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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巷笙歌】时间里的(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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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总裁✘职场小白
那些冤枉你的人,比你更清楚你有多冤枉
“她是小三的女儿,她活该。”
“签和解协议,我会送你出国读书。”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4-05-27 01:23回复
    第一章:在董事长办公室里被揍到痛哭流涕
    戒尺压在身后的时侯,我有些恍惚,秩序森然的办公楼里,只有我趴在沙发上挨打。身后肿痛,还要提防时不时扇下来的戒尺,我怕得发抖。透过落地窗往下看,人群渺小得像蚂蚁。
    事情还要从那次面试说起。
    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义父推荐我来本省排名第一的媒体公司,因为实习期写出过一篇100W+曝光的公众号文章,又有名校海归背景,所以前几轮面试都异常顺利。本以为能一路晋级。没想到,第三轮面试,看见了他。谭定一,我那只相处过半年的亲生父亲。
    几年未见,我还是怕他。冷汗从身后冒出来,手脚瞬间发冷,坐在椅子上,总会想起他以前打完我再让我坐下写作业,压着身后发痛。
    他坐在面试官旁边,西装革履一言不发,还是那样目光如炬。他只是静静看着手里的简历,时不时抛出几个关键性问题,锋利的剖析出每个人的优劣势。说话的时候抬头看向面试者,目光紧锁在那人身上,像一把刀子。那眼神,记忆里从未柔软过。
    “先做个自我介绍。”面试官开口道。
    我心慌得不行,,一桌之隔,我手心满是汗液。脸不知何时变烫,我眼神闪躲,不敢往他那边看。
    “我..我叫谭漓...我,大学毕业于.....”义父教我的自我介绍顺序,现下忘得一干二净,“我实习的时候....写了一篇文章....我。”
    他皱起眉,视线从手里的纸张转到面试官那边,面试官感受到他的不满,主动替我解释道:“谭总,她应该是紧张了,之前两轮面试她表现很好的,要不然留不到第三轮,您看到的这篇文章就是她写的。”
    他略微收起不满,道:“你问她吧。”
    面试官没问什么犀利的问题,但我我脸上发烫,心慌慌,越紧张就越说不好。余光看见他望向我,我满头大汗,一句话磕磕绊绊说不完,体温都高了几度。
    我知道,这次面试多半是黄了。
    走的时候hr张小姐拉着我的手不停数落,说我怎么前几轮发挥那么好,关键时刻掉链子。今天是谭总第一次参与面试,我要是表现好了薪资谈高一点都不是问题,关键我现在这个表现,估计留下都悬。不过她还是很欣赏我,会跟他们主管再做做工作,尽量把我留下来。
    我还是谢绝她的好意,我确实急需一份工作,但我没想到这家公司是他的,早知道这样,我都不会来面试。心情低落之际,我去他们员工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洗干净脸上的汗渍。这边洗手池上的纸巾用完了,着急寻找时,一双手递给我一张,带着凌冽的松香。我边擦脸边说声谢谢,恍惚间看见面前的男人穿着打理干净的牛津皮鞋和修身西裤,再往上是整齐的米白西装,隐约透出他强壮的胸肌和手臂肌肉。
    “自我介绍都说不清楚,不适合来我的公司,”对面那人开口道,“不是会哗众取宠,就有资格来这里工作。”
    突来的羞辱,我气上心头,抬头刚想骂人,却发现是他。他还是那样,一句话就能戳中我的死穴。
    他不是应该在面试吗?
    “你!”我眼圈发红,声音都有些哽咽,打起精神开口:“我早晚有一天会让你看见,我的能力。我....”
    “爸爸....”一个甜美的女声从我身后响起,那人绕过我,走近他面前说:“你答应我今天去看妈妈的,我们快走吧。”
    她卷发长长的披到腰间,浅蓝色粗花呢套装显得她皮肤白皙,长腿搭上一双格纹侧空高跟鞋,一副千金大小姐打扮。
    反观我,白衬衫洗过很多次领口已经有些泛黄,维持整齐都勉强。西装外套去年实习穿过很久,手肘处是熨不平的折痕,牛仔裤有些囫囵,鞋子是几年前打折买的,褶皱间有些掉皮,还好是深色,不明显。
    有时我也是羡慕武露文的,在宠爱中长大。
    我转身不声不响走出门,慷慨激昂的演讲被打断,心里的皮球泄了气。在他面前,我永远都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失败品。
    武露文才是他培养的优秀接班人。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4-05-27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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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HR电话是在当天晚上九点,我惊叹于她上班时长的时候,她告诉我,董事长愿意给我一个工作机会,进广告部门第三小组,实习期半年。我本想硬气拒绝,但是看了看银行卡里的余额,房东催房租的信息,我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
      该向现实低头吗?
      可我还是拒绝了,再见他,往事浮上心头,工作而已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含着泪打开尾巴,这个我用了五年的写作软件,里面记录我这五年的点滴,还交了一个好朋友,我叫他义父。他比我年长一些,算下来比谭定一还大,也是文字工作者。我总能从他的字里行间体会人生百态。我这五年发生的事,几乎都会和他说,他有时是我的互联网嘴替,有时是我的互联网义父。总之,人生问题找杨寒。
      我:义父,你让我去的公司是谭定一的,你早说啊!
      杨寒:别激动,我知道谭定一还挺牛的,本市近几年的杰出企业家,我们媒体行业几个大奖,都是他们公司拿的,去他那上班,你再找工作简历都能写漂亮一些。不过你也不能小瞧义父,义父可是他们的特约顾问呢。
      我:哎呀跟你说不清楚!你是猪队友!
      气死,我想骂他,结果他还夸他。不过这事怪我,在尾巴我用的是网名柯尼卡,他一直以为我姓柯。
      杨寒:怎么了小柯同学?你没过?
      我:没,过了,但我不想去。
      杨寒:??为什么?
      我:我爸也在那家公司。
      杨寒:什么?你那个不负责任,把你丢在国外几年不管不顾的亲爹?他是什么岗位,你放心,高管我都能揍,义父帮你教训他!
      我笑出声,正激情打字的时候hr姐姐又给我打电话,犹豫一秒,我还是接了。
      “喂。”
      厚重沉稳的男声,是他。周围空气瞬间凝固。
      “喂…”
      “你不是要给我看给你的能力吗?放弃了?”
      他是懂怎么戳我肺管子的。
      “怎么会!”
      “那就好,广告部是我们公司历年转正率最低的,我对你要求也不高,先看看你能不能转正,要不然就别谈能力。你敢来吗?”
      我头脑一热,什么叫对我要求也不高?我偏要做给他看,不仅转正 我还要做到最好。
      “有什么不敢的,什么时候入职?”
      “张莉会给你发offer。”
      电话挂断后,网络恢复,看见义父发的消息
      杨寒:怎么样,他什么岗位?
      我:……说来话长,我收到offer了,还是去他们公司。
      杨寒:去也行,你爸是什么岗位,跟你在一个部门吗?要是不在你们估计都不会经常见到的。
      我:不知道,反正面试看到他了。
      我不会向网友透露太多自己的信息,不管有多信任他。
      杨寒:你也不用紧张,你可以先干一年再说,多做几个项目把简历丰富起来。不想干了再跳槽选择都会多一些。
      我:好吧义父,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转正……
      杨寒:转正有什么难的!支楞起来!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4-05-27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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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5-27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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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5-27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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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来他们公司的那几天,从没见过他,也是,我这样的小员工,怎么可能时刻见到大BOSS。广告部门确实忙,我一开始是一个基层编辑,但是义父说过,想要赚得多就要往核心岗位靠。大编辑只有一个是从业二十年的定海神针,在公司想当他徒弟的人要从我们18楼的办公室排到一楼电梯间,这条路pass。摄影师拍摄产品和文章插图,需要技术,但是天花板低,拿的死工资,也pass。商务直面甲方爸爸,在产品与编辑间斡旋,但是不懂编辑,只懂产品。能谈到大客户,或者有客户续约,就能拿高额提成。一般他们身边会配一个编辑,帮他实现客户的要求。这条路,可以试试。我只需要搞定一个商务,再安心跟着他学习,看他怎么搞定客户,满足他所有在编辑看来离谱,在客户看来正常的需求。
            这个过程中我既要会一点产品拍摄,又要懂得海报设计,还要会写植入于无形的软广广告。一开始是很难,但是没有钱才会更难,所以我天天加班,十点走都是早的,经常十一二点下班,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黑着眼圈再去改第十一版方案给甲方。黄天不负有心人,搞定一个小客户,第二个月的奖金,已经到四位数了。虽然实习生不配分奖金,但是好歹看见了希望,留下来,赚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转正那天,HR说从没见过我这么拼的海归,在一众实习生里脱颖而出,定岗是需要管理层确定的,她带我去和我们部门的总经理谈。
            我有些忐忑,会被分到哪个岗位呢?我还是想做商务,赚的够多。我只想要钱,别的无所谓。
            后来事情就发生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广告部是他的直属部门,没有人和我说过。原来我的领导们常去的22楼办公室,是他的地方。
            “董事长,她就是谭漓,我们这一期转正的实习生。”HR带着尊敬和小心翼翼,跟和我们说话时的轻松不一样。
            我站在他面前,后背发凉,他们说什么我都听不清。想好的谈判说辞,现在也忘了个干净。
            直到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接过她手里蓝色塑料的文件夹,他们才结束对话。
            HR安静离开,顺手带上门。
            “坐这。”他指向他面前的位置。
            我强行镇定,告诉自己没事的,例行公事而已。
            “想去哪个部门。”他低头看合同,手指翻动,并未看我。看起来,只是完成他日常工作的一项。
            唉,有时候我都觉得我有些自作多情,他并不在乎我。而我,还因为见他,紧张了半天。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员工。他的女儿,是武露文,是他蜜罐里养大的孩子。
            我又算什么呢。
            “商务。”我低头,眼前是他笔记本的背面。
            “你有文案功底,也有创造力,不想再提升自己的能力吗?商务,只要综合能力,对你个人的提升可没有帮助。”他合上文件夹,看向我,像看他的任何一个员工那样:“我准备开一个新项目,做古城镇方面的内容,你想去吗?”
            “赚得多吗?”我不想跟他虚与委蛇,直接问了。
            “前期是正常薪资,后期项目盈利你们会有分寸。”他有些惊讶,一闪而过。
            “我想去商务部。”
            “为什么?”
            他大概第一次被员工拒绝。
            “赚得多。”
            “这么缺钱?”他站起来,外桌子外面走。
            我低头,回避他的目光。
            “是。”怎么不缺呢,当年出国,卡里只有他给的几万零花钱。学费都不够,要不是当时义父教我做外贸,赚差价,我肯定饿死在国外了。
            想起来,他都对我比他好。至少我需要的时候,他都在陪着我。
            “那为什么不来找我。”他忽然走到我身边,手掌搭在我肩上。
            我吓一哆嗦,迅速转动肩膀,让他手放下去。
            他刚刚不是还在说正事吗?
            “还敢跟我断绝父女关系,嗯?”他骤然捏住我的下巴,命我看向他。
            我抓住他的手腕,奈何他力气比我大,我根本不能让他放手。
            “可你也默认了!”我看着他,咆哮道。
            “默认?”他力气更大了,捏的我发痛,“我后面打给你,根本就打不通,也找不到你。我让你报哥大,你偷偷报纽大。你把我瞒得很好嘛。”
            有一瞬间,我觉得他真的有些生气。
            “这些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你也不想我留在你身边,不是吗?我去哪,只要不在你眼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不是也从没拿我当女儿吗?”我咆哮道,这几年的委屈,我都想说出来。
            可他似乎不觉得我委屈。
            他拎起我,把我丢到沙发上,让我跪在椅背前。
            接着,身后一凉,我明白那种难堪和疼痛,又要回来了。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4-05-28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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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他带我回家
              我跪趴在沙发上,臀部自然翘起,他不知何时拿了一把戒尺,贴在我身后。
              我挣扎,但他的手,压在我腰后把我按在那。打了几下之后,我就没力气乱动了。
              脑子里只剩一个字,痛。
              真的很痛,坚硬的戒尺扇在身后,刺痛一轮一轮传来,我手心后背都是汗,额头也黏上湿润的发丝。我不知道他打了多少下,身后越来越烫,火烧火燎的,每叠加一次,我都要死死咬住牙,才能不让自己叫出来。
              他太可怕了,一言不发,手臂有力的按住我,另一只手狠狠地挥着戒尺。我只能默默流泪,把脸埋进沙发,不让他看见我狼狈的样子,我不喜欢在他面前哭。
              忽然隐隐听见手机震动声,他停下。扑通一声放下戒尺,接着听见他说:“喂?”
              人声渐渐远去,他走到他书柜那边打电话,听着是公事。深咖色的立柜前,他穿着成套的灰色西装,修身,简洁,一丝不苟。
              而我凌乱的趴在这边,身后不着寸缕,火辣辣的刺痛叫嚣着。痛苦和难堪同时席卷而来,应该已经到了十二点,楼下的人来来去去。我也饿了。又痛又饿。
              不知道他还要打多久的电话,我不想等。我只想逃离这个让我难堪的地方,就像当年,逃离那个让我难受的家庭。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4-05-28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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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05-30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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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06-02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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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更啊!


                    IP属地:河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4-06-03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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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趁他不注意,穿好衣服,悄悄离开了。
                      比我想象的顺利,以为他会时不时看过来,其实根本就没有。他注意力从未停留在我身上。
                      我没有去工位,直接坐电梯去地下车库,再打车回家。在车里,我编辑好辞职信,发给HR。
                      不能再和他在同一家公司,我怕。怕他注意到我,也怕....
                      到家的时候,我胃已经痛得受不了,赶紧拉上窗帘趴到床上,用枕头垫在肚子下,这才能勉强缓解一点疼痛。
                      侧脸靠枕头,湿了一大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哭,我好像老是这样,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后来房间里只有我的哭声,我能感受到的,胃疼,身后的痛。心里,也很难受,他又这样打我。
                      我哭到干呕,越想越委屈。想起来还没吃饭,就打开手机点外卖。顺便看看办公软件,对面显示已读。从他那里离开,至少一个多小时,他也没有找我。就让我这样,满身伤痕的,离开他。
                      我其实不应该这么在意的,从当初出国开始,我就应该不在意,我是狠了下心出去的,又怎么能这么心软的回来呢?
                      徒生妄念。
                      迷迷糊糊间,我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但是已经没有力气打开它。应该是外卖到了。我只能等我身体没那么痛再去拿外卖,他会放在门口的。
                      我蜷缩在床上,盖了一床薄被子,身后衣服早就汗湿,黏在背上,好不舒服。
                      为什么,这次胃这么痛。
                      睡过去吧,睡着就不痛了。
                      醒来的时候,我没想过,是这样的。
                      一个陌生人站在我狭窄的出租屋。
                      他侧身对我,穿着有些褶皱的白大褂,脚下是格格不入的金属药箱,往外是年久失修的窗,和黑色的吸光窗帘。他见我醒了,拿着针剂的手忽然停下,对我这边喊道:“谭总。”
                      来不及惊讶于他的存在,更没想到的是,谭定一也在。
                      他坐在我床上,而我,靠在他腿上,他两手绕到我背后,抱着我。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上却没力气,手臂软绵绵。“别乱动。”他声音不大,但我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满。然后他把我按回去,温热的手肘压在我身后。让我动弹不得。
                      好讨厌,他这样掌控一切的样子。
                      “谭总,可以了。”另一个人说。
                      他闻言拿起我的手,放到身上。
                      再低头对我说:“别看。”
                      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于是闭上眼,蜷缩身子。把头埋进一片黑暗,接着闻见他衣服上,淡淡的烟草味。他手肘就压在我耳边。
                      皮肤被刺破,冰冷的液体,慢慢推进血管。我从小害怕打针,那时候看别人被父母抱在怀里安慰,我也会羡慕。
                      今天才发现,这种感觉,确实值得羡慕。
                      “好了谭总。”说罢,棉签按到手上,再贴一片胶布。
                      酸酸胀胀的,不舒服。
                      “她身上还有伤,帮她看看。”
                      说完他准备掀开被子,我惊慌的拦下他,双手死死按在我的衣服上,我气若游丝的说:“别这样,羞辱我。”
                      他愣了愣,喉结滚动,像是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4-06-03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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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4-06-05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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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们僵持不下,那位男士开口解围:“那个,胃是情绪器官,她要是一直这样不开心,也会有影响。”
                          “嗯,”他应下,像是放过我一般,“你先回去,药箱留下。”
                          我趴着,听见一阵脚步声,他应该走了。身后衣服却又被掀开,我愣住,抬头问他,语气很凶:“干什么?”
                          他不打算停下,继续弄我的衣物,说道:“不让别人看,也不让我看吗?我是你父亲,你怕什么。”
                          衣服完全扯下去,身后被裤子刮得一阵发烫。他好像不在乎我疼不疼,自顾自的上药。伤处粘上潮湿的药膏,热油泼过一般,疼得我额头后背都汗湿了。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擦药都不听话。”他擦完药,双手放在我背后,有些重。
                          我支起胳膊想趴到床上,他不许,把我按下了。
                          “别乱动,药还没干。”他语气平淡。
                          也是,他对我一直这样淡淡的,没有笑过,骂我凶我倒是不少。这样的平淡也是难得。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以后再告诉你。”他伸手摸我的脸颊,我甚至可以闻见他指尖的烟草味。
                          我避开他的手,语气不善:“你什么时候走?”
                          “你提醒我了,”他像是想起什么,终于把我放到床上,再站起来:“穿好衣服,我们出去。”
                          “去哪?”我趴进柔软的床垫,不想动。
                          “吃饭。”
                          我也确实饿了。
                          “不去,我点了外卖。”我想吃,可我不想和他吃。
                          “你胃不好,少吃外卖,起来。”他命令我,有一丝威慑,情绪毫无起伏。
                          “痛。”我声音压低,带着鼻音,一副要哭的样子,他就是再不心疼我,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强行要我起来吧。
                          “别装了,给你用的是止痛药,”他干脆的揭穿我,“你再不去吃饭,晚上还会胃疼。”
                          被人贴脸开大,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嘴比脑子快:“那你还站在这里干嘛?我要换衣服。”
                          说完我自己都惊讶,以前我是不敢跟他这样嚷嚷的,也不敢,对他发火。
                          好在他没什么变化,只是转身走了,顺便给我带上门。
                          我松了口气。
                          “十分钟,换没换好我都会进来。”威严的声音从客厅传进来。
                          他还怕我不走吗?
                          他不会是真的关心我吧?
                          换好衣服后我和他一起下去,身后确实没有之前那么痛,但是我出门走得急,穿的是那双五厘米的高跟鞋,有点磨脚。
                          本来也想穿平底鞋的,可是和他吃饭,穿得太普通也会丢脸。
                          下了电梯去车里,我一路走得很慢,鞋子不舒服,身后也不舒服。他走在我前面打电话,根本没发现我的异常,我也不想被他知道,我的难堪。
                          “进来。”他给我打开车门,让我进去。
                          我艰难抬腿,身后摩擦得有些生疼,坐上座位时压着伤处更疼了。不过因为药的缘故,也能接受。
                          “后面有垫子。”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不用。”我看向窗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不再理会我,余光里瞥见他打开手机,给什么人发消息。
                          到地方后,他等我下车,身后的疼痛让我行动迟缓,他却不急,安静站在那。
                          然后扶我下来,隔着衣服我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灼热。
                          这是别墅区,怎么有店会开在这里。
                          穿着高跟鞋不太好走路,我有些没力气,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他不动声色走到我旁边,右手扶住我的左胳膊,左手捏在我右肩。
                          我就这么被他搂住,没机会拒绝。
                          这家店很奇怪,中式园林造景,远处有一方漏窗,透出窗后的绿竹。院子里还有一颗广玉兰,未开花。脚下汀步是大小不一的圆石,在如茵绿草间,一直延伸到前方的小池。池中几许睡莲的白与绿,干净幽深。池边是紫色鸢尾与山石相得益彰。
                          我随他走近去,在屋内,他先换鞋。我不想坐下,就站着换,一弯腰还是会疼。
                          伸手扶墙,可还是不能抬起脚,疼。
                          他走过来,我起身往后靠,直到整个人都靠在墙上,有些冷。
                          他蹲下,握住我的脚踝,手掌有力脱下我的鞋子。
                          我只看见他的头顶,和我脚趾磨破的红。
                          “以后别穿这双鞋。”他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脸一下变红,烧的发烫,我觉得难堪。
                          进去室内,和外面一样的风格,现代中又带着几分古朴的意趣,桌椅都是深棕色木质的。可奇怪的是,为什么店里会有客厅和房间。不过也可能是连住宿一起做的吧。
                          他真是什么奇怪的地方都能找到。
                          “发什么呆,过来。”这样的质问,很像他。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还好,有垫子,坐上不算疼。
                          他自顾自的盛了碗海鲜粥,我不说话,他递给我。
                          我接过来,用勺子在碗里转圈,缓了缓说:“我第一次喝海鲜粥,是和我爸爸一起,喝完之后他让我签和解协议。”
                          他低头,没有看向我。
                          “回家我就起了一身疹子,很痒,喉咙也肿了。半夜差点窒息,”他抬头,有些惊讶,伸手夺我手里的粥,我不让,继续说:“今天,董事长让我吃这个,我就尝尝吧。”
                          啪,碗掉到桌子上,粥撒了他一手,他手掌轻颤。
                          这么烫,应该有些疼吧。
                          “兰姨,过来收拾一下,再把海鲜都撤了。”他不动声色藏起烫伤的手。
                          他和我一样,受伤脆弱的样子不喜欢被人看见。
                          我别过眼,自然的夹起面前菜吃起来。我确实饿了,这家菜做得很好,蔬菜爽脆,荤菜干香。
                          他有没有动筷,但我不在乎。看他不高兴,我忽然就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心里痛快。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4-06-06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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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喝足后,我说:“董事长,感谢款待,我就先回去了,饭钱一会A给你。”
                            “不行,现在给我。”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什么?
                            我卡里钱够吗?
                            这个月工资还没发,但是不给他我怕面子上挂不住,就打开付款软件说:“我扫你。”
                            他没说什么,却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往屋里拽。
                            我被带到一个房间里,他让我坐在床上。床很软,坐着一点都不疼。
                            然后高大的身影蹲下,脱掉我的鞋子,用他泛红的手,给我脚趾贴创口贴。不知道哪里来的创口贴。
                            “我要回去。”我说。
                            “回哪?”他问。
                            “回家!”我快哭出来。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给我住在这。”他站起来,挡住刺目的光。
                            “我不要,”我看向四周,这里陈设精致,衣服首饰都有,“我不住别人的房间。”
                            “这里没人住过。”他坐下,坐在我旁边:“是你的房间,都是为你准备的。”
                            我愣住,看向他,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他回避目光,根本不敢看我。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响了,是我的。
                            接通后:“喂,谭漓呀,我看见你的辞职信了,那个,什么原因想辞职呀?”
                            “我,身体不舒适,不能再工作了。”我侧过去小声打电话。
                            “身体原因呀,那没事,咱们可以给你放一段时间的假。”那边的女声很温柔,让我舍不得拒绝。
                            “我就是不想....”还没说完,手机就被他拿走,他站起来走出去,对那边在说什么。
                            我本来想追出去,但是想了想,这是他的公司,随他去吧。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4-06-06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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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06-07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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