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告警！小心蛀牙！】
填房加速中——

【武亲王剧本第十一幕】

【雪霁，夜新沉，华灯初上。】
【府内早已摆好了席面，铜炉子芯熨了炭火，沿围的白汤已重沸了几回，葱白浮浮潜潜得热闹。筵桌上一边是牛羊肉手切，另一边垒了鸡肉，是哥哥爱吃的。庭廊里架了炭炉，专侍科尔沁送来新宰的羔羊。】
【正门是大敞着的，早有小厮站在街口斥候。雪已被扫至道两旁，经年的石板焕新。久等未归，忍不住捉起一个麻将烧饼，刚咬了两口，前方已来报：将军踏马来了！】
【忽雷的嘶鸣熟悉。慌忙跑出屋外，不小心惊扰了雪压满枝的红梅，一阵落白，撒的肩头、鬓间都是。还未来得及整拾，阿斯罕已大步近前。张开手臂迎向他，笑得灿烂】
怎么才回，羊肉锅子都支好啦。【踮起脚尖，正好将下巴尖搁在他宽实的肩上，往后边一望，只有常欢低首随行】哥哥呢，哥哥怎么没一块来？
【抿唇有些失落，不料正磨到一粒油花花的芝麻，心虚地归进嘴里。】

【下马不出五步，绪都已飞奔而出】
【稳稳将闪着猩猩毡翅子的她接个满怀，轻抚过窝在肩头绒绒的小脑袋，随后又掸去她月光般的一身雪】
让你在屋里等，不听话。【看她悄然抿去的芝麻粒，又笑】不过你没饿着肚子空等，倒叫我放心。
【闻及她提起稷存，形容微敛，心内整顿着就轻的说辞，摸了摸鼻尖，绕开绪都直探的视线，往内厢去】
嚯，真香！吃羊肉锅子，总少不了二八酱，夫人可从京城带过来了？
【拉她手围坐桌旁，绝不肯同称一声哥】武王今日事繁，道是让咱们先享受，等他忙完要务，过几天再来。

【由阿斯罕牵着往屋内坐好，伸出手来端桌上的酒壶。新烫好的酒不过须臾就将温度传遍壶身，指尖一下吃痛。好在这已是绪都平素千百小插曲中的一小个，迅速捏住他的耳垂，焦疼的手指触到温热顿觉好些。只不过瞧着他的耳尾也被传染了些晕红，狡黠地笑】
我将公主府掌勺的福森师傅也带来了，这回地道着呢。烧刀子也热好了，佐锅子最绝！
【酒气袭来，摇摇晃晃得意间就快要醉了。刚要动筷，听闻后耷拉下脑袋，连阿斯罕新夹到碗里的烫羊肉片儿也提不得兴致】怎么回事，不是前日约好的嘛。
常欢——【叫门边挂氅衣的内侍过来】快去驿馆把武王请来。你就传我的话给哥哥，他今日不来，过些天可就没这么新鲜的羔羊肉了！我们一块都不会留给他的！
【已预判到自己的胜利而挑眉，却觑到常欢躲闪犹豫的目光，察觉到隐约不对劲，覆上阿斯罕的手背，直直望向他，下意识寻觅安稳】怎么了？哥哥，卓力格图，在忙些什么？

【眼见绪都凑近，满腹坏水地捏我耳垂，缉拿她捣蛋的指尖，轻轻一吻，随后才放她归座】
好啊，福师傅来了，口福就到了。
【喝下一口烧刀，百骸俱松，抬头再看小妻子，头竟快栽到麻酱碗里，不免置筷搁酒，腾出两手托住她热颊，一对上目光，便知不好再瞒。女人家的第六感，近乎先验的异禀，透视的通灵，而绪都更是这其中的佼佼大巫】
常欢，我与公主说。大过年的，你领着大伙儿下去自歇罢。
【吩咐完，方把红封递了四周，仆竖尽退。翻过掌心，与她将手相扣，拢牢（以防她甩开）】武王前时邀我一同畋猎，我虽未到，但在围场各处以亲兵严密布了防，这事你知道。【下一句还在酝酿，先瞄她脸色】

【四围俱静，只余哔哔啵啵的炭火、兀自咕咚咕咚的铜炉，载沉载浮地偷听阿斯罕的叙白。】
【他甫一开口，就觉着与寻常不同。握着的手无意识地越攥越紧。往日他一旦打开话匣，语速总会变快，仿佛一旦慢下，就会跟不上思维的千里马，非要骑得酣畅过瘾。反观眼下，他踟躇地拽着言语的缰绳，一句话拖得又长又慢，倒比黄花大闺女还要忸怩。打断他的犹豫，迫他正视我的眼睛】
他怎么了？【一时脑子嗡嗡，浓烟、素纱、熊熊的火，竟宁初年的惧怕与恐慌卷土重来——我不能再失去哥哥了！小脸煞白，两弯眼却红得急出了泪珠】是围场出了什么事？……阿……阿斯罕……

没怎么！【急得要挠头，可手与她锁着，不好轻易抽撤。见她一掉泪，不管了，想抱住再说】绪都，夫人，纯阳殿下啊，你听我说完！——就是那天，他嫌身畔我派去的卫兵太多，碍他骑射尽兴，执意孤身入林，不想遇了匪徒，与贼人过了几招，有些小擦伤。
【他半个蒙古汉子，这点猫挠似的皮外伤，还大嚷着要静养几日。想必他麟正年的御库布，也是胜之不武的结果，闻说摔得还是位白发婆娑的老大人——阿斯罕免不得嗤之以鼻，可绪都之前总不好明言】
他怕你心重，多担虑，今儿就不来了。【轻轻拍背】想来有个三两日，便也好全了。

【被搂进怀里，心绪才渐渐平稳下来。探出半张梨花带雨的面庞，还带着瓮音】你说真的？
只有一点皮外伤？
【得到肯定答复后稍安，转念又觉凶险，若是山匪人多势众、或兄长略有不慎，岂能放之任之！欲抽回手捶他不上心，不料小将军早以掌为牢，将我箍得动弹不得。元是他早就料事如神，到我这儿使兵法来了。】
哥哥邀你狩猎，你为何不去？盛京治下的军务当真那么忙？【他还有空陪我逛灯会游花市呢。置气不去看他无辜的面容，羽睫一闭，滚落两颗豆大的玉珠。背过身去，与他隔开少许，投在墙上的两面影山横开一线】
若是你当天陪着他，指不定就好好的呢，歹人见了你也不敢造次。

【好在绪都的反应皆在预判之中。这种时刻决不能撒手！——阿斯罕总结道，就算她捶、她搡、她啐，只管觍颜，咬定青山不放松】
若不忙，何苦让你今日等到这时？
你哥那算哪门子的狩猎？充其量是——【绪都拧眉娇嗔一剜，泪珠子越滚越大，又改口】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少了我这个英明神武震慑四方小将军，武王确实力有不逮，容易被动。
【由她背身，我顺势坐下一拍膝，满脸冤枉】绪都，你可真要好好劝一劝他，盛京不比京城，这帮草莽越看你是王孙贵胄，越上劲儿。我这回调给他的都是精兵，奈何他一个不用，还把我的人赶得远远儿的，非要逞这一时之快。边上单剩个翰林出身、白面书生的王汝言，还闯山，这无异是上赶着到贼窟拜年去！
【这下长记性了罢？咳一声，把所想咽了下去】这伙马匪的来路，今日我大概其摸清了，归家这才晚了些时候。【灌了口酒，眼也烫红】接下来我帮武王收拾他们，替夫人出这口恶气！

慢些喝！
【听见身后热酒倾注、杯盏铿锵的声音，禁不住扭回头关怀，却见他剑眉委屈地蹙起小丘，一双鹿眸圆睁，将整个怄气包着脸的绪都映在其中。觉得好笑，此刻不好发作，紧咬着唇忍着，待他连珠炮似的解释一大堆，才勉强弯了嘴角】
阿斯罕大人，你这样拘犯人一样锁着我，还怎么吃汤锅呢。【手在他掌心放软了，去揉他因驰马射箭握刀而生的厚茧】
称什么武王，该叫哥哥的。我就一个亲哥哥，不许你说他坏话，不许你俩闹别扭！【头仍扬着，直等他首肯】那说好了，英明神武震慑四方的好夫君，你可得帮着他些。
一会让常欢进来，送些哥哥爱吃的。【一口接过他殷勤夹来的涮羊片，两面都蘸匀了酱，好吃。嘟囔着】啊，你那些治跌打损伤的药也挑一挑，等明儿回来，我们一道去看他。
哦对了，你方才说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王翰林也去啦？可有受伤？
若是伤了，我怎么和行大运交代？

【看她肯抬箸吃饭了，又黏黏糊糊凑近】那你先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教训我。
知道了，还用夫人吩咐么？此前我也没说不帮，快别哭了。
这样，除却鲜切肉，再让常欢多给——卓力格图【叫这总行罢？让我阿斯罕心甘情愿喊哥哥，那得像逢川一样具雷霆万钧之能！咧嘴一乐，蓄意道】带些羊腰子、羊脑髓、羊双肺，最是益气补虚。
【你哥这不吃、那不吃，这下看他如何拒绝纯阳的面子】
明日啊，明日我——【正巧绪都问到，来了主意】先去一趟王汝言那儿，人家现如今是御史大人，不可同日而语了。他虽无甚么伤，可哪里见过这拳拳到肉的近搏阵仗。
怕他受了些惊，回来半响也不言声儿。你放心，我一定督他饱饮一碗纯乐的私酿，胆儿啊魂儿啊的，也就都归位了。
【至于眼下绪都眉宇间的埋怨，阿斯罕也理直气壮地认为问题不大，没什么是一顿羊肉锅子解决不了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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