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没有过多的表示，把视线移回手中的浴衣上。顿了两秒，利落地掀掉身上的被子，下床，穿上浴衣，走进旁边
，门打开着的浴室。
      “叫人送一份和式早餐过来。”
      “真是不领情呢！”
      白兰说得很幽怨，跟弃妇有得一拼，不过还是拔通了内线。
      “送一份和式早餐过来，五分钟之内送到。”
      云雀梳洗出来之后，房间里那张小餐桌上已经摆着一份和式早餐。没有一点拘谨，理所当然地坐下开始享受桌上的
早餐。
      白兰坐在旁边不知从哪里抓出了一包棉花糖拆开，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而自始至终都笑着看着云雀。
      吃饱的云雀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才稍稍把注意力分在白兰身上。
      “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小云雀有兴趣陪我出去散散步吗？顺便了解一下密鲁菲奥雷家族的运作啊，和我探讨一下接下来消灭彭哥列的计
划什么的。”
  
      白兰手撑在台上托着腮，有些希冀地看着云雀。
      云雀喝着茶，漫不经心的开口。
      “不怕我泄密或是逃跑吗？白兰。”
      “泄密这种事，骸君比你要擅长哦。逃跑嘛，根本不用担心，因为小云雀没有把我想做的事弄清楚是不会走的。”
      白兰了解地说，脸上的笑也似乎悉知一切一般。
      云雀眼中那抹冰冷的蓝加深了颜色。这个男人只怕是很讨厌那个男人的吧，太相近的两个人都会相互排斥。而且这
两个男人也许都抱着〔这样做的话，事情的发展会更有趣〕的想法吧。
      “对了，有一件事差点忘了告诉小云雀呢！”
      白兰似乎是不甘心被忽视般地开口。不过成功地吸引了云雀的注意。
      “昨天晚上彭哥列似乎获得阶段性的胜利了，小云雀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开心了一点，我去见到彭哥列的大家了，
没见到十年前的骸君是有些可惜，不过十年前的小云雀出乎人意料的可爱呢！”
      “你是要告诉我，你专门利用立体影像就为了让十年前的那帮草食动物看着你长得一副怎样欠咬杀的模样吗？”
      云雀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再用异常冷淡的态度稍讲句话，以示配合。充分显示出白兰在他眼中远没有茶来得有
吸引力。
      白兰并不太介意云雀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过却故意淡淡地说。
      “和他们约好了十五天后一起玩一场游戏！”
      云雀终于开始正眼看向白兰，而且放开了手中的茶杯。
      白兰重新灿笑起来。
      “云雀君是不是决定好了，要不要和我去散步。”
      “只要你不后悔。”
      云雀的脸仍是平淡如故，没有一丝的表情。
      白兰心情似乎很愉悦，笑咪咪地走在前面，一点也不担心跟在身后的云雀是不是会突然袭击他。
      乘着电梯，云雀有些慵懒地靠着，看似漫不经心地看着白兰按下地下五楼的按钮。


   

      掀开一点点被子，露出云雀自己咬伤的左手，上面缠了几圈绷带，但是血仍是止不住地从那深得见骨的伤痕处渗出来，把绷带弄得斑驳一片。
    
      执起他的左手，白兰在绷带染血处留下轻柔的吻。
      亲手射杀那女孩时的小云雀，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不过，我会让你变得更美的，然后最美的你就由我亲手毁灭。
      “放开，别那么恶心地拉着我的手不放！”
      无预兆地，云雀冷冷地说了一句。
  
      白兰堆起虚伪的灿烂笑脸。
      “有什么关系啊！这不是很浪漫吗？当你睁眼时看到爱人深情款款的目光和消瘦的脸颊，然后你会虚弱地伸手轻抚爱人的脸庞幸福地笑着说‘让你担心了，我没事’，最后会有一个甜蜜的吻。”（喂，哪里的狗血八点档啊！）
      “盐烧秋刀鱼，茶碗蒸，刺身拼盘。”
      云雀把手抽回来，掀开被子下了床，开口的话马上让白兰陷入一片云雾里。
      浴室里有哗哗的水流声传出，白兰看着桌上刚送来的东西，盯了三秒，抓起刚才放在一边的棉花糖，有些郁闷地往嘴里塞。
    
      云雀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基地里似的随意，完全没有理会这房里那个在一旁拼命嗑棉花糖的正牌主人。
      坐在餐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清酒，熟悉的味道让云雀的心稍稍地放松下来，睡梦中总是重复出现那女孩的身影。
      云雀心里对自己自嘲，若是平时，更血腥的场景不是没见过，不过那些人无关紧要，他们是死是活对自己一点影响也没有。那女孩，也并不是和自己有什么深厚的关系，可是，他的心却被触动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的。
      猛的把杯中的酒灌进嘴里，酒精下滑刺痛着干涩的咽喉，灼烧着破损的胃壁，引得胃一阵阵地抽搐紧缩。
      手紧紧按压住痛处，额上冷汗被逼了出来，每次呼吸都牵引着让胃抽痛一下，反反复复，痛俞渐加剧。
      自虐般的酒，一杯比一杯急地往嘴里灌，一次一次感受被酒精灼伤的痛楚。最后，终于把手中的杯子握碎了。
      碎片扎入掌心和指腹中，甩掉手上的碎片，无力地仰面靠在椅背上，胸膛起伏得有些剧烈，气息也很乱。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白兰只是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并不出声。
      云雀的右手很快又被染成血红，烦躁地扯开了手上的绷带。
      突然一阵恶心感涌上来，云雀的右手迅速地掐住嘴，起身往浴室里跑去。
      浴室里，云雀趴在马桶上几乎把胃都吐出来了，刚喝下去的酒混合着胃酸被呕了出来，渐渐的呕吐物里出现了血丝，最后终于开始吐出单一的猩红的血液。
      脱力地瘫坐在地板上，恶心感也消失了，按下按钮，马桶中猩红的液体一点点变淡，最后终于变为透明。
      坐在外面的白兰直到听到冲水声才起身走进去，装出惊讶的表情。
      “呀，小云雀怎么坐在地上呢？一定是饿坏了吧！”
      云雀的身材并不算矮小，但是白兰却轻而易举地把他横抱起来，轻松地带到餐桌旁坐下。
      白兰拉了张椅子在云雀旁边坐下，拿起桌上看起来比较清淡的茶碗蒸，用勺子舀了一点递到云雀嘴边。
      “来，小云雀，啊---”
      云雀失神地张口把东西吞了下去。
      眼看着可以见到碗底时，云雀突然脸色一变，起身又冲进了浴室里，紧接着又传出呕吐的声音，而且好像吐得比刚才还厉害。
      冲水声过后，这次是云雀硬撑着自己走出来，刚才被白兰抱出来已经足以让自己生气了，他才没弱到那种程度。
      白兰看着云雀脸色比刚才还白得可怕，步履蹒跚地走到床边，然后把自己摔在了床上。左手垂在床沿，伤口又渗出血来，滑过指尖滴落在地板上。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云雀经常呕吐，吃下去的食物几乎都被吐了出来，而且最后总会是吐出血之后才停止呕吐。
      没有正常的饮食，让云雀迅速地消瘦了下去，原先就没什么肉的身体现在已经能感觉到皮肤覆盖下的骨骼了。特别是脸上，几乎只剩一层苍白的皮肤覆在颧骨上，呈现出来的是一种病态的美。
      云雀一个人站在客厅，看着窗外，时而有一两只燕子飞过，燕子飞过后很长时间窗外再没有任何物体出现。
      转身走到沙发坐下，闭上眼稍做休息，不过旁边的厨房传来的嘈杂声并不能让云雀如愿就是了。
      其实知道这里是白兰家是不久前的事，至于是多久，云雀就不知道了，他没有了时间的概念。睡醒了吃东西，吃完之后又全部吐出来，累了又睡，醒过来的时候有时是白天，有时是黑夜。
      “小云雀，吃饭咯，今天的菜色是西红柿口味的空心粉，而且没有煮不熟也没有煮糊掉哦！”
      白兰又开始系着那条粉红色的围裙进厨房煮吓死人的东西了。
      云雀缓缓睁眼，最近的睡眠质量差得不能再差了，虽说他自己本身的睡眠很浅，但是在这种地方根本就没人会来打扰到他。
      还有就是，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胃不太好，但是不明白为什么这几天会恶化得这么严重，经常在半夜把他痛醒，平时醒着的时候也痛得让他动弹不得，而且他手上的伤口似乎也很难愈合。
      走到餐桌旁坐下，云雀看都没看一眼桌上的东西，只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一边，漫不经心似地开口。
      “给我清酒和刺身拼盘，虽然做法很三流，但是在这里也就只有那种东西是还能下咽的！”
      “小云雀这几天的心情很差呢！今晚我带你去散散心好吗？今晚密鲁菲奥雷有一个酒会呢！”
      白兰探过餐桌，伸手轻抚了下云雀的脸颊。
      云雀转头，对上白兰那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双眼。
      “如果我还能拒绝的话。”
      他可没忘掉，这几天他又亲自了结了几个彭哥列的守护者。天天喊着十代目的狱寺隼人被困在幻术中精神分裂。吵闹的奶牛被深入内脏的电极先成了焦尸。没脑子的热血拳击笨蛋被注射了奇怪的药剂，晴火焰在体内暴走。
      虽说这些人如果他袖手旁观，最后也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绝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当这些人被折磨到极限之前就给他们一个痛快，了结了他们。
      当然连杀死他们也要得到白兰的允许，而交易则是一次又一次地让白兰当着那些人的面把自己压在身下，在让那些人受到更深的精神打击的同时，也让白兰把自己的自尊、骄傲狠狠地踩在脚底污辱。
      白兰已经绕过桌子，来到了云雀旁边，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那么我们说好了，晚点我过来接你哦！”
      不等到云雀回答，白兰已经脱下围裙，拿着外套出门去了。
      在白兰离开后，云雀拿起刚才一个医生送来的药，丢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里早已堆积起了很多药片了。
      整个大厅中的灯光是昏暗的橘黄色，中间夹着些红色和紫色的色光，烘托出的是一种情(请无视)色和肉(请无视)欲的气氛。
      放眼看去，随处可见衣带半褪的少年，还有女人们呼之欲出的胸部，而所有人都并不在乎被别人看到自己放荡的一面，反而大方地让人观赏。


   云雀下身穿着黑色的长裤，上身是一件轻薄的亚麻质衬衣。半透明的布料，让遍布身上的红痕隐隐约约地呈现出来。不驯的眼神，把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想把他压在身下好好蹂躏一番。
      但是看到搂着美人腰的白兰之后，都一致地把目光移开，专注于自己该做的事情上。
      “白兰大人，你身旁的小鸟真是美丽呢！”
      有人不怕死地凑了上来，贪婪的目光在云雀敞开的领口处，那里暧昧地停留有几枚暗红的痕迹。
      白兰扣住云雀的下颌，亲亲他的脸颊才轻笑着开口。
      “是呢，确实是只美丽的小雀，但是性格倒是不驯得很呢，总是想从我身边逃离，所以我会把他关进金色的笼子里，如果不乖就折了他的翅膀，打断他的腿，再在他身上加一条枷锁。但是如果有人觊觎我的小云雀，我绝对让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把话说完，上来问话的人胸膛中窜出一丛茂盛的植物。
      至于是谁动的手，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兰要他死，就这么简单。
      “小云雀，开心了一点吗？除了我之外，小云雀很讨厌别人盯着你看，是吗？”
      白兰笑着问云雀。
      云雀冷睨已经倒在他前面的尸体。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就当我是回了什么答案好了，我没空为了一个死人发表太多的意见。”
      看，多冰冷的语气，只要是无关的人他都能如此冷静。
      “小云雀就是这点让我最喜欢呢！但是我已经开始期待小云雀的泪水了。”
      白兰的指尖在云雀的眼敛划过。
      锐利的眼神对上白兰，冷硬的唇完美地勾起一个弧度。
      “笑容和眼泪，是弱者的行为。”
    
    
      白兰不予置否，搂着云雀走到酒水区，拿走两杯血红色的酒，递了一杯给云雀，然后把自己手中那杯一饮而尽。
      云雀摇了摇杯中的红色液体，透过红色去看对面的白兰，突然产生一种下一秒白兰就会扑上来把自己撕碎的感觉。
      这一瞬，云雀真实地感觉到了恐惧。
      仰头把杯中的酒尽数倒入口中，混合着些微血液特有的铁猩味的酒水在口腔中滑过，流进食道，借着酒精灼痛的感觉，把心中的感觉稍稍压下去一些。
      “小云雀喝得太急了，会撑不到最后的哟。”
      白兰把云雀手中的杯子取走，似是责备地说道。
      云雀强忍着胃里面一阵比一阵剧烈的疼痛不屑地开口。
      “密鲁菲奥雷的酒会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当然不是，接下去才是重头戏哦，小云雀你一定会十分满意的。”
      白兰笑咪咪地看着云雀，眼中是难掩的噬血的兴奋。
      大厅顶部的吊灯一层接着一层熄灭，直到整个大厅陷入一片黑暗。
      云雀感觉到腰再次被白兰搂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陷入看不见光的黑暗中。腰上的手臂似乎会把他拖入一个未知的恐惧中。
      啪！啪！
      数秒的黑暗过后，两道强光投射到大厅右侧的一个圆台上，这圆台之前是被暗红色的帏布挡住的。


       【叁】
      虽然不明显，云雀向六道骸走去的途中，六道骸灰蒙的右眼渐渐地清亮起来，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他愈靠近，那嘲讽越浓厚。
      走到六道骸面前，低头看他，虽被束缚，但是眼中的狂狷终是束不住的，轻蔑的视线由眼中迸出，全数集中于自己
身上。
      把刀尖抵在他喉间，一点点旋转着刺入，微转的刀刃硬生生地扭扯撕开裂口旁边的肌肤。
      “...亲爱的彭哥列...似乎看错人了...”
      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由六道骸破损的喉间流泄而出，满脸的哀戚，左眸中折出一抹水亮的冰蓝色，细细的水痕不曾在
脸上留下痕迹般，一瞬便再也寻不着了。
      转动刀柄，横割过去，动作迅速利落，暗红的血液从割断的大动脉中飞迸而出，溅在云雀身上，手上，和脸上。
      血液不停地喷涌，被束缚于刑架上的人瞳孔放大，拼命地抽搐，双手抓握伸展，不知是想要抓住些什么。
      铛！
      云雀握刀的手松开，餐刀由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胃狠狠地紧绞起来，云雀终于忍耐不下去，冲向大厅后的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哇”一声把早已堵在喉间的异
物吐了出来。
      白兰也没有兴趣再看下去，过一会猜想云雀已经吐完了之后才走进洗手间里，推开门，就只看到倒在地上，几乎没
有生命迹象的云雀。
      看向洗手池，里面的污物还来不及冲走，白兰看到暗红的血液中混杂了好几团黑色粘稠的异物。
      抽出西装袋里的手帕，帮云雀把唇边的污物抹净，轻松地把人抱起。
      “白兰大人，这种事交给我就可以了！”
      桔梗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洗手间。
      白兰没有看他，抱着云雀从大厅后的另一条路离开，也没把云雀交给忠实的部下。
      桔梗跟在白兰身后，白兰大人想做什么，他们身为部下并不应该干涉。不过，这男人真的会因为云雀恭弥破例吗？
    
      “喂，白兰，我知道你很有钱，但是干嘛要为这个人这么花！”
      银色长发的娇小女孩不满地说道，坐在昂贵的沙发上，赤着的两条腿调皮地荡啊荡，闪亮的双眼好比窗外的明星。
      白兰亲昵地伸手揉揉女孩的头发，笑得好亲切。
      “我现在没有时间哦，下次再陪你玩，作为赔偿的话，想要什么就去找桔梗要，就说是我允许的，好吗？”
      “好吧！不过你最好快点哦！游戏没有白兰就不好玩了！”
      女孩跳下沙发，看了一眼床上的云雀后才离开。
      白兰坐在沙发上，拆开一袋棉花糖，咬了一颗在口中，感受着它在口中慢慢化开，变成粘腻的糖浆。
      “停留在我手上的小鸟，终于等到你离去的时刻了，期待吗？烟火在天空绽放，只一瞬的绚烂过后只在空旷的土地
上留下一个空壳子，小云雀离开时也会是这样的吗？”
      反复地对着自己说出类似这样的话麻痹自己。
      “还有一个人没见到呢，小云雀，明天就去见他吧，你会很开心对不对，然后你就真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小鸟了呢！
你也很期待对吧。”
      白兰背靠在沙发上，自言自语，轻笑着，询问着，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
      “肚子饿了！”
      云雀已经起来了，虽然脸色仍是苍白一片，但是精神因为刚输完液的原因看起来还不错，说话更有力气，语气也更
有委员长的感觉。
      白兰抬头，云雀背光的容颜看起来异常冷硬，但他仍是笑了。
      “小云雀终于发现我的厨艺进步了吗？今天想吃什么口味的空心粉？”
      “梅干饭团，味噌汤。”
      云雀说完就进到浴室里洗漱，只留个背影给白兰。
      从浴室出来后，餐桌上只有一大碗很清淡的粥。
      “我要的东西呢！”
      云雀的语气听起来心情就很不好。
      白兰把粥盛到旁边的小碗里推给云雀。
      “你没忘你昨天吐出什么东西了吧！明天可是排到会客时间的喔！”
      “......”
      云雀表情一下子消失了，脑海中就只一直一直回旋着白兰刚说的那句话。明天，明天。最终仍是逃不过，该来的总
会来。
      无论时谁，必要时他都可以毫不犹豫，唯有山本武，他不愿面对。
      突然站了起来。
      “我累了，别来吵我！”
      “晚安，美丽的小鸟。”
      白兰只是微笑，目光从云雀身上移开。明天，小云雀，把你所有的美都展现出来在我面前吧。


    “小云雀，该起来了哦~”
      白兰轻柔的语气好似在叫自己最珍爱的情人，但是，那双紫眸中盛载的并不是如语气般温柔的深情，而是迫不急待
的寻求的光芒。
      被褥中的云雀其实一直没睡着，但是他从未如此俱怕黎明的来临。把屋内的灯全关上，把自己融入身后的黑暗中。
      看着窗外零散的几颗明星，直到东方泛起一丝染着青绿的白，逐渐被霸道的红迅速地占领，随即圆而红的太阳探出
了小半个圆。
      柔和的红光渐渐蜕变成了耀眼的白，刺痛着他的双眼，略带些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踩着优雅的脚步进入屋内。
      放任自己倒在柔软的床上，闭眼不愿睁开。但是，白兰的声音却准时地出现在耳边，让他想再多软弱一会也办不到
。
      “我们该走喽，小云雀，赶紧见完客人才可以，不可以让客人留久等哟！”
      白兰知道云雀是醒着的，但是人没睁眼，又开口催促道。
      云雀终于慢慢睁开眼，黑眸中带着冰冷的蓝。
      依旧晶亮。
      走到绵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上，云雀紧抿着唇一语不发，不仅是因为今天要去见的人，还有就是自己的胃，痛
得他几乎直不起腰。
      白兰转过头，笑着对云雀开口。
      “小云雀也不喜欢去见客人吧！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其实我也不喜欢！”
      “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云雀虽然脸色惨白，但是目光却远比平时更有气势。
      “呵呵~是吗？小云雀等会儿会求着我开口的哟！”
      白兰不以为意地轻笑。
   
      云雀把他说的话听进了耳中，同时也把他的表情看在眼中，走廊中的灯光浅蓝中带着一些青色，映照在白兰脸上，
让人产生这张脸已经扭曲崩坏的错觉，这种错觉让人不寒而栗。
      吱---
      前面有一间实验室的门打开。
      白兰搂住了云雀加快脚步拐进了实验室，门在身后关上。
      实验室不大，只有中间围了一圈人，四周很阴暗，只有中间聚集了房中所有的光线。腿似乎不受自己控制般，迈向
了人群聚集处。
      灯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中间放置了一张实验台，台上有个人被固定成了十字形，上身的衣服被剥掉了，插满了连接
各种仪器的彩色导线。人似乎已经昏死过去了。
      早在经历了彭哥列守护者一个个会面的事情后，心里就开始做准备面对这一刻。但是直到真正面对时，突然发现，
自己好像无法面对。
      白兰在此时突然伸手从后面环住了云雀，咬着他的耳廓。
      “小云雀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吧，山本君的左手每根都被直径两毫米的感应针刺入。你知道疼痛会让人的身体机能
下降，当心率下降到50以下，旁边的电击器就会自动电击，让心率恢复。总之就是这么周而复始，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
      简而言之就只是为了单纯的折磨罢了。


      实验台上的人缓缓睁眼，神志似乎不太清楚了，但双眼却直直地看着，云雀所在的方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音节
也发不出来。
      恭弥......
      云雀也紧盯着山本。虽然山本没有把话说出口，但是他就是明白他在喊他，知道他念出的会是他的名字。
      “心率恢复！”“意识恢复！”
      接下来就听到敲击按键的“啪啪”声。
      “啊---”
      嘶哑的惨叫从山本口中发出，疼痛感刺激得他不住地挣扎。但只是让紧束住他的皮革勒得更紧，手腕和颈项上的血
管暴起，几乎要爆开迸出血来。
      挣扎渐渐平息下来，心率仪发出“嘀嘀”的响声。紧接着山本的上身被电击得弹起又落下。
      在此期间山本的目光一直没离开云雀。云雀也一样，时刻注视着山本一丝一毫的变化。
      白兰亲了亲云雀颈后苍白的皮肤。
      “小云雀，这只是一项小实验哦，只是想测一下一个人对于痛感的忍耐力。接下去还有别的实验，你要再看下去吗
？”
      “...白兰...让他们离开...”
      云雀人生唯一一次近似企求的话说出口，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撑下去。
      白兰似乎很满意，下令让所有人都离开这个实验室。研究人员离开之后，实验室里安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间或听到那些奇怪仪器的嘀嘀声。
      松开了云雀，往后走，按下墙上的开关，昏暗的空间突然明亮起来。旁边有一张办公椅，可想而知，白兰经常坐在
这个位置上，看着那些人的实验。
      舒服地坐在那张转椅上，整好以暇地看着云雀。
      “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这次我可什么都不会做了哦！”
      云雀偏头看了看躺在实验台上的山本，眼神仍涣散一片，意识并没有那么快恢复到清醒的状况。转身毅然决然地走
向白兰。
（第三章完）


     

    不知这次性(请无视)交是何时结束，如何结束。只是清楚地明白，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马上这一切都会结束了。
      冷静地捡起地上的浴衣穿上，慢条斯理地结好腰带，走向旁边的实验台，解开了加在山本身上所有的束缚。
      啪！
      脆响响彻静谧的空间，云雀朝山本掴了一掌。
      云雀的手却是被白兰抓住了，用他惯用的方式，在云雀耳边低语。
      “只有一次哦！如果错过了，就没有了，山本君会连死去的机会都没有。据我所知前两天他体(请无视)内就被注入十几种药物了。”
      “不用你提醒我！”
      云雀甩开了白兰的手，扯掉了山本身上连接的所有的线，抓住双臂把人拽起来。
      “山本武，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不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恭弥、恭弥、恭弥......”
      山本口中重复地叫着云雀的名字，颤抖而麻木的双臂抱住云雀，头枕在云雀怀中。
      白兰识相地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从未见过表情如此柔和的小云雀，他还隐藏起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云雀右手在山本的脊椎上游走着，轻抚过每一截椎骨，然后停留在某一块上留恋不去，笑得美丽却哀伤。不过山本看不到。
      突然云雀脸色一凛，唇角是久违的噬血的笑，右手迅速而有力地插入山本的背，抽出了刚才他一直在抚摸的那块椎骨。
      怀中的人瞬间失去了生命的迹象，瘫在他的怀中。
      云雀动作之快，别说山本没有反应，连白兰都吓了一跳，只能定定地看着那些从山本后背喷涌出的鲜血，把身后的实验台浸染成一片血红。
      上翘的凤眼，那闪着冰蓝的黑眸，早已失去了光彩，灰蒙蒙地涣散。真正意义的悲伤泪水从他深陷的脸颊滑过，滴落。
      低头亲吻怀中人的黑发，云雀突然又笑了起来，然后像个失去线的牵引木偶般倒了下来。但怀中的人没有松开，手中那块椎骨仍然紧握在手。仰倒在地时，山本被扯落压在他身上......


四周都是白色的病房内，床上的人只能依凭着医疗仪器艰难地维持着微薄的生命。不过看起来，床上那个人活着跟死了没有什么差别。
      “白兰大人，医生的报告已经出来了。”
      娇小的护士捧着病历对白兰说道，然后照着念了出来。
      “云雀先生的胃已经溃烂了大半，别的内脏也受到不同程度的腐蚀，生命指数急剧下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是嘛。”
      白兰没空理会一旁的护士，只是专注地看着床上的人。
      一直安静地守在旁边的桔梗，在送走护士之后才开口。
      “白兰大人，您没忘记你亲自给他注射了什么药吧，那种药的作用就是使人体的疾病以数百倍的速度加剧恶化。同时他体内的火焰波动是云属性。”
      是增殖！“那中和剂呢？”
      白兰转头看桔梗，有些急切地问道。
      桔梗被白兰的眼神吓到了，他在那双眼眸中看到了什么？慌乱，哀伤，心痛，和无助。这些都不应该是这男人该出现的情绪。
    

云雀似乎没有听到白兰说话，脑袋里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自己把山本的骨头抽出来那一幕。反反复复，像默片一样。
      “小云雀，你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吗？”
      询问云雀想吃什么，似乎变成了白兰的习惯。而且不问这个，他找不出别的话来打破这种压死人的沉寂。
      云雀直直地看着屋顶，没有空闲去理会。
      “小云雀你说话好不好，我保证，我再也不逼你吃我煮的东西，你想吃什么我就让他们送来，也不再让你去见那些奇怪的客人了，好不好？”
      近乎哀求似的话，由白兰口中说出，在云雀听来只是讽刺罢了。
      右手感觉到有一个硌人的物体，云雀虚幻地笑了笑，动动手指，拇指在粗糙的表面温柔地抚摸着。
      还在......还好还在......
      云雀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白兰凑过去，听到了云雀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的破碎又模糊的一句话，便听到旁边的心率仪器发出尖锐的嘀的一起长音，其中的曲线再没有一丝起伏，平稳地划过。
      白兰闭眼笑了，全是对自己的嘲笑。
    
      “......武......我......喜欢你......”虽然晚了，但是是唯一的答案。
      半夜，夜空中没有星星的身影，也看不到月亮。白兰把云雀横抱在怀中，往基地外走去，桔梗安静地跟在后面，走到出口处时，终于开口。
      “白兰大人，如果你想要彭哥列云之守护者活过来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但那些都不是我的小云雀！我要出去一下，别跟着我。”
      白兰低头看着怀中已经不剩什么重量的人，淡淡地说道。
      烟火确实在空中最绚烂地绽放过，但是他不能平静地面对那份美丽如此短暂就迅速逝去。如果美丽留不住，那他宁愿怀抱那个承载一切美丽的平凡的盒子，永远不打开。
      桔梗帮他把门打开，目送他越走越远，直到全部融入夜幕中。
      凌晨，桔梗带着那个小女孩在一间会议室中等着他们服侍的恶魔。
      “桔梗，白兰不会忘记答应我的事了吧。”
      女孩看起来已经很不满了，随时有发飙的可能。
      “不会哟，我已经回来了哦。”
      白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向的漫不经心轻佻地笑。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不能让彭哥列的大家等太久哦。”
      “是的，白兰大人。”
      桔梗笑着答道。
      白兰也在笑。但是，他身上的白色制服被泥浆弄污，发梢在滴水，手指裂开，还在流着血，身躯有些麻木。郊外的雨，就像是云凝成的泪，哀伤得很讨厌。
      云雀由白兰亲手埋葬在郊外一块空地上。他像是疯了似的，用双手在地上挖出了一个坑，亲手把一把一把的泥土掩埋住云雀的身体。
      雨一直下，一直下，哗哗的雨声仿佛在唱着悲伤的镇魂歌。
      “这次，我不会再让美丽的鸟儿从我身边飞走了，再不会允许！”
      白兰这么笑时，神情甚至有些呆滞。
      女孩拉了拉桔梗的衣摆，看着白兰，又抬起头问道。
      “桔梗，白兰疯了吗？”
      桔梗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白兰疯了，确实疯了，早就疯了。
      在并盛神社前，最后一刻，十年前的云雀和山本终于出现时，白兰的双眼中那抹疯狂便再也掩不住。所以他如此打招呼道......
      “小云雀......”
      后记：当一个人从内心开始一点一点被粉碎之后，终有一天，用作伪装的外壳也会崩坏得四分五裂。
（终）


    “小云雀，该起来了哦~”
      白兰轻柔的语气好似在叫自己最珍爱的情人，但是，那双紫眸中盛载的并不是如语气般温柔的深情，而是迫不急待
的寻求的光芒。
      被褥中的云雀其实一直没睡着，但是他从未如此俱怕黎明的来临。把屋内的灯全关上，把自己融入身后的黑暗中。
      看着窗外零散的几颗明星，直到东方泛起一丝染着青绿的白，逐渐被霸道的红迅速地占领，随即圆而红的太阳探出
了小半个圆。
      柔和的红光渐渐蜕变成了耀眼的白，刺痛着他的双眼，略带些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踩着优雅的脚步进入屋内。
      放任自己倒在柔软的床上，闭眼不愿睁开。但是，白兰的声音却准时地出现在耳边，让他想再多软弱一会也办不到
。
      “我们该走喽，小云雀，赶紧见完客人才可以，不可以让客人留久等哟！”
      白兰知道云雀是醒着的，但是人没睁眼，又开口催促道。
      云雀终于慢慢睁开眼，黑眸中带着冰冷的蓝。
      依旧晶亮。
      走到绵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上，云雀紧抿着唇一语不发，不仅是因为今天要去见的人，还有就是自己的胃，痛
得他几乎直不起腰。
      白兰转过头，笑着对云雀开口。
      “小云雀也不喜欢去见客人吧！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其实我也不喜欢！”
      “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云雀虽然脸色惨白，但是目光却远比平时更有气势。
      “呵呵~是吗？小云雀等会儿会求着我开口的哟！”
      白兰不以为意地轻笑。
   
      云雀把他说的话听进了耳中，同时也把他的表情看在眼中，走廊中的灯光浅蓝中带着一些青色，映照在白兰脸上，
让人产生这张脸已经扭曲崩坏的错觉，这种错觉让人不寒而栗。
      吱---
      前面有一间实验室的门打开。
      白兰搂住了云雀加快脚步拐进了实验室，门在身后关上。
      实验室不大，只有中间围了一圈人，四周很阴暗，只有中间聚集了房中所有的光线。腿似乎不受自己控制般，迈向
了人群聚集处。
      灯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中间放置了一张实验台，台上有个人被固定成了十字形，上身的衣服被剥掉了，插满了连接
各种仪器的彩色导线。人似乎已经昏死过去了。
      早在经历了彭哥列守护者一个个会面的事情后，心里就开始做准备面对这一刻。但是直到真正面对时，突然发现，
自己好像无法面对。
      白兰在此时突然伸手从后面环住了云雀，咬着他的耳廓。
      “小云雀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吧，山本君的左手每根都被直径两毫米的感应针刺入。你知道疼痛会让人的身体机能
下降，当心率下降到50以下，旁边的电击器就会自动电击，让心率恢复。总之就是这么周而复始，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
      简而言之就只是为了单纯的折磨罢了。
      实验台上的人缓缓睁眼，神志似乎不太清楚了，但双眼却直直地看着，云雀所在的方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音节
也发不出来。
      恭弥......
      云雀也紧盯着山本。虽然山本没有把话说出口，但是他就是明白他在喊他，知道他念出的会是他的名字。
      “心率恢复！”“意识恢复！”
      接下来就听到敲击按键的“啪啪”声。
      “啊---”
      嘶哑的惨叫从山本口中发出，疼痛感刺激得他不住地挣扎。但只是让紧束住他的皮革勒得更紧，手腕和颈项上的血
管暴起，几乎要爆开迸出血来。
      挣扎渐渐平息下来，心率仪发出“嘀嘀”的响声。紧接着山本的上身被电击得弹起又落下。
      在此期间山本的目光一直没离开云雀。云雀也一样，时刻注视着山本一丝一毫的变化。
      白兰亲了亲云雀颈后苍白的皮肤。
      “小云雀，这只是一项小实验哦，只是想测一下一个人对于痛感的忍耐力。接下去还有别的实验，你要再看下去吗
？”
      “...白兰...让他们离开...”
      云雀人生唯一一次近似企求的话说出口，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撑下去。
      白兰似乎很满意，下令让所有人都离开这个实验室。研究人员离开之后，实验室里安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间或听到那些奇怪仪器的嘀嘀声。
      松开了云雀，往后走，按下墙上的开关，昏暗的空间突然明亮起来。旁边有一张办公椅，可想而知，白兰经常坐在
这个位置上，看着那些人的实验。
      舒服地坐在那张转椅上，整好以暇地看着云雀。
      “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这次我可什么都不会做了哦！”
      云雀偏头看了看躺在实验台上的山本，眼神仍涣散一片，意识并没有那么快恢复到清醒的状况。转身毅然决然地走
向白兰。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