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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篆消磨风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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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3-04-22 21:44回复
    萤窗攻卷的数个昼夜,我曾于经笥中有所知闻:江陵之春息始启于云梦大泽冰霜的松动,后泛于荆湖邑内灿繁的烟蕊,它临之早且秾,与朔北尽称为两异之风致。于是,自朔北凛冬而行,辞离畴往生长二十载的故里,初抵荆湖以如昔春日,于如此恰巧的时节,我将此载为喜幸的始端。
    荆湖多雨,春日犹为,我已惯于撑青伞徐行,万顷黍田其畔,龙骨水车轰鸣之声中,我与她的目光再次重逢。腕骨力道微松,书簿鲜自其中脱落。相视中,我不曾说过,我早已知晓她是谁。
    “萧、萧娘子,”往日敏绝的喉舌此刻变得笨拙,我不知自己是否仍如往常。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3-05-03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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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萤荆湖虚梦,它的春像一场连绵的相思,恒久为雨所见,这里的草木、田稻都是雨淋的造物成果。我等了很多年,在雨水的故乡,数着春树的年纹,看它寸寸朝着更高的地方追寻,命运的纬线终于在漫长迁徙后无声交织,伞骨下,我抬眸逢见竹的清动。
      :贾……郎君?
      间或的静寂中,听见雪水汩汩消融,我想,是这座城真正的春来了。我伸指点向自他伞檐潺潺而落的玉珠,弯了眉眼。
      :郎君伞偏了。


      IP属地:浙江4楼2023-05-04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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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露时亦腾灼,发烫般炙痛行旅的的双眼,青伞于是愈偏几寸,像一杆已不由人主的案秤,一刹微怔间,又将腕中的瘦簿收得愈紧些。数百年前、志异中,载有鳞目的一支文艘曾在雨中登岸,诉传着钟情与惇爱的故事便自那一刻缘延。许多时刻,我不止在顿悟儒门的经文与老庄的哲知,又记得荆湖的桃梨将绽粲于今季。
        回正偏移的春伞,神情略见局促,却仍低声道,“多谢,萧娘子。”
        因未见从行傔媵,一刻缄言后,雨声愈密,遂望着她。“娘子要去何处?雨声嘈急,我送你罢。”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3-05-05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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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杂的野史话撰中,雨、雪这样的馈赠被赋予太多情藻,好像一切浓情、遗憾都需要造物的顺推,才能激迭出层层的故事。正如这些过录,他和我也为雨而相逢,山水的罅距移平,陌生的情人潮湿。于是伞平了,心确成了斜的那欹,雨声愈嘈杂,我的心鼓也喧嚣起来,使人想要这更烈的雨遮盖无穷的羞赧和狼狈。密密麻麻的阵点里,我像偏涩的笔画。
          :你的书簿在说话,很好听。
          它们讲述着他的萤夜青骨。
          :欲去西洲桥渡,遍寻不得,郎君识得去路麽?


          IP属地:浙江9楼2023-05-06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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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簿不曾为风雨注笔,轮回的每一个昼夜,它只是缄寂地等待着来客翻阅,麟毫于是得以落笔新的篇章。她的尾音总是柔而圆融,雨珠在每一次停顿坠落,它逐与鼙鼓同频,消融在不知名的来声,而我与青异中的许仙一般,甘入叩问去路的羅网。
            黍田在雨声中簌响,雾中青山绵延如荆湖的脉络,竟有讷言,“愚生浅陋,竟不听闻荆湖亦有西洲桥渡。”
            虽是雨时,垄亩仍有耕者,“我——我去帮娘子问一问。”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3-05-06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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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我摛思回提起这句西洲曲,南风吹梦,飞鸿摇影,落缀在此刻的年青对立里,我们似乎在单纯议论西洲桥渡的址迹,又好像有细细的蘖丝丛生,缠绕在两人之间,随着玉珠无声疯长。而不明隐丝的我,只是将伞柄重新攥得更合手。
              :雨声密重,看来桥渡不是好归处,——且行且走,看何处是缘途。
              飞鸟平等眷顾(或者说恨)世间一切暴露的平地,冒雨以聒噪打破暧昧、清如的氛氲,我侧身将飞鸟让过。
              :至于探访桥渡,郎君下回再问……如何?


              IP属地:浙江11楼2023-05-06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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