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待我养精蓄锐，必一鼓作气更完#1全部😋

低下头，千早爱音胡乱刷着屏幕。
刷着刷着，她刷到了一条自己高中时就很喜欢看的视频主“喵梦Nya_mu”的更新。
她沉寂两年了，这会儿想起账号密码啦？爱音立刻点了进去。
“こにちニャムニャム（早上好喵呜）！”
喵梦两年未用的开场白。
“抱歉喵，本喵沉寂了两年之久，喵喵们一定担心死了。喵喵们还记得两年前，我发出一个自己练鼓后被某个乐队拉去国外演出的事情吗？”
这两年许多人都在猜测她的信息，甚至有人认为她被绑架去了，直到她在社交网站上更新了自己的一些短动态。
一个只有十秒的视频里，喵梦本人举着手机，背景看上去像是某乐队的演出现场，周围却不是日语，而是韩语。
很快，新动态的背景换成了写着西里尔字母看板的旅店，以及周围的白色世界。
这两条动态之后喵梦再次失联，直到爱音刚刚刷到的视频。
“有喵喵们猜测，我其实去了Ave Mujica当海外宣传大使。嗯～其实这件事，是真的哦！”
爱音知道为什么这视频才发出来十多分钟，播放量就飞到20万了。
“当时Mujica还没有改制为公司，只是一个连一次live都没开过的草创期乐队，但成员的信息却极度保密，任何得到许可与我们接触的工作人员都需要事先签下生死状，而且作为草创期的我们，每次来去演出会场的信息却会严格保密，我们交通工具的信息连道路运输网上都查不到。”
这就是Ave Mujica无法被寻找到个人信息，像幽灵一样的真相吗？为什么她们一个普通乐队有如此保密级别？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搞得比首相还神秘吗？那是因为，我们乐队的主唱，其实拥有神明的血统，实不相瞒，喵梦今天是冒着生命危险向大家透露的喵！”
爱音的眉毛跳了一下，她没想到是这么扯的理由。
“这件事美国人也知道，可不是本喵危言耸听！”喵梦挥着爪子，“各位可要格外用心地记住本喵接下来的告诫，喵喵们打开录屏或者录音吧！”
“第一，离任何公共交通站点近的喵喵们，赶紧买一张到随便哪个地方、只要那个目的地不在关东平原上就行的票！”
“第二，各位来不及买票离开关东平原的喵喵们，如果家住的地方比较高，那么从现在开始去医院购买氧气瓶或者自制密封袋，有条件的喵喵可以用电解法制造循环系统；此外，喵喵们一定要封闭门窗，囤积粮食，能在室内待多久就在室内待多久，除非情况有变！”
“第三，各位家住低洼地带的喵喵们……跑起来，拼尽全力地跑到高地，用上吃奶的劲儿跑起来！！”
“喵喵们有缘再见，喵梦，Out！”
在说完听上去是避难指南的迷惑言语后，喵梦的视频便结束了。
爱音翻了翻评论区，大部分人都在表达迷惑，一部分人觉得她中了环保家煽动的诡计，在危言耸听，只有很少的几个人表示自己会照做。
到了喵梦的社交账号底下，相信她那番话的人明显变多了起来，这些人差不多也是几年来一直没放弃讨论喵梦的死忠粉。
有人分享了一个喵梦之前推文中隐藏起来的谜题，答案被解开后是一个网址；点进去的网站里只有几行不知道怎么打出来的字符，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这些字符看着像是许多钉子摆成，有点像……
“目的地已经抵达。”
爱音抬头，车内暖色灯光亮起，她这才发觉已经到银座了。

“你迟到了。”
车窗放下来的时候，冷空气灌进了车内，椎名立希叉着腰，弯腰看着一脸无辜的千早爱音。
“嘶好冷，你们快上车啊，愣着干嘛。”爱音缩了缩脖子说。
高松灯点头，于是劳斯莱斯的车门自动打开，两人手牵手踏进了坐过很多次但依然有些不习惯的豪车里。
在路人惊讶的表情中，车门关闭，爱音暂时放下了看到费解消息的疑惑，带着两个女孩启程逛东京。
“今天去哪？晴空塔？还是先吃早餐？”
爱音从车载咖啡机的柜子里拿出两个一次性杯子递给两人，她们从善如流地接了热咖啡。
“去吃烤肉吧，江户川那里新开了家。”灯这么说，于是立希也点头。
三人很默契的没有提素世，毕竟她的身份在这个小团体里比较……尴尬。
尽管街上已经开始换下圣诞装饰改用元旦的，将要过年的氛围笼罩整个东京，但灯还是愁容满面，因为她一看到爱音，就想起半年前她正式地拒绝了自己进一步发展关系的请求，并且说她已经答应了素世的事情。
灯去立希家大哭了一场，然后两位董事就连续一个半月玩失踪，逼得爱音亲自出面请求和解。
从高中开始的长跑以失败告终这种事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想开的呢？
那家烤肉店很快就到了。这似乎是家网红店，三人从车窗看到长长的队伍一路排了好几列，还有不少拿着自拍杆的博主在和店员交涉什么，可能是希望跳过排队先行进去点餐。
“一路排下去都到午餐的点了吧。”立希摇头。
“没事，看我手段。”
爱音从前座袋子里拿出墨镜戴上，然后先行下车，在人群后面大声喊：“OK各位帅哥美女，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
一张银行支票被她从口袋拿出，两根手指夹住举高，令大家都能看到。
“各位烦请让路，为了表示诚意，我愿意用10000圆换一个站位，支票还是电子转账都可以！”
灯和立希刚刚戴上墨镜下车就听到这个爆炸发言，立希在爱音看不到的角度面露厌恶之色：“这暴发户，用钱来插队！”
灯的表情像吃了苦瓜似的。
几个排在前面，还有几个人身位就要进店的人率先脱离大队伍，跑到爱音身边，爱音爽快地给他们几个每人付了10000。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又是几个人跑了过来，拿到钱后脸上露出美滋滋的笑容，扭头去了别的店。
在店员的黑脸中，爱音嬉皮笑脸地和两人大摇大摆进了店里。暖气令人十分舒服，但立希和灯都尽力低头，拉着衣领遮住自己的脸。

今天还是没能更完，眠了

这顿烤肉吃得恐怕并不会愉快，因为不仅立希一筷未动，灯也盯着上来的烤肉发呆。爱音吃到一半，发现气氛很僵，动用了自己很久没有用来处理朋友关系的思维想了想，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你们在介意我花钱买路的事吗？”爱音打了个哈哈，“我只是觉得能花点钱就更快入场，那也不是不可以的，就像抢演唱会的票那样。”
“得了素世之后，你和我们就渐行渐远了，千早女士。”立希忽然说。
“千早女士”？闻言，灯和爱音都抬起头。
“虽然之前您也有暴发户似的炫富行为，但是您今天的所作所为和富二代在大街上撒钱没有两样，您看来已经到达了只在乎素世一人，而轻视甚至蔑视其他人的地步了。”
“这……不是，我哪里是富二代……”爱音感到状况不对。
“灯。”立希放下手机，将画面展示给爱音，同时点头示意高松灯。
“……我们决定从Anon Tokyo离职，董事长阁下。”
灯也将手机屏幕上那份文件展示出来。
“哈？”
爱音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看到两人的离职书时，大脑转不过来了。
在激动的情绪冲击之下，她选了最差的那个选项。
“……没有人事部的批准，你们走不了，现在他们已经去休假了，你们怎么离职？”
爱音猛地一拍桌子喊道，周围的顾客们注意到了这边的争执。
“哈哈……要打官司吗？我有钱有时间，你们离了公司，有什么东西？最后还不是乖乖回来。”
“立希——我们走，她疯了。”灯抱着立希的手臂，眼角的泪水在被爱音拒绝后就流干了，现在她没有任何哭泣的理由。
“你以为你有了钱之后，其他人就变成任你操控的玩物了？你以为你是什么龙傲天主角、还是Galgame主角，能够对其他人为所欲为？！”
立希再也不掩饰她对爱音的鄙夷和愤怒。
“乐队解散的时候我们还为你担心，没想到你发达了，就忘掉了曾经的友人。”
“你第一件设计出来那个晚上，灯和我冒着刮风打雷，在大晚上送你去取成品，难道你一个人可以在暴雨的夜晚开车不出事故吗？”
“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啊。而且我提拔你们到高位，难道不是重视情谊？我不是仁至义尽了吗？”爱音喘着粗气。
“那是因为你在大学没几个交心的朋友能搞好时装周的事，你只能找我们，因为我们互相知根知底，最为可靠。你日日待人接物都用厚厚的面具来伪装自己，和长崎那家伙臭味相投，怪不得你们能一拍即合。”立希冷笑。
“哈？！我……我伪装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啊。从乐队的发起，到公司的壮大，没有我来成就你们，你们又能做什么？待在破旧的出租屋里，去弹叫做理想的烂吉他吗？哈哈哈哈！”
“我们的理想难道不是……为了把歌声传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为绝望的人带去慰藉和希望吗？”灯瞪大眼睛，喃喃自语，“你……果然已经变了，我还天真的以为在公司的事满足后，我们还能组起乐队呢……”
“千早，现在的你，真是满脑子都想着自己呢。”
说完这句话后，立希把自己写着“董事会成员”的名片甩到爱音面前的桌上，紧紧握着灯的手出了店铺，其他顾客们面面相觑，没搞明白这是女人吵架还是公司内讧。
直到两人的身影已经看不见，爱音才如梦初醒一般，拿起自己的手机，张口想打电话，让公司的人开车去堵她们，可怎么也说不出口，手机也摔落在桌上。

“她们……把我看得很重，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主角，而她们是NPC吗？难道不是这样？”
千早爱音感到头痛欲裂，跪在坐垫上抱住头。
“众叛亲离。这个时空的千早爱音真是……无能。”
爱音闻言，愕然地抬头，一个粉发的虚影漂浮在餐桌上空，冷冰冰的眼神让她想起被自己裁员后的那些人，他们看自己就是这个眼神。
“……你是？”爱音的声音在颤抖。
“不是‘我’，是‘我们’。我们是器灵，也就是生长在乐器中，吸取人类感情为生的虚无缥缈的物种。”
周围食客的表情定格住……不，不只是人，筷子上的丸子、被服务员用壶倒出到杯子里的茶，还有手机上时间的显示，也定格在了上午10:36这一刻。
时间暂停了？
“你居然还在用千早爱音这个身份活下去，真是无耻啊，纵然是那些高维的存在，也必然对你感到厌恶与鄙弃。”
原本在空中的虚影现了形，她身穿和服，耳垂挂着银色的精致物件，可偏偏却留着粉色的头发，长相也与千早爱音别无二致。
正牌的爱音惊骇之下踢掉坐垫，一屁股坐到墙角，十分狼狈。
“如果你对什么是器灵感到疑惑的话，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我们这些不依靠乐器就能召唤出来的，是不从属于乐器、寄居在时间轴上，靠着时空中人类感情生活的‘时空器灵’；与之相对，只存在于时间轴上某一个片段，而且需要依托这个时空中存在实体的物件才能存活的器灵，是这个时间轴片段，或者叫这个‘时代’的‘本土器灵’。”
“千早爱音，高松灯，椎名立希，长崎素世和要乐奈组成的乐队，在另一个时空的故事让高维生物也沉醉痴狂，但高维生物的能力却创造出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就是世界线的东西。每一个不同的选择，都代表走向不同的世界线。”
“属于你们的世界线从时间轴上看将会发生剧烈的波动，除非是足以干扰世界线运行的东西，否则不该有这个程度的波峰。”
自称器灵的生物在空中画了两条坐标轴，然后随手画了条向上扬起的线。
“刚才说过，我们寄居在时间轴上。时间轴出现剧烈的波动是威胁到我们吃饭的大事，所以我们从高维空间来到了你们生活的世界线内部，探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爱音已经目瞪口呆，CPU全力运行，试图解出刚刚信息量爆炸的发言是什么意思。

“7年前，高松灯唤醒过潜入本世界的器灵，但她言辞严肃地说不需要我们插手帮助，你们的乐队小团体能够自行解决。她很相信叫做爱音的团体领袖”
器灵看向门口，嘴角露出讽刺的笑。
“看来你让信任你的人失望了。”
“我……”爱音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最后，肺中挤出一丝叹息。
“千早爱音阁下，您的乐队团体受到那些高维存在的关注，因此才能够与我们这些脱离时间的存在产生联系，或者换句话说——因为神明投下了一瞥，所以你们受到了祝福，能够做出常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神明……祝福？”
爱音想起自己顺利得过分的公司创建历程。
“很好，看来您知道为什么您能够以文学作品都不敢轻易写出的速度取得如此大成功的真正原因了。”
器灵微笑，但随后说出的话又让爱音心中一惊。
“您如果还没有丧失思考能力，那么应该能够想明白一个逻辑问题——既然受到所谓神明，实际上的高维存在的注视和喜欢，能够让您获得成功，那么反过来，被那些高维存在厌恶，会如何呢？”
爱音看到了时间暂停这种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景象，因此不得不选择相信不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而是世上真的存在叫做“器灵”的，依附时间轴存活的生物，以及高维存在即神明。
“您的表现——太无能了，以至于逼走了队友，孤身一人的您，即使有高维存在的注视，也干不成什么事情。”
“……所以，我要……找回那些乐队的伙伴？”爱音艰难地说出由几个单词拼成的破碎言辞，她的表现好像是非日语母语者第一次用日语造句那样。
“正确。”器灵的笑容让爱音想起素世，“虽然这个世界的千早爱音同学才华远远不及被高维存在投以热切注视的那个同名女孩，但千早董事长阁下仍然有机会找回少女乐队的初心。”
“……我……”
虽然爱音在听闻这些东西时脑海里疯狂回想考自己看过的那些物理学科普，不过她确实没有在已知的任何物理理论中找到能够解释眼前超自然现象的东西。
这是宇宙的真理吗？我是不是该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不过，为什么宇宙的真理会和少女乐队捆绑在一起？
“高松灯当时也是您这个表情，我猜你们思考的是同一样东西。她最后选择相信活生生的乐队伙伴，而不是虚无缥缈的我们，但您……没有选择。”
闻言，爱音苦笑一声，表情管理彻底被她放弃。
“人类寄托感情最多的事物是乐器，器灵自然会寄生于乐器上，这样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吃这碗饭呢。很难理解吗？”器灵的表情像是对讲台上教师讲的内容感到疑惑的小学生。
“您大可以拂袖而去，然后去东京随便哪里的综合病院挂个脑科的号，但我们感知到的那个‘时间轴出现剧烈波动的波峰’越来越近了。我坐在您身边的这一小会，有数十位和我一样能够自由穿梭在各个世界线的时空器灵，在用失去过去几千人类纪年时间里吸收的人类情感转化的能量为代价，换来这个时间线的时间暂停几分钟，我才能用这个空隙和您对话。”
这是它说出最长的一段话。
“我们对时间轴上出现剧烈波动的感知能力其实并不强大。以你们的世界线为例，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十年，在时间轴上的我们才隐约感觉有大事要发生，还无法预测是哪种大事。”
器灵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它继续说：
“你们人类在冷战时代设立了末日时钟来警示世界，时针拨到12点代表核战争爆发，根据世界局势来决定向前拨针还是向后。事实上，在我们的时间轴波谱上核战争远远不到波峰的数值。”
“那还有什么东西能到那个程度？文明重启还是地球毁灭？”爱音问。
“只要能够大幅度扰乱世界线运行就是。人类的核战争最多属于一个物种的自我灭绝，还不到扰乱运行的程度。”
“那你还说，我们的时间轴上会有什么波峰——等下，你的意思不会是——”
爱音想到一个可能，但人类不能想象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所以她没办法描述。
“2022年，我们潜入本世界小组的另一个成员找到了高松灯，她向高松灯透露这件事和丰川祥子的乐队有关，当时我们其实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能搞出这么危险的数值，但离到达那个波峰临界点的时间越近，我们收集到的数据和感知也就越清晰；现在，离那个临界点，只有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了。”
器灵站起身，向千早爱音鞠了一躬。
“Ave Mujica也知道这个临界点会发生什么，她们已经尽力把提示给了所有可能看到的人了。如果我在此直白地说会发生什么，那就会触发世界的防御机制，我会瞬死，我在上面的同伴也没法活下来，她们也知道，所以只能隐晦地指示。”
“你是说……预言未来会导致你们被世界意志抹杀，就像高危进程被系统指令K掉一样？”
爱音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翻到那个喵梦解谜答案指向的网页。
她想起来了，这个网页上的字符叫做楔形文字，被古两河文明和后来的波斯帝国使用。
“你可以这么理解，所以我也只能当谜语人，不过触发防御机制的情况只适用于他人直接告知，如果你们自己悟出来的话是不作数的。”
器灵依然保持鞠躬的姿势，但身影逐渐隐去，像是PPT换页特效那样。

“托丰川她们此前数年的布局，全世界范围内的音乐很快就会成为真正能够使用的力量，如同魔法那样神奇，她们对这个波峰早有准备。”
“距离波峰只剩1小时零20分钟了，很遗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局势已经不可能扭转，但你们被高维存在眷顾，因此可能提前几十分钟解开使用力量的限制，你们可以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多拯救几个人。”
“曾经的乐队能不能联合起来就看您的选择了。”
在彻底消失前几秒，器灵抬起头，直视爱音的双眼。
“在旧的世界毁灭前最后一小时，这就是我的所有话了。”
“如果还有以后，那么我们会集中力量开出一个能够穿越时空的通道，把来自2030年的你们送到2021年的世界，从那时候开始一切还有希望。”

#1 尾声 「神さま、バ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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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王权，王于埃里都。
埃里都的阿卢令为王，统治28800年。
阿拉讶尔统治36000年。
2王，合64800年。
埃里都被废，王权传于跋提比刺。
跋提比刺有王恩门卢阿那，统治43200年，恩门伽拉那统治28800年，牧人杜木兹统治36000年。
3王，合108000年。跋提比剌被废,王权传于拉剌各。
晋比鲁有王恩门杜冉那，作王21000年。
1王，合21000年。
晋比鲁被废，王权传于述路跋。
述路跋有王乌巴尔杜杜，作王18600年。
1王，合18600年。
合5城，合8王，合241200年。」
𒀀𒈠𒊒𒁀𒃡𒊏𒋫
随后洪水吞没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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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9年12月29日 AM10:57 东京都
“爱音果然是疯了。”
立希盯着小巷外似乎只是在街上无意地停留的西装男女们。
作为Anon Tokyo的前董事，她清楚这些人是千早爱音的打手，在并购对家公司的时候，她和黑帮大姐头似的派出这些西装打手攻击试图拖延她们去办手续的公司员工的样子，立希也见识过。
不过是辞职而已，千早黑帮片看多了吗，派起码两面包车的人堵她们？
“千早爱音，好陌生……她不是认识的那个爱音了……”
灯喃喃着，握紧自己的手机。
“这里是死胡同！不行，得换条路……”
立希和灯试图绕路逃脱千早势力的追捕，但那些西装人的包围圈居然水泄不通，在路况复杂的东京还能精准地堵住每条交通要道。
一栋在两人后方的民宅房门打开，走出一位身穿西装的假面女性。
“被抓到了吗……”立希叹气，仰头看天，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但高松灯却拍了拍她。
“她好像没有敌意，和千早的大军不是一路人。”灯小声说。
“我奉长崎塔主人的命令寻找高松灯与椎名立希小姐。”
假面女鞠了一躬。
“看来两位就是主人点名的客人，恭请贵客到长崎塔面见主人。”
“嗯？素世——她找我们有什么事，而且是现在这个千早派人搜寻我们的节点？她怎么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的？”立希呼出一口气，嘴上问着问题，却在借用余光看看四周走哪条路逃跑最好。
假面女什么都没有回答。她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摆弄，然后，长崎素世的声音传了出来。
“找到她们两个了？爱音呢……”
“主人，我们在一条小巷看到目标椎名与高松在一起，按照她们刚才所说，千早阁下的部下集体出动并不是因为自己遇到了危险，而是为了寻找这两位贵客。”
手机屏幕被翻向两人对面，长崎素世担心的样子出现在视频通话界面上。
“爱音在找你们？你们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如何证明你是真的长崎素世，而不是对家公司的技术产物？”立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在东京，只有四个人不可能被AI技术狸猫换太子：‘KaI’的总裁稻叶优其、‘羽’总裁天野可可洛、‘兰乙’总裁饭田时和，以及——长崎集团总裁，长崎素世。所有关于我们的影像都被特殊处理过，只有肉眼能够捕捉四个人的面部样貌，机器无法读取，AI也就无法学习。”
8年前还有个荒坂家，那个时候东京还是他们一家独大，后来他们的产业被四家瓜分，东京的格局就变成今天的四足鼎立。
“素世说的没错，立希，记得我们去参观……荒坂塔遗址的时候吗？”灯想起以前的经历说。
长崎塔最初是荒坂家的产业，被叫做荒坂塔。荒坂家没落时它仍然在建，由于这个产业当时还没被移交给长崎家，工程后续没有眉目，所以被冠了个“遗址”的名头。
那个时候正好素世刚刚继任家主，Anon Tokyo还有几年才组建，乐队全员受到素世邀请去荒坂塔遗址。
素世向她们展示了处理影像的威力，就连美国人的AI模型都难以解码还原人脸真面貌，简直是认知过滤网一样的东西。
以瓜分东京四家的势力足以做到任何出现他们总裁的画面都经过这个认知滤网的处理，眼前的画面是长崎素世本人无疑。

素世的表情很严肃。
“Rikki和小灯，能告诉我你们和爱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爱音的公司与我们集团有关系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她的部下出动被其它三家当成了长崎集团要做什么大事的信号，他们也派出了自己的部下，现在整个东京都乱起来了。”
“哈？”立希没想到她们之间的小小闹剧竟然引动整个东京的反应。
“我们和爱音理念不合，决定辞职，但吵起来了，我们离开了聚会的场所……爱音想把我们拦住，所以派出了自己的部下。”灯浑身无力。
“辞职？真不是个好选择，尤其是现在这个档口。”素世摇头，“丰川把公司迁移到关西虽然被各方势力认为是向东京现有秩序低头的明智之举，不过她虽然远离首都圈，可影响力却没有消退。”
“半年前她忽然提出迁都方案，真正的目的肯定不是真的通过，而是在民间再次获得支持者，所以东京各方都在警惕她的下一步行动。这几个月的丰川支持者抗议让大家神经紧绷，你们和爱音在店里的争吵被拍成视频，在网上疯传，随后千早就让部下倾巢而出……这相当于戳破了东京脆弱的和平。”
“我们还是卷入了公司之间的战争么？”灯快要哭出来了。
“千早的行动我必须问个明白，顺便先其他三家一步把你们两位‘斐迪南夫妇’保护起来，防止三家抓了你们，以此要挟我。长崎家的专车已经在路上了，我们长崎塔再会，讨论这件事。”
视频通话挂断了。
“两位贵客，请随我们的护卫一起前往长崎塔。”
假面女又鞠了一躬。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答应了，反正也没有别的选择。

假面女身边的空气一阵扭曲，随后竟然露出一个人影。
“——隐形技术？！”立希倒吸一口气，灯也震惊的瞪大双眼。
“两位小姐贵安，我是哈尔，长崎公司人工智能保镖编号H0001。”
哈尔脸上有明显拼接痕迹，像是一些赛博朋克游戏描述的义体人。她的眼球与人眼几乎无法区分，灰白的瞳孔紧紧盯着两位“贵客”。
不用多余介绍，灯和立希立刻就能想象出，假如她们试图逃跑，这双看似无神的灰白色眼睛就会在几毫秒以内捕捉到她们的动作，然后用腰间的电击警棍把她们打得五仰八叉。
她们被随后赶到的其余人类保镖团团围住，朝着专车停靠的方向一步步艰难挪动，待遇堪比政界名流和大明星们。
一辆本世纪初的豪车停在街边，这辆加长林肯，就是接送她们的专车。
立希已经不想再感叹这辆加长林肯的保养到底花费了多少绿油油的钱。长崎公司的每个细节都在展示自己富可敌国，Anon Tokyo？不认识啦！
午间的天气格外阴沉。昨晚刚刚下过，还没全部融化的雪被铺在绿化带和红绿灯上，不过银座的繁华是最好的扫雪车。
黑云压城，令人感到将要有一场雨落下，心中也不由自主随之变得阴沉，还好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多少缓解了两人的胃疼。
豪车驶上跨河大桥，向南方望去，隐约露出填海造陆岛的一角，那里矗立着一座建设十年有余，终于将近完工封顶，又命运多舛地先叫荒坂后叫长崎的高塔，其色仿若纯白，像是在向天空宣战似的直入云霄。
“こんにち、ニャムニャム！”
忽然舒缓的音乐停了下来，一个陌生的女性声音在车内响起。
假面女面色惊慌地点按车上显示屏，却没有任何反应，连让视频暂停都做不到。
“各位观众，无论你是在东京都最高塔上俯视众生、已经将整个世界掌握在手中的狂妄之人，还是平民街区里每日为生活打拼、闲暇之余打开视频放松的平常之人，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的绅士，被世俗排斥的爱上同性之人，成长在宽松世代的学生，亦或者怀抱「大少女乐队时代」梦想的乐队女孩们——欢迎来到祐天寺若麦，也就是Amoris的最后节目！”
一个紫发少女出现在车载显示屏上，她身穿哥特风戏服，脸上戴着一枚花纹繁复的面具。
“什么情况，你看对岸广场的大屏幕上，好像也是这个视频！”
一个保镖看向窗外。
“不对，我们的手机也在播放，看看摩天大楼上的巨型屏幕！”立希掏出她的手机，额头上滴下冷汗。
灯向车窗外的大楼望去，祐天寺若麦的样貌正被全城人看见。
“只要是连上网络的屏幕全都在放这个视频，恐怕全东京都在和我们一同观看。”灯一副受到冲击的表情。
“气象厅紧急预报，气象厅紧急预报。”
屏幕下方出现了发生灾害时的单独播报栏，然而祐天寺若麦小姐的节目还在继续，似乎并不受到信号源切换的干扰。
若麦，或者说喵梦，正在拿着一张纸读出上面的字，然而用的并非日语，而是语调生硬的另一种未知语言，没有适时浮现的双语字幕，大部分人不会看懂。
日语字幕被置于下方，而上方大一号的字，却是那个解谜网站上的楔形文字的段落。
“天赐王权，王于埃里都。埃里都的阿卢令为王，统治8个sars年。阿拉讶尔统治10个sars年。2王，合18sars年。”
桥的另一边，由于将有海啸袭击而紧急出动疏散居民的警察们正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人群一开始也显得较有秩序。
“海啸将袭击以下地区：千叶、东京都、神奈川、静冈、爱知、三重、和歌山、德岛、高知、宫崎、鹿儿岛、冲绳。海啸预估高度：5米，预计将在15分钟后到达。”
在预警音效和播报员声音响起的同时，若麦继续读着。
“埃里都被废，王权传于跋提比刺。跋提比刺有王恩门卢阿那，统治12个sars年，恩门伽拉那统治8个sars年，牧人杜木兹统治10个sars年。3王，合30个sars年。跋提比剌被废,王权传于拉剌各。”
“我查到了，是苏美尔王表。”一直坐在前座没有开口的AI保镖哈尔突然用长崎素世的声线说。
“是主人用公司刚刚研发的同步技术和我们连上了通讯，因为所有屏幕都被祐天寺的演讲占用，唯独海啸预报被祐天寺那边的人故意网开一面，所以主人无法直接用手机通讯，只能连上哈尔小姐，借她的口说话。”假面女立刻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看上去素世在之前已经给这些假面保镖演示过了。
“苏美尔文明发源于中东的两河地区，是人类最早的两个文明之一，另一个是哈拉巴文化。那个王表则记录了他们的朝代更迭，相当于苏美尔的历史书。”哈尔……不，是素世说。
“听上去很厉害。但是为什么她要突然在这里念历史书？”立希问。
是啊，海啸快要来了，在这危急关头，念这玩意会有谁听进去吗？
豪车接近桥的那头，正在戒备的警察立刻看到了他们，吹响了口哨，一边喊着“这边有人群”，一边竭力挥舞手上的旗帜，好让桥上的他们看清楚。

“之前喵梦，就是现在大屏幕上念稿的那位，她的社交账号在一个月前贴出了一个解谜，解开之后通往一个网站，那个网站只有一堆楔形文字，内容就是她现在在读的这些。至于为什么要用这个当谜题答案，我想，是因为苏美尔人记录了已知最早的大洪水传说。”
“大洪水？”
立希和灯异口同声地说出，然后她们对视一眼。她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大洪水是在说现在的海啸吗？
“苏美尔人的神话中，风之神与众神之王恩尼尔觉得人类太吵闹，于是放出洪水、干旱和瘟疫来消灭他们。这是已知最早的洪水传说，比现在最出名的诺亚方舟故事还早几千年。”
“情况更新！海啸袭击地区增加：熊本、长崎、佐贺、福冈、山口、岛根、鸟取、兵库、京都府、福井、石川，富山、新潟、山形、秋田、青森、北海道！预估高度——15米，10分钟后到达！各位住民请务必遵守避难指示！”
“没时间了，我们赶紧去长崎塔！”假面女坚定地说，“司机，保持这个速度，鸣喇叭让市民避让！”
“叭！叭！”
喇叭发出的声音让人群注意到了，同时警察也乘此机会，大声吼着“想死就别让路”，分开他们。
“晋比鲁有王恩门杜冉那，作王5sars又5 ners年。1王，合5sars5ners年。晋比鲁被废，王权传于述路跋。述路跋有王乌巴尔杜杜，作王5sars又1ners年。1王，合5sars1ners年。合5城，合8王，合67sars年。”
豪车飞速驶过，两边的人群片刻又合成一条河流。
祐天寺喵梦深吸一口气。
播报员绝望的声音响起。
“情况更新！海啸袭击地区增加：全日本所有沿海地带！所有沿海地带！海啸高度——30米！31米！34米！”
Ave Mujica的Amoris，也就是祐天寺若麦、美妆博主喵梦，连同播报员带着绝望哭腔的声音，说出了纸上的最后一句。
“——𒀀𒈠𒊒𒁀𒃡𒊏𒋫 「随后洪水吞没世界」。”
“海啸高度40米！40米！预计时间5分钟后！再不走都得死！”
在豪车终于开到车喇叭声此起彼伏的堵车海洋处被困住时，一架贴着长崎集团标志的直升机出现在空中，并快速靠近地面。
“飞这么低，别坠毁啊！”立希咬牙说着，拉着灯下了车，假面女，哈尔和司机也直接弃车来到路上，向聚集着十几人的开阔广场跑去。
“不要站在直升机旁边！避让，避让！”假面女抽出电击警棍吼道。
“你是公司的家伙吧！你这公司走狗平日里高人一等，现在还想抢先一步逃走？”有人冲上来和灯等人抢夺登机位置。
“请你们听从警察安排撤离，否则我们谁都走不了！”
“死之前揍一顿公司狗也算不枉此生！”
灯愣愣地看着直升机，它接近地面时扬起的狂风将她的头发吹散，衣服有了褶皱。
哈尔冲上去掩护假面女，更多人加入了“胖揍公司狗”的战斗。
40米的海啸是什么意思呢？
祐天寺的影像消失，大屏幕上立刻显示出“联合国五常联合广播”的字样。
“40米的海啸意味着什么……嗯，联合国的人很聪明，他们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我看看……”
灯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全球范围内发生海平面暴涨，初步推测是南极冰盖大部分融化所致。这次灾难数小时前南极还毫无异常，大面积冰盖却在一瞬间同步瓦解，原因不明。海平面将上涨40米。建议所有居住在海拔40米以下地区的居民尽全力向高处避难，如果有高楼，可以前往超出40米水正在线的高层……”
“灯！”立希的喊声把灯拉回现实，只见一把梯子从直升机上放了下来。
哈尔的电棒甩过一个想扑过来阻止她们登机的人，他的脸被打扁，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直升机上只有飞行员和一名保镖，那保镖掏出警察才装备的麻醉枪，在十米的高处射击想抢上直升机的人。
“长崎塔的贵客，请立刻登机，海啸不等人！”那保镖喊。
高松灯吐出一口气浑浊的空气，扶着梯子颤颤巍巍地爬上。
“哈尔，还有那个假面女，你们不走吗？”立希下一个上梯子时朝大战过一场的她们吼。
“哈尔随你们一同去长崎塔，但我和司机没时间登机了，更何况会超载。”假面女摘下假面，露出堪称美艳的面容。
“什么？你们别！”立希大惊失色，但直升机却不听，开始缓缓上升，她只得抓紧梯子。
“请给家主带话：被长崎素世家主收留是我作为孤儿院孩子最幸运的时候！”
摘下假面的女人朝天空喊。
防空警报在整个东京都响起，这仿佛是垂死机体最后的吼叫。
立希艰难地爬上直升机内舱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她坚持说这是高处风太大。
长崎塔已经清晰可见，它巨大的身躯现在却无比脆弱，因为海啸到来了。

2029年12月29日 AM11:32 东京都江户川区填海造陆岛 长崎塔
“所以，按照你说的……我们生活的世界不过是万千平行宇宙中不起眼的其中之一吗，祥子？”
全息触摸屏上，名叫丰川祥子的瓷娃娃无言点头。
“长崎素世，我必须提醒你……长崎塔依赖的填海岛可能无法经受海侵的摧残，就算承受得住几天，随后将要到来的降温也足以杀死包括你在内的保守估计有百万的幸存东京居民。”
“嗯。”
亚麻色头发的女性满面笑容。
“你为什么不走？你这是在自杀！”丰川精致如瓷娃娃一般的面容出现了怒意。
“直升机的载重不够。”素世轻描淡写地说。
“哈？堂堂长崎集团，连救自己家主的直升机都拿不出？你别搞笑了。”
“我已经派出大部分直升机把在塔里工作的长崎员工能送走的都送走了，况且我们又不是驻日美军，用不上那么多飞行载重工具，也就没有大量购入。谁想到，繁华的不夜城东京，居然有陷落的一天。”
长崎素世双手背身，站在50层的落地窗处，透过打在窗子上的雨点眺望那座由水组成、不可撼动的山峰向东京撞来。
“你不是派出了去接椎名和高松的直升机吗？”
“飞行员，保镖，Rikki和小灯，加上待会登机的爱音，载重已经满了，那是最后一架能动的直升机。”
“……所以，你才向我讨教‘宇宙的终极答案’吗？”
丰川祥子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朝闻道，夕死，可矣。”素世的双眼笑成波浪，而在高塔下，东京城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海侵下被粉碎，居住在关东平原上突破千万的人口都将遭遇这场灭顶之灾。
“你知道吗？其实我还蛮喜欢灯那孩子的，她喜欢收集东西，无论是自然的小玩意还是人造的，我呢，则喜欢去探索自然和见识人类社会的风土人情。于是，我在成为家主后资助探险活动，为南极的科考队提供后勤支援，也环游世界，不论是纽约还是利雅得，圣彼得堡还是上海，我都去过，将那些回忆保存在照片墙上。”
“小时候我的家庭并不富裕，直到我的母亲与叫一之濑的男人离婚，以放弃独立身份回到长崎家为条件换来了平常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和祥子你的路线正好相反呢。”

“丰川家将我驱逐后，我和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就连丰川这个姓氏我都想抛弃。只不过你知道，‘祥子举于市’后，那些老不死的就一转态度，想要与我‘精诚合作’了。”
“你说‘举于市’的是组建乐队还是参加选举？”
“乐队。我毕竟还顶着个丰川的姓氏，这玩意可比我这个人值钱多了。我父亲的事情被丰川家用媒体影响力压了下去，他连名字都没在报导上提到，自然不会有人联想到丰川家。这也是我能够和他们达成默契的基础，因为要是我父亲的名字被明确提到，我这个女儿也会沾上污点，这辈子就和丰川的权力中心无缘，更别提代表他们参选了。”
“我猜猜，你参选是因为乐队的影响力能够让丰川家借助民意取得国会议席，拿到参与更高阶层权力游戏的门票？”素世用一根手指顶住下巴。
“果然，我们终究出身权力动物的家族。原本只在短暂的初中同班过的我们两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能够迅速理解对方。”丰川祥子罕见的叹气。
“祥子桑和我是同类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关系，初中时我就记住你了呢？不过其实祥子桑也不算纯血的那种，因为你之前要求我这个竞争对手逃出海啸，而不是看着我被吞噬。”素世眨眼。
“我得挂断了，我们还要收容京都的难民，外面声音乱糟糟的……如果有个我们相遇，而且在同一个乐队的平行宇宙，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会不会更进一步。”
“我已经满足你的求知欲了，所以——永别了，长崎素世。”

全息屏幕关闭了。
素世回头，看着因为洪水断电的房间陈设。
环游世界的照片墙，月之森演奏会的奖状，还有小学时代与母亲的合照。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MyGO”乐队时期，自己购买的贝斯上。
“素素，直升机来了，快出来，我们一起走！”
门外是一小时前来找她的千早爱音，现在她敲着门，大声呼喊。
素世走到门口，手动打开了门，对着要牵起自己手的爱音摇了摇头。
爱音的的眼睛睁大了。
“直升机的载重不够了，只有留给爱音的空位哦。”
“不对，不对！你留在没水没电的长崎塔撑不到救援来就会饿死的！”
“主人，我可以下机，换您上去！”外面停机坪，留在直升机上的那个保镖说。
“你身上植入了义体，这一路和哈尔配合足够护送她们，我没有武力，你们带着我是累赘，哈尔，你也别下飞机！”素世叫住了那两个想下来的人。
爱音拉住就要往房间里走的素世，扑通一声跪下。
“求求你和我们一起逃走吧！”
“这里是我的坟墓，不要挽留一个已死之人。”
素世的语气坚决，甩开爱音的手。
“这个，不需要了。”
一把贝斯被塞到愣住的爱音手里。
“现在你是长崎集团的下任家主，这个贝斯的芯片里有长崎家所有产品的使用权限，我已经把你的唯一生物认证录入进去了。”
“把下任家主拉上直升机，这是我作为长崎素世的最后命令。”
说罢，素世便重重地关上门，把自己锁了进去。
“……啊……啊……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爱音用头撞门，发出巨大的声响，直到自己泣不成声，门上留下从爱音额头流出的血。
“长崎素世大人的命令，得罪了。”
义体保镖走到哭泣的爱音身边，强行把她拉起身，扛着她走上直升机。
灯感到自己的眼前模糊了，于是以手掌敷面。
立希呼出一口气，说：“长崎素世……你的故事会被我们永远记住。”
东京正在沉入海洋。
无数房屋被冲垮，无数市民或是被海浪拍在墙壁上生死不明，或是卷入海水再无声息。
飞行员努力地让直升机保持在百米高空，凉风比刀刃还锋利，刮得幸存者们的脸颊流血似的疼痛。
电影中的场面成真时，他们才发现，人类的生命有多么微不足道。
一切富有的，贫穷的，有梦想的，放弃挣扎的，都被淹没。
随后洪水吞没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