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如山，月出如海。只可怜了这一时一地，无月也无涛，虽然黄昏和湖水具齐，却到底非是银光十里，碧波万顷，涛声与霞色都也淡淡。洗桐池如一方砚台，练斐亭便是砚石里一支点睛的毫颖，亭亭而立。八角亭内有八角桌，这角坐着我，斜对着一把酸枣木的帽子椅，上雕五爪龙，那角那角和那角，各搁着一瓶玉兰、一盆海棠与袅袅的净水柳，其余三角，则是三道应时春膳。只须稍稍颌首，鼻尖就霎时风味俱进：烧鸽咸鲜，梅酱甜蜜，荷叶清香，糯米浓稠，冬瓜恬淡，蛋黄沉郁，一气乱炖成了春天的盛宴。）
（云散了，皇上还没来。云又聚拢了，皇上还是没来。慢慢的，我好像已不着急了，四周的静默亦渐沉淀，云层分分合合，是有风，故云声如风，草声则窸窸窣窣如虫。一阖眸，天地万物像被压缩在了人的耳朵里头，翻滚，跳跃，如烹小鲜。你听咕咚咕咚，什么声！哈哈正是肚子叫唤呢——去他大爷，这人还来不来啦？——呃，等一等，好像是，皇上喔。于是一刹那，天地仿佛又从耳中爆炸开了，风卷起了云，虫儿飞在草和露的丛中，万籁已非俱寂，而是俱灭，江河不废，一刹也是春秋。我听见心音已沸，一样，咕咚咕咚。）
……嗨？（又后知后觉地，忙道）妾身杜小圆问皇上安。
（云散了，皇上还没来。云又聚拢了，皇上还是没来。慢慢的，我好像已不着急了，四周的静默亦渐沉淀，云层分分合合，是有风，故云声如风，草声则窸窸窣窣如虫。一阖眸，天地万物像被压缩在了人的耳朵里头，翻滚，跳跃，如烹小鲜。你听咕咚咕咚，什么声！哈哈正是肚子叫唤呢——去他大爷，这人还来不来啦？——呃，等一等，好像是，皇上喔。于是一刹那，天地仿佛又从耳中爆炸开了，风卷起了云，虫儿飞在草和露的丛中，万籁已非俱寂，而是俱灭，江河不废，一刹也是春秋。我听见心音已沸，一样，咕咚咕咚。）
……嗨？（又后知后觉地，忙道）妾身杜小圆问皇上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