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注定是无眠的一夜,阿诺德一夜未归,在不属于他的床上翻滚着,原本想好第二天要去道歉,然而却收到了保护区里的住民受到了其他家族攻击的消息。沉下脸,究竟是谁如此不知死活来攻击彭格列?彼时的彭格列只是Primo为了保护住民而建立的自卫团,在黑手党的世界里不过是个弱小的家族罢了。
戴上手套吞下死气丸,金色的眼扫过阿诺德和纳兹,“走吧。”这一刻,他的气质宛若立于万物顶端的王者,斜睨天下。橙色的火焰划破天际,来到被攻击的地点,已经赶来的蓝宝碍于要保护手无寸铁的住民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示意蓝宝退下,站到阿诺德的身后,自然地和他背对而立,熟悉得就好像曾经并肩战斗过无数次一般,不带一丝凝滞。
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眸中是难言的情绪,有欣慰亦有遮掩不去的失落。即使失去记忆,你所选择的终究还是他吗……?没有直接参与到战斗中,纳兹站在蓝宝身边,眼睛却是紧锁着纲吉,唯恐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威胁。
在纲吉和阿诺德两人的联手攻击之下,地上很快就躺了一大片敌人,大空橙色的火焰和云属性紫色的火焰交杂出一片片绚烂的花火。解决了住民的危机,站在刚才的战场之上,眼看阿诺德就要转身离开,慌忙拉住风衣的袖子,“那,那个……”
犹豫着想要说出道歉的话,眼角却扫到了阿诺德身后黑洞洞的枪口。看着那双握枪的手食指扣下扳机,来不及点燃火焰,甚至来不及思考更多,身体的反应快于大脑的命令,他已经推开了阿诺德。子弹向他飞来,这一秒的时间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那一刻,有纷纷杂杂无数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砰!”沉闷的枪声响起,等待着子弹穿过身体的剧痛,然而身体却被大力推向一边,随后瘫软的身体倒向怀里,微怔着接住纲吉的身体,入目的鲜红让他失了所有的冷静。他发誓要守护的人,他发誓绝对不能伤害的人,此刻正因为他的疏忽了无生气地躺在他的怀里……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来不及做,甚至在枪声之前,他都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眼睁睁地看着纲吉推开了阿诺德,眼睁睁地看着那枚子弹洞穿纲吉的身体。发出野兽受伤般的怒吼,他真希望自己是贝斯塔,能将那个偷袭者挫骨扬灰。
吩咐蓝宝留下善后,处理俘虏,特别关照了要好好“处理”那个偷袭者之后,阿诺德和纳兹抱起纲吉重伤的身体直奔彭格列大宅。“我无能为力,”摇摇头,医生对于纲吉的伤势无计可施,“不过,如果他真的来自四百年后,说不定他们那时候的医术能够救他。”
“你还不准备让他回去吗?”几乎是揪着阿诺德的衣领,纳兹嘶着声音低声咆哮。淡漠地拍开纳兹的手,低垂的脑袋埋在阴影之中,看不真切此刻的表情,“即使回去,也不是一定能治好,是不是?”一片沉默,纳兹知道,距离心脏如此之近的子弹,即使回到他们所在的时代,也未必一定能够救活纲吉,可是,握紧双拳,“可是,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看着他死去吗?”
仰起头,阳光洒落在俊雅的脸庞上,折射出一片迷离的光,“不是什么都不做。”短暂的停顿,似是在催促自己下决定,转身踏入躺着纲吉的屋子,“半小时之后进来,然后,就带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