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董事长,您来啦!您坐,您坐。”老陈见到海星立刻松了口气,连忙一边给他让座,一边招呼秘书端茶进来。
海澜不知所措地愣在当场,第一次她在海星面前有了窘迫的感觉。
“江经理,这个case涉及到的门市店原本我打算改建成售后服务点,但你们的案子打乱我的全盘计划,而老陈对于高层的方案并不清楚,所以我只得亲自来看下。”海星不耐烦的表情暗示他对这次商谈也不情不愿。
他的话滴水不漏,海澜虽然气结却也只得作罢,她摆上最职业的微笑,克制而有礼地询问,“那不知道海董事长您想如何?”
“哦,你的文件我粗粗地看了下,但是还请江经理再仔细地跟我叙述下,我才能考虑要不要签约。”海星悠然地坐在圈椅上,一副看你好戏的样子。
海澜深吸一口气,便从头开始讲解起企划案。过程中她偷偷瞄向海星,他不断点头,态度似是满意。
…
“ok,大致就是这样,请海董事长赐教。”海澜讲解结束,自信地看着海星。
“嗯。”一个单音节,似是而非。接着便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海澜没由来地心慌,他就那样不冷不热地看着她,耀若明星的眼睛像是看不见的深渊。从在电梯遇到他,她就知道这个人不一样了,现在的他深不见底,不可掌控。分开的一年里,她在忘记过去,而他却在涅磐重生。
“海董事长,你到底有什么看法,可否明说?”海澜终于撑不住问了出来。
“没什么,你这个方案,我不赞同。”海星的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你…,海董事长,那么您认为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呢?”海澜尽量让自己保持震惊。
“江经理,这个应该是你的问题,而不是等我来告诉你。”海星冷笑。
“好,明天我一定会带一份完美的企划案给海董事长,您放心。”海澜不甘示弱地回击。
“那么我就静候佳音了。”
“告辞。”
“不送。”
语气一个比一个不善,办公室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海澜走了以后,海星一人站在窗口,他望着楼下气急败坏的女人,心情复杂。老陈和海星的助理Jack、Janet面面相觑,以前的海星总和大家打成一片,但现在的总裁谁敢惹。推来推去还是Jack小心翼翼上去询问;“海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怎么做?”海星重复了一次,又陷入了思考。该怎么做他也不知道,他只是知道他自以为是的情绪防线遇到海澜的时候依旧溃不成军。
海澜带着熬夜搞定的企划书急急忙忙赶到嵘海,回头却发现还在生病的震南也跟着她来了。
“震南?你怎么来了?你还在生病啊。”海澜一脸诧异。
“是你这个小迷糊漏带了文件。”震南宠溺地拍了拍海澜的头。
海澜检查了下公文包,无奈地笑了笑,“是啊,谢谢你啊。”经历了那么多事,海澜已经把震南当作哥哥一样真心的相信。
他们这边正温馨,不远处的黑色陆虎里的气压却忽然极低。海星一动不动死死盯着那个笑得开怀的女人,手指不由收紧,冰冷的公事包外壳生生硌进他的手心,他却浑然不觉。海星不得不对自己承认海澜明媚的笑容他竟然该死的怀念。
老陈战战兢兢地来到总裁办公室。刚刚一路上,他先是在电梯门口碰到脸色黑得跟公文包一样的研发部的Jim,然后又是在转角口看到垂头丧气的生产部的Ivan,现在站在总裁办公室汇报的是海董平素最信任的市场部的小高。但是里面情况是,“这样的业绩你跟我说还算不错,看来我们嵘海请你来也没什么意思了。”毫无疑问小高正被骂得狗血淋头。好不容易小高终于被骂完,老陈仿佛上刑场般一步一步走进了办公室。心里腹诽,你们这算什么,他才是最惨的那个。总裁平时连看都懒得看他们地产部,这几天他竟然要一天几次来36楼汇报工作。好吧,他承认他以前是很想看看36楼的装修。但老这么来,他的心脏实在受不了啊。
海星静静地看着电脑,不发一言。老陈求救般地看向站在一旁Jack,但是Jack却摆出一副你自求多福的表情。开玩笑,今天总裁的心情那不是一般的不好,中午他不过是问下是否要帮他带午餐,就被冷得到现在也不敢说话。
“海董,这个…cig的江经理已经走了。”老陈犹犹豫豫地开口。
海星的眼睛还盯着屏幕,看似不经意地询问,“嗯,她怎么说?”
“额,江经理说既然我们没有…没有诚意合作,就…就算了。”
“算了?她竟然敢说算了。”海星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几分,锋利的眼睛直直地刺向老陈。
老陈心里一紧,这个眼神怎么这么熟悉,没错,刚刚他跟那个江经理说总裁决定取消合作的时候,她的眼神也是这样。果然是跟总裁叫板的人啊,眼神都是一样。
老陈还在胡思乱想,他的老板却不淡定了。暴怒的海星忽地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嘴里振振有辞,“江海澜,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那,那要不我再找江经理谈谈?”老陈老泪纵横了,他实在不明白老板在怒些什么。
“谈什么。”海星怒吼,胃里却一阵绞痛,他不由倒在了椅子上。老陈和Jack吓了一跳,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海澜在酒店忿忿地整理行装,却接到了美思的电话。
“有什么事吗?”海澜刚刚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我本来不想找你,但是我哥住院了,我听Jack说是你气得他入院的,所以我想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美思的语气含着隐隐的埋怨。
海澜手里的行旅带一送,“他住院了。”整段话她只听到了这个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