑惑来了兴趣与我说沢田纲吉和云雀恭弥是摸不清的关系啊,云雀恭弥对他总是有些许不同的,然后她数落我一番孤陋寡闻。
                  我对这些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况且是男生之间的关系,所以并我没有放在心上。接下来的欣喜是被母亲的圣诞大餐所产生的,我记录这么一段做什么啊…最近的日记越来越糊涂自己究竟在写些什么啊真是的。
                  ……
                  


                  13楼2011-07-12 15:56
                  回复
                    2010.5.3 星期一 晴
                    母亲说今天是个好天气。
                    日本最近有几次轻微的地震,走在街上感觉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时重心不稳就很郁闷地摔倒了……然后勉强抬起眼四周都晃晃悠悠的。经过我身边的一个男生犹豫了两三秒还是半跪下身把我扶起来问我是否有事。我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沢田纲吉。其实他自己都站不大稳吧我想。
                    对视的时候总感觉他的眼眸里有光在流淌,我看着男生瘦削的肩膀,一看就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实在想不清他和云雀恭弥能有什么关系……不想也罢。我向他道了谢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笑容是非常地孩子气一瞬间我感觉阳光耀在我的身上。
                    我想沢田纲吉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啊。
                    因为一同去学校我和他随意聊了些,他在强烈的日光下显得有些半透明化,我有些担心地问他沢田君你要好好吃饭啊。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感觉是无论怎么吃都这么瘦的样子,然后他说他老嘲笑我挑食个子长不高之类…实在很讨厌啊。
                    我愣了愣然后直觉告诉我这个“他”是云雀恭弥,我晃过神来说是的啊沢田君。他紧张的表情立马松弛了露出笑容,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之后的路我们默不作声欲言又止,其实那个瞬间我真的很嫉妒他。
                    ……
                    ++
                    我想母亲真是个矛盾的人啊不过输给一个男生真的很逊哟。我笑了起来又迅速掩了嘴,栗卷在院外喵喵地叫了几声,我皱着眉喊栗卷你喵什么喵,喊完又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跟一只猫较起真来实在可笑。我索性跑到母亲生前居住过的屋子翻出了一张照片,是母亲和北川阿姨,她们笑得明媚天真就像夏天拎着裙摆已经来临。
                    2010.5.5 星期三 小雨
                    一到学校北川就神神秘秘地告诉我今天是云雀前辈的生日哟,我有些慌乱地放下书包说我什么也没有准备啊。北川皱着眉说你喜欢他也没有用的啊我是要你注意沢田纲吉诶。
                    我不喜欢北川如此直接地把这件事捅破,要她噤声后自己便一声不吭,我看着沢田纲吉大声读课文的瘦小身影觉得自己真是一败涂地。沢田纲吉恰巧这时回头似乎看着什么,他与我目光相碰时微微地点了下头,口型是南里同学早上好。
                    我揪紧了裙子像没看到似的继续低头看我的书。
                    其实那么一个瞬间我真的有些讨厌我自己。但爱情方面谁都是自私的,我甚至萌生出想问问他是否喜欢云雀前辈。凑巧的是那时云雀学长出现在后门,我看见沢田纲吉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回头听到云雀前辈轻蔑地说草食动物,声音力度刚刚好。然后沢田纲吉用口型认真地说云雀学长生日快乐。云雀嘴角扬起一点点弧度什么都没说。
                    他们的默契无人能敌。
                    我有些恍惚地重新端起书像是下宣言一样说南里鸢你真的输了呀。但是骨子里一种不服气的劲头让我有些倔强地咬紧了下唇。
                    ……
                    放学的时候我低着头踢着石子,抬起头看见云雀恭弥飞扬的袖摆,他站在十字路口微微皱着眉。我抬头发现灯是绿的正疑惑他为什么不走,再一看沢田纲吉笨拙地跟在后面,然后云雀前辈嘴唇动了动大概是指责沢田纲吉的慢速度,之后他们一起并肩而行。甚至在沢田纲吉再次落后时云雀恭弥扯住了沢田纲吉的手腕,沢田纲吉耳根的潮红迅速爬上脸颊。
                    我觉得我的小世界真是晃晃欲坠,我试图不在日记里记录我和北川悄悄跟踪云雀前辈或者与他擦肩而过时偷偷抬高音量希望他注意到我,结果他还是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
                    


                    14楼2011-07-12 15:57
                    回复
                      2010.6.17 星期五 晴
                      这个周五我是值日生,北川因为有事很早就走了,她离开时说了一大堆抱歉的话听得我急急摆手说加奈我自己走可以啦没什么可道歉的。说完这个句子我微微愣了愣才想起来我和北川已经很熟很熟了,北川怔了一下然后笑着拍我说少女好好照顾自己啊别又犯花痴哟。
                      其实我想告诉她加奈你个混蛋我一直逼迫着自己忘记这段根本没有结果的单恋啊。它在我心上切开一个又一个口子致使水分流失殆尽但我连哭的权利都没有。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值日也仅仅剩下擦窗台了,我去水房冲洗抹布时竟然没有水。我想着什么破水管啊然后跑到三楼的水房接水,刚拧开水龙头我突然想起来水房外不到十八步就是云雀前辈的风纪办公室了。
                      我把手轻轻摁在胸口决定放纵自己最后就看他一眼,我胡乱地想着透过门缝看了过去。
                      他们在接吻。
                      当场景真正地印在视网膜上并通过视觉神经传达到大脑时我整个人都僵在那儿,脑袋好像轰地一声爆炸了。我很小心地抑制住自己慌乱的心情鼓起勇气看着他们。
                      沢田纲吉羞赧着脸与他唇齿相触,云雀恭弥轻轻握着他的手仿佛害怕他逃跑。落地窗开着窗缝风从外面钻进来弄乱了窗帘,窗外的光从窗棂透过来照耀在正在温柔地亲吻的少年们身上。亲吻持续得极其漫长就好像是新年的钟声在心里回荡久久不停。
                      那画面真是极美我轻悄地拿出手机小心翼翼调到拍照模式自我安慰就当是纪念好了。心里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似的紧张得不行,生怕他们发现。
                      只是单纯地想纪念我短暂的逝去的固执的喜欢吧。
                      ……
                      ++
                      我再次看了一眼手里的那张照片不由得笑了,我想这是多么美的爱情。爱情哪需要什么国籍性别的障碍啊,两个人互相恋着彼此有对方就足够了。
                      我与夏川的结束是毕业典礼上,我紧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道别的话。他好像等待我说什么似的一直站在那里。我又哭又笑地望着他说再见夏川。其实我很想说一句再见浩,夏川浩。他愣了一会很亲昵地拍拍我的头说再见浅野。
                      我是多么后悔当初的自己没有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感情,任凭它们腐烂在心理逐渐被空虚替代。我有些像母亲般地嫉妒沢田纲吉的不坦诚但他能如此简单地拥有爱情。
                      之后母亲的日记里还在零零散散记录着这份爱情,事情应了中国那句“纸包不住火”的俗语纷纷扬扬传开了,全校看沢田纲吉的眼神都有些异样而且窃窃私语不少。云雀前辈咬杀了不少人而沢田纲吉还是一脸软弱的慌慌张张,母亲在日记里用很激烈的言语批评他说如果你可以拥有别人根本不能触及的,你为什么不努力不试试坚持。
                      我合了日记本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我转头看着窗外的夕阳把光撒在我的身上,转过脸眼睛被刺得睁不开,光线极其强烈我想逆光而行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但若能逆光而行,就请继续走下去吧。
                      •全文完•
                      共7260字
                      


                      15楼2011-07-12 15:57
                      回复
                        生日派对迷迷糊糊地过去,大家都喝得很醉。狱寺隼人一直在帮沢田纲吉挡酒,即是如此沢田纲吉也灌下去不少,眼睛睁开模模糊糊的一片,星星连成一片闪着光。他觉得他只是微醉,趁众人杂聊走到阳台想吹吹夜风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看见狱寺隼人半睁着眼端着鸡尾酒伏在阳台防护杆上,脸颊微微泛红,原本显得单薄的身体已经渐渐坚实起来是成熟男子的样子了。沢田纲吉靠近他时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他皱了眉头与他说抽烟伤身等等,是一直以来的说词,狱寺总是打着保证迅速灭掉烟头但无人时又点一根慢慢地吸吐。
                        吞云吐雾。沢田纲吉忽然想到这么一个词,他停了说词最后有些无奈地说狱寺君你要注意身体啊。狱寺隼人的鸡尾酒闪烁着璀璨迷离的光,他意识模糊地说好,十代目!语气像是在宣誓沢田纲吉又忍不住笑起来。
                        十代目,生日快乐。狱寺隼人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沢田纲吉也不知他是一天第几次说这话,笑着应了说同乐啊。然后两人的距离忽然被拉近了,狱寺凑近了一步身上的烟草味渐渐浓烈起来。沢田纲吉不好闪避就挂着笑望着他祖母绿眸子里闪烁的光点。
                        接着狱寺隼人吻了他。
                        对狱寺而言,这个吻实在是等了太久太久了。
                        沢田纲吉敏感地触到狱寺下巴上微微扎人的胡茬,他们只是单纯的唇瓣相触,没有进一步动作。男人犹犹豫豫像是对待一件珍品,动作轻缓温柔。沢田纲吉没有躲开他突然就流泪了,他并不是讨厌这个吻只是想着想着云雀恭弥思维就断了,脑海里一片空白,那些压抑了许久的东西都自然而然地顺着泪腺流出了。
                        沢田纲吉自己胡乱解释着这奇怪的眼泪,他轻轻地攀上狱寺的肩,尝试抱紧他。他的脑袋晕乎乎地,好像在海氤氲起的雾气里缓慢地泅渡,不知尽头。
                        吻结束得很快,带着醉意的狱寺跌跌绊绊地送沢田纲吉回去,几次婉拒他也不再坚持。沢田纲吉心里的钟摆摇摇晃晃晃出大片的空虚感,他拧了门莫名地想起些过往的事。
                        沢田纲吉记的深刻的一件事便是国中时代结束了任务心里欣喜一片,他听谁谁谁说哪里的萤火虫很美,兴冲冲地跑到湖边等。深夜萤火虫还没有出现他自然有了困意,偏头看见云雀恭弥躺在草坪上休憩。吓了一跳瞌睡全没了,云雀恭弥从来都是浅眠的他睁了眼说草食动物你想被咬杀吗?
                        “不不不我没有打扰您的意思云雀学长。”
                        “怎么。”
                        “没有只是听谁谁谁说这里萤火虫很好看……”
                        “白痴。”
                        “啊……?”
                        迟疑声音刚刚响起少年清秀的眉皱起,吵死了烦人。
                        并没有意料中的拐击,沢田纲吉舒了口气。“那么,去看看。”云雀恭弥抓住沢田纲吉的手腕,力道很大他打了个趔趄,不好说些什么只好跟着云雀身后走。脚印印在湿软的泥土上混着青草的味道,云雀恭弥回头看见他胆怯的样子觉得他像只兔子,有半透明的耳朵支楞着,觉得心里好笑还是不动声色地牵他去湖边。几百米的路程没有说什么,温热的呼吸撒在夜幕里。
                        结果在那里呆了大半夜也未曾见什么萤火虫,倒是夜晚的温度比沢田纲吉想象中凉得多害得他不停地打喷嚏。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云雀嫌烦拿着拐子咬杀了一次,泪眼盈盈衬上红印更显得可怜。云雀恭弥皱着眉把外套扔给他,沢田纲吉嘴角抽了几抽还是把“云雀学长您确定这是给我的里面没有定时炸弹吗”“云雀学长您不冷吗”的疑问句咽回肚子里,那个人的残存的体温顺着衣服里料传到他身上。
                        大概这就是幸福了吧。时过境迁后沢田纲吉如是这样想。
                        他站在矛盾的中心,即使他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20楼2011-07-12 16:00
                        回复
                          回去狱寺隼人开车,两人一路无话,沢田纲吉念想着如何妥善处理山本父亲的事情,他的理性神经不由得被感性思维牵走。但狱寺隼人在想什么他也不知,想着不该询问就继续想自己的事了,偶尔抬头看一眼他是否渴睡,然后自己被自己幼稚的想法逗乐。
                          然后手机响了起来沢田纲吉皱眉接听,Reborn低着嗓子说草壁哲矢想找你谈谈。沢田纲吉问什么事,Reborn哼哼着你不知道吗彭格列危机资金难道是天上掉下钱来解决的?沢田纲吉应了声说好的我知道了,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狱寺君对不起啊我临时想起来有点事没做。狱寺隼人笑着说十代目您忙您的,一路小心。便下车随手招了辆TAXI,沢田纲吉坐到驾驶座的位置时方向盘还是温热的,捏在手里是柔柔的温暖。
                          沢田纲吉见了草壁哲矢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感伤的味道,往往草壁哲矢来总是告诉他恭先生因为什么什么原因要离开意大利或是在沢田与云雀见面不多的日子里递交几份报告。彭格列庞大的家族运营成本里总少不了风纪财团,沢田纲吉是明白这点的,他看着男人消瘦的面容说谢谢风纪财团给予彭格列家族的帮助,说罢他微微弯了腰。草壁哲矢摇了摇头说恭先生在世时也会这么做的,然后他坐下抿了口咖啡,说恭先生已经去世七年了。
                          七年太长太远了。
                          但七年没有他的日子也好好地过来了。
                          “您…难道未曾想要知道恭先生的死因?”
                          “……”
                          “彭格列的弹痕检测组织应是黑手党家族中不容小觑的吧。”
                          “……”
                          沢田纲吉望着他说不出什么话,草壁哲矢叹了口气说彭格列家族需要什么帮助的话风纪财团愿意提供一部分的资金援助,这不是我的意思你也不用感谢我,恭先生他会这么做的。
                          “知道了又如何呢?”
                          “……”草壁哲矢转过身来看他。
                          “他回不来了,所以知道了又如何呢。”沢田纲吉轻轻地笑了起来,伸手挡住了逼他眼的阳光,温暖却刺眼。自己就是在矛盾的隙缝里固执地生长包裹着自己,某一天还是会被撕开心房找到埋葬血淋淋事实的角落。
                          他知道狱寺隼人在七年前的加尔维利战役里,误杀了云雀恭弥。
                          他是被幻术蒙蔽了眼睛,被众人围攻的云雀恭弥试图躲避那一发子(1827)弹,狱寺隼人却急着性子又扣了扳机。
                          他在自嘲中寂然死去。
                          他在矛盾中努力生长。
                          他在自责中虚度光阴。
                          三十岁的沢田纲吉在他生日的那天收到了狱寺隼人在意大利沿海孤岛饮弹自尽的消息,他突然想起在几年前生日宴会上怀着自责和醉意吻他的狱寺隼人。助手敲门说有一封信是给首领的,沢田纲吉接过从信封里叮叮当当掉出一枚岚戒和一封信。
                          “十代目请您好好活着,我和云雀恭弥都希望您能好好地生活。”
                          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漏下来,沢田纲吉觉得眼睛里氤氲着什么雾气,酸涩得难受。
                          •全文完•
                          全文共13143字
                          【如果您看到这里,真的非常感谢。】
                          


                          24楼2011-07-12 16:03
                          回复
                            过客
                            Written by 鸢轨
                            谁是谁的过客,谁经过谁的世界。
                            云雀恭弥注意到沢田纲吉是因为他打得乱七八糟的领带,胡乱地打着死结嘴角还沾着奶渍,看得他俊秀的眉毛慢慢向中心靠拢然后迅速出拐。那人尴尬着神色拼命求饶,可怜巴巴地说云雀学长我上课真的要迟到了呀!
                            云雀恭弥再次见到沢田纲吉是在放学的晚阳里,他站在天台上骄傲地俯瞰学校,阳光把所有人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他看见那个意外有些熟悉的棕发少年。他看着他尴尬地笑着和别人走在一起,表情乱七八糟地缓解矛盾。他蹙眉时少年向这里看了一眼,有些局促地笑了一下。
                            他大致理解成“笑了一下”,于是下撇的嘴角渐渐被阳光溶解成了自然的弧度。
                            在沢田纲吉毕业前云雀恭弥碰见过几次沢田纲吉,至于几次他记不大清,沢田纲吉每次都很紧张地说云雀学长早上好。
                            或者云雀学长中午好,云雀学长晚上好。
                            云雀学长好。
                            听着这句话他就觉得他是在叫他,紧张的尴尬地笑着的慌忙的总之是在叫他。
                            云雀恭弥在沢田纲吉毕业八年后又见到了沢田纲吉,A班的教室热热闹闹地聚会,彩带花饰堆得到处都是,云雀站在教室门前皱眉向里面望着,那个棕发男人被折腾得最惨,奶油糊得满脸都是。
                            那男人一见到他就尴尬地擦着脸上的奶油,跑过来说云雀学长好。
                            云雀有些诧异地望着他,轻轻地点了下头。
                            沢田纲吉就笑了起来,这个笑比他国中时期见到他的每一个笑都自然,沢田纲吉说云雀学长我想您还是守着这里的。
                            “同学聚会?”
                            “是。”沢田纲吉试探性地向前走,“您不喜欢群聚的…吧。”
                            “嗯。”他皱着眉向前走了几步,很快把他甩到了身后。
                            “啊。”沢田纲吉快步跟上。云雀走在稍前的位置,嫌阳光有些刺眼,用手挡在额前,撒下一片不大的阴影。
                            “云雀学长您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沢田纲吉有些无奈地笑道。
                            “他们对你做什么?”他皱着眉看着他下巴上还残余着的蛋糕屑。
                            “啊,没什么。”沢田纲吉尴尬地挠了挠头,“我要结婚了。”
                            “云雀学长你来吗?”男人犹豫地掏出一张红色的请帖,红得刺眼。
                            “抱歉…我突然忘了您不喜欢群聚。”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地说,手却没有抽回来,一直维持在那个尴尬的姿势。
                            他盯着男人成熟几分的脸庞看了几秒,与少年时的他对比了几番,转过身又淡淡瞥他一眼,“我不去。”
                            “哦,真的不好意思啊……”
                            云雀恭弥望着窗外,觉得这阳光比起八年前真是灼眼多了。
                            Fin
                            


                            25楼2011-07-12 16:04
                            回复
                              天啊传说中的产量。认真看了一遍我应该没有砍楼- -。
                              LZ你好求GD!!


                              26楼2011-07-12 16:0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