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欲先往宫里去。但是听闻时下事正多,那且先回府歇一歇)
(炙热的光落在身上,我将折扇唰的一声撑开,而钱六在前牵马,一行人是悠悠入京师。脑门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的,怪道着不如身在江宁自在。押送的士卒早按照原定计划去内务府,我们几人是走走停停。没错,他们是真没来过京城,看个稀奇)
(原先的城墙又修葺一新,我不禁感叹着,钱真是个好玩意。我俗气,我贪钱,但你说谁不爱啊?缺金少银的时候可别哭啊。摇了摇扇,丁点儿凉风也无,正感叹着目前逡巡一圈,看到个身影,忙冲着那人挥了挥手)唷,驸马爷也在啊。
2.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感觉不出来)
(斜睨了他一眼,拿出了自己三品大臣的气势。将他上下一打量,犹如相看新进的贡品一般。啧啧称赞着,嘉瞻舜臣是有几分美色在的,要不然也轮不到他当选驸马。轻挥手臂让钱六等人去歇脚,倚靠在一侧同他说笑,说到关键处时,合扇求饶)
没有的事,我哪儿敢呢。(当然不会说这扇就是我私藏的)
(又拉了拉袖,左看右看一声长叹)
怎么感觉我来回一趟奔波的人都要瘦了,兄长这么埋汰人可不地道了。哎,等赶明回去又得裁两身新衣了。
3.
(横眉一挑,不解咱们这位驸马爷的意)
(多走了两步在凉茶摊上,那苦涩的让人发怵的浓茶灌了一口,他很自在、我却难受。偏生是不理解这句所谓的招摇,不耐烦的捏了捏手臂到掌心。直至想通了话里的河北、哦了一声。原来话在这儿,托着下颌发牢骚)
总不能咱们自己正常的日子不过了吧,就稍微穿的人模人样一点而已。
(他又给我倒了一碗,眼里的惧意嘉瞻舜臣是看不着吧。垂头又道)
总之呢,他们的事跟我没干系。我在两江呢,鞭长莫及。而且之前两江决堤,你说多有意思,衙门还冲着江宁织造要钱真是新鲜。
4.
(他倒是个知晓轻重的人,咱也不能在外浑说了。这厢到了自己地界,歪靠着软枕一坐。思忖起之前应付的说辞,摇摇头道)
当然是拉了乡绅去募捐,否则真的要咱们江宁织造出钱?我们干什么的你还不清楚吗。
(人在屋檐下,总还是要给地方官一些敬的。我这在当地经营了几年,同那些子江南士绅也算有点交情,这才能说动他们。那衙门里的督抚啊,就是用人时候朝前、不用人朝后。叹气又道)
这成日累的半死,还不讨好。这到手的,总也要丢了出去,我还是心疼的啊。
5.
(手腕刚使了三分力,就被嘉瞻舜臣的话给止住。事涉国运的确不如江南好打发,说话间也没了刚才的轻狂劲儿。风里透着一股栀子花的香意,也不知是哪儿沾染上的。抬目一看他)
我说实话啊。这件事上跟我没什么关系,他们要怎么办也论不到我头上来,所以作壁上观。
(朝廷里吃俸禄的臣子里,泰半都是我这种混日子的,沾点祖上光荫的。麻烦事来了当然是要躲,否则我缘何是选了内务府、任了这江宁织造的。忧国忧民?那跟我是没联系的。手指间绕着我这柄折扇,还是惬意饮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