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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珉原名沈昌珉,和我一个小区长大。
小时候玩过家家时就一直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我是万能的主人,他是忠实的仆人。
现在长大了,主人不再万能,甚至在许多时候都很无力,但是仆人依然忠实。
自第一次挨爸爸打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令他手足无措后,他用小纸皮箱手工制作的安慰箱就应运而生了,安慰奖完全根据我的喜好而定。其实我的爱好很简单:足球、唱歌和吃。
但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带着安慰箱及时出现,让我抽上一抽,哄我开心。
小珉的手机从来都是24小时保证开机畅通,因为,他说,对我金俊秀,他沈昌珉和他的安慰箱24小时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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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着嗓子在KTV畅快淋漓的吼了六个小时,好像什么忧愁什么悲伤都被释放出来了。
出了空气不够室外流通的KTV,小珉习惯性的揉了揉我的头发,「你看,解忧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一定要喝酒呢?」
我捏捏他的脸,「小孩子懂什么?」
他的脸上微露愠色,「俊秀,你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我们俩明明就差一岁零两个多月。」
这孩子没大没小的从来没有叫过我一声「哥」。我朝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就是差一天也是小孩子。」
他第N次在年龄问题上拿我没辙,一脸郁卒的默默跟在我旁边。
站在马路边等红绿灯时,我刚放松的脑子又不争气的想到了和朴有天的初遇。那时他也像小珉这样站在我身边,指缝间夹着一根烟,时不时猛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个个烟圈,我不自觉竟看得出了神,连他的视线什么时候转移到了我的身上都没有发觉。没想到这一看两人就真的好上了。
收回思绪,我恍惚的看着马路对面亮着的静止的红色小人,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身边的人,「这个世上真的不会有人对一个人永远的一心一意么?」
「有的,像我对你一样。」他的声音很轻,轻得我以为根本就没有人在说话。
我听见自己的心砰通一声,转头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绿灯了,走吧。」他搓搓手,拉住我的手腕往马路对面走。
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让人觉得莫名安心。我有些紧张的盯着那个已经变成行走着的绿色小人,心脏仍然砰通砰通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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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淡淡的过了三个月,气候渐渐回暖。
回归了单身的我每晚下班后的唯一活动就是和小珉坐在小区的秋千上,喝喝啤酒,唠唠嗑,或者一言不发的静静丅坐上一个晚上。有个人在身边陪着你,即使没有交谈,似乎也不会觉得寂寞。
我灌了一口冰凉的啤酒,眼睛微眯了起来,晃着脑袋开始嚷嚷,「此人不要爷,自有要爷人,人人不要爷,爷爷我在家里住。」
「我要你。」在我稀里糊涂嚷完后身边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我一愣,随即笑着捏上他的脸,「嘻嘻,开什么玩笑,小珉是弟弟。」
「你为什么总把我当弟弟?」
我敲敲他的头,坚定的说道,「比我小一年零两个月又三天的人不是弟弟是什么?就是弟弟。」说完还郑重的点点头,加重语气。
他浅浅的笑了笑,嘴角有我看不真切的苦涩。
沉默了良久,他突然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捏扁易拉罐往地上一扔,起身走到我的面前蹲了下来,两手搭在我的腿上。
「干嘛?」我咽了咽口水,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靠。
他抬起一只手强硬的抠住我的后脑勺,迫使我的头往前,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他说,「俊秀,我从来都不想当你的弟弟。」
说完他的脸便凑了过来,在我大脑当机了几秒终于正常运作的时候,我俩的嘴唇已经贴在一块了。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又长又翘的睫毛在我的视线里如蝶翼般轻轻的扇动着。
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抠着我的后脑勺的手在颤抖,搂着我的背的手也在颤抖,亲吻着我的嘴唇更是在颤抖。
我也能感觉到他的认真,他努力的温柔的一遍又一遍吸吮着我的唇,如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珍惜。
小珉的吻很生涩,完全没有技巧可言,这是自然,他根本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可是,我并不排斥,而且随着他的深入,竟然产生了意乱情迷的感觉。
我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回应起他的吻,引导着他的舌头和我的纠缠在一起。
静悄悄的夜里,我俩的呼吸声和唇齿交缠的声音在这块巴掌大的地方格外清晰。
突然,有黏湿的液体滴在我的脸颊上,顺着脸颊滑进了我的口腔里,我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同时,小珉推开了我,起身拼命仰着头,手捂着鼻子。
和人接吻的时候对方无缘无故流鼻血,真是令我哭笑不得。
但我顾不得去嘲笑他,身上没有纸巾,周围没有自来水,我着急的直跺脚,索性脱下衣服踮起脚堵住他流个不停的鼻血。
过了好一会儿,鼻血终于止住了,他尴尬的拿着被弄脏的衣服,扭着头不好意思看我。
「哎呀,」我安慰的拍拍他的背,「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嘛,你小时候尿床哭鼻子挣破裤子我什么没见过,流鼻血很正常的嘛。」
我原想让他紧绷的身子放轻松,没想到反而适得其反,他似乎更加不好意思了,抓着我的衣服说了句「对不起,衣服洗好了再给你。」就跑了,留我抱着双臂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我对小珉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情,我只知道,我对他很习惯,很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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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也吞,宏哥,你怎么这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