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漏在野吧 关注:8贴子:335
  • 7回复贴,共1

穠芳依翠萼,焕烂一庭中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IP属地:上海1楼2024-03-03 23:06回复
    【御苑之内,花开四季,并不见衰败,或有几处苦残,也是直追文人雅士胸臆,描摹为傲立枝干之意境,与往日不同的是,重韬但观远处云柏影中,铺着几处文房,松杉裁就得大案,仿的是徽宗古意——听琴图,左有太湖石以为陪衬,右进湘妃竹以为幕遮,二侧垂立髻发小仆,中立一金钿钗环,列位看官,这一人便有分教——娇滴滴,蛾眉比似远山青黛,颤巍巍,粉面赛过春月风潮,行动着的,都是仙子天降,端坐着的,具肖嫦娥月出。重韬识得此仙殊,乃是钟粹宫崇英妃富察氏,忙向前进礼作揖。】
    问英娘娘的安。
    【松林之下,丈二长的大宣被纸刀裁就,笔走龙蛇之间映出洒金的底色,素闻钟粹宫内书道盎然,那表里衬的都是可较古人的笔意,今日一见,可知底下传言非虚。近前几步,倒看下来,一手章草,宛若她脚下的狸奴一般灵动,只是这灵动却不是飘逸,仍遵循着隶书的分明,可谓是收放自如。】
    早闻您习此道有年,今日一见,但觉赏心悦目,不能自持,可否下赐一副,以为珍藏?


    IP属地:上海2楼2024-03-03 23:09
    收起回复
      【该怎样形容这样一个时代,死气沉沉又熠熠生辉。世人皆仰帝王如明日,几线天光划开黎明前最黑的夜,照见镶满金箔的屏风下藏着的所有污浊与不堪,迭起的风云淹没在历史尽头。功臣良将、马上雄主,贵胄王侯立于山巅追逐着未涉足的无尽领土,鲜少有人将目光放在文人墨客的笔端。】
      【雅士的笔,于江山而言着实太轻,轻得不如少女颊边一滴胭脂泪;兰亭临帖的笔又太重,执在妃嫔玉掌间,似是握住了千年时光所垒的高山。万千龙蛇走过纸端,圣贤文士的血泪写作风骨,铁画银钩间洇开一朵墨色的花。】
      【松石掩映间,我于今古大儒所著的书中觅得锦绣文章,洋洋洒洒付与白鹿宣。游龙戏沼,鹤鸿腾云,萧散洒落一番《瘗鹤铭》,又学豫章行笔,撇捺张合长枪大戟,写就一笔《山谷词》。终了只执笔从容描过洒金笺,于末尾落下娴雅的“遽常”之名。】
      我效崔瑗,师杜度之风,愿为你作成今日这阙《破邪论》。既无虞世南圆融冲和之笔致,也无薛嗣通辞章之遒丽。更甚者,先有怀素、张圣狂放不羁,后有祝枝山风骨烂漫,草书浩瀚万千卷,实是最不起眼的一篇。
      【悬腕再提笔,为这意外之客再临上一副前人文章,无华美藻饰,也非千古传颂之名篇,这几笔写得漫不经心,颇有意懒境地。】到底源出隶书,写得再好,也逃不出骨子里那份循规蹈矩,令人倦烦。
      四阿哥。【凉凉抬眸瞥去他一眼】世人多爱秾芳诗,疏朗有致,风姿绰约,赞言道断金割玉自有傲骨。再不济,我以为肃亲王独好陆机那般太康遗风,缘何对我这高低不就的崔杜章草自持不能了?


      IP属地:山东4楼2024-03-05 04:35
      收起回复
        【云影天光,都恰到好处,点衬她皓腕之下的宣纸泛起隐隐金光。松烟起势,龙蛇笔走,而却又字字分明,方家多言若是初学书,法必取于颜、柳、赵、欧阳,皆言若得此四家之筋骨,来日行、草、隶皆明达豁然,一点自通。以予观之,其实不然,体势一定,架构固矣,何得能以区区大楷而求俊逸飘飞之技法乎?可见古人论书,未必放之四海而皆准。】
        前人所述,钟张信为绝伦,其余不足观。今日见此帖,方信古今皆不足观,可观者唯此书也。
        【非我夸夸其词,实是女流书家,史载留名却有几何,当为坤道立此竣极,以为内范。我当如何挪开我的眼眸,若比之皎月,她更流光万千,若之朝阳,她更明丽瑰妍。】
        赵宋徽宗有才无德,章申公早断其不能君社稷,果见九庙既堕,二圣北狩,乃得终身死国灭,为天下笑。他的书画,纵然为帝王第一,然锋芒太漏,筋骨太丰,览之虽悦目,但细细品来,只是绮丽轻佻,遍斥亡国之兆,怎可说是傲骨。若论傲骨,颜鲁公满门忠烈,义冠千秋,岂不是更具。
        【伊搦管在手,悬针垂露,笔笔相异,或急之若惊雷风雨,或缓之似夹石清溪,或顿之若滚石飞沙,或泻之若江河奔流,难得的是只见臂力倾注,六尺身量却是稳如泰山。复行之砚旁,掌墨歙台,玄圭既捧,为她兼理亳州诸郡平章事。】
        是我说错了,世人都偏爱美物,全然不顾筋骨,而于我的面前她,【她?还是它?分不清,辨不明了。】都已兼具了。
        【小毡汲去字形上残留的余墨。风来鼻尖挂着一丝淡香,是花香,是伊人香,亦分不清,辨不明了。】或者说您,更具风骨。


        IP属地:上海5楼2024-03-08 22:30
        收起回复
          【该怎样形容这样一个时代,死气沉沉又熠熠生辉。世人皆仰帝王如明日,几线天光划开黎明前最黑的夜,照见镶满金箔的屏风下藏着的所有污浊与不堪,迭起的风云淹没在历史尽头。功臣良将、马上雄主,贵胄王侯立于山巅追逐着未涉足的无尽领土,鲜少有人将目光放在文人墨客的笔端。】

          【雅士的笔,于江山而言着实太轻,轻得不如少女颊边一滴胭脂泪;兰亭临帖的笔又太重,执在妃嫔玉掌间,似是握住了千年时光所垒的高山。万千龙蛇走过纸端,圣贤文士的血泪写作风骨,铁画银钩间洇开一朵墨色的花。】

          【松石掩映间,我于今古大儒所著的书中觅得锦绣文章,洋洋洒洒付与白鹿宣。游龙戏沼,鹤鸿腾云,萧散洒落一番《瘗鹤铭》,又学豫章行笔,撇捺张合长枪大戟,写就一笔《山谷词》。终了只执笔从容描过洒金笺,于末尾落下娴雅的“遽常”之名。】

          我效崔瑗,师杜度之风,愿为你作成今日这阙《破邪论》。既无虞世南圆融冲和之笔致,也无薛嗣通辞章之遒丽。更甚者,先有怀素、张圣狂放不羁,后有祝枝山风骨烂漫,草书浩瀚万千卷,实是最不起眼的一篇。

          【悬腕再提笔,为这意外之客再临上一副前人文章,无华美藻饰,也非千古传颂之名篇,这几笔写得漫不经心,颇有意懒境地。】到底源出隶书,写得再好,也逃不出骨子里那份循规蹈矩,令人倦烦。

          四阿哥。【凉凉抬眸瞥去他一眼】世人多爱秾芳诗,疏朗有致,风姿绰约,赞言道断金割玉自有傲骨。再不济,我以为肃亲王独好陆机那般太康遗风,缘何对我这高低不就的崔杜章草自持不能了?


          IP属地:山东6楼2024-05-01 12:2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