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凄然惊天语，  
陌路萧声凄清调。  
九月的京畿，街衢上散落着片片落叶，竭尽了所有的绿色，惟剩下恹恹的枯黄。此时，廖清辉站在城里望月楼楼顶处，负手而立，阳光斜斜射下，衬着他周身的白，衣袂飘飞，峻目素颜，仿若天人。  
西风骤紧，廖清辉神情肃穆，被冷风一吹，禁不住咳嗽起来。站在一旁的沈慕白眉一蹙，望了望脸色有些苍白的廖清辉，顺着他的目光眺去，说：“你还在想着她吗？” 廖清辉不答，瘦长的手指攥地紧了又紧，眸子里闪过无尽的落寞。  
沈慕白目极之处，正是京畿里早先就声名鹊起的风月之所。红袖飘飘，迎来送往，杯筹交错，好不热闹。廖清辉望得不是楼，而是楼里的人，一个曾在他心中停留过的人。  
“颜姑娘不知在怜香馆里自怍浮尘，是因恨还是因爱？这烟花之地，可怜了颜姑娘这样的弱小女子。” 沈慕白的发被风吹起，眼神迷乱，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廖清辉说。  
廖清辉敛容轻念，“花落人去两不知，愁也难容秋凉意。”眸子里像是夕照的依稀。萧声渐起，天边候鸟向南飞去，形为人阵，灰云淡抹，似极了廖清辉曲调的期期艾艾。俟萧声止歇时，沈慕白却不知去了何处。  
正欲离开，蓦然看见雪霰自天空一片片落下，皑皑的白，白成了透明色，被阳光一射，缤纷下坠。廖清辉也不言语，飞身向后，嘴角泛起一弯憔悴的笑，却笑得日月黯然，斗转星移。白色的雪霰轻飘飘的落在楼顶的青瓦上，与青瓦一碰，瞬间成了血染的红，瓦片无声地碎裂。待廖清辉落脚时，一阵让人生厌的笑自四面八方传来，街上的行人如临大赦般一时间只剩下的零星的几个来不及躲的老弱百姓和三三两两不怕死的的小厮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