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故事的诉说是从中间开始的。
02
玻璃杯中的冰块被搅动了,与杯壁发出清脆的碰撞。五光十色的彩灯闪烁不止,甚至在人的视觉来不及反应的瞬间从绿色变成了红色。低质的香烟通过二手烟的形式以自由扩散的方式弥漫在并不算广阔的空间内,身处其中的人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可能是白天,也可能是晚上。
沢田纲吉已经在这里呆了将近两个小时,只点了一杯冰红茶坐在吧台上发呆。
“心情又不好?”酒保稍微担心地问,手中的高脚杯已经被擦得光亮如新。
他摇了摇头,抬头饮尽只剩冰块的饮料,然后重重地放在大理石做的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划声。他有一点微醉,发红的脸颊以及微红的双眼。
他听见身边有刺耳的笑声,侧头。他看见几个穿着国中校服的男生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嘴中冒出不属于他们的语言。
今天是周六,穿着校服出来,桌上还放着他们的书包,职业病,沢田纲吉得出结论:
——这群男生翘了补习班。
“再来一杯。”
他把杯子推给酒保。
沢田纲吉,现年23岁,距离24岁生日还差几个月。目前职业无业游民,本人志向是侦探,尽管在现在这个年代侦探并不吃香。既不像某部连载了十几年的漫画一样有那么多人被谋杀也不像日剧那样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玻璃门被关上的瞬间耳朵像是获得了短暂的失聪,随即从寂静中慢慢恢复过来,初夏的蝉鸣隐藏在树枝间小心翼翼地传播着。路边的灯罩周围总是飞着令人厌烦的小虫子,夜色笼罩的公园座椅上一堆堆情侣牵手相伴。
选了一个不算太偏僻的位置,他放弃所有一般不客气地将自己的体重给予身下的物体。带着初夏专有的气味流动着,一不小心钻进他的每个细胞里面。
同样是这个季节,他仰头看着洁净的天空中淡淡闪烁的星星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也是一个坏小孩呢。
至于有多久,他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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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潮湿相比于冬天的干燥沢田纲吉还是更喜欢后者。他一口气爬上三层楼梯虽然中间摔了两次,喘着粗气推开了补习班的门。拿着课本背对着学生们正在板书的老师转过脸,用拿着粉笔的手不耐烦地挥了挥。他红着脸低着头随意找了一个座位,默默地拿出课本。
“呐,我说你,迟到了吗?”
他拿书的手一顿,诧异地转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生,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身边有人。闻之他的脸更红了,视线随意迷茫,没有底气地点了点头。
初次见面的对方大胆地在课堂上把脸凑了过来,轻微的鼻气舒服地扫过他脸颊的,他的眼珠都快掉了出来。对方用不可思议而魅惑人心的声音说道。
“还是说,你逃课了呢。”
莫名吹来的风让沢田纲吉从回忆中醒来,不禁打了个冷颤。公园内的情侣不知何时回到自己筑建的小屋去了,连蝉也疲劳了开始进入梦乡不再鸣叫,路灯边的地上躺满了不知何原因断气的昆虫。
整个城市寂静得就像只有他一个人一样。是时候该回去了,他想到于是起身,察觉到异样,他借着微弱的灯光低头看着自己。
他甚至能看见自己脸上慢慢变僵硬的表情。
——Shit这椅子的油漆还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