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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往事1-架空的一些人和事-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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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许多的秘密......人有许多的秘密......我也有一个秘密。有一个自少时喜欢的人,只有我阿娘知道,不曾告诉任何人。
帝薨逝,太后携年幼的皇帝登基,还立了同样年幼的广陵王为太子,为让天下诸侯安心,朝堂诸人让破誓入京祭奠兄长的小南辰王周生辰大殿上扶保新君。周生辰照做了,为打消猜忌顾虑,周生辰还发下毒誓:一生不娶妻,不纳妾;不留子嗣。当朝漼太傅又让周生辰收了一个徒弟,出自凗氏,清河世家首房的唯一女孩:漼时宜。她同时还是太子的未婚妻。
去西洲前,年仅7岁的漼时宜被大伯叫进了书房,交给她一个任务:在求学期间,密切的监视周生辰的一举一动。世家女子,本就为利益交换而生,所学不过是献媚邀宠,察言观色的伎俩,可惜学时尚短,并不精湛,但是时间不够了,启程在即。
因为年幼,怕失语被生性机敏的周生辰觉察,大伯给她吃了失语的秘药。
走时阳春三月,到时烈日炎炎。
休息妥当,她在西洲城楼上看见了那个让她铭记终身的人,相貌英俊潇洒,气质温润如玉,气势睥睨纵横。手下战将过百,门客数千,统兵70余万。而且战功彪炳,从无败绩。这样的人,是不会让任何一个统治者放心的,而自己的任务,居然是监视他,这个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
拜师的时候,她心都要跳出来了,男的鹰视狼顾,女的俏目含飒,十个师兄师姐的目光像看着猎物的猎手一般盯着自己。唯有座位上的人,目光平静,温和含笑的应下师礼,从此,她多了一个专属的昵称:十一。
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没有计较不会说话的她,反而因为这样,对待起来更宠溺,曾经有一段不短的时日,师兄师姐们都觉得羡慕嫉妒恨,但她应对得乖巧,讨喜,且不争不抢,渐渐的都让他(她)们疼爱起这个小师妹来。
周生辰教的东西很杂,可每样都极精细,譬如弹琴,光是古琴就有十七八具,音色各不相同;譬如名茶,自己亲口尝过的怕不下百种,就连品茶的各式方法都学得不一而足;美酒,如数家珍,闻味知名,但没细品,她滴酒不沾。学得最多最细的是画和写字,可以修身养性,见多识广,陶冶情操。嗯,还可以把见到的一些秘密写下来,画出来。
他在王府的时间并不长,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有很多的仗要打。具体忙些什么?她不是很清楚,所以她很珍惜他在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想黏着他,他的严格,他的温柔,他的细腻,还有他的秘密。他有秘密么?如果有,是什么,在哪里?
似乎赢得了他的信任,也真的是很宠她,王府禁地藏书楼的钥匙交到了她的手上,可以肆无忌惮的出入连师兄师姐们都不能踏足的地方了。
战事一起,除了侍卫,整个王府只剩她和婢女,除了藏书楼,她走遍了王府每一寸,没有获得一丝一毫不利于中州的信息,这里会不会是例外?
从此,藏书楼变成她最喜欢去和待着的地方。在那里,她怀着忐忑期待,尽情的翻阅,尽情的书写,尽情的写意泼墨。甚至有时候,也可以暂时的抛开顾虑,纯纯粹粹的等着那个她喜欢的人不经意的归来。
王府十年,弹指一挥间,她通过画像传回中州的信息从无特别。失语秘药的效力早已消失,她心智已然成熟,不再需要。能够幸福的交谈,喊着“师傅”,可能是她觉得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藏书楼里的书快要翻阅完了,楼间的影壁上,她写下了半厥《上林赋》,没有写完,即使师傅帮着补了两句,她也不知如何续笔。如果,没有秘密,没有婚约,是不是就能留在西洲,就这样,伴着他终老。
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广陵王趁着劳军,给南辰王带来了刘元赵腾把持朝政架空皇帝的消息,顺带着告诉她,其实根本没有兴趣和她成亲,是太后硬要他接下这门亲事,坊间的各种传闻让他对凗氏贵女没有任何期待,他喜欢的是胞妹幸华公主。宫闱历来讳秘,虽然不能接受,但能够理解,她欢喜至极,有了希望不是么?
兴奋使她离开生活了十年的西洲,秘密的回到清河郡,向大伯合盘托出了周生辰的计划,求“被”告老还乡的漼太傅帮助他,即便依然不信任。
周生辰果然名不虚传,波澜不惊的平定了祸乱朝堂的人,而且没有居功自傲,不求任何赏赐的离开了中州。
漼时宜没有走,她还要守孝,而且大伯临终前,告诉了她一件往事。 她的父亲李氏七郎,是死在了南辰王军手上。
当年李氏七郎被迫离开漼府后,不想就这么孤苦一生碌碌无为,就投靠了归云府太守张运翀,在他手下做了幕僚。本来是各自安好清净无虞的,没想到这个张运翀原来是跟着周生辰打天下,平定叛乱的旧将。周生辰年少舍王姓受命出征,起兵之初兵马很少,为了扩充军队,向先帝要了很多的官职印玺,靠着这些画饼似的死物招收了不少信奉皇家威严的世家子弟,贩夫走卒从军,张运翀就是其中之一。这些人随着周生辰南征北战,屡立战功,渐渐的成了北陈各地的一方诸侯,封疆大吏。北陈强盛之后,俨然已经封无可封的他们逐渐演变成朝廷的心腹大患,关键他们还是南辰王的旧部,万一周生辰心怀不轨,天下旦夕易主。
所以在周生辰镇守西洲后,他分散各地的旧部不时的发生“叛乱”,朝廷屡屡降旨让他镇压。为了避嫌,周生辰从未替他们说过话,昔日的那些袍泽,大多都被周生辰自己剿灭了个干净。可能他自己也知道,当初的权宜之计在朝堂诸君眼中变成了尾大不掉的威胁,即使万般不愿,他也不得不做。几年前,轮到了刘运翀,你父亲为了报知遇之恩,破城之际护着刘运翀的家人避难,路上遇到了被南辰王军杀散的乱军,裹胁途中又碰到了西洲的铁甲骑兵......只有派去暗中协助你父亲的老仆逃过一劫,统军的将领是你的五师哥,梁保。你父或不是因周生辰而死,但其咎难辞!
最喜欢逗自己的五师哥,梁保。她心里发寒,想起每年师傅都给她带回来的征战捷报,上面盖满了降军将领的用印,这里面有多少是当年的热血允诺?她平时所看到的,都是平静,温柔,谦逊有礼的周生辰;看不到无情,冷酷,铁血的南辰王。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者,两个都是......都不是......该死,我到底在想什么......
无论是哪一个,现在都已经和自己无关了,大伯的话,父亲的死,这辈子注定了无果,她心若死灰。周生辰这样的人要么心怀天下,要么狼子野心,哪一种都注定尸山血海。师从于他十年,不能上阵杀敌,身无纾鸡之力,但并非是一个花瓶,要报仇,胸中自有韬略。
两年里她联系了一些人,策划了一些事,譬如杨邵,譬如金荣......孝期满,做足了准备的漼时宜回到西洲,逐步让精心的准备生根发芽,落地开花。
周生辰一如既往的宠着她,她也虚与委蛇的应付着这个让她爱不得,恨不起的“杀父仇人”。她模仿周生辰的笔迹写了很多反意明显的东西,旨在成亲之时带回中州。是的,她要回去嫁给太子,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她名正言顺的带着“嫁妆”离开固若金汤的西洲。
她尝试过很多次浅浅的诱惑周生辰,不得不说,他是个正人君子,始终对她以礼相待。她甚至有想过,离开前把自己给他,可事到临头,退缩的不止是他.....
成亲那天的意外始料不及又其来有自,印象里怯弱的刘子行居然另有安排,弄得婚礼只进行了一半就草草收场,太子急着要去接收隐忍经营多时的成果:摄政王,甚至可能还有一步之遥的帝位,谁知道呢?年轻的帝王早早崩逝,留下的幼子和又想携孙上位的太后,与这个做惯了傀儡的人之间肯定是残酷的博弈,而周生辰也被中州诡异的风云变幻给吸引了过来。细细思考,想给周生辰下套的人,不止自己啊。
把伪造的造反证据交给了太子,她就被锁在了东宫,这个病恹恹的人虽然不喜欢自己,是害怕自己会去给正在稳定局势的周生辰通风报信么?
夜里,做了噩梦,上一刻梦中的周生辰,面目狰狞的舞动长剑插进了父亲的胸膛,献血喷晒到了旁边吓呆了的自己脸上,怎么抹都抹不掉,只会嚎啕大哭。下一刻浑身是血的周生辰趴在自己身边,用血肉模糊的手颤抖着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低声的说着:对不起。浑身是汗的惊醒过来,那一刹那她清晰的听到自己也在说:对不起,夜风没有吹干腮畔的两行泪。
她想过和周生辰的下一次见面要说些什么,是可以很平静的说出前因后果,还是做到很冷静的挥袍离去,让他知道天下没有他周生辰也可以,他那屡屡被人称颂的美人骨和大义不是伤害其他人的理由。
但没想到等来的是他的死讯,还有一片帛书,那一行血字刺痛了她的双眼。他走了,仇已然报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的难受?不是应该高兴么?她想笑,可心像被扭成了麻花,笑成了无语凝噎。
太子已成摄政王,马上就是皇帝了。在周生辰的帮助下,他扫清了登基的障碍。在周生辰的徒弟和亲情的帮助下,又做掉了周生辰。终于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了,外面不管再怎么沸反盈天,此时的他,是天下共主。但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要想名正言顺,周生辰就必须是叛臣,妄臣和逆臣,他的功绩和过往必须要销毁,如此才能堵住悠悠众人的嘴。
能证明周生辰的东西,在漼时宜那里。一生风华,一世深情,就在一口箱子累叠的厚厚捷报和半张有灰的抹布中。
机械的把曾经珍爱无比的卷轴抛到面前的火盆里,看着它们璀璨的燃烧化烟。就算是功臣,也没有拒绝的资格,因为摄政王用阿娘和清河郡让她做选择,她没得选......并且,摄政王还微笑着表示,他不介意她和周生辰苟且的坊间传闻,愿意完成婚礼,给她一个皇后的名分,算是奖励吧。
见自己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或许是大愿得偿的喜悦,摄政王不顾她的厌恶,贴耳轻声说:你如果想要跟他走,朕也成全你。还可以送你一程,毕竟,你也是他的过往。
走到门口,那张病态的脸还挤出了难看的笑:你说,那时我是应该哭,还是笑?是站在原地,还是扑过去?我的皇后......
烟散尽,门合闭,她木然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动人心魄的笑,溶尽窗外的酷冷冰雪。
站在京师的城楼上,下面的人潮有点涌动,似有人摔倒在雪地里,呼号着什么听不清楚。恍惚间仿佛听到大伯死前拉住她的手说的那段话:和太子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假如周生辰有反意,必定会成功,你可以选择放弃恩怨嫁给他,为漼家延续辉煌。如果他没有反意,也必然活不久,漼氏的助力可以让你恢复婚约,自行决断吧。
我是世家女,我要延续家族传统,我也有私心,也有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同样,也有不想做的事,必须要做......这一世,纠缠,不清;恩怨,难明。
以后可不可以简单点?呵,最烦恼的事就是记忆太好,如果可以遗忘,是不是每天都能从新开始,选择快乐。
呼啸急坠的风声里,最后一点闪念:周生辰,我有一个秘密。好想亲口,告诉他。
前记:
“十一是李氏七郎的女儿?刘运翀的军师?”
“是的,殿下。”林东志低头。“要不要把她送还凗氏?虽然五师弟是无意,毕竟......。”
“......你下去吧......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无论她做什么,她永远是南辰王府的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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