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场】
前言:高阳公主和黄门侍郎的故事似乎原本已经该结束了,然而,在一次酒后的临时起意,改变了两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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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熙六年九月廿二
地点:张府
高阳公主·萧观音
[自上仙坊里出来,原说要回公主府,马车却在一道岔路口拐了方向。高阳公主刚从马车上下来,脚下一歪,就跌入人怀里。更深露重,酒后酡颜愈发浓烈,像是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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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侍郎·张昶
一时只觉眉心发烫,束手无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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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公主·萧观音
[摇摇头,手指抵在他唇边,放低了声音]嘘,别吵。[捉住他的手腕,皱着眉,却眼波潋滟般地看向他]我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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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侍郎·张昶
他答的太快,恍若不解人意的回声似的,说的却是:“张昶在听的,”也来不及回想:这样多情的眼睛是否曾流过泪,像一座血脉流淌的灯,似拥似掌住公主的腰身,清晰地说:“在听的,殿下吩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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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公主·萧观音
[得意地一笑,伸手想扒开他的领子,看看上次的痕迹,手上却不听指挥似地,够了几次都没够到,索性哼了一声]你放肆。[冷不防迎着风打了个激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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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侍郎·张昶
“那我呢,我怎么办?”这是一个不必由公主回答的问题,张昶吻了吻她的手腕,贪偃尝息,衣带为禽,现出藏佩的一只匕首,他叹了口气,将它塞进公主的掌中,连同及地的褒裾拦腰抱起,向禀道:“唯您所愿,高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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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公主·萧观音
[匕鞘上镶嵌了几颗宝石,拇指一动,匕首出鞘,斜月弯挂,折出寒光。抬头便能看到他的下巴,还有喉结。于是匕刃便抵了上去,留下一道痕迹,一行浅浅的血印。开口时,却问他]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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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侍郎·张昶
一股寡身的风裹袭,他不视不应,燃起一排烛油肆开,暖而昏的灯下,示他的伤,握她的腕。沉沉笑起来,愈笑愈烈,却无一声是痛快的:“给过你机会了,萧观音,既然断定我是他的刀笔,那么往这里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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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公主·萧观音
[清晰地听着他的笑,这次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利刃破开他的衣衫,刺入胸膛,血丝从刃口渗出来。以吻缄口,绞缠绵绵的气息里,白鹅般的颈子一错。伏在他的肩头,玉肩轻耸,扑簌簌的泪掉在他的衣襟上。啪啪地声响伴着,灯花爆了又爆,结了再结,宛如枯树重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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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侍郎·张昶
宅室回到最初宿夜深静的模样。岌岌可危的焰火中,他缓缓放下紧箍的手,他说:“桀血淬身,观音殿下,臣的蜡烛不够了。”终于难抑地接住此吻,只是喘息着,顺揽公主入青筋暴露,每一声都会寒裂血痍:“臣记得川滇盆腹仍有殿下两三座别庄,那里的秋冬……比洛城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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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公主·萧观音
[医官为他缠上绷带,高阳撑着腮在仅余的一盏灯火下轻轻地笑。夤夜深寂,发髻不知何时松了,便听得一句轻而又轻的话]张昶,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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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侍郎·张昶
任由医官动作,张昶半阖了双眼,温吞的声音从灯后传来:“殿下,你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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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公主·萧观音
[颊上薄胭色,眼尾染就一抹绮丽糜烂的红。俯下身,在他伤口处纵力一按]你再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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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侍郎·张昶
闷哼了一声,抬手示意医士退下,留下回音一般的一声:“你,醉了么。”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像珍爱,又像索要:“观音殿下,这里是臣下的宅,您的子民皆在三丈之外、鸾渚阶下,这里只有要他们奉命行事的张昶,而今他想用血换公主的真泪——您应当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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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公主·萧观音
[看向那样一双隽秀的眼睛,而后紧密相贴]我没醉。[吻时,他的睫毛微微颤动,抬起手轻轻遮住他眼睛,再度重复了一次,亦再度唤着他的名字]张昶,我从来都没有醉。[脑后的发钗咯噔一声跌落下来,乌发倾泻而下,在昏昧的帐影下,开口问道]张昶,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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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侍郎·张昶
他便闭上眼,不再去读公主眼中的虚实、醒醉,将一切付诸于盲,细嗅软乌,只剩此答:“讹兽我君,千秋万代。”
第二日,罕见地告病于朝,对凡所问询探望者报以儒寡之态:“某疾矣。”直到房舍人等人奉命前来,他忽然说:“请禀报陛下,臣病与否无补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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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