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3月大风卷地
我刚转来Y中时,从小茹口中经常听到抱怨秦子的话,也许是因为秦子总是向她献殷勤,但她从不领情吧。她口中的秦子是一个小气、死皮赖脸、不好相处、举止怪异的家伙。
而我那时候和阿立走得很近。
2004年2月铁马冰河
初中校区还没有迁走,仍是在一楼,走廊外种满参天古树,教室里时常是阴暗的。偶尔阳光从树杈的缝隙里射进来,却又明媚得晃眼。
换座位时,秦子被调到我前面。
那个时候,我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在数学课上捣蛋,扯着前后左右的任何一人,义愤填膺地编派最好熊爸怎样怎样、然后我们怎样怎样,接着嘀咕我们伟大的A计划,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心目中及其无能失败的数学老师熊爸下不了台。
数学课一到,我们这一块就嗡嗡的。然而本人的数学成绩始终居高不下,可怜的小熊爸怎么郁闷都忍了,总之不愿对我发作。
其实有时候良心发现,我也会对自己的行为小小忏悔一下,然后继续捣鼓着伟大的A计划,不亦乐乎。秦子的嘴常常很损,后来不知怎么的,我们就聊上了,一到数学课就眉飞色舞,唾沫横飞,把小小的熊爸藐视得更小,小得就像在讲台上唧唧歪歪的土豆似的。
终于某日,熊爸爆发了。
后果很严重啊。秦子被当场点名,赢得百分之五十的回头率(注:他坐中间,后面的同志不用回头了),课后自然就被班头弄到办公室喝凉粉去了。秦子回来后很悲壮地嘀咕了一句:“好像你声音比我还大耶,怎么就我……”我哼哼了一句:“知道什么叫杀鸡给猴看吗?”秦子一副既佩服又无奈的样子,歪着嘴沉默了N久。
记得那是初二下学期,生物、地理会考的大趋势使同志们每天一下课就抱本书开始背,显得比蜜蜂都勤奋。
本人仍旧和小茹腻在一起,我们背书的那劲头,在班上可以说是堪称楷模了。
秦子和我关系越来越好,主要是因为经常有共同话题;再者,那个时候我和阿立一直在冷战,我心情灰得不得了,很需要有人来当开心果。
我后面坐的就是阿立,你说班头排的座位多艺术啊,秦子,我,阿立,三点一线。
所以只要不是正课,我和秦子就开始聊阿立。我时常回头,看见阿立总是低头看着抽屉,或是望着窗外,面无表情,又或是在墙上用指甲刻着什么,很孤独的样子,心里就隐隐地痛。可是我装着不心痛,还一个劲儿地说他生性孤僻,活该如此。
秦子说别装了,舍不得就去慰问一下他啦。
我就没脸没皮地揭秦子的伤疤,抛一句:“你们家小茹呢?”
那家伙就不说话了,闪到教室外面。
前面有个秦子,我就觉得比往常安心,我有时候爱拿笔戳他的背,听他杀猪一样咆哮,我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继续低头看书,直到他像小公鸡一样发作,头发都竖起来了,我才嘿嘿傻笑。上课的时候,老师偶尔会发个五分钟左右的牢骚,我就充分利用这个空档,在秦子白白的手臂上画简笔骷髅头(一个圈,一个叉,三秒钟的功夫),或是画鱼骨头、画猫爪子。他总是很配合的半侧着身子,一边靠着墙,让我这个大艺术家发挥才能。
那是一个混沌的时期,有模糊的快乐和模糊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