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异常之源
“我就是杜江,我就是杜江!”
成千上万的嘶吼汇成了大合唱,温宁便是在这种嘶吼中被震醒。
头很晕,思考有些乏力,温宁想揉揉眼,却发现自己没有四肢。
不仅是没有四肢,温宁环绕四周,发现在一颗遮天大树之下,挂满了数不尽的脑袋,有人的,有虎头,也有鹿头等动物之头,他们都只有一个脑袋,其天灵盖连着枝条,被挂在树上。
温宁亦是如此。
而此时无论何种脑袋,均是一脸满足之态,似乎刚完成了什么特殊的活动。。
很奇怪,刚才的声音是这些脑袋一齐发出的吗?
明明只剩一个脑袋了,甚至没有声带,是怎么发出的声音呢?
不对,这一点也不奇怪,很正常,大家都是从树上出生,从一个脑袋开始,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莫名的撕裂感从脑海中传出,似乎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回忆和思考都成为一种奢侈的事情。
温宁便试着抬头,努力看清周遭环境。
定睛,发现自己身处一颗巨树之下,巨树枝条繁盛,遮天蔽日,但枝叶皆若虚幻,阳光竟能透过枝条照射下来,于是一身懒意便上了身,熏出一抹迷醉。
只是这天空烈日当空,数不尽的红却早已缠上烈日,你追我赶,竟是把天空染成了动态的红,这红却不同于夕阳下的橘红,像是把天空撕开了一条伤口,鲜红的血液便喷涌而出,平添几分诡异。
巨树身高万丈有余,似乎勾连天地,树冠茂密,生机勃勃,温宁所处之地距地面极高,得以遥望。
却见血色之下,一条泛着光的长痕与血色遥相呼应,不知是不是天空的渲染,长痕也染上了血色。
血红色应该是反光,温宁判断,这是一条长河。
望了望天空,有了一些时间缓冲,脑袋好像正常了点,温宁便试着回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完全没有来时记忆,这个世界对温宁来说很是陌生,但,很温暖,让人很是放松。
再度回忆,似乎,自己是在使用了邀请函后失去的意识。
那是一张泛着金光的羊皮纸,温宁一直把它藏在身体里,铁碳合金辅以血肉之躯能遮掩部分天机,温宁记得,当时自己划开胸膛,用胸膛之血在邀请函上签下了自己名字,意识,便陷入了沉睡。
现在看来,那张邀请函,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通行证?
据说邀请函里拥有天大的机缘,机缘大到足够拯救他们的世界。
换句话说,温宁来此的根本目的便是在此方世界获得足够机缘以回到原世界给众人带来希望。
可,我过来是做什么的呢?
“杀死变异之源!”
回忆过程中,一个念头渐渐清晰,慢慢充盈了温宁的脑海。
很奇怪的念头,明明没有任何猜想,突兀地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行吧,那就当成自己的目的是要杀死变异之源。
如果杀死变异之源便是邀请函主人给予的一道考验,那机缘便对应着奖励。
诶不是,我在天蓝星,也是只有一个头颅的吗?
头疼,又复发了。
这时,一道温暖的意识传递而来。
“孩子,好孩子,我感受到你心思杂乱,你是否有什么忧虑?”
明明只是一道话语,温宁却感到温暖,安心,仿佛有声音主人所在,一切都会如意。
温宁知道,是这颗树,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在跟他对话。
没有纠结意识是怎么传入脑海的,直接回应道:“母亲,我需要找出变异之源。”
这一回应,把温宁给吓了一跳,因为是直接在脑海中的对话,甚至一思考便是直接发言出来,甚至直接把自己目的暴露出来。
“变异...什么是变异之源?”好在,温暖的声音虽是不解,可也没有在这上面纠结。
但她继续说道:“我不明白啦,孩子你是好孩子,如果你有想做的事就去做吧,母亲永远支持你。”
一种感激之情便填满了温宁心头。
然而温宁咬紧牙光,强迫自己不去思考,只是凭着心中感触进行对话。
“谢谢妈妈,我好爱你!”
声音絮絮叨叨,似乎想驱散温宁的不安,她开始说起这个世界的很多事,说起天有多红,杜江有多深,她的孩子们有多闹腾,讲的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东西,声音似乎不喜欢思考,只是讲诉着她看到的人,看到的事,大概,在她的心中,这些都是她所在世界的美好一面。
温宁便由着感动的思绪,不住地附和着她。
对话中,温宁了解到,大树名为生灵树,是此世界孕育生命的世界之树,她从杜江水中救下迷失的灵魂,用自己的枝条呵护,慢慢结果,让生命得以在此世界重生。
温宁也是她从杜江里救上来的迷失之魂。
可不管温宁从哪里来,这里的所有果实都是经过她的孕育,一点一滴培育出来的小生命,是这个世界的新生儿,这便是新生,这里也是他们的第二故乡。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喜欢这个世界,生灵树什么都说,但她好像见识并不深,只是一直在说着物体的外表,比如天有多红,水有多深,孩子们多闹腾...
她的世界里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看到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她很开心地把这些分享给自己的孩子。
她跟温宁保证在树上什么都不用担心,吃的用的会提供给他,若不想离开,生灵树可以供养他一辈子。
每天唱唱歌,跟兄弟们聊聊天,一起唱唱歌,不也挺开心。
话语中,温宁还了解道,原来生灵树跟各个果实的联系方式便是枝条,通过枝条,他们可以心意相通,想到哪里就能心意相通,一瞬间可以说上很多的话。
而果实如果离开了母树就失去了沟通之力,生灵树没法了解孩子之后的状况,便会在每个孩子意图离开之时谈谈心,鼓励大家。
而温宁的忧思,便是离去的引子,这也是生灵树找上他的原因。
生灵树想呵护自己的孩子,但她也尊重他们的选择。
“到时间啦,我们一起唱童谣吧!”
说着,温暖的声音便在温宁的脑海中唱了起来。
“咿呀呀,咿呀呀。”
“不要担心,宝贝很快就长大。”
“咿呀呀,咿呀呀。”
“不用忧愁,有我们陪着她。”
“咿呀呀,咿呀呀。”
“要问她是谁,要问谁是她?”
“嘻嘻嘻,嘻嘻嘻。”
“她就是杜江,她就是杜江!”
“嘻嘻嘻,嘻嘻嘻。”
“我就是杜江,我就是杜江!”
于此同时,外界的脑袋们也跟着一起开口,便形成了大合唱。
童谣前面的节奏很轻,像是摇篮曲,宛如妈妈抱着你轻轻哼着歌,让人忍不住依靠。
而后面的声音近似嘶吼,似在发泄情绪,又似在表达某种疯狂。
可温宁却丝毫没有感到违和,心中甚至有种渴望催促着他跟着唱。
“我就是杜江,我就是杜江!”
终于,温宁跟上了节奏,随着童谣嘶吼。
一股暖流便从头顶汇入,钻入温宁的脑海,使得脑袋似乎不那么痛了。
这股暖流,似有安神之效。
只是温宁以后才知道,这首曲子竟是对小世界根本之概括,每一句都暗有所指。
见到温宁跟着哼唱,树妈妈很是开心,连传入脑海的声音都轻快了一些。
“好孩子,每天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唱唱歌,我们就会长大。不用担心,不要害怕,妈妈不会把你落下。”
“母亲,我需要去寻找变异之源,我需要去寻找答案。”这种氛围之下,温宁再次重复。
他不仅是要找回失去的记忆,还要弄明白自己进入了一个什么地方,要找到那个大机缘。
“孩子,原本你还需要成长一定时日,既然有事情要做,便提前送你上路吧。”生灵树也不再规劝,垂下枝条,小心翼翼地摘下温宁,轻轻放在地面,似乎叹息一声,枝条便收了回去。
地面是金黄的一片,层层叠叠的树叶铺满了地面,落地时没有触及泥土的芬芳和坚硬, 生灵树将温宁放在一块大石头后方,似乎希望温宁能借助这块石头遮蔽躲开一些袭击。
确定没有意识侵入,温宁这才神色变幻,开始细细思考。
方才是肯定不敢思考的,这树精能直接对接意识,想什么都会被发现,她絮絮叨叨说一堆废话,还有莫名的温存之意,很容易让人完全敞开心扉,什么都告诉这个名义上的母亲。
可是。
她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她就没有一些不想告诉自己的东西吗?
要去杀死变异之源,这颗长满了人头的遮天巨树,就一定不是变异之源吗?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
情绪之力,虽然这些诡异不能直接左右自己的思考,可三言两语之下,情绪感便拉满,有什么东西,在影响自己的判断。
所有的情绪,都是对这个世界的认同和赞赏。
估计,在这里呆的越久,便越容易被这个世界同化,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
必须抓紧时间了!
不过之前在树上温宁没有选择隐瞒,毕竟自己心神大受冲击之下,意识直连的对话只能说尽量放空思想,过于刻意的隐瞒反而让人生疑。
告诉这颗树精自己目的也没什么,就算她是变异之源,自己只剩一颗脑袋了又能做什么?
拿什么去杀死这个变异之源?
但是再呆在树上肯定不行,说是再成长几日,可是连记忆都能被遮蔽,身体都能被改变的世界里,把自身安危交由一颗奇怪的树,这也太冒险了点。
温宁更希望自己去博得生机。
也不是没脑子的冲动,温宁天生剑体,也有一些长人之处。
想到这,温宁试着勾连天地,却发现这天地灵气稀薄,空气中弥漫着单薄的血腥气息,水元素也失去了亲和性,不再对温宁的呼唤感到欢欣雀跃。
温宁脸色难看,他试着咬下一块嘴皮,竟不再厚重,确是碳基生物的底子。
温宁虽然一直把自己当人看,可这会真的变成生理意义上的人了反而有点不适应。
“也就是说,我现在处于意识,或者灵魂附身状态。”温宁便明白了状况。
而这时,树叶沙沙震动,一颗硕大脑袋背生血红双翼,从树叶铺陈的地面兀地冒出,翅膀猛然扇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温宁。
温宁虽有察觉,可这脑袋太快了,只来得及稍作转动,而后便是耳边一疼,剧烈的疼痛后便是整个耳朵被直接咬下。
鲜红的液体从耳边落下,滴落在落叶之上,添上一丝血色。
“哈哈哈天助我也,没想到树妈妈会送一颗新蛋子到我脸上。”带着翅膀的脑袋面露喜色,似乎咬下了耳朵心情也好了很多,张开嘴便是一阵大笑。
温宁没有在意疼痛,对他来说,只剩一个脑袋,看似毫无反抗能力的他仅有一个机会。
温宁紧紧闭上双眼。
“我就是杜江,我就是杜江!”
成千上万的嘶吼汇成了大合唱,温宁便是在这种嘶吼中被震醒。
头很晕,思考有些乏力,温宁想揉揉眼,却发现自己没有四肢。
不仅是没有四肢,温宁环绕四周,发现在一颗遮天大树之下,挂满了数不尽的脑袋,有人的,有虎头,也有鹿头等动物之头,他们都只有一个脑袋,其天灵盖连着枝条,被挂在树上。
温宁亦是如此。
而此时无论何种脑袋,均是一脸满足之态,似乎刚完成了什么特殊的活动。。
很奇怪,刚才的声音是这些脑袋一齐发出的吗?
明明只剩一个脑袋了,甚至没有声带,是怎么发出的声音呢?
不对,这一点也不奇怪,很正常,大家都是从树上出生,从一个脑袋开始,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莫名的撕裂感从脑海中传出,似乎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回忆和思考都成为一种奢侈的事情。
温宁便试着抬头,努力看清周遭环境。
定睛,发现自己身处一颗巨树之下,巨树枝条繁盛,遮天蔽日,但枝叶皆若虚幻,阳光竟能透过枝条照射下来,于是一身懒意便上了身,熏出一抹迷醉。
只是这天空烈日当空,数不尽的红却早已缠上烈日,你追我赶,竟是把天空染成了动态的红,这红却不同于夕阳下的橘红,像是把天空撕开了一条伤口,鲜红的血液便喷涌而出,平添几分诡异。
巨树身高万丈有余,似乎勾连天地,树冠茂密,生机勃勃,温宁所处之地距地面极高,得以遥望。
却见血色之下,一条泛着光的长痕与血色遥相呼应,不知是不是天空的渲染,长痕也染上了血色。
血红色应该是反光,温宁判断,这是一条长河。
望了望天空,有了一些时间缓冲,脑袋好像正常了点,温宁便试着回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完全没有来时记忆,这个世界对温宁来说很是陌生,但,很温暖,让人很是放松。
再度回忆,似乎,自己是在使用了邀请函后失去的意识。
那是一张泛着金光的羊皮纸,温宁一直把它藏在身体里,铁碳合金辅以血肉之躯能遮掩部分天机,温宁记得,当时自己划开胸膛,用胸膛之血在邀请函上签下了自己名字,意识,便陷入了沉睡。
现在看来,那张邀请函,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通行证?
据说邀请函里拥有天大的机缘,机缘大到足够拯救他们的世界。
换句话说,温宁来此的根本目的便是在此方世界获得足够机缘以回到原世界给众人带来希望。
可,我过来是做什么的呢?
“杀死变异之源!”
回忆过程中,一个念头渐渐清晰,慢慢充盈了温宁的脑海。
很奇怪的念头,明明没有任何猜想,突兀地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行吧,那就当成自己的目的是要杀死变异之源。
如果杀死变异之源便是邀请函主人给予的一道考验,那机缘便对应着奖励。
诶不是,我在天蓝星,也是只有一个头颅的吗?
头疼,又复发了。
这时,一道温暖的意识传递而来。
“孩子,好孩子,我感受到你心思杂乱,你是否有什么忧虑?”
明明只是一道话语,温宁却感到温暖,安心,仿佛有声音主人所在,一切都会如意。
温宁知道,是这颗树,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在跟他对话。
没有纠结意识是怎么传入脑海的,直接回应道:“母亲,我需要找出变异之源。”
这一回应,把温宁给吓了一跳,因为是直接在脑海中的对话,甚至一思考便是直接发言出来,甚至直接把自己目的暴露出来。
“变异...什么是变异之源?”好在,温暖的声音虽是不解,可也没有在这上面纠结。
但她继续说道:“我不明白啦,孩子你是好孩子,如果你有想做的事就去做吧,母亲永远支持你。”
一种感激之情便填满了温宁心头。
然而温宁咬紧牙光,强迫自己不去思考,只是凭着心中感触进行对话。
“谢谢妈妈,我好爱你!”
声音絮絮叨叨,似乎想驱散温宁的不安,她开始说起这个世界的很多事,说起天有多红,杜江有多深,她的孩子们有多闹腾,讲的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东西,声音似乎不喜欢思考,只是讲诉着她看到的人,看到的事,大概,在她的心中,这些都是她所在世界的美好一面。
温宁便由着感动的思绪,不住地附和着她。
对话中,温宁了解到,大树名为生灵树,是此世界孕育生命的世界之树,她从杜江水中救下迷失的灵魂,用自己的枝条呵护,慢慢结果,让生命得以在此世界重生。
温宁也是她从杜江里救上来的迷失之魂。
可不管温宁从哪里来,这里的所有果实都是经过她的孕育,一点一滴培育出来的小生命,是这个世界的新生儿,这便是新生,这里也是他们的第二故乡。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喜欢这个世界,生灵树什么都说,但她好像见识并不深,只是一直在说着物体的外表,比如天有多红,水有多深,孩子们多闹腾...
她的世界里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看到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她很开心地把这些分享给自己的孩子。
她跟温宁保证在树上什么都不用担心,吃的用的会提供给他,若不想离开,生灵树可以供养他一辈子。
每天唱唱歌,跟兄弟们聊聊天,一起唱唱歌,不也挺开心。
话语中,温宁还了解道,原来生灵树跟各个果实的联系方式便是枝条,通过枝条,他们可以心意相通,想到哪里就能心意相通,一瞬间可以说上很多的话。
而果实如果离开了母树就失去了沟通之力,生灵树没法了解孩子之后的状况,便会在每个孩子意图离开之时谈谈心,鼓励大家。
而温宁的忧思,便是离去的引子,这也是生灵树找上他的原因。
生灵树想呵护自己的孩子,但她也尊重他们的选择。
“到时间啦,我们一起唱童谣吧!”
说着,温暖的声音便在温宁的脑海中唱了起来。
“咿呀呀,咿呀呀。”
“不要担心,宝贝很快就长大。”
“咿呀呀,咿呀呀。”
“不用忧愁,有我们陪着她。”
“咿呀呀,咿呀呀。”
“要问她是谁,要问谁是她?”
“嘻嘻嘻,嘻嘻嘻。”
“她就是杜江,她就是杜江!”
“嘻嘻嘻,嘻嘻嘻。”
“我就是杜江,我就是杜江!”
于此同时,外界的脑袋们也跟着一起开口,便形成了大合唱。
童谣前面的节奏很轻,像是摇篮曲,宛如妈妈抱着你轻轻哼着歌,让人忍不住依靠。
而后面的声音近似嘶吼,似在发泄情绪,又似在表达某种疯狂。
可温宁却丝毫没有感到违和,心中甚至有种渴望催促着他跟着唱。
“我就是杜江,我就是杜江!”
终于,温宁跟上了节奏,随着童谣嘶吼。
一股暖流便从头顶汇入,钻入温宁的脑海,使得脑袋似乎不那么痛了。
这股暖流,似有安神之效。
只是温宁以后才知道,这首曲子竟是对小世界根本之概括,每一句都暗有所指。
见到温宁跟着哼唱,树妈妈很是开心,连传入脑海的声音都轻快了一些。
“好孩子,每天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唱唱歌,我们就会长大。不用担心,不要害怕,妈妈不会把你落下。”
“母亲,我需要去寻找变异之源,我需要去寻找答案。”这种氛围之下,温宁再次重复。
他不仅是要找回失去的记忆,还要弄明白自己进入了一个什么地方,要找到那个大机缘。
“孩子,原本你还需要成长一定时日,既然有事情要做,便提前送你上路吧。”生灵树也不再规劝,垂下枝条,小心翼翼地摘下温宁,轻轻放在地面,似乎叹息一声,枝条便收了回去。
地面是金黄的一片,层层叠叠的树叶铺满了地面,落地时没有触及泥土的芬芳和坚硬, 生灵树将温宁放在一块大石头后方,似乎希望温宁能借助这块石头遮蔽躲开一些袭击。
确定没有意识侵入,温宁这才神色变幻,开始细细思考。
方才是肯定不敢思考的,这树精能直接对接意识,想什么都会被发现,她絮絮叨叨说一堆废话,还有莫名的温存之意,很容易让人完全敞开心扉,什么都告诉这个名义上的母亲。
可是。
她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她就没有一些不想告诉自己的东西吗?
要去杀死变异之源,这颗长满了人头的遮天巨树,就一定不是变异之源吗?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
情绪之力,虽然这些诡异不能直接左右自己的思考,可三言两语之下,情绪感便拉满,有什么东西,在影响自己的判断。
所有的情绪,都是对这个世界的认同和赞赏。
估计,在这里呆的越久,便越容易被这个世界同化,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
必须抓紧时间了!
不过之前在树上温宁没有选择隐瞒,毕竟自己心神大受冲击之下,意识直连的对话只能说尽量放空思想,过于刻意的隐瞒反而让人生疑。
告诉这颗树精自己目的也没什么,就算她是变异之源,自己只剩一颗脑袋了又能做什么?
拿什么去杀死这个变异之源?
但是再呆在树上肯定不行,说是再成长几日,可是连记忆都能被遮蔽,身体都能被改变的世界里,把自身安危交由一颗奇怪的树,这也太冒险了点。
温宁更希望自己去博得生机。
也不是没脑子的冲动,温宁天生剑体,也有一些长人之处。
想到这,温宁试着勾连天地,却发现这天地灵气稀薄,空气中弥漫着单薄的血腥气息,水元素也失去了亲和性,不再对温宁的呼唤感到欢欣雀跃。
温宁脸色难看,他试着咬下一块嘴皮,竟不再厚重,确是碳基生物的底子。
温宁虽然一直把自己当人看,可这会真的变成生理意义上的人了反而有点不适应。
“也就是说,我现在处于意识,或者灵魂附身状态。”温宁便明白了状况。
而这时,树叶沙沙震动,一颗硕大脑袋背生血红双翼,从树叶铺陈的地面兀地冒出,翅膀猛然扇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温宁。
温宁虽有察觉,可这脑袋太快了,只来得及稍作转动,而后便是耳边一疼,剧烈的疼痛后便是整个耳朵被直接咬下。
鲜红的液体从耳边落下,滴落在落叶之上,添上一丝血色。
“哈哈哈天助我也,没想到树妈妈会送一颗新蛋子到我脸上。”带着翅膀的脑袋面露喜色,似乎咬下了耳朵心情也好了很多,张开嘴便是一阵大笑。
温宁没有在意疼痛,对他来说,只剩一个脑袋,看似毫无反抗能力的他仅有一个机会。
温宁紧紧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