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美到撩人。银白色的月光为萨沙的侧脸氤氲出柔和的轮廓。
他在抽一支烟。（原谅我，虽然吸烟有害健康……but……我喜欢写吸烟镜头……）
左手的食指微微蜷缩，漫不经心地夹着修长的烟身。他的头顶缭绕着蓝灰色的雾，唇边还有一缕薄烟正被幽幽地吐出……
长发遮住了大半边脸。最长的一部分已经垂到了锁骨处。
加索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此时的萨沙，安静地站在那里。不似平时的活泼好动。却多了一份难以窥探琢磨的脆弱。隐在幽暗的角落里的侧影有一点点寂寞，一点点无助。仿佛在向他要一个拥抱，一份慰藉。
像被细密的绣花针扎进了心里。
他觉得痛。
萨沙，我一直站在你背后。
你知道吗？
（本来不4这么写的……原谅我……）
………………………………
【出来了怎么不叫我？】萨沙回转过身。嘴角挂着一抹轻松的笑。
【站在这里就舒服多了……】加索尔看着那个不知何时动心，随后又让他的心随之起伏的心上人甩掉快要燃尽的烟头，扬起脑袋，伸了个懒腰。便受了蛊惑般，不假思索地走上前，伸出长臂，刚想从后面圈住萨沙。就听到他异于平常，清冷的声音。
【好美……】
手上的动作僵住。
加索尔抬头，看到一弯新月斜勾在天边，四周都静悄悄的，院子里的梧桐水洗过一般滤出清凉的光泽。
整个世界，美到极致。
如果，这时表白，也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了吧。
【萨沙……我……】呼吸不知不觉中急促起来。加索尔觉得自己连站稳也做不到了。
喜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不合时宜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
【Pau……萨沙跟你在一起么？】
【恩……对……你有事吗？科比……】良好的教养让加索尔不能发火，尤其是在萨沙面前。
【没什么……麻烦你……把萨沙留在那……额……我的意思是……别让他回来……】
【这……】
【这什么这？我是为你好……你给我把握住机会……听到没？】加索尔慌忙地用手捂住听筒，生怕萨沙听去了只言片语。
该死！！这个科比，自从恋爱就变白痴了！！他难道不知道萨沙就在旁边吗?
【好……】迅速地挂掉电话，加索尔一抬眼就对上萨沙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狂跳不止。
【把握机会？什么机会？？】萨沙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以往的调皮。
一朵乌云遮住了天边那轮散发出妩媚光芒的月亮。
美好浪漫的气氛似乎一下子消失殆尽。
【没……】
【你该不会要和科比一起欺负我吧……难道是想压榨我请你宵夜？】说着说着，萨沙竟然嘟起了红润的唇，不满地瞪着加索尔。
明明是再明显不过的玩笑语气和孩子气神情，却让加索尔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没……没有啊……】
“扑哧”一声，萨沙笑了出来。伸出手费力地拍了拍加索尔的肩头。
【我只是在开玩笑啦……反正现在回去只会被科比赶出来。不如……我们两找找乐子去？】
加索尔没想到萨沙竟然会主动邀约他。原来就被他耍到呆愣的表情现下就更呆了。
【喂……你很不乐意吗？】
【不不不……去哪？】加索尔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像一个唯恐吃不到糖的孩子。
【当然好地方咯……】
                                                                   第二章完


从对方掌心传导过来的是绵密的热度，柔软的触感，还有那无法忽略的潮湿。
加索尔奇怪于自己现下的平静。
平日里，萨沙的一颦一笑，哪怕给予的对象从来就不是自己，他的心也会随之起伏波动。
而刚才，萨沙不分青红皂白地握住他的手，几乎奔跑地离开了那家游戏厅。
而现在，他们丢掉了汽车，在仲夏夜的风里慢慢地走着，空气里有好闻的海水咸湿的清新味道。
他的心，也没有跳得特别快。
似乎这就是，曾经，他梦里的一个情节，再熟悉不过了。
又似乎这就是，上天注定的场景，发生之前，万分憧憬，发生之时，因为明白宿命的不可抵挡，也就毫不意外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地方，稍稍显得不那么浪漫的。
恐怕就是加索尔现在脑子里的念头了。
……
【萨沙手心出汗这么厉害，看来是缺锌了……】
……
虽然不是什么浪漫的想法。也总归，是体贴的吧。
……
也许是累到了，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萨沙最终还是松开了加索尔的手。
温软的手感一旦失去，手心便显得格外的凉。
加索尔看着萨沙走到桥头。长发立刻被风吹得飞舞起来。
修剪的整齐的指甲划过掌心留存的，属于萨沙的温热汗迹。
心里只剩下一派阳光照拂过的柔情蜜意。
……
他的背影单薄。白色的T恤紧紧贴在凸出的蝴蝶骨上。
加索尔看着那样一个倔强的，招人疼的身影站在黑夜的离岸风里。手指夹出一根烟，烟头在黑暗里忽闪忽闪的。
和他这个人，和这一副场景，相得益彰地交相辉映。
他有一种感觉，只是一种感觉。
此时的萨沙，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秘密，有一份隐藏至深的脆弱。还有，一幕蚀心蚀骨的寂寞。
…………
轻轻地走过去。加索尔的手指缠上萨沙的手腕，取下那点燃了，才被吸上一口的烟。
【吸烟不好……】
【哪里不好？我觉得很好……】
【烟味很呛人……】并不想摆上医生的谱，数落出尼古丁的几十大危害。加索尔也就信口这么一胡诌。
【是吗？烟味……有这么讨厌吗？】
【那……福尔马林的味道……真的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反唇相讥的戏码正上演得不亦乐乎。
…………
加索尔冷不防地被身侧的小东西勾住了脖子。
【就扣了两粒扣子……不冷吗？Pau……】
刚刚与他牵手的那只手掌，带着萨沙独有的绵热，顺着脖颈一路攀爬到头顶的发旋。轻轻地使力，按下。
萨沙吻住他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灵巧的舌尖划过口腔粘膜。诱导他笨拙却热情的舌共舞一曲百转千回的咏叹调。
加索尔忘记了思考，满足地在鼻腔发出一声叹息。加深了这个吻。
厮（科悦）磨、啃（科悦）咬，随之而来。
淡淡的烟草味道卡在喉头，是难以言明的不舒爽感觉。可他不在乎，仍大口大口地往下吞咽。就在舌尖即将抵达深喉之时，萨沙像是算计好的一般，推开加索尔，将那人的意犹未尽尽收眼底之后。意外地，发现自己，也多多少少的沦陷了……
轻轻地笑……继而轻轻地开口……
【怎么样？烟味……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吧……】
                                           第三章未完


这个小坏蛋……加索尔在黑暗里无声的笑。手指不自主地覆上他那头好像怎么也理不顺的乱发，轻轻地划拉，挑出一缕细细的把玩。
【恩……那么下次，也请你多多适应适应福尔马林的味道。】
加索尔敏感地察觉到萨沙后背一僵。心跳也跟着一紧。
他从后面圈住了萨沙的身体。
刚开始只是轻轻地接触。后来见萨沙并没有什么反感，便张开双臂把他整个人纳入怀中。
加索尔轻轻地发出叹息，是因为满足。
萨沙也轻轻地发出叹息。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
【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怕福尔马林……也不怕尸体的？】
【(⊙o⊙)…】
【你知不知道以前我和科比不是在加州工作的？】
【略有耳闻……不是业绩突出才被调过来的么？】加索尔紧了紧手臂，环住萨沙微微有些瑟缩颤抖的身子。前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薄薄的两层衣料阻挡不了彼此间流淌的暖意。
【场面话而已……表面上什么都得是冠冕堂皇的……揭开了看……才发现，事实都是阴暗丑恶的……】
……………………回忆分割线……………………
曾几何时，萨沙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因为梦想。
从小时候举着玩具枪和邻居家小孩玩警察抓小偷，到再大了一些每天帮父亲擦拭猎枪时的爱不释手。
他的梦想就是做警察，和奥特曼一起维护宇宙的正义。
警校里的出类拔萃和毕业后的直接分配，让萨沙走近了他的梦想。
后来又碰到了像哥哥一样关心他的科比。成为他的搭档，也经历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案件。
最初的一整年，只要萨沙的手碰到别在腰间的枪，浑身就充满了力量。感觉，是那么的神圣。
…………
那一次，上头派下了一个大任务。萨沙欣喜若狂，预备大施拳脚。
科比却暗自皱了皱眉。
官丄(⊙o⊙)商（度受）勾结，钱权交易的事看得多了。才会明白，这样的案子落在谁头上都不是好事。
再看看那边高兴地边哼着歌边擦着枪的萨沙。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个菜鸟啊。
………………
萨沙美好的梦想和阳光灿烂的生活终究还是被毁了。
毁在几个未成年的小混混手上。
………………
那几日，萨沙和科比为了搜集证据忙得晕头转向。萨沙更是几乎到了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地步。就在真相昭然若揭之时，却传来萨沙父母的死讯。
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了。
萨沙却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才醒悟过来。
不是简单的抢劫，不是这个世界上每一秒都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而是有人在幕后操纵，有人在借他父母的死亡告诉他。
“小子，我，你惹不起！！”
原来。
他从儿时就开始向往的正义和公平，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而那几个小混混，甚至用不着偿命。
………………
科比从酒吧里找到蓬头垢面醉醺醺的萨沙。直接把他拖进了洗手间，揪住他的头发就往哗哗流水的龙头下送。
【清醒了？】
【你的雄心壮志呢？】
【想报仇就跟我走。不想，就继续呆在这……】
………………
                                               第四章未完


………………
萨沙把脸埋进手心。冰凉的水加上之前猛灌下的酒精刺激得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高中的时候，只要他一赖床。父亲就会直接掀掉他的被子，严厉地说，想当警察的人怎么能这么懒散。而母亲则是心疼地再为他裹好被子，嗔怪父亲说，让孩子再睡会怎么了。
这样的幸福，再也不会有了吧。
猛然抬头，他没有看向科比。
只是说。
【带我去……】
……………………
破烂的小仓库门前。萨沙正准备推门而入。却被科比用身体拦住。
【萨沙，你记住我一句话。在有些时候，对有些人来说，法律，不过是一张废纸。待会，你什么也不用做……】
……………………
“吱呀”一声，仓库的大门被科比单手推开。经年累月的潮湿霉味扑面而来。光线极暗，隐隐约约能看到正中央，有一个人被反手绑在椅子上。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动手…………】科比一走近，那人就折腾着挣扎起来。
【闭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科比掏出枪指上那人的脑袋，让他乖乖噤声。
……
【谁指使你干的？】是完全不带感情甚至连厌恶都没有的冰冷语调……
【唔……】那人眼里涌上惊恐的波涛，死命地咬住唇，不住地摇头。
“砰！”的一声，是空枪。
【再问一遍，是谁？】是越发冰冷起来的语调……
【不……不知道……】
“砰！！”的一声，还是空枪。
【最后一个机会……好好把握……】科比勾出一抹任谁看了都会胆颤的邪笑。优雅地将子弹推上了膛。
缓缓地抬手，对准他的太阳穴。
…………
【我……我说……我说……是奥尼尔……】那人虚脱地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很好，可是，帐还没算完……】他惊恐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科比。
“砰！！！”枪响了。
这回，是一枪毙命。
                                            第四章未完


暗恋一个人的滋味奇妙而又晦涩难言。
不知何时在心中暗暗埋下的情愫种芽，又在时光流逝的间隙成长为参天大树。
As time goes by,在每一个眼神交汇的瞬间，他总以为心中的小秘密已经被那人发现。在每一次刻意搭讪的蹩脚措辞中，他总以为他语无伦次的语法已然透漏了“天机”。甚至，在某些交集的时刻，他以为那人是因了他而在笑。
仿佛心头的绮思并非只是他一个人的妄想。而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互动。
水涨船高。
当小小的一颗心再也容不下那呼之欲出的一句“喜欢你”。
想他。
想要他。
想要占据他。
这样的念头，怎么也挥之不去。一天一天占满了他的生活。
那个人安静地躺在自己身边，带着倾诉完成之后的坦然心安。淡淡的温馨甜蜜充斥在加索尔的心头。
即使到了现在，“我喜欢你”这句话，他仍然没有说出口。
萨沙，你可知道。
现在，我想说的。
是。
让我照顾你。
====================================================================================================================
【Pau，萨沙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科比啜了口咖啡，明显没有睡好的样子。
【嗯，我觉得……我已经放不下了……】加索尔淡淡地搭了一句话，眼神游移到窗外未知的远处。浓重的眼袋昭示着他的整夜未眠。
【你……还没说吗？】科比坐直了身子，难得没有用玩笑的语气调侃加索尔。
【嗯……可是……我总觉得，他，是知道的吧……】加索尔回过神来，手中捏了一粒方糖，反复地把玩。
【你觉得？你觉得有什么用？】科比的声音陡然提高，激动地半抬起上身。
加索尔看了他一眼，犹疑片刻，还是没有把那个吻的事告诉科比。
那是，属于，他和萨沙的甜蜜幸福。
除了他们两。
不需要别人知晓。
【他很没有安全感。对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有戒心。他心中期盼爱的羁绊，又害怕受到伤害后的不可收拾，更加需要的是，自由……听上去就是不可兼得的，你要知道，那比你想象的，要困难的多。】
【表面上看，他是个乐天派。有说不完的笑话，使不尽的活力。其实，惯常把笑容留给别人的人，心里才真的苦不堪言。】
【他很喜欢你的。Pau……】
沉浸在科比话语中的加索尔猛地回过神来。
【你……你说什么？】
【我从来不重复一句话第二遍。Pau，你要知道。爱情，是一种长久的状态。爱上，只是一个瞬时动词。他需要的是哪一种，你思虑清楚了吗？你确定你给得起？】
郑重地点头。没有说话。
毕竟，他的承诺，不需要给萨沙之外的其他人。
加索尔站起身，理了理白衬衫，走出了晨光中的茶餐厅。
深深吸了一口清晨好闻的空气。
明天，正在来的路上。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