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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罗企拉】末日危机之重生后我选择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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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末日重生但BE最后大家都死了。
都说末日考验人心,但考验的究竟是谁的人心?
每次事件只有阅读完4人视角才能拼凑出完整剧情。
追更详见lofter,贴吧不定期更新。
LOFER搜本文题目,或搜索作者【尤斯塔斯的昆希】就能找到(大概率不会改昵称?)


IP属地:江苏1楼2023-08-10 23:48回复
    擦?!全被吞了?!


    IP属地:江苏4楼2023-08-10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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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日3 佩金重生
      我重生了。
      没错,我这个还没说完最后两个字就死掉的怂蛋,重生了。
      我睁开眼后的第一反应,是猛地踢了踢自己的腿,然后翻身下床蹦跶了两下。然后我发现自己应该是在一个类似于值班室一样的地方。我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不敢贸然出去,就听见门外一声怒骂:
      “卧槽!谁在公用微波炉里热榴莲了啊!这是你一个人的地方吗!公共区域你当你自家猪圈呢?!脑子有病的话挂脑科!跑外科祸害人干嘛!我老婆都快臭吐了,伤口崩开你负责吗!信不信老子把你按粪坑里吃屎去!**玩意儿……”
      我总觉得外面这人骂的话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毕竟微波炉热榴莲这骚操作一般人干不出来……啊!实习期!
      难道是所谓的重生或者时空轮回?就像莫比乌斯环那样?不不不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我并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但丧尸病毒这种东西都出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
      就在我捉摸不定的时候,门外冲进来一个人,风风火火把灯一开:“艾玛!走廊上跟他妈炖了屎一样,熏死我了呕呕呕呕呕!”
      我看着他口的脸,半晌才试探性地问道:“夏…夏奇?”
      他从旁边的柜子里拿了瓶生理盐水吨吨吨直接灌下去,然后闻了闻自己身上:“怎么?我变成夏馊了?应该不至于吧!”
      他是我的学长,他工作第一年而我实习。我和他关系并不算多亲,只是认识的程度,而联系现在的情景,应该是在医院的值班室,而恰好今晚我们一起值夜班。这场景很熟悉,如果真的是时空穿梭,那我没记错的话,他下一刻应该就会让我去收拾那个微波炉了,毕竟实习生永远是最好差遣的工具人。
      “要是有人愿意去把那玩意儿清理了就好了。毕竟22床那位骂成那样,热留恋的肯定不会去认领。说到底还是得穿白大褂的去。”然后他放下空了的盐水瓶看向我,“你说是吧,佩金。”
      我记得曾几的我就是被他这么“暗”示着去扔掉了那个能够熏死人的生化炸弹,但我现在实在是不想搭腔。我怕我一回到现实,就会把我梦里的人给忘掉,把我想对他说、却又没说完的话给忘掉。
      “佩金?”夏琦见我愣在原地又喊了一遍,“你睡傻了?还没醒?”
      我并不觉得那是梦,因为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就连死亡的恐惧都那么强烈。我不记得榴莲炸弹这事儿的具体时间了,但结合佩金的衣着算起来应该是初春。照这么说,还有大半年才会到所谓的丧尸爆发。对,是爆发而不是出现,因为出现的具体时间我们甚至都没工夫去查、去听。我只记得我是在买春联的时候受到的ZF召集令,作为抽到了下下签的倒霉蛋,被塞进了征用人员名单里,然后就和很多医生一起被空运到了庞克哈萨德。
      那里是个气候十分反常的岛,也不知道是不是经纬度的原因,一半岛热,一半岛冷,还有一条护城河围着,所以刚开始几乎没有丧尸。我们就被安排在那里研制解毒剂和抗体,每天打交道的除了同事,就是那些被运来的实验体。血肉模糊,肠穿肚烂,缺胳膊断腿或者眼球都耷拉下来的。
      最初我看这十分反胃,但我很幸运被分配给了特拉法尔加医生当助手,他是我们医院有名的外科专家,听说他是医生世家,从小就一路跳级,三十不到的年纪就拿下了博士学位,可以算是我们医院里的外科圣手。他对我这个小菜鸟的认识只停留在“实习生”上,却还是以身作则带着我收集了很多实验数据,教了我很多东西。有他在,我几乎是可以安心的。毕竟不管外面的情况有多糟糕,我们这儿户外气候极端又有J队驻守,只要丧尸不会渡河不会飞,研究所就固若金汤。
      可是,我却没能守住他……
      “我再跟你说话呢,佩金。”夏琦再次打断了我的思绪。
      很好,他又一次破坏了我的回忆。在庞克哈萨德磨练出来的心性早就让我不再是逆来顺受的实习生了。如果一切真的会再次发生,那么重活一次,我不会任人宰割,我要好好活下去,和他一起活下去。
      “那是保洁员的工作。”我冷漠地回复他。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拒绝,愣了两秒继续说:“保洁晚上不在啊。”
      “那就让护士去。”我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完全不想做多余的事,“你如果想说资历老的你叫不动,年轻的又不好意思叫,那你就自己去。”
      他眼睛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我,一时语塞。
      “或者查监控,让那个放榴莲的病人家属自己去处理。”我现在只想要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规划未来,并不想管任何破事。
      “你要是这个态度的话,那可就没意思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使唤实习生,对我突然的爱答不理无法适应,“你们这些新来的就这么懒?我们那会儿可是为了通过‘考核’什么苦都能吃的。”
      “不用拿转正压我。你嫌我懒那我就不考核了。”我干脆地坐回床上,将被子一裹,“我明天就辞职,你大可以趁现在就去恶人先告状。但我走之前肯定会告诉领导你在科室里嚣张的样子,看领导还会不会因为你那三姑六婆的屁大点关系把你放在心上。哦对了,你追的那个护士叫什么来着……忘了。但我会无差别攻击。你大可以试想一下,如果她因为你而被借调去儿科门诊的话,还能不能让你有好果子吃。”
      “你你你……”
      我背对着他,但我能想象到他指着我气到浑身发抖的模样。我压根不想管他,闭上眼睛却毫无困意。脑子里依旧很乱,死前的一幕幕让我头皮发麻,却总觉得现在空气中淡淡的榴莲臭比基地里到处弥漫的消毒水和尸臭血腥味儿混合的好闻多了,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在我听来也是盛世和平的象征,这意味着我有充足的时间去做准备。
      在庞克哈萨德,除了病例,我并没有记东西的习惯,所以我只能大概估摸着天数过日子,到后来因为太忙,干脆不去想了。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某一天我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有个金发的小伙子撞到了我身上。我还没来得及质问他,就发现他继续被人揪着衣领拽了起来,一把掀翻到了垃圾桶上。我一边惋惜我那刷了不少积分才买来的橘子味瑞士小卷,一边看他在另外几个人的嘲笑声中艰难地爬起,然后不顾身上的污渍,将垃圾桶里的东西重新捡回去,最后在那几个施暴者的污言秽语下,跛着脚离开。嗯,该庆幸的是,因为所有食物需要刷积分购买,大家都不会浪费,所以垃圾桶里也就是些牛奶盒子或者食物餐盒。但就算食物都吃光了也多少会有汤汁残留,他的工作服上还是弄到了一些脏东西。当时我没有在意,毕竟在末世的大背景下,这种“打闹”级别的欺压简直太常见了。
      第二次我见他是在凌晨的公共浴室。由于一半岛屿是极热,所以基地并不缺热水。凌晨三点多洗澡的人还是很少的,大多是一些通宵工作的研究员。在更衣室碰见他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有个女的走错了地方,但直到他在我的惊叫声中回过头,我才发现是之前食堂那个被揍的金发帅小伙。他的金发散下来很长,发质很好,但人却很瘦,而且身上有很多被殴打的痕迹,包括腰腹臀腿的内侧,那些是一般挨揍不会伤到的地方。他和我对视了一眼,我看到了他一侧眼角明显的血丝,脸颊也有些肿,活像是刚挨过一拳。我进去,他出来,共处一室的时间也就穿脱衣服那几分钟。但看他扶着墙一瘸一拐走出去的样子,总觉得那些隐秘部位的伤不简单。
      第三次的相见印证了我的猜想。他被送进医务室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双腿之间全是血,身上全是被殴打过的伤,手腕脚腕出还有乌紫的勒痕,很宽,看着像皮带或者领带。我大概才到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在这里的一切都得花积分才能买,等他眼睛贴着纱布、额头捆着绷带醒来的时候,积分早就被医务部刷光了,以至于他醒后,只能靠那天送他过来的同事,每天从自己的工作餐里匀出一份给他的热汤果腹。尽管左氧氟沙星之类的药物是和诊疗费一次性结清的,但没有营养液和食物的加持,他的身体一直每况愈下。好在特拉法尔加医生不想自己动过手术的患者死在医院,所以自掏腰包给他挂了葡萄糖。虽然是以“如果他还没有出医务部就死了会砸了我的招牌”为由,但他的状态真的在特拉法尔加医生的帮助下,日复一日地好了起来。
      第四次相见是在天台上。我因为一口气解剖了太多尸体被熏得想吐,所以跑到顶楼吹风,却见他两眼无神地站在楼顶的保温层。没错,外墙的保温层而不是砖地。要不是他太瘦,我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掉下去。
      “基拉!”我喊出了他的名字,我看过他的档案知道他的基本信息。
      “医生。”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弟弟在下面。”
      “啊?”什么你弟弟在下面?丧尸还是军人?你别告诉我你穿了个病号服爬这么高吹冷风是为了看你弟,信你个鬼啊!我晚上来一会儿你都能成冰雕吧!但我还是喊了句,“别想不开啊!你弟在下面就更不能跳了不是?”
      “哈哈哈哈……”他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声音像灌了风的破喇叭,“所有人都这么说…所有人都拿基德威胁我……不好好听话就告诉基德,外围战斗员在搏命的时候需要心无旁骛,如果担心你的话说不定会死在战场上……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用这套说辞来威胁我,逼迫我…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依旧逃不过这份兄弟情义的枷锁……”
      我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啊,原来是这样。确实,基地里外部内部人员的生活区域分得很开,联系起来基本只能靠通讯,想见一面必须提前打报告,以防不易察觉的细菌传播。而如果是外围战斗员的话,那基本上就是敢死队,每天拿着冷兵器去和丧尸搏命。现在已经有不少丧尸能够耐寒耐热,外围人员的日子却是不好过:“很抱歉基拉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弟弟是战斗员,那应该是个血性的汉子,你向他求助的话反而会事半功倍,直接吓住那些……欺负你的人。”我努力地把姓侵这个词吞了回去,毕竟他的精神状态太差了。
      基地里男多女少,有很多面容俊俏的男性也会被吃豆腐,尤其是军队里。技术部倒是鲜少听说,目前为止就出了他一个。基拉有那样一张脸,还留着长头发,就算平时会盘起来,那颜值和大长腿也是相当引人注目的。而且基拉的岗位并不是核心技术员,工作内容应该技术壁垒不高,所以这种能力平平的人受了什么欺负,基地根本不会管。他死了还会有同事顶上去,隔段时间再从外面招一个进来填坑。
      “求助他?告诉他我被那群混蛋肆无忌惮地压榨、殴打、到最后被绑在床上接受十几个男人的羞辱?”基拉凄楚地笑着,笑声就像碎了的玻璃,“那他一定会立刻冲进基地把那些混蛋全都砍死,然后被正规军的枪送上西天。至于我这个无足轻重的麻烦人物,大概会被驱逐出去,或者一起杀了。”
      听起来他弟弟是个暴脾气,那确实会忍不了。我要是兄弟被侮辱了,一定也会手刃了那些人渣。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跳下去,尤其是他现在因为弟弟在下面,还有犹豫的时间,一想到特拉法尔加医生说过,营养液的钱是借给他的,以后还要他还,我就又劝道:“你还要还主治医生营养液的钱呢,死前是不是应该尽量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我都要死了还管人情债。没挂的营养液医院会回收把钱给他。剩下的钱应该不是很多,讨债的话,我弟弟基德会付的。他不喜欢欠人情,有债必偿。”
      额,他好像活的很通透,道德绑架失败。确实,外围战斗员是拿命换钱,积分给的还算可观,而且都是日结,每天还管一顿早饭。不过他们普遍吃的也多,而且都是能活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很多人都不比较挥霍,所以不知道那个叫基德的能存下多少钱,但基拉既然说了,就应该没有问题。
      啧,我可不想因为没能组织病人跳楼而被特拉法尔加医生骂,所以我试图从其他层面劝导他。然而我提出假设,他要求我自证,我试图反问,他挨个否决,我想探明他内心的想法,反而被他盘剥了个一干二净。
      “你知道我在等什么吗?轮岗。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一个想死的人,还要尽量不死在自己弟弟执勤的时间段里……因为我怕我的尸体会激发丧尸的血性,让他受到危险。”他似乎又担心起了他那个战斗员弟弟,“如果不是为了他,我绝不会撑到现在……从末世来临的最开始,我就不会。”


      IP属地:江苏5楼2023-08-10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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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玩意儿,吞了个稀碎


        IP属地:江苏8楼2023-08-11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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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日4】基拉重生
          我重生了。
          没错,我这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重生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趴在办公桌前,电脑屏幕在台灯的照射下播放着风景照的护屏图片。下一瞬间,大脑里似乎涌出了大量的文字信息和各类数据,以至于我以眼睛难以反映的速度打开了文档和手绘软件然后疯狂敲击键盘,直到十几万字的长篇大论和附带的“插图”全部我保存下来后,我才意识到,那七八个小时的极速盲打和精准手绘有多么不可思议。纵使我半码农半设计地干了这么多年,也从未拥过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手速。
          而当我再次点开那份文件的时候后,竟发现那些内容都是我看不懂的东西,并且输入完成后,脑子再次回归到了空空如也的状态。也许,输入的慢一点,我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这么想着,我将进度条拉到了最后,跃然于白色底面上的,是一个极为眼熟的图案,是凯撒死前告诫我一定要记住并且传出去的图案。
          但我没如他的愿,毕竟记住并且将图案信息带出去的前提是,我能活着。
          没错,我死了。我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生命,在失去基德和佩金的第二百一十八天里。带着基地内的所有人,陪我一起踏上了黄泉路。
          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了所谓的丧尸病毒,但我记得大概是初春的时候。节后复工的我躲在办公桌下听着楼下砰砰乱撞的汽车声和人群的尖叫,淡定地往嘴里灌了一口肥宅快乐水。没从,我不害怕,倒不是因为我心智多坚定,反而是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腻了。作为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社畜,我没有能够逃出生天的智慧头脑,没有足以让我打怪升级的强悍肉体,更没有足以支撑我苟活末世的人脉和金钱。像我这么没用的人,应该就是所谓的末世桥段里,最早当炮灰的那一批。所以我蹲在办公桌下面静静地喝着快乐水,顺便还打算待会儿去旁边的休息室里热一盒速食意大利面。
          大约中午十一点多,我们通过防空警报得知灾难来临。刺耳警报拉响后这个楼层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我是唯一一个没有逃、甚至还趴在落地窗前数有多少个人慌不择路被汽车撞翻的。这一天,我终于体会到了用微波炉不用排队的舒爽。此时此刻,我舒服地打了个嗝,也不知道楼下有没有所谓的丧尸,如果有的话我就躺平了做个饱死鬼。掏出昨天晚上忘记充电的手机,慢悠悠地开了机,跃入眼帘的是基德上百条未接来电和信息的狂轰滥炸。
          正在我纠结要不要回拨的时候,他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接起来以后是他那宛如死嗓的咆哮:“基拉*****的终于接电话啦!老子还他妈以为你死了呢!”
          “万幸,今天依旧没有猝死,只是手机忘充电自动关机了。”
          “***活着就好!!我马上到你公司楼下了!快收拾下东西滚出来!”
          他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的活力四射,我一时间说不出“别管我让我死了吧”这样的话。嗯,又是这样,每当我感觉我快活不下去的时候,基德总能给我在坚持下去的理由,他就像是永远不知疲惫的永动机,热情,奔放,朝气蓬勃,慷慨激昂,犹如风雨飘摇的黑夜中的一盏孤灯,照亮着我人生灰暗的道路。
          “大概还有五分钟,尽量多带点吃的,我感觉这城市要乱了!”基德大吼着,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鸣笛声,低沉而有力,像是烧开的锅炉,“一定要活下来啊!基拉!等我!*****啊会不会开车……”
          “……好。”我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手机95%的电量,准备让它充满到百分百,然后多带几个充电宝,顺便去找点吃的,越多越好,因为我觉得基德很可能还没吃饭。而且如果真要逃荒的话,他的食量可是我的好几倍。
          也许是该庆幸,这层楼的各位大多都是和我一样的技术宅,很多人都会通宵工作,所以有的人恨不得把家都搬来。食品,饮料,甚至我怕冷还带了自热毛毯。于是我本着看见什么拿什么的原则,用我和他们的双肩包与袋子,无差别扫荡了目之所见的所有办公桌,并将茶水间的所有吃的都装进了超大号垃圾桶里。嗯,那个垃圾桶大的可以把我合计德一起扔进去,袋子是中午前刚换的,里面只有一盒我扔进去的意面盒子。我拖着装得满满当当的垃圾桶刷电梯卡时,背上一个包,胸前一个包,另一只手还拖了三大袋乱七八糟的零食。不要问我短时间内怎么找到这么多的,问就是大家懒到根本不高兴把东西从购物袋里拿出来,我整袋拎就行了。外面乱了但楼还好得很,电梯下到一层,开门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巨大的泥头车撞进了玻璃门。我还站在电梯箱里惊呼卧槽,基德就已经迅速从车里跳了出来,狂奔而至并骂了一句:“都这时候了还他妈倒垃圾!圣母啊你!”
          “这都是吃的。”我将扎好的垃圾袋和手上的三个包递给他,然后撒丫子跟着他跑。垃圾袋拖在地上的时候被玻璃碎片划,所幸我把垃圾桶里的四五层袋子都扎在了一起,直到基德把它扔进驾驶室,里面的食物才噼里啪啦飞了出来。
          我艰难地爬进高的要死的副驾,勉为其难地从零食堆里清出一块还能坐的地儿,还没等放下背包,基德就一脚油门轰了出去,从大楼的台阶上哼哧哼哧往下退,把我和那些垃圾食品一起颠得上下翻飞。我摸了摸被撞痛的头,问他打算怎么办。他告诉我,按照官方消息来看,病毒是北边来的,往南边跑准错不了。
          简单看了一下周围,很多小轿车已经撞在一起,机油汽油流了一地,挡风玻璃上还可以见到斑斑的血迹,有的车已经着火了还发生了爆炸。而基德的长头卡车就不一样了,横冲直撞的质量,碰到拦路的直接撞开或者压过去。车斗里的货物看上去像是一些金属之类的建材和工具,也许是被撞松了保险绳,每一次摇晃都碰撞出刺耳的声音。我对基德的计划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从包里掏出个手摇式充电宝开始百无聊赖摇起来。
          “***带点啥破玩意儿呢?摇到手断掉能造出一度电吗?”基德哈哈大笑。直到我打开一个背包,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充电宝和连接线,他才因为槽点太多选择了直接不吐。
          嗯,十分钟摇了3%的电量我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点屁用的。基德没有开车回我们的出租屋,而是真的就一路向南。车里没开空调,初春的气温并不算太高,我裹紧了围巾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在尽力省油。如果不是一时半会儿卸不掉那些货物,我想他应该会只开个卡车头就往南冲。
          沿路我看到有很多人跑回小区,很多人拎着东西从超市里冲出,还有很多人开着被塞满的车和我们一起往南边行驶。看了一眼对向车道擦肩而过的军用汽车,突然觉得我们跑出来也许还是正确的。回头,我看到基德一边啃火腿肠一边不耐烦地按着喇叭,最后仗着车子扭矩优势,硬是从旁边的灌木丛绿化带里压了过去。
          “你再努努力,这车都能开出擎天柱的霸气了。”我一边夸一边给他递了瓶水。
          “哈!那老子就干死威震天…还是霸天虎来着?算了太多部不记得了。反震跟着主角团总能活到最后不是吗哈哈哈哈!基拉,咱们都要好好活下去啊哈哈哈哈……”他愉快地笑着,仿佛这场亡命奔袭只是郊外露营。
          但不管他则么想,我都会说:“基德说得对,你是最棒的。”
          基德需要我活着,那我就活着,等熬不下去了再死也不迟。
          没错,我就是这么个内心意志极其不坚定的人。
          我不喜欢只能睡在车里有时还要去加油站和便利店零元购的生活,我厌烦了东躲西藏看不到所谓官方避难所的漫漫长路,我抵触着同行的人越来越少而丧尸越来越多的流浪,更讨厌为了活命不得不对他们痛下杀手的我自己。但只要基德开口,我就会听,会接受,会接过他用车斗里钢片打磨出来的一把又一把低配版“西瓜刀”。
          我不喜欢奔跑,不喜欢砍杀,不喜欢看到“刀锋”一次又一次卷刃的样子,更不喜欢那些活死人的血喷出来的腥臭味儿。但只要基德开口,我就会听,会接受,会戴上他找来的头盔套在脸上幻想自己与世隔绝享受片刻的宁静。
          我太累了,我无数次地想要放弃想要解脱,却每一次都会因为基德犹如打了鸡血的亢奋话语和实际行动,将思绪从死亡的泥沼里拉出来。我知道也许我应该告诉他自己的心理压力有多大,也许应该和他倾诉每次杀了活死人后我都会做噩梦,也许应该告诉他:基德,我累了,你放我走吧……但我说不出口。
          他是唯一一个把我放在心上的人,从小拉着我的手一起游戏,一起长大,一起在这已经发展到互抢物资的晦暗末世里艰难求生。有他在,我就会暂时忘记被父母抛弃的恐惧,忍受被同事和领导打压的无奈,在越来越频繁的暴力事件中获得强有力的安全保护。他永远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从不反驳或者提出要求。我害怕他哪天突然烦了我,也像父母一样把我抛弃。所以在那痛苦的求生岁月里,我个机器人,清醒着就按照他说的行动,病了就忍着或者运气好去砸个药店找点东西续命。
          是的,我就是如此的矛盾,一边想要逃离现实,一边害怕被基德抛弃。
          所以即使跟着基德混进了民兵队伍,一路周折到了德雷斯罗萨,我依旧无法寻找到真正的自己。思维一直在“想死”和“想被基德需要”之间来回拉扯。渐渐地,我开始迷茫。在庞克哈萨德的同事们开始压榨我逼着我请客后,在我拒绝他们的强吻和揩油被他们打到眼球出血,在他们把我捆在床上一个又一个轮在我身体里射出那些恶心的东西后……我没有死,但我不想活了。我走到了天台,想要结束自己软弱不堪的一生,却因为看到了楼下执勤的基德而犹豫不决。
          如果我跳下去,基德一定会受到影响吧。那他战斗的时候也会分心……我流着泪笑了。都到这种时候了,我心里蹦出的念头,竟然和那群人渣欺凌我时给出的理由一模一样。
          但我没想到佩金会因此闯入我的世界。
          他竭力地找各种话题劝我,甚至在我崩溃到大哭的时候将我救了回来。我不管不顾地将一切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在他身上,我知道这很丢脸,但我不在乎,我甚至想哭完以后等基德换班了继续自杀,而在那之前,我似乎怎的很需要一个树洞,需要一个能够安静听我诉说苦楚的陌生人。但我看到佩金的眼睛里,不知何时也蒙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忧伤,不知是否是我倒给他的情感垃圾太多了,导致他也开始心生怨念。
          “如果实在忍不了,我就不拦你了。”他将羽绒服的帽子盖在我头上,让我靠在他的肩头“如果你实在熬不下去了,就走吧。”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实在熬不下去,就走吧。
          他给了我选择的权利。
          去死的权利。
          这话仿佛是在对我说,你的人生,是时候由自己做回主了。
          我的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掉,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简直是丢死人了,但我心里压抑的情感好像是找到了适合的宣泄口,二十几年的委屈憋闷犹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感情迸发到无法控制,以至于我头脑发晕,听不清他后半句话,只听到“一句:“带我一起。”
          什么意思,带他一起死么?如果因为我的情感垃圾让他也感到生活无望的话,那就真的是罪过大了。他是负责我的医生医生,我是归他管的病人,我不想让他的履历上有任何留下污点的可能。如果他需要我活着,那我就继续活着。就像基德需要我活着,一样。
          但我觉得,这和先要被基德需要感觉,不太一样。
          那是一种,毫无压力的愉快情绪。佩金说,那叫多巴胺。


          IP属地:江苏9楼2023-08-11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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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似乎是担心我精神方面的原因,佩金经常抽空到病房里聊天,还跟我说特然拉法尔加医生赞助的营养液钱可以不用急着还。出院后我继续工作挣积分,他依旧会时不时给我一些特殊照顾。我也问过他这些东西哪儿来的,在仓库零元购会不会被发现,但他每次都只是朝我比个心,告诉我那是用爱发电。
            我们一起谈天说地,畅想天灾过去以后我们可以怎样生活,然后发现我们的原生家庭都一地鸡毛。我们一起畅想如果有来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他说要金手指和山体别墅,果树池塘种菜养动物。我听他这么说着,觉得他的想法真好啊。能有这么多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至少他的童年期还算幸福吧。
            他的父母都是药学方面的科研人员,职位不高事儿也不少,但依旧会努力挤出时间带他去看话剧学游泳,甚至还让他学了好几个乐器。直到初中的某一天,他父母的研究所发生了实验事故,当时觉得没什么所以就没多做处理,但是回家的路上二人就脑袋发晕直接把车开进了河里。捞上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没了。研究所还算照顾遗孤,赔了一笔钱供他读完大学,最后打了个招呼让他进医院实习。车祸赔偿的保险金经过保险公司的推责甩锅,到最后也还是赔了下不少,但佩金毕竟是未成年人,虽说是初中生但依旧需要监护人,所以亲戚们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他要过去“抚养”,这里住半年,那里住七八个月,他就像是个移动的钱罐子。一直到高二那年外婆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就废了,于是将他硬要了过来,但剩下的赔偿金已经不多了。好在研究所比较有先见之明,学费是直接打到佩金就读的学校的,包括生活费也都是按月发放到他的卡上。哪怕他高中复读了一年才考上医学院,依旧没有克扣他一分钱,甚至直到研究生毕业后,还给了他读博还是工作的选择权。
            佩金觉得外婆一把年纪太辛苦了,于是选择了工作。研究所虽然把他塞进了当地最好的三甲医院,但佩金知道,这份介绍工作的牵线已经是最后的“恩惠”,研究所以后再也不会给他经济上的支持,更不会作为他在医院立足的资本,所以他活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抓到错处剔除实习的队伍。研究所之前打给他的生活费不算低,有亲戚和奶奶管吃管和他也曾试图存着,但年轻的男孩子总会买点潮牌和追求女生,所以到实习期卡里根本没剩下几千块。而外婆在他实习不久后突发脑梗死去,让他的生活再度陷入灰暗。
            三甲医院虽然高大上,竞争压力也很大,他不是顶级医学院毕业的,也没有博士学历,更没有其他实习生的后台,所以他只能接受前辈们的压榨,问就是哪有实习生不累的。然后他就在如履薄冰的战战兢兢中,成了他们科室唯一一个被抽中送往庞克哈萨德的实习生。不要问,问就是需要年轻人,但其他人都有大腿可以抱,柿子只能挑软的捏。于是他毫无选择余地,被塞进了庞克哈萨德。
            佩金告诉我,那天我在天台想死的样子让他很害怕,他怕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从他面前消失,这是每个医生的通病,更是年轻医生最难以克服的心理障碍。而我宣泄似地朝他吐的苦水让他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操蛋。虽然他的身世没有我这么惨,但他也一直过得好累。如果我当时再“勇敢”一点,他说不定真的会牵着我的手,和我一起跳下屋顶。
            我才不和他一起跳呢,他的腿那么短,上下身五五分人还有点看老,于是我笑着说他如果真有幻想中那样的房子应该叫“王八庄园”,笑着笑着我们就稀里糊涂一起倒在了地上,然后我并不小心在摔下去的时候——亲到了他的唇。
            我不知道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会像狗血言情剧的桥段一样,摔倒后就接吻,仿佛就跟算好了一样,一丝不差地亲在了一起。于是我赶紧捂住了嘴,在看到他眼中的笑意后,心如坠冰窟。
            糟了,他一定以为我是故意的,就像个不知羞耻的**,为了一些好处而勾引他。毕竟我这张嘴曾被那么多人亲吻过,我的身体被那么多人占有过。他说过他有洁癖,像我这儿肮脏而污秽的人,怎么能够弄脏他。我不会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解释我刚才的行为,包括我骑在他身上的姿势看起来都是那么低俗下流。慌乱之下,我选择赶紧离开。
            回到宿舍后我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各种情绪在胸膛里翻滚,喉咙里五味杂陈却说不出一句话。该死的,他会不会以为我就是个出卖色相的**货……
            但我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去了食堂,希望可以鼓起勇气和他好好解释,甚至连雪天地滑的低劣说辞我都想好了。但我看见他面前摆着两份餐向我招手的时候,我意识到,我们彻底完了。他有事时会给我带一些特拉法尔加医生送他的食物,说是因为他有洁癖,别人不要的他吃不下去,但从来没有主动请我吃过一顿饭。现在看来,我就像是别人不要的二手货,以前他洁癖吃不下去,但我主动出击以后他选择勉为其难地接收了,只要我像他面前的免费餐食一样,从另一个层面让他吃饱就行了。
            我不想在他心里成为这样不堪入目的存在,于是我飞也似的逃了。
            后面的日子里,我不再主动和他说话,看见了也只是远远地躲着,生怕拿了他的好处让他对我产生误解,毕竟曾经有不少他偷出来的药物确实对我帮助很大,如果他以此为由要求我做那些满足他欲望的事情,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勇气拒绝。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偶尔和基德通电话,基本都泡在工位上。外围战斗员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丧尸来了他们就去战斗,脑袋永远拴在裤腰带上。任何差池都有可能让他丧命,我自然不可能主动联系他,他有空了就会联系我。他告诉我,越来越多的丧尸进化了,会游泳的越来越多,感觉按照这个变异的速度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飞了。
            然而还没到丧尸会飞的那天,他就先出了意外。
            我看着他断掉的左臂和腹部的窟窿只觉得心如擂鼓,悲伤的情绪犹如无法控制的巨兽,狠狠撞击着我的胸口。但是昆西告诉我,他马上就要被带走,让我们赶紧说说话抱一抱。
            即使到了生命的尽头,他还在冲我笑,发白的嘴唇却是气息奄奄,他叫我好好活下去,替他一起活下去……我看满手鲜血无法擦脸,只能哭着答应他,然后被安保人员强行拖走送去消毒室。看着基德远去的身影和迅速被清理掉的满地血迹,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从消毒室出来,我不仅浑身洗了个干净,就连新工装都是消毒水味儿的。护士昆西将同样消毒过的基德员工牌递给我,说外围人员很少有亲属的,让我趁今天尽快去把积分划到自己卡上,死亡人员每天都会销户,明天就用不了了,让我尽可能地猜重置密码。我看着昆西漂亮的脸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接了过来。昆西是原本就在庞克哈萨德工作的护士,非常漂亮,追求者众多,但由于资历原因没有人敢对她有非分之想。我觉得她是个很好的人,甚至在偶尔撞破我和佩金在天台聊天后,还……算了,我不能想他。我即将失去基德,如果连佩金的幻想也要灭的话,那我一定会难过到想要死去。
            就在我拿着基德的卡回到工位的时候,佩金打来了电话。但我不敢接,连续按掉了好几次。直到那连续的震动让一旁的霍金斯忍不住劝我,我才紧张地接了电话——然后我整颗心都碎了。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工位,脑子里全是佩金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咳嗽,似乎还有着哭腔。
            原来,那天他是故意亲我的。
            原来,那不是我的一厢情愿。
            原来,他心里真的是有我的。
            然而误会解开的太迟了,我们永远无法再次拥抱,再也无法诉说心中的情感,就像他死前都没有说完最后那句话……
            我行尸走肉一般找到昆西,问他佩金还会有机会吗。昆西告诉我,紧急避难室就是用来给医生应对突发状况的,但为了防止逃进去的医生感染,所以发生意外的实验室都会在24小时以后才派人清理。佩金没救了,但我记得佩金死前嘱咐我的话。昆西确实卖了我一个面子,用高等级卡帮我刷开了外科的办公室。我在他的抽屉里找到员工卡,还有一罐贴着橘子酱标签的金属罐头,上面还用绷带扎了一个滑稽的蝴蝶结。我几乎是半哭半笑地拿着东西回的宿舍,而昆西也看出那是佩金送我的,没有电灯泡地非要打开检查。
            然而回到宿舍的我在费了半天劲打开罐子后惊出了一身冷汗——那是罐凝固的黑血!幸亏我盖上的动作够快,才没有在18人的大通铺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额头上冷汗直冒,我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之前嘴欠问佩金要的丧尸血。那时候我们开玩笑说如果不想活了就割破手指沾点血变丧尸,咬死一个不亏,咬死两个赚了。现在,东西就在我面前,我应该怎么办?
            一天之内我同时失去他们二人,心几乎已经疼到麻木哭都哭不出。但他们死前叫我好好活下去的话语,依旧在我耳边回荡。我如果也死了,他们会难过的吧……那要不要,再坚持一下呢……我看向手里基德和佩金的员工牌,觉得仿佛感受到了是生命的重量。证件照上的两个人似乎再对我说,好好活下去……
            于是,我去管理中心转走了他们的积分,佩金的密码是我的生日,基德的也是。毕竟我最初和基德玥好,密码设置成对方的生日,以防被别人偷走。然而现在,接连两次的密码输入让我回想起,今天好像是我27岁生日。
            很好,又在我生日的这天,老天爷再次送了我一枚重磅炸弹。
            他们卡上的积分让我一下子富有起来,以至于我买了一块昂贵的橘子味的瑞士小卷充当生日蛋糕。生日是我永远的痛,以前在孤儿院没有过过,和基德合租后没有过过,病毒爆发后更是没有过过。三岁的那个生日倒是吃过蛋糕,还有一个作为礼物的超大冰淇淋。然而,就在我以为还会有气球和棉花糖的时候,父母抛弃了我。我哭着疯狂想要追上他们的摩托,却连尾气都没有吸到。当我带着喊哑的嗓子回到游乐园门口时,那个才吃了几口的冰淇淋已经全部融化了,彩色的汤汁滴滴答答流进了阴沟里。而24年后的今天,我的生日礼物是同时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一时间,我觉得这块价格昂贵的瑞士小卷难以下咽,放进嘴里满是眼泪的苦涩。当年我不敢浪费,因为它太贵了,就像两条生命那样昂贵。
            死亡的外围战斗员没有任何追悼措施,因为那都是自愿加入的社会人员,甘愿用体力换口粮的亡命徒。但死去的医护人员需要给抽调的医院一个说法,所以需要技术部剪辑他们的生前录像,拼凑好以后拷在u盘里,存放在他们的纪念碑下面,等有朝一日事情结束,这些记录会和他们的骨灰一起,送还给医院,名列丰碑。
            剪辑这玩意儿是个谁都不愿意的苦差事,你需要从数千小时的监控里选出他们的身影,而且每个区域都要查。很多时候大家只是看看食堂和他们办公区随便剪个十分钟糊弄一下,毕竟没人会去核实。但我既然特地要来了佩金的剪辑任务,就不会浑水摸鱼。
            他和我说过进入庞克哈萨德的时间,还有喜欢去的地方,但我舍不得漏掉任何可能性,把他进入庞岛以后的每一天、每一个他有权限去的地方都查了一遍。要不是浴室和厕所里没有监控,我甚至会把他洗澡和脱裤子的样子剪进去。呵,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但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够暂排苦思的方法了。


            IP属地:江苏10楼2023-08-11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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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辑他的视频我花了整整三个月,其他人都怪我磨洋工非要把事情复杂化,但我不介意他们怎么说,没有违反基地的要求,就连领导也追责不到我头上。倒是有上级暗示我意思意思就得了,但我告诉他佩金的父母都是科研人员,他从小就是靠科研所供他上学吃饭的,他有后台不能草率。这套唬人的说辞确实有用,毕竟他们不会真的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大费周章去查佩金父母。所以,刨去那些基本不动弹的研究时间和模糊到看不清脸的镜头,他的视频文件足足有十七八个小时,压缩以后拷进盘里还花了大半夜时间。
              之后我继续工作,继续浑浑噩噩过日子,人渣们被清理掉以后我们宿舍来一批技术员,但他们看我的眼神也是很不对劲。我甚至听到了“能一下子勾引十几个肯定是他自己发搔”的恶心言论。而上天似乎总爱跟我开一些残忍的玩笑,虽然有了前车之鉴他们不敢真的对我怎么样,但还是会逼着和他们接吻,或者脱光衣服被迫看他们撸,我在他们眼里方法就是个长相姣好的涩情玩具。
              终于,在他们要求我请客吃饭的时候,我忍不了了。那是我第一次动手打人,虽然力气不大,但我成功把一个人推进了垃圾桶。因为我看了监控才知道,我和佩金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食堂,那时我被推到了他身上,撞掉了他的橘子味瑞士小卷。就在他们想要围殴我的时候,昆西用庞岛老员工的身份逼退了他们。他么指着昆西骂骂咧咧“要不是看你是个娘们连你一起揍”,然后就灰溜溜地离开了。但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痛快结束。
              当天夜里,我就听到了昆西的消息。那群人渣想要侵犯她,被她咬断了下体,戳爆了眼睛,还打伤了好几个。虽然警卫很快就来了,但由于人数和男女力量的悬殊,昆西被他们打得牙齿都掉了好几个,两条腿全断了,肋骨断了七八根。我去看望昆西的时候,她已经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了。她用漏风的嘴告诉我,竟然连这样的人渣都招进来了,那说明外面一定已经乱套了。庞克哈萨德虽然地理条件优越,但并不是与世隔绝的碉堡,再不研制出疫苗就要来不及了。
              我问她医生们研究的怎么样了,她告诉我应该快了,让我相信凯撒的实力。他虽然是个疯子,但从不在学术上造假,而且一直坚守着不用活人做实验的道德底线,这是所有庞岛员工的精神支柱,只要人心不乱,就一定能想出办法。她就像第二个基德一样,哪怕伤的再重都能保持一颗乐观向上的心。
              然而在她好不容易出院后,现实很快打脸了。某一天,她突然约我去了天台,然后告诉我,凯撒的底线失守了。他拿着并不成熟的疫苗跳过动物试验阶段,直接在活人身上测试,导致很多人出现了副作用,直接变成了更高级的丧失,会为了狩猎而团结协作的那种。而凯撒却还是不停止,继续更新着疫苗的成分,造出一批又一批更加恐怖的怪物。虽然那些人造怪物全都被清理干净了,但昆西一直坚守的信仰崩塌了。她无法接受凯撒的疯癫,如果医生都拯救不了病人,那她遵循的医道将不复存在。
              她将员工卡给我,告诉我死去员工的卡会在每天凌晨零点由系统统一销户,她会掐着零点零一分的时间跳下去迎接死亡。追求她的男声都是贪图她的美色,女人们都不喜欢她,她只有我这么一个人还算说得上话。所以她让我去用掉她卡里的积分,并把密码告诉了我。
              我看着她站在楼顶边缘的样子,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但我尊重她的选择,如果实在撑不下去了,就离开吧。只是她人生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抉择。
              她笑着对我说谢谢,然后看着手表,准时跳下了楼。
              听着几秒钟后肉体沉闷的响声,我觉得她比我勇敢太多。她可以笑着迎接死亡,而我却连看一眼她尸体的胆量都没有。
              她是庞岛直属的员工,身份卡可以刷开所有区域的门禁。她的卡上积分很多,而我几乎拥有一整天使用的时间,这让我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办法。
              我以技术员的名义到每个区域调试咖啡机,毕竟我能够刷卡进去在别人眼里即意味着得到了许可。然后我将佩金给的丧尸血抹在了咖啡机的机器里。血块经过稀释,量大到可以辐射到庞岛所有的机子。然后我在每台机器上用昆西的卡提前刷50杯咖啡的额度,剩余数量会直接显示在小屏幕上,只要有一个人看到“免费”的咖啡就绝对会吸引其他人。而且咖啡在我们这种三班倒的地方来说简直就是公认的续命水,价格还算便宜,昆西的卡刷完后再刷一点我的就足够了。
              消化道吸收病毒其实并没有那么快,更何况是稀释过的。也许会有被胃酸或者免疫系统干死的概率,但直接喝下去,并且普及量如此之大,绝对会在不久以后引来全面爆发。我不知道第一个被我下手的技术部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出惨叫,但食堂已经营业了。我的钱不多不少刚好购买五个橘子味的瑞士小卷。我将蛋糕拿到了顶楼的牺牲人员丰碑处,那里有很多蜂窝一样的小格子,每格子上都写着名字,前面的还有骨灰盒,后面的渐渐就没了,看来是懒得浪费资源处理尸体。我从密密麻麻的名单里找打了佩金和特拉法尔加。他们的名字的格子里下面放着U盘,但是并没有骨灰。我将U盘拿出然后塞入瑞士小卷。基德和昆西的名字我也用螺丝起子刻上去了,有点丑,但好过没有。瑞士小卷也放进去了,我知道基德不喜欢甜品,但我买不了其他的了。就当是离开前奢侈一把,请他们吃团圆饭了,谢谢他们对我的照顾。
              接着我就也倒了一杯咖啡,找了个没人的实验室躲了进去,一边喝着有毒的咖啡,一边吃着瑞士小卷,等待着外面大乱和迎接我的死亡。至于为什么要躲起来,那只是因为纯粹喜欢安静。能有如此静谧的空间迎接死亡,也算瞑目了。
              渐渐地,各处开始爆发惨叫和枪声,我知道,基地内的末日狂欢开始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开始尸变,毕竟我去装咖啡的时候已经是免费的第48杯了,很可能病毒都冲淡了。但我相信我会和他们在地下团聚。
              就在我躺倒手术床上安静等死的时候,实验室的门刷一下被人打开了!
              我惊魂未定地从床上弹起,举着螺丝起子紧张地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人。他手里攥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厚厚一叠纸。回过头,我才发现他竟然就是我们每日都会在中央大厅屏幕上看见的凯撒。此刻的他已经被咬了好几口,意识已经不算清醒了。他嘴里不停地涌出鲜血,模糊不清地说着“抱歉”“叛徒”“沦陷”“希望”,将我推进紧急避难室,然后将他的胸牌和文件一起扔了进来。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也喝了咖啡,只见他使劲吐掉嘴里的污秽,用能听懂的清晰度告诉我,他手上的是最新的疫苗资料,让我把它带出去,尤其是最后一页最为重要,即使其他的全丢了,最后那张也要保管好。我拿着文件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在安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似乎还在指着上面提醒我可以爬通风管道,然而紧接着,我就听见了门外渗人的叫声。
              也许是我也携带丧尸病毒所以他并没有撞门,只是怪叫两声就消停了。狭小的避难室里只有一把椅和一盏顶灯,我踩着椅子爬上去看了一下,通风管大确实可用容纳成年男性的身体。然后我就抱着文件袋七拐八绕地爬,索性我关自己的房间就在顶楼,很快就爬到了天台。
              这并不是我和佩金经常聊天的那栋楼,也不是昆西自杀的那栋,但我不在乎,我甚至没有锁上楼梯间的门。站在了楼房的边缘,我一张一张看着文件袋里的东西,却是看一张扔一张。我想把它们全都记住,但我却连看懂都费劲。凯撒说最后一张最重要,我却只觉得那是一个还算规整的图案罢了。
              我将佩金的U盘含在嘴里,想象着与他在天台拥吻的感觉,脑海里一幕幕闪过属于他的回忆,最终定格在他举起双手一朝我比心的画面……病毒似乎已经侵入了我的血液,我开始不住地发抖,眼前也开始迷蒙不清。恍惚间,我看见那张“最重要”的纸从我手里飞走,而我在失去它以后才觉得,佩金如果看到这些资料的话应该会很开心吧,我怎么就记不住呢。这么想着,我对着纸张飞去的方向伸出手,想要把它抓回来,但它飞得太快,就像我转瞬即逝的生命,和无法触及的爱情……
              我笑了,我看到他飞去的方向,似有火光,温暖明亮,就像他们的笑容一样,。如果我选择做回自己,他们应该都会祝福的吧……
              下一刻,我跨出了人生最重要,也是最勇敢的一步……
              “叮!”
              手机的提示音将我的思绪从坠楼拉回现实,我看着基德给我发来的消息顿时热血沸腾。他还活着,而且和我一样重生了!我不知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但我真的很想见到他,恨不得立刻飞扑回去。但我还是耐着性子拷贝了好几份资料,然后去买了很多吃的回家。我太想感受一下敞开肚皮吃的感觉了。
              坐公交车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
              我现在的情绪很亢奋,似乎是死前的行为让我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后还有莫名其妙的勇气。
              父母抛弃的痛楚是我心里永远也无法磨灭的创伤,它跟了我一辈子,也害了我一辈子。孤儿院的院长告诉我,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它都已经发生了你还能怎么办呢?你要是接受不就假装没发生过。我一直觉得我就应该这样,安静地无视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人经历过的悲痛从来无法完全治愈或完全遗忘,也许有人觉得它就像不小心弄出来的伤口,只要坚持上药就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然而在我这里,它们只会随着岁月的沉寂慢慢堆叠,形成一堵越来越无法逾越的高墙。而我任由自己龟缩不前,软弱而无能地接受着一切,却从未想过要去改变。
              基德就像药,日复一日地给我续命,却终究无法完全治愈我心里的伤口。
              佩金就像将我拼命往上拉的人,却在将我的手放在高墙边缘后,遭遇意外先我而去。
              昆西就像是我内心渴望自由的写照,她教我如何微笑着站上高墙,又如何勇敢地一跃而下。
              现在那些伤口还在,但当我再触碰抚摸它的时候,已经不会感到痛了,只是一个依然存在着、提醒我不要遗忘过去的印记。总有在乎我的人在我的伤口上缝缝补补,在我久久无法忘怀的遍体鳞伤上贴着一张又一张创可贴,用他们展示微笑的员工牌在末世给我带来治愈伤痛的温暖。我可不用假装坚强或者假装无事,我可以在深夜抱头痛哭,也可以大声叫骂喝酒发疯,我……不用再自己骗自己。
              遗忘从来都不是痛苦的终点,放下才是。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只觉得这份喧嚣如此美妙。基德肯定会问我重生的事情,既然重生那就说明死过一次。但重来一世,我不会再作茧自缚,成为佩金口中将自己缩在坚硬外壳里的王八,我要做英姿飒装的镰鼬。为了破釜沉舟逼自己一把。我连狂拽酷炫吊炸天的说辞偶准备好了,希望基德的笨脑瓜会信。
              下车时我觉得东西有点重,这可不像能用西瓜刀杀穿基地的胳膊。想到基德那比我大腿还粗的膀子,我只觉得自己要多喝蛋白粉了。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IP属地:江苏11楼2023-08-11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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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lofter标题字数有限,想追更的可以搜这个题目。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3-08-11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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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日5】蝴蝶效应·罗——非礼勿信
                  佩金的“末日”求生原则是苟到最后,他重生一次有钱有时间有金手指,但我什么也没有,我只有脑子里仅存的一些丧尸药物研发信息,而且是极为不全面的。且不说量产并投入使用,安全性和严谨性都没办法保证。毕竟我的行医资质是外科方面而不是药学,我能做的仅仅是为药学专业的医师们提供相关数据,离真正的药品研制成功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我倒是也不急,靶向药的研制需要经过无数的实验和失败才能有机会,未来我依旧会义无反顾地听从医院的调配进入庞克哈萨德研究基地,我脑子里的数据绝对会是大家研究的重要跳板。
                  山姆超市一别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小复式,生活照常进行,吃饭,上班,睡觉,除了将脑海中的数据记录下来,其他没有任何变化。我也想过依靠人脉资源试图收集一些自认为有用的药剂,但一来药品管控严格且外科和药科相差甚远,二来回到医院后很忙以至于我忽略了佩金离职带来的蝴蝶效应——原本属于他工作量被分担到了其他实习生身上,进而引发了各种各样的问题,环环相扣,最后阴差阳错撞在了我身上。
                  那天我只是午饭后打算上楼去住院部查房,内部人员经常走的小楼梯不知怎么被人锁上了,和来来往往的病人以及家属一起三楼时,突然身后就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是个大热天还戴着口罩鸭舌帽的男人。他朝我打了个招呼说认错人了,我继续往上走,然后——被他抓住胳膊,迅速按在了扶手上,紧接着一把斧子快准狠地砍了下来……
                  一瞬间的行凶让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我在人群的尖叫中地滚下楼梯,台阶上满是斑驳的血迹,受惊的人们纷纷向楼上或者楼下奔逃,将我们中间的区域迅速空了出来。我狼狈地躺在地上试图捂住伤口,然而断肢部分即使因为肾上腺素的激增暂时麻木,却还是汩汩向外大量喷着血。人群中有女人和孩子的尖叫,大家都奔逃着大喊杀人了,还有叫保安和医生的声音,但我看着那人举起血淋淋的斧头时,看着他将我的断肢扔下楼时,看着他一步步走下楼梯说着“他的死你得负全责”时,我意识到,完了,我可能去不了庞克哈萨德了。
                  摔下楼梯外加大量失血使得我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但他斧刃上的血甩在我脸上的温热感却时刻告诫着我不能就此死去。我试图爬起来逃离,但剧痛的来袭与失血的腿软让我一点也无法在布满鲜血的湿滑地面撑起身子,楼下已经传来了保安们驱散人群直奔而来的脚步声,但奈何那人丝毫不打算给我活下去的机会一般,径直朝我砍了过来。
                  “砰!”一声闷响。
                  在我越发昏暗的视线中,似乎有个袋子朝他砸了过去。下一秒,楼梯口冲上来的红发青年就和持刀男子扭打在了一起。看着那个红头发的家伙抄起袋子里不锈钢保温罐和斧子对打,汤汤水水迸溅开来洒了一地,甚至还有个炖得软烂的鸡腿从我面前飞过。他的样子有些眼熟但又说不上来。我见过无数的病人,但红头发的家伙并不算多,就像那个把我咬死的外围佣兵……等等?
                  “和你无关!滚开!我只要他偿命!”行凶者怒吼着依旧试图向我袭来。
                  “妈的你才滚开!放下武器——啊草!!”红发的那位试图阻止他却不慎踩到血迹打了个滑。
                  看着他举试图用饭盒盖子抵挡斧头的样子,再次因为血迹不慎摔倒又立刻爬起来的样子,还有挡在我身前被砍伤手臂然后一脚将行凶者踢飞好几米……好吧凶手被踹到了旁边的楼梯上并没有飞出去好几米,但依旧嗷嗷大叫着从裤腰里抽出另一把小刀向我奔来,似乎我真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红发的青年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半蹲在我身前,结实的肩膀和伟岸的背影宛若挡在我面前的一座小山,此刻手持钢叉和电棍的保安也已经冲到了台阶下,但行凶者依旧不肯罢休。下一刻——疯扑上来的那位斧头帮大哥,就被红发的那位行云流水一般,踹裆、揪领子、过肩摔、扔下了楼……
                  冲上来的保安面面相觑,直到一楼大厅爆发出人们的尖叫,他们中的一大半才开始往回冲。而与此同时,想要帮忙又不敢上前来的医护人员也终于拨开人群朝我们赶来。
                  “嘿,我这算不算见义勇为?免费治疗应该没问题吧…嘶疼疼疼慢点慢点……唉!我费劲巴拉熬的鸡汤啊,你们能不能免费给我补一份送到……”
                  被抬上担架前,我看红头发那位血滴滴答答淌了一裤子还能那么有活力,终于将他和记忆里的红发联系在了一起。
                  尤斯塔斯·基德,外围战斗员,被咬伤左臂迅速截断后送来的24岁优质实验体。
                  没错,就是那个把我活活咬死的病人,那个变异前还叫我们快逃的佣兵。
                  嗯,虽然他那一声快逃压根没什么用就是了。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为什么手术床的绑带没有固定好,而且他的脊柱和中枢神经没有完全破坏,这才能导致他变异后能够暴起伤人,否则他就算尸变了也是个被捆住的瘫子。
                  好在切口非常整齐,断肢也在掉下去的第一时间被楼下的医务人员捡到,缝合包扎好都非常顺利。唯一比较难受的就是事发前我刚吃完饭团,无法全麻只能硬熬着看他们缝合我的右臂,局麻这种东西聊胜于无,打了也依旧疼到浑身发抖。
                  我被推回病房的时候,尤斯塔斯已经躺在了中间一张床上。而这个三人间里靠窗那个位置,是个背上满是绷带趴着的金发小伙子。当时太累了,即使他们嘻嘻哈哈说着什么我也听不进去,挂上点滴就陷入了沉睡,希望护士会去掐准时间给我换药吧。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床之间的隔帘没有拉,基德坐在床上背对着我,正在和趴着的金发小伙子说着什么,金发那位床尾坐着的人……佩金?!
                  “特拉法尔加医生,您醒啦!”佩金和我对视了一眼,立刻打着哈哈跑了过来,“这叫什么来着?天意使然!咱们四个一定能够平安活下去!”
                  “嘶……”他的大嗓门吵得我头疼,我供血不足的脑子还不足以这么快消化他话里提供的信息,“我很累,你慢点说。别吵,头疼。”
                  “佩金和我们说了,你也是重生的对吧?”尤斯塔斯坐在床上屁股一拧就转了过来,裹满纱布的手背吊在胸前,但依旧掩盖不住他一身腱子肉的霸气侧漏,“阴差阳错啊,上辈子我不小心啃了你,这次撞大运救了你哈哈哈哈……”
                  “撞大运。”我冷着脸说道,“我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今天中午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刚好要给基拉送鸡汤,而且刚好上楼上了一半,所以我才来得及把保温罐砸过去,不然很可能等我或者保安过去,你已经被砍死了。”尤斯塔斯尬笑着用没受伤的手象征性地拍拍屁股,“说来也尴尬,虽然那时候我失去意识前觉得自己快尸变了叫你们快跑…但事发突然没多大效果……所以我这不遭报应了嘛,踩着你的血差点劈叉还摔了个屁墩,而且还挨了两刀,也算扯平了吧哈哈哈哈……好吧并不好笑…额…那时候咬死你了真的很抱歉啊,虽然我也没想到……”
                  “如果是因为尸变的话,不用为此道歉。”我打断了他的碎碎念,“身为医生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病毒肆虐,进入庞克哈萨德的时候我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那你还气什么?”尤斯塔斯立刻追问,像个没头脑的白痴。
                  “你,把生死之事说成运气。”我简明扼要地回复,“如果生死之事是求神拜佛就能搞定的,那世间所有苦难都不会存在,也就不需要医生。神明会解决掉丧尸病毒,而不是看着人类秩序一点点崩塌。”
                  就在这时,那个趴着的金发青年转过脸来:“但我们的重新来过,能用所谓的时空穿越解释吗?如果可以用科学解释一切,那为何不回到灾难的最初,就将苦难扼杀在摇篮里。我可不相信所谓的时光机,重活一次谁知道是不是神的旨意。”
                  “你是……”我透过基德和床之间的缝隙努力看向他的脸,但我俩都是躺着趴着的根本看不清面孔,只能看到盘在后脑勺上的一大团金发,
                  “是基拉。”佩金笑嘻嘻地说着,“您帮忙垫付营养液的那个,技术部的。”
                  “哦,我想起来了,被……”看到佩金瞪来的眼神,我立刻将轮间两个字憋了回去,当然跳楼的事情我就算知道也不会提。也许是我脑供血不足所以差点说了让人尴尬的话,这在平时,谈论病人的隐私可是大忌。虽然在庞岛也发生过许多暴力性亲案件,但像基拉那样被轮到内脏破裂大出血到中度休克的还是头一次见,刷爆了他的卡才捡回一条命,以至于后面他连饭都吃不起。经历了这么惨绝人寰的恶性事件还身无分文,事后他想跳楼也不是不能理解,于是我转而说道,“你是怎么死的,过劳?”
                  “自杀。”
                  好吧,不出乎意料的死法,非常的“基拉”。然而接下来尤斯塔斯的话才相当炸裂。
                  “他黑进了公司的安保系统,趁乱干死了凯撒还坑死了很多人,两把西瓜刀灭了整个基地,然后他才躺我身边自杀的。”他说话的样子仿佛在宣扬什么旷世奇闻。
                  “你在开玩笑么?!”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
                  “哦不是不是,是因为凯撒后来用活人做试验还造出了恐怖的怪物,包括昆希在内所有医护人员都绝望了所以才…唉?不对啊……”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漏洞一样,突然就撑着下巴喃喃自语起来,嘀咕着听不清的话。
                  虽然毁了庞克哈萨德是我极不愿意看到的,但如果凯撒已经发展到了用活体做实验甚至本末倒置、试图让人类与病毒共生的情况,那毁掉整个庞岛似乎也是正确的选择。他说的昆希我知道,是个极富正义感的漂亮女人,身为庞克哈萨德的老员工,虽然年轻但毕竟一直在偏远的庞克哈萨德工作,和我们这些外面抽调过去的医生相比,意志力可谓无比坚定,对待科学和医学的严谨态度简直和她找男人的眼光一样高。所以如果凯撒真的疯了,以昆希的性子确实很可能大受打击,有她这种级别很高的内部成员帮忙,再加上技术方面的支持,里应外合想要毁掉庞克哈萨德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两把西瓜刀是在开玩笑吗?但凡基拉有今天那个行凶者的一半实力,当初就不会被那群技术部的人渣打到肋骨都断了好几根。他要是有杀凯撒的魄力,被轮到肠子都拖出来的时候就会直接拔出体内那根生锈的钢管抡死那群混蛋,而不是事后跑天台上去闹自杀还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类疾病,以至于要佩金偷偷去库房给他偷药。也不知道佩金偷药东窗事发了没,毕竟他不想跟我说死亡的细节。希望直到庞岛陷落也没人把他逮出来,不然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躺他身边自杀?什么意思,别告诉我尤斯塔斯你冲出了需要刷卡才能进出的玻璃房去外头绕了一圈才被人打死,然后基拉才“团灭”了基地,跑你身边自杀的。撇开丧尸能不能有智商抢我们工牌刷卡开门,就算绕了一圈才被打死,基拉那家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灭了基地吧,否则你尤斯塔斯尸体去哪里找呢?这话根本漏洞百出,你自己也不信吧。
                  不过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死得太快什么也没看见,也不想多问。因为这些和我都没有关系。
                  “庞岛沦陷的事情是在我死后,我不想管也管不着。”我看了看吊瓶里的消炎药还有不少剩余,决定等换了新的再入睡,“如果基地人心没救了毁了也无所谓,但我的目标是研制出解药,治疗病毒的解药。”
                  “解药?”基拉问了一声,随即背过头去,“那没有。直到我死掉也压根没有任何关于‘解药’的消息,估计还远着呢。”
                  “好,我知道了。”既然任重而道远,那就继续未完成的事业吧。虽然不是药科的研究员,但我脑子里的数据多多少少也能给未来的研究提供帮助。
                  佩金打圆场似地拍了拍手:“你看,咱们四个重生者相聚就是缘分,要不一起努努力?说起来我那个‘堡垒’进度还不错。特拉法尔加医生要不要……”
                  “你就这么大大方方说出来?!”我皱了皱眉头,虽然我并不知道佩金所谓的堡垒在哪儿,但那两个家伙真的值得信赖吗?如果遭遇危险,以尤斯塔斯的实力绝对可以把佩金给扔出去鸠占鹊巢吧。


                  IP属地:江苏13楼2023-08-11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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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日6】蝴蝶效应·基德——非礼勿视
                    试问,没房没车还没什么钱的人到末日怎么活呢?
                    我和基拉的计划是锻炼屯粮两不误。健身房我们肯定去不起,但小区隔壁的公园有个网球场,有不少人会去练习。我们不想花钱买专业的球拍,于是就带点冰饮料到处蹭,别人休息了我们就借着用。后来有个姑娘要卖我们二手的,看起来质量不错价格也合理,就咬咬牙买了。基拉一开始有些不理解网球的好处,就算可以锻炼身体各处肌肉也不至于花钱买一副。我每天要求他挥拍500下,毕竟这玩意儿可比西瓜刀重多了。锻炼好了以后砍杀都更有力。而且万一哪天遇到事儿了,还可以用球拍打个什么东西过去远程攻击。
                    他说我想的太美好,把网球王子的情节当成现实,我却认为重来一次,就要在能够好好享受的时间赶紧享受,锻炼的时候还能看看网球美眉们若隐若现的裙底,还有大家奔跑起来波涛汹涌的欧派,何乐而不为?其实卖给我们网球拍的姑娘一双大长腿也不错,高高瘦瘦一头短发干净利落,不过笑起来有多漂亮,还价时候就有多硬核,心胸简直和她的贫乳一样小,我和基拉甚至给她起了个外号叫竹子。要不是她太能叭叭,我们说不定都不会买。毕竟,她真的不给还价。
                    要我说啊,重生这种事简直就是给撞大运的人准备的。我本来还想着要靠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撺掇凯多老板狠狠心买个高端运输车,然后再试着把我和基拉的股份套现出来买点物资,结果巧了不是?凯多老板竟然主动地买了一辆超豪华重卡,长得跟擎天柱似的牛逼轰轰,虽然不知道具体性能但牌面绝对拉满。然后,他让我当驾驶员带他们去某个山里……竞标?!
                    我看着一脸兴奋像是要去赚大钱的凯多老板,还有永远不苟言笑的秘书兼保镖阿贝尔,再三确认地址以后还是忍不住发问:
                    “不是,就咱们仨,开着‘擎天柱’,去竞标?”
                    生意还没成您老就买个这么贵的玩意儿是为了啥?装逼吗!而且竞标不带标书,不带商务部财务部的人,带我一个搞土木的去干啥?帮你们实地勘探的话好歹让我准备点测绘工具啊,啥都不带就赤手空拳用眼睛看?您老是要我去深山老林里给人家展示二头肌,还是扛树深蹲两百下?而且竞标为什么会在那种山沟沟啊,不都是会议室之类的吗?定位来看那里应该啥也没有吧,别是去给人家老坟头上香啊喂!然而秘书阿贝尔接下来的话让我更加震撼。
                    “这次竞标信息发布的很离奇。”阿贝尔神秘兮兮地仗着身高优势把我薅到一边,“异地招工,对于硬性条件要求写的不清不楚就算了,还要求施工队里必须有个红头发白皮肤的负责人。”
                    “哈?!图什么呢?!一头红毛比较喜庆?!”
                    “不止如此,还要求体格强壮没有眉毛。”
                    “卧槽针对性这么强,怎么不直接说要找尤斯塔斯?!”我一整个大无语,谁家找施工单位会要求人员长相,还要求到这么细致,简直令人发指啊!
                    “还有一个要求是,需要有上档次的重卡。所以老板狠狠心买了一辆,今天刚提车,能赶上招标的最后两天。”阿贝尔神秘兮兮地说着,“就算不中标,这辆车也足够充当我们公司的门面,对于未来接项目也有很大用处,所以我认为可以。”
                    “额……你们就没觉得整件事情都很离奇吗?”很明显就是骗子吧喂!谁家找施工队不看资质和样板项目,反而把人员相貌和车子要求的那么细。
                    “是很离奇,但我决定赌一下。毕竟赌输了也亏不到哪里去。”凯多老板催着我上车,“毕竟,他们给得太多了!”
                    “有多少?”我爬上车,小心翼翼地查看驾驶位的各类部件。
                    凯多老板神秘兮兮:“上不封顶。”
                    我跟着手机导航小心翼翼地开着车,生怕磕掉了一块漆赔个倾家荡产底裤掉光,但开着开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尤其是进了树林以后,周围星罗棋布的各种集装箱和小仓库,进进出出的叉车拖车,还有山脚下那规格极高的高压电网和层层叠叠的围栏路障,总给人一种种闯入禁区的感觉。
                    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负责查岗或者守卫,我们就这么沿着盘山公路一点一点开上去,直到和其他公司的车子一起停在了巨大的院子空地上。眼前的是一座超级无敌豪华的山体别墅,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童话城堡,又或者是吸血鬼贵族老爷的巍峨古堡。所有人都没有下车,大概和我们一样都大气不敢出。远处还有各类施工的人,统一穿着白色的连体衣进行着各项作业,戴着帽子和口罩,一点也不担心这种三伏天会把自己焖熟一样。
                    “好大的阵仗……还有点诡异!”我把着方向盘吞了口口水。
                    “确实,有些不合常理。”开多老大也摸着下巴开始打量四周,“盾构机都来了,这个尺寸,怕是要开山啊!”
                    “那不应该是某铁路局之类的国企央企承办的吗?找我们这种私企是为了什么……我去!凯佰赫战盾!”我趴在窗户对着车库的方向上瞪大了眼睛,车库的玻璃不算小,阳光斜射进去,里面的车子清晰可见!天哪开玩笑的吧,这种车也能弄到吗?!土豪啊!
                    “还有风力发电。”阿贝尔秘书沉声说道。
                    “风力发电不是很正……卧!槽!”听他那么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家用的风力发电小玩意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山坳的地方真的躺着风力发电专用的超大叶片!目测至少八九十米,绝对是国家级别的那种并非民用!
                    “我怎么觉得我们进了个…隐秘的基地……”我努力想用合适一点的词形容它,山脚下各式各样的集装箱和各类仓库,用来钻山体隧道的盾构机还有国家级的风力发电机……简直开玩笑呢?!这里的级别绝对不是私企该踏足的,我甚至莫名地觉得浑身开始发冷,“这种量级的设备,央企国企不来施工,找跨省私企来招标,完全不符合常理啊!他们不会事后把我们杀了吧!”
                    “能够弄来这种级别的盾构机和风力发电设备的,至少说明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很有背景,又或者这本就是国家高层下达的指令。否则根本连设备都买不到,就算走私了,ZF也不会允许你私自开山和使用如此高规格的风力发电器。”阿贝秘书冷静地分析着,“山脚下那些工人也都是统一的白色连体服,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一个都看不到脸,遮得很严实。这么热的天长袖长裤户外工作,即使是在山林里也不会好过。所以结合一切来看,这绝对是个国家级的秘密项目,而我们只是来打掩护的私企炮灰。”
                    “不对啊,一般来说ZF领导人肯定会有自己相熟的私企领导,要接这个项目肯定是自己人赚钱,而且自己人才能闭紧嘴巴不外泄。”我虽然没怎么做过生意,但最起码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公开招标就算只是走个流程,也不应该让我们到这里来集合,全都让我们看见了就不怕我们出去瞎说?”
                    “所以,闭紧嘴巴。”凯多老板虽然看着从容不迫,但听声音也是有些紧张,“能够这么大张旗鼓地公开招标,就说明他们不怕让人看到,也不怕我们外传。又或者是,他们笃定我们不敢外传。否则,这么庞大的项目工程和奇怪的对外招标,网上怎么一点信息都没有外漏?要知道今天可是招标的最后第二天,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了。”
                    “细思极恐!”我被他们说的越来越心里发怵了,这地方明摆着是要挖隧道和风力发电的,到时候会不会再屋顶上戳个天线放个雷达望远镜,又或者每个瞭望台上架起加特林火箭筒……天啊,我可不想卷入奇奇怪怪的事件啊!
                    这时,从门里走出来一个同样身穿白色连体服的家伙,戴着一顶写有PENGUIN字样的鸭舌帽,招着手示意大家从车里下去。
                    眼见周边车里的人一个个都下去了,我们仨也立刻跳下了车。无一例外,每辆车里都有一两个红头发白皮肤的壮汉,有的人甚至一眼就能看出是刚剃的眉毛。
                    “这位就是项目负责人吧?您好您好,我们是喵咕建设集团……”旁边那个胖胖的秃头大叔满脸堆笑地走过去想要和他握手,看到对方后退两步表示抗拒后也不尴尬,继续有条理地介绍着身边的两个人。来的三人都穿着统一定制的服装,似乎是公司的定制,背后还有着像是猫、鸟、仓鼠的极简LOGO。话语之间似乎也是在阐述自家公司的牛逼之处,他们家的工程队可以像鸟一样上天,像仓鼠一样下地,像猫一样静音施工balabala……
                    而那个负责人却只是端着一杯冰美式,从鸟嘴一样的口罩洞里吸着咖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毫不在意地打量着到来的所有人。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凯多老板早就想过去介绍自己的公司了,奈何碍于最基本的礼仪不好打断,此刻发现负责人盯着我看,立刻就推着我往对方面前送。妈耶凯多老板你倒是爽,被他盯到浑身发毛的人不是你!
                    “你,名字。”他帽檐和口罩间露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看。
                    “百兽建设集团!”我立刻背出了一路恶补的专业术语,“百兽建设集团是一家44年的老牌企业,旗下有三家大看板子公司,六家飞……”
                    他抬手示意我住嘴:“我是问,你的名字。”
                    “哈?”我一愣,随后受到阿贝尔秘书肘击,“尤斯塔斯·基德。”
                    “很好。去旁边等着。”他挥了挥手,将冰美式的吸管精准塞进口罩的那个洞里,我甚至怀疑他买的根本就是女式的防晒面罩。
                    接下来他又快速地将其他施工队都简单盘问了一遍,有些谈判队伍来了七八个人,有的就来了两个,但无一例外,没选上的全都给了封口费。
                    “跑一趟不容易,感谢大家的积极参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又一叠现金,就好像那萝卜腿的裤子里有好几十万,“实在是进度紧张无法在其他地方和大家交谈,以这种方式竞标希望大家也能理解。今天看到的东西我想各位心里都有一定的想法。我们这里是干什么的,不要问也不要查,猜到了,不要说。”
                    “好的明白明白,我们今天啥也没看见。”福克西建设的集团的红鼻尖老板笑的花枝乱颤,接过钱就恨不得自戳双目,一看就是个不入流的白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一群乌合之众搜罗在一起还把企业越办越大的。
                    “明白,我们不会多说的。”旁边的纽盖特集团负责人虽然顶着个菠萝头,但看起来明显稳重得多,而且还在收下钱的时候将名片强塞了过去。
                    “我建议您还需要查一下各位的手机,以免有人嘴上答应实则拍照流传。”香克斯建筑的领头人盯着一头红发却没有剃掉眉毛,他还带了个香肠嘴的红发小弟只是黑不溜秋,两个红毛都不符合奇怪的招标要求,但他似乎还不善罢甘休,所以提出检查大家的手机,仿佛有人出局就会轮到他一样。
                    还真别说,他提了这一嘴,真的有人慌慌张张起来。
                    “无所谓。谁敢发,大可以试试。”白色连体衣的负责人嘬着冰咖啡一点也不着急,“瞧瞧我们这里的设备和施工条件,你们大可以想像一下,消息泄露将要面临的危险。你们可以发出去博取流量,但我敢保证,发出去的东西不仅没人看得见,你还会被请去局子里喝咖啡。”
                    其他单位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就剩下我们百兽。我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不知怎么的总觉得那人一直盯着我看。阐述了一些简单的施工要求后,凯多老大表示需要三天时间筹备方案,敲定后就可以全面开工。紧接着就带着我们麻溜地跑了。
                    回去的路上我依旧是紧张兮兮地扒着方向盘,好几个小时的路程三个人都像锯了嘴的葫芦,似乎离开了那片“基地”以后,谈论任何相关事宜都是禁忌。
                    直到从公司回到家,我紧绷的神经才得以缓解。正巧基拉回来了,我顺手一拍他的后背却让他疼得嗷嗷叫。他跟我说他去纹身了,满背那种,工程量很大要分好几次纹,让我暂时不要碰他。纹身的事情他跟我提过,他要把凯撒叮嘱他的最重要的那个图案纹在身上,即使未来的某一天U盘全丢了,好歹他还有人肉记忆——真·人肉记忆。
                    纹身我并不反对,毕竟那是他的身体。今天遇到的怪事我暂时还没和他说,但我总觉得那地方很像所谓的末日堡垒。一路行驶的路程我观察了四周,各类果树,池塘,甚至还有蔬菜大棚和自动灌溉装置。林子里堆着的集装箱和仓库虽然不知道村这些什么,但总觉得是生活用品之类的物资,更何况清楚地看到有些箱子上贴着山姆的胶带。
                    三天后凯多老板召集大家开了个动员会,反复强调本次项目的保密性后,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向山里进发,光是拖材料的卡车就哼哧哼哧开了十几辆。
                    说也奇怪,那人要我们给他造个“生态系统”,他要的生态系和森林那种还不一样,毕竟他有一整个山头的树和水。他要求把豪华宅邸的偏角改造成“鸡鸭鹅鱼菜”可以共生的奇葩“菜市场”。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人家自己画了个简易图纸——阳光房,禽类大通铺,鱼类饲养,底部沼气池,甚至还有涉及到家蝇养殖,需要安排管道用厨余垃圾沤蛆喂鸡……


                    IP属地:江苏15楼2023-08-11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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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钞能力的作用下,设计师们哼哧哼哧三天出了十七八稿方案任他选择,但只有我觉得,连沼气池和沤蛆都涉及到的“豪宅”非常不正常。就像是完全考虑到了未来生活停水停电生活物资紧缺会发生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经历过一次,所以总是把它往末日堡垒的方向考虑。
                      当然,看在钱的面子上我没敢多问,只是按照选定的图纸按部就班地施工。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哪怕一车一车源源不断的物资被运到林子里,我也只当不知道,哪怕盾构机在山里挖出数吨泥土和砂石第二天就能轻易消失不见,我也全当没看见,哪怕巨型的风力发电机犹如避雷针一样戳在了山顶,我也只当一切都没有发生。毕竟对方的量级和我们差的太多了,我现在只想挣钱,绝不要掺和进奇怪的事情。但没想到,一周后对方竟然主动跑来找我,硬是把我拉进了麻烦事里。
                      “尤斯塔斯基德,外围战斗员。”他向我伸出手,“你好我叫佩金,庞克哈萨德外科医生助手。我想你应该还能对我有点印象。”
                      短短几句话犹如五雷轰顶,手里的那杯冰咖啡都差点被我挤爆:“你你你…是,那天在我旁边的那个……”
                      “对没错,就是我。我也死了,然后和你一样,重生了。”他愉快地笑着,像是贪婪的海贼发现了奇珍异宝,“你是什么时候重生的?”
                      “我是一周前。你呢?”我反问。
                      “一个月前。”佩金说,“如你所见,我已经准备了很多东西。”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重生了?!”我自问这段时间隐藏得非常好,绝对不会被任何人看出来,难道是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我不知道,猜的。如果你没有重生,听到我说的话你只会觉得奇怪。”佩金大笑着猛吸了一口冰咖啡,“外围战斗员,庞克哈萨德的医生助手,我们一同死去却又再次复活。”
                      “所以…你是开挂了吗……”我的CPU快烧干了,如果佩金是那座山体别墅的主人,那么那些大型的专业设备都是怎么回事?!他应该不是高等级ZF工作人员,怎么会拥有那么多财力物力?!还有那些穿着统一服装的工人都是哪里来的啊!能那么大尺寸开盾构机和安装风力发电机的,绝对不是花钱就能请到的私企吧!
                      “可以这么说,尤斯塔斯,我开挂了。”他眯起眼睛试探性地问道,“不过为了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我还不能透露给你我的挂有多大。但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现在非常‘牛逼’。对我的末日堡垒动歪脑筋是没戏的。”
                      “抱歉我对你的堡垒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浅浅地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开挂了很牛逼,但你也用不着到我这儿来嘚瑟,“虽然你有钱有权还有挂,但我尤斯塔斯也是硬汉一条,绝对不会主动向你索要什么。灾难发生以后,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跟随军队去往庞克哈萨德。”
                      “为什么非要去?”
                      “因为穷啊。”我笑着一摊手,“重生一次,我还是没钱没房没车,我只有一颗脑袋和一身肌肉,我知道怎么才能快速干掉丧尸,也有着强壮的体魄,军队是我们最好的归宿。这次我一定会活的久一点。”
                      “我们……是指谁。”他突然咬文嚼字起来。
                      “我和我兄弟。”我脱口而出,“一个敲键盘的,技术部的,叫基拉。你估计不认识。”
                      然而佩金却愣了好久,嘴唇颤抖着似乎有很多话要讲,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怎么,你认识?”我看他低下头甚至眼眶都开始红了,内心惊呼大事不好!玛德基拉就是黑了基地系统害死所有人的罪魁祸首啊,这医生怕是也死的特惨!如果让他知道基拉也重生了,估计很快就会被顺藤摸瓜盘问事情的真相,我可千万不能拖基拉下水!
                      “哦,不过基拉没有重生,就是这条时间线上的基拉。”我赶忙找补。
                      听到这话,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又哭又笑起来,跟个疯了一样前仰后合,以至于咖啡厅里很多人都投来了鄙视的目光。
                      “喂!就算有人没有重生也很正常吧!”佩金你先正常点好吗别嚎了!
                      “好好好…咳咳咳……尤斯塔斯,是这样。”佩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基拉他是那家公司的?会不会画图纸?我需要有人帮我设计室内软装和一些细节。”
                      “哈?!你那城堡里面还没装修呢?那我感觉到年底来不及嗷!”他那个大到吓死人的城堡就算几个装修队同时开工,怎么也得两三年才能弄完,如果丧尸病毒还是年底来袭,给多少钱都来不及赶工。
                      “那没有,只是买了一些设备需要放在房间里,需要安排设计一下,包括水电路的更改和细节的调整。多少钱我都行,不专业也无所谓。”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他突然对基拉这么好我也很慌,毕竟这可是个挣大钱的机会啊。
                      “就当是报答你尸变前的那一句‘快跑’吧。”佩金笑着用纸巾擦了擦脸,“尤斯塔斯你是个好人,我想帮帮你们。”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我把基拉也给带了过去。他们公司的老板娜美一听报酬如此丰厚,恨不得分分钟租个直升机把基拉空投过去。我提前和佩金通过气,基拉没有重生,不要试探他奇怪的事情,原以为他不会放在心上或者不相信我,谁知道他真就一点都没提,甚至连影子话都没说,只是全程笑呵呵地带基拉参观。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听和我无关的事情,陪他们溜达了几个房间就去外面监工了。毕竟佩金挑的那一稿真的非常难弄,在不拆除原有墙体的基础上连接一部分上去,还要考虑到大面积扩建涉及的山体坡度,简直麻烦得要死。
                      施工按部就班进行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佩金和基拉似乎很聊得来,一起看着图纸谈天说地,哪些设备怎么放,哪些墙体可以砸掉,佩金一律不反驳全都同意,就好像基拉说的话是圣旨一样。而且还经常看着基拉傻呵呵地乐,简直给我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基拉是个男的啊,你别犯花痴!
                      隔三差五往纹身店跑的基拉最终还是细菌感染进了医院,我不知道他背后纹了个什么,但肯定是个大图案。情况不严重估计也就住院半个月,基拉本就用不着天天去现场,再加上佩金去考驾照了每天愁的头发大把大把掉整个人都快晒熟了,所以我们也没和他说。
                      这天轮休,我正拎着鸡汤去医院,结果碰到了个神经病拿斧子砍医生。看到被砍的竟然是特拉法尔加后,我一保温罐砸了过去,然后和他扭打在一起。虽然把他从二楼扔了下去,但还是被砍了两刀,桡骨都断成了三截。好在医院给我免费治疗,不用自己掏钱,听说我是来看望病人的还把我们都安排到了同一间病房,并承诺行动不便期间会安排个护士照顾我们。
                      但那个叫阿玥的护士一开始还好,当我说鸡汤砸了好可惜能不能让医院给我们补一份,她就开始发神经了。哦当然,鸡汤肯定不是我炖的,是晚上我一个人去打网球时候碰到了那个卖我们球拍的贫乳妹,她问我基拉哪儿去了,我说在住院了,她第二天中午就煲了个鸡汤给我让我送去。啧啧啧,这小姑娘年龄看着不大手还挺巧,基拉长这么帅一定是把持不住了想要追他。要不是她长得跟竹子一样,我都想替基拉同意了,毕竟她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倒是那个护士阿玥,听我和基拉聊了这些立刻给我甩脸子,那瞪眼的样子恨不得冲上来给我一耳光。我简直给她气笑了,贫乳的女人脾气都挺大啊。基拉住院也好几天了,一直是在她负责的病房里,基拉这么帅,她肯定也是喜欢上了,所以听到基拉被别的妹子送鸡汤心里膈应。有本事你也给基拉煲汤啊,笑死。
                      特拉法尔加醒后我们简单交流了一下,但交流的话题越来越不对劲了。
                      当特拉法尔加对于我将救他归结为运气这件事提出质疑的时候,基拉回了一句:“但我们的重新来过,能用所谓的时空穿越解释吗?如果可以用科学解释一切,那为何不回到灾难的最初,就将苦难扼杀在摇篮里。我可不相信所谓的时光机,重活一次谁知道是不是神的旨意。”
                      “你是……”特拉法尔加问。
                      “是基拉。”佩金笑嘻嘻地说着,“您帮忙垫付营养液的那个,技术部的。”
                      “哦,我想起来了,被……”特拉法尔加话说到一半突然硬生生憋了回去,然后过了几秒才记继续问,“你是怎么死的,过劳?”
                      “自杀。”
                      等等,基拉!你是不是忘了你在佩金面前的人设是“非重生”?!
                      不过佩金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只是依旧笑脸盈盈地看着基拉。
                      也许他们在一对一聊天的时候已经相互透过底了?
                      那这样的话,我可要好好对特拉法尔加吹吹基拉的牛皮了。
                      “他黑进了公司的安保系统,趁乱干死了凯撒还坑死了很多人,两把西瓜刀灭了整个基地,然后他才躺我身边自杀的。”我不允重生者不知道基拉的光辉事迹。
                      “你在开玩笑么?!”特拉法尔加眉头一皱,嘴角几乎抽搐。
                      “哦不是不是,是因为凯撒后来用活人做试验还造出了恐怖的怪物,包括昆希在内所有医护人员都绝望了所以才…唉?不对啊……”
                      我之前询问过基拉关于庞岛的其他事情,他和我讲了凯撒用活体做实验导致包括昆希在内的医务人员集体绝望,但我从没想过将这件事串进时间线里。现在仔细想来完全不对劲啊。我还活着的时候,凯撒也只是到了利用感染者新鲜肉体的程度,绝对不涉及活体实验,但基拉说我死后他就花光了钱,用洗手水给大家泡了咖啡……
                      死者的员工卡第二天零点会自动清零,我死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员工卡里的钱过不了多久就会清零,根本等不到所谓的活体实验。而就算他是先转钱之后再屠戮整个基地,这一切也说不通。他说他是躺在我的尸体边自杀的,而据我所知,所有的实验室都是会及时清理的,最多不超过24小时,如果他要躺在我身边死去,就绝对要在当晚搞定一切。也就意味着,我死了没多久他就开始行动。那活体实验和昆希之类的老员工自杀,又是什么时候呢?
                      基拉,绝对有事情瞒着我。
                      “庞岛沦陷的事情是在我死后,我不想管也管不着。”特拉法尔加说道,“如果基地人心没救了毁了也无所谓,但我的目标是研制出解药,治疗病毒的解药。”
                      “解药?”基拉问了一声,随即背过头去,“那没有。直到我死掉也压根没有任何关于‘解药’的消息,估计还远着呢。”
                      “好,我知道了。”
                      佩金拍了拍手:“你看,咱们四个重生者相聚就是缘分,要不一起努努力?说起来我那个‘堡垒’进度还不错。特拉法尔加医生要不要……”
                      果然!佩金你小子知道了基拉也是重生者!我的天,到底是*****套基拉的话,还是基拉主动告诉你的?你可不许对基拉有非分之想啊!呜呜呜基拉你好惨,两个贫乳妹还有一个开挂的男人都看山你了,我该夸你还是替你抹一把辛酸泪……
                      “你就这么大大方方说出来?!”特拉法尔加的质疑打断了我的思路。
                      “喂你什么意思?是怕老子和基拉把他家给偷了?!”我不满地说,“这就是对你救命恩人的态度?老子刚才可是为了救你,那个什么尺骨还是桡骨的都断成三截了啊,你就这样说我?!”
                      “如你所言,这是你之前咬死我欠下的债,救我一命理所应当吧。”
                      “哈?!老子都叫你们快跑了啊!自己不跑怪谁……”我可是提醒过你了啊!
                      “你刚说完就咬过来,谁来得及反应。我是医生不是特种兵。”
                      “你…你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但哈哈哈很不巧,他那个堡垒的进度就是我们公司负责的,我就是第一监工。”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又用拇指朝肩膀后自豪地指了指,“基拉负责出的室内设计图,所以内内外外我们兄弟俩包圆了,哪条路怎么走什么地方有柜子我们比他还熟悉。当然,我俩也不会害人去占他好处,大男人这点底线还是要有的。至于你,特拉法尔加医生,与其担心我们兄弟俩偷家,还不如给点建设性的意见,告诉佩金需要买点什么医疗设备,早点到货了好让基拉画图纸安排电路铺设。”
                      “医疗设备?”特拉法尔加看傻子一样看向佩金,“在医院实习这么久,要什么设备自己心里没数吗?”
                      “核磁共振啊B超心电图什么的我肯定都考虑到了。我们想问的是关于药品研发的相关设备。”佩金举起一根手指比画着,“虽然我想苟,但我也要有意义地苟,我等级不高所以庞克哈萨德很多设备都没见过,特拉法尔加医生您就不一样啦,您可是一到基地就跟着领导们参观了所有房间和设备的,多少也能记得一些吧。”
                      牛逼,佩金你真是个狠人,竟然要研制解药,开挂了还不忘记普度众生,你可真是个好人。既然如此基拉跟了你也算亏?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当个保安队长哈哈哈哈。


                      IP属地:江苏16楼2023-08-11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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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擦了擦眼泪,鼻涕流到我裂开的嘴里却还是止不住地笑:“不会啊,我会替你高兴。”
                        “?”
                        “你没有经历过那些恶心的事情,没有那些痛苦的回忆,我高兴还来不及。”我用衣袖擦了擦鼻涕,然后才想起兜里有纸巾,赶忙拿出来把脸擦干净,“但我不会放弃,我还会追你,就像现在这样,通过建筑公司找到基德,再把你找到并留在我身边。”
                        “用你的钞能力吗?”
                        “额……”
                        “也不是不行。”
                        “哇!基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说,刷了我的员工卡以后买了什么好吃的!”我伸手去挠他痒痒,看着他乐呵呵地笑成一团一个劲儿往后缩,依旧没有停下手,“有没有尝尝橘子味瑞士卷啊,那可是限量供应的好东西哦!”
                        “哈哈哈哈……买了买了,买了好多个。”他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你,基德,昆希,特拉法尔加医生,还有我自己,全都买了……”
                        听到他的话我停下了手,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自己似乎不该挑起这个话题。这就好像在问他,上一世是怎么死的。如果这是很痛苦的回忆,那岂不是……
                        但是基拉却坦然地告诉我,他将我和基德的积分全都兑了出来,还亲自帮我拷贝了牺牲医务人员的生前资料,昆希在凯撒道德失守以后陷入绝望选择了自尽,而他也在一次又一次打击中对生活彻底失去了希望。我给他的那罐丧尸血,并没有用来自杀,而是被他用来屠戮了整个基地。并且他还在死前遇到了凯撒,阴差阳错得到了完整的疫苗初稿……
                        他说了很多很多,我却只记住了,他在生日的那天,同时失去了我和基德。而且,在我们离开后,技术部新人也有许多人渣欺软怕硬,想要欺负他和昆希,而基拉这次没有坐以待毙,选择了反抗,并且反抗了整个基地。
                        “所以,佩金……”基拉抚上我的脸,眼睛里满是我的影子,“你愿意……”
                        “砰!!!”身旁传来一声巨响。
                        “……”基拉的手放了下去,看着不远处的集装箱上简单粗暴地卸货了一辆派拉蒙掠夺者砸在地上,又回头看看我。
                        我愿意啊!你说什么我都***会愿意!你把话说完啊!卧槽!我差点都以为你要吻我了啊基拉!现在还有机会吗呜呜呜!
                        “这车挺厉害啊。”基拉的兴趣点明显从我这儿转向了车子。
                        我恨这辆车,马***的!为什么挑这个时候来送货!
                        “但是,你会开车吗?”
                        “……”
                        于是接下来,我就开始了漫漫无期的学车之路。
                        由于练车实在耗时间,我们见面的时间明显缩短了。闲暇时,我们还是会通过手机聊天,我和他分享企鹅庄园的施工进度和驾校教练有多**,他和我分享基德把网球打到女生大欧派上还问人家疼不疼伸手去揉结果挨揍的各类糗事。我们一起讨论喜欢吃的东西和想玩的游戏,列了满满一张清单,由我分批采购。
                        这天我正拿着清单和山姆的销售部经理确定数量和送货地点的时候,偶遇了,买鱼的特拉法尔加医生。寥寥几句话语中,我们就知道了对方重生的事实。实在是太巧了,我甚至想要邀请他来企鹅庄园一起苟着。我用信托基金当幌子把自己给包装成了个富二代,但特拉法尔加医生却完全不相信我会有这么好的命,稀里糊涂我就把自己有空间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幸好他没有在意,并且只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祝我好运。
                        也许真像他说的,无论未来如何,他依旧是坚守信念的医护工作者,和我这种贪生怕死的怂蛋不是一个等级,他可以毅然决然地为医疗事业再次奔赴战场甚至献出生命,而我却是个给了我疫苗资料我都看不太懂的废物。
                        没错,基拉把疫苗资料给我了,可是我没看懂。
                        也许什么时候,我该把它给特拉法尔加医生。
                        就在我去医院找他的这一天,突然就听说他被人砍了,右臂整个被剁掉,血流了一地,幸亏旁边有个红头发大个子冲上去帮忙,不然等保安来很可能已经被砍死了。医院里好歹有些曾经的朋友,我送些东西意思意思,人家就什么都跟我说了。好家伙,基德竟然是用鸡汤罐头干掉的开山斧,而且在被砍伤的情况下,还能把德雷克从二楼连给扔下去。最关键的是——基拉竟然也在住院?!
                        吓得我立刻冲到了病房,看见基拉满背绷带我简直都快急哭了,以至于忽略了旁边挂着吊瓶呼呼大睡的基德。
                        我翻看着他床尾的住院记录,还好从用药上看并没有大碍。问他怎么回事,他也只是说伤口感染。哪儿来的伤口呢?纹身。好家伙,满背纹身结果伤口感染进医院?我差点都没背过气去。不管他纹什么,立刻打钱!去最好的纹身店!如果他想要纹身,我不会阻止,但必须保证安全!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给基拉做点思想工作的时候,基德醒了。
                        嗯,一如既往地社牛,叭叭吹嘘他是如何吊打歹徒的英勇事迹,还有鸡汤罐头PK开山斧的四两拨千斤,就连特拉法尔加医生被推进来休息,都没能止住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基拉都被他说道睡着了,他还能揪着我继续叭叭。
                        于是我和基德聊到了特拉法尔加医生也是重生者,他似乎并不惊讶,然后还聊到鸡汤是同住一个小区的妹子送的,指明了给基拉。这我就不得不多嘴问一句了,结果基德说不知道女生名字,他和基拉一直叫她“竹子”,又高又瘦是个贫乳妹,还卖给过他们性价比很高的二手网球拍。
                        好家伙,就是那个帮我卖网球拍的姑娘!挣了我的钱还要抢我家基拉!***的真不是个东西!
                        然而我还憋着没生起气来,进来帮基德拔针的阿玥倒是一肚子火,还恶狠狠瞪着基拉,顺便剜了基德一眼。基德说之前基拉住在这儿就是他照顾的,看样子是喜欢上基拉了,毕竟基拉脸蛋长得相当不错,又高又瘦还温文尔雅一头金发……妈耶别再夸了,我知道你很看重你兄弟,但是我不希望别人觊觎他啊啊啊啊啊!说实话要不是看到特拉法尔加医生醒了,我真恨不得给基德一脚。
                        “特拉法尔加医生,您醒啦!这叫什么来着?天意使然!咱们四个一定能够平安活下去!”我努力展现着最灿烂的笑容,来压制我想把基德的头按在病床上嘎嘎一顿锤的欲望。
                        接下来我们简单交流了一下,基德却说了什么基拉两把西瓜刀团灭基地的故事,简直扯上天了。也不知道基拉是不是故意扯谎和他这么说的,但用脚趾头想想也不可能吧。时间线对不上就别提了,就算他不知道基拉在庞克哈萨德遭受过的非人待遇,但看基拉那个瘦成排骨精的身板,也绝对不可能两把西瓜刀走天下吧!
                        “庞岛沦陷的事情是在我死后,我不想管也管不着。”特拉法尔加医生说道,“如果基地人心没救了毁了也无所谓,但我的目标是研制出解药,治疗病毒的解药。”
                        “解药?”基拉问了一声,随即背过头去,“那没有。直到我死掉也压根没有任何关于‘解药’的消息,估计还远着呢。”
                        没错,解药确实没有,基拉只知道关于疫苗的内容,而且还是初代的。
                        借此机会我打算向他发出邀请:“你看,咱们四个重生者相聚就是缘分,要不一起努努力?说起来我那个‘堡垒’进度还不错。特拉法尔加医生要不要……”
                        “你就这么大大方方说出来?!”特拉法尔加看了看旁边床上的基德,又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看我。
                        “喂你什么意思?是怕老子和基拉把他家给偷了?!”基德不满地说,“这就是对你救命恩人的态度?老子刚才可是为了救你,那个什么尺骨还是桡骨的都断成三截了啊,你就这样说我?!”
                        然后他俩就叭叭叭吵了起来,还把他们在我那儿施工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还顺嘴提了一句医疗设备。额,这也正是我和基拉聊过的话题,有些房间需要空着购买其他医疗设备,万一有需要可以看看医书尝试研发疫苗呢?虽然我感觉可能性不大,但有钱不花多可惜,地方够大买了再说。
                        果不其然,特拉法尔加医生嘲讽我异想天开,不过无所谓,我又没想过要拯救世界,疫苗和解药有没有都不关我的事,我只要和基拉一起苟着就行了。
                        “好了别人他废话。特拉法尔加医生一心想进庞克哈萨德继续研究那就随他去,你们就安心苟着,吃吃喝喝长长肉,闲着没事做个实验解解闷。我呢就每天在山底下开开车巡巡逻,等灾难结束,有朝一日能捡个昆希那样的大波妹也不算亏哈哈哈哈……”基德说着,大晚上地做起了白日梦。
                        好吧虽然我不介意基德你提企鹅庄园的事情,也不介意你过来一起住,毕竟你和基拉是好兄弟,但……你这么自说自话把企鹅庄园当自己的,自说自话什么巡逻啊捡个妹子,是不是有点厚脸皮?虽然我知道你武力值很高,在山底下巡逻非常合理,而且就算来十个你食物也是够吃的,但自说自话的真让人不舒服。
                        好在特拉法尔加医生及时转移了话题,问起了行凶者的情况。但由于和我有那么一丝丝关系,说起来还是有点小尴尬的。
                        “额……可以说是蝴蝶效应,往上追溯甚至可以说是我的锅……就,曾经有个病人家属在公用微波炉里热榴莲,您还记得吗?”
                        “记得,听很多人说起过。”臭得烹屎一样,每个值夜班的都快吐了,特拉法尔加医生肯定多少知道一点。
                        “以前是我去扔掉的,这次…我重生过来刚好是晚上,心情太糟糕了而且打算立刻辞职所以没扔。”
                        “其他人呢?!值夜班的不止你一个。”特拉法尔加医生问。
                        “他们压榨我惯了,一个都不想碰。所以似乎都没扔……一直到护士阿玥听说22床有个病人被臭吐了才去扔掉……但,就是扔太晚了出的事情。”没做,就是因为我没扔,而阿玥扔的晚了,导致那个病人伤口崩开进而引发了一系列事情最后死了,而他的对象就是今天的行凶者。
                        “霍金斯死了?!”基拉大声问到。


                        IP属地:江苏19楼2023-08-11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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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怎么了,你认识?”我歪头看向他,被他这么一提,似乎对霍金斯这个名字有了些印象,努力回忆一下22床那个骑车差点把自己摔成两截的出了名的病人,记忆与记忆渐渐重合,“不过好像你这么一提…似乎仿佛……啊!是那个技术部的金发大波浪!高高瘦瘦那个!我有点印象!”
                          他就是危急关头头把失血休克的基拉送来医务部的那位,要不是他送的及时,基拉很可能就被轮jian致死了。唉,虽然他看起来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但好歹救了基拉一条命,现在因为蝴蝶效应死在了医院里,还是被榴莲炸弹害死的,我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德雷克……是不是下巴上有个X型伤疤?”基德突然问。


                          IP属地:江苏20楼2023-08-11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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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你怎么知道。”特拉法耳机医生回应。
                            “被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回忆起来了……”基德举起没受伤的那只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被咬了以后就是德雷克砍了我的左臂……虽然他不是我顶头上司,但我确定我在正式军里见过他,他外号赤旗X,下巴上有个X疤痕所以很好认。要不是他今天戴了口罩帽子,我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他。玛德,那些胆小怕死的正式军,砍丧尸一个个不往前冲,砍我但是手起刀落。难怪我今天看到他就来气,踹裆那一下真是痛快!”
                            原来德雷克是庞克哈萨德的正式军之一?!结果现在和霍金斯一起出事了,这叫什么事啊,着蝴蝶效应引发的连环事件有点多啊。
                            “佩金啊……”特拉法尔加医生似乎想法和我一样,眼睛里满是担忧,“改变的事情太多了,我总觉得要出事……”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苟着?我可以买你需要的所有医疗设备。”就算之后的几个月会有各种意外发生,但我坚信只要企鹅庄园的施工顺利,物资和设备都不出问题,我们就能安全活到最后。如果他愿意加入我们,那自然再好不过。虽然我觉得他应该还是会选择拒绝,不过就他现在的手臂状况,想要被选去庞克哈萨德,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不信。有些东西是你有钱也买不到的。”特拉法尔加医生果然是务实派。
                            “他还真什么都能买到。要我说,要不是体质太差去不了外太空,他能直接买个空间站。”基德耸了耸肩。
                            空间站,我怎么没想到呢?!唉不过说的也是,即使我有的是钱可以埋到私人名额,上太空最起码也要经过层层训练,时间肯定不够。要不我买个飞机,基德你努努力学着开一下?买个潜艇,基拉你尝试练一下?好吧潜艇就算了,企鹅庄园都是山,除非发大水才能用得到。不过要不要买艘船……?
                            “呵,你告诉我怎么买?上辈子啥资源也没有,这辈子突然就搭起了人脉?”特拉法尔加医生盯着点滴瓶里的水,就差朝我翻白眼了。


                            IP属地:江苏21楼2023-08-11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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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你怎么知道。”特拉法耳机医生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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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德雷克是庞克哈萨德的正式军之一?!结果现在和霍金斯一起出事了,这叫什么事啊,着蝴蝶效应引发的连环事件有点多啊。
                              “佩金啊……”特拉法尔加医生似乎想法和我一样,眼睛里满是担忧,“改变的事情太多了,我总觉得要出事……”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苟着?我可以买你需要的所有医疗设备。”就算之后的几个月会有各种意外发生,但我坚信只要企鹅庄园的施工顺利,物资和设备都不出问题,我们就能安全活到最后。如果他愿意加入我们,那自然再好不过。虽然我觉得他应该还是会选择拒绝,不过就他现在的手臂状况,想要被选去庞克哈萨德,几乎是不可能的。


                              IP属地:江苏22楼2023-08-11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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