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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华亭剧本4(转自凹3,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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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懿德宫夜内】
宫门打开了,萧定权的面前是一座瑰丽而冷清的宫苑。
如登天宫的玉阶。
没有人打扫,积雪也还没有消融。
他站在阶下望着眼前的玉阶,有些恍惚。
他的皂靴踏上了玉阶的第一级。
五六岁时的萧定权突然从二十岁的萧定权身后跑来,超越了二十岁的他,笑着跑上了玉阶。
二十岁的萧定权跟了上去。
五六岁的萧定权跑到了廊下,突然驻足。
十六七岁的张尚服正蹲在廊柱后哭泣。
五六岁的萧定权驻足,好奇地关切:张内人,你哭了?
十六七岁的张尚服的掌心中,是两截精美的断簪。
五六岁的萧定权接过:别怕,我帮你藏起来。不会让皇后知道的。
二十岁的萧定权含笑观看着这一幕。
五六岁的萧定权转身,跑进了殿内,一面喊着:娘——
顾皇后的声音:三郎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二十岁的萧定权急忙推门,跟了进去。
败落的殿内什么人都没有,更没有皇后的身影。
萧定权呆立片刻,穿过了外殿,来到书房。
他走到万签插架的书架前,从手大致比出了一个五六岁儿童的身高。
蹲下,在其中寻找着。
拉开一两个抽屉后。
某个抽屉里赫然放着一个黑色锦缎外套包裹着的立轴。
顾逢恩:真的在这里——
取出了立轴。
抽屉里,还有两截断掉的精美玉簪。
二十岁的萧定权,
看着和抽屉的高度同高的五六岁的萧定权发问:娘怎么一下子就知道是在这里的?
顾皇后摸摸他的头:因为三郎只有这么高啊——等你长大了,娘大概就找不到了。
一旁跪着年轻的张内人。
顾皇后:张内人,我可以不处罚你。但是有朝一日这孩子遇到一样的事,也请你们能够回报他——哪怕只是一句话。
顾逢恩: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闪回)张尚服咬舌前:小人,对不起旧主,无话可说——(闪回结束)
萧定权把玩着断簪落寞一笑:毕竟,我是她的故人之子啊。
【22】【御花园夜外】
御花园内,吴内人蜷缩在假山石的树后。
(切)远处,太液池旁,内人们显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内人某:看来她一早就不知道,就是趁机想跑,尚宫——
姜尚宫:跑了她,我提头去见大王,但也要先生殉了你们!
两个内人焦急分散去寻找,却离吴内人躲避的方向越来越远。
(切)吴内人在躲藏地,等到三人都渐行渐远,逐渐没有了声息。
她想逃离之际,一条衣带突然从身后套上了她的脖子。
她艰难回头,是适才从晏安宫尾随而出的宦官某。
【23】【懿德宫夜外】
顾逢恩抱着立轴,和萧定权一道走出宫,到了廊下。
宫门突然打开了。
灯火通明。
十数名带甲的控鹤卫走入,分侍两侧。
皇帝在李重夔的侍卫下,走入。
齐王跟在他身后。
萧定权惊讶而无言地望着皇帝。
李重夔:殿下,交给天下之前,还是先交给陛下吧。
他从萧定权手中接过了立轴,解开外套,交给皇帝。
皇帝展开立轴后,看了一眼。
他先看齐王,齐王低头。
皇帝反手把立轴甩到了萧定权的脚下。
皇帝:就让太子这么拿去,给天下看吧!
萧定权疑惑地捡起立轴,展开。
立轴完全是空白的。
垂头的齐王,嘴角衔着一抹嘲讽的浅笑。
(闪回)尚服局库房中,齐王在书写立轴。
他的笔蘸的是清水,笔过纸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齐王看着库房门外张尚服的身影,对吴内人点了点头。
从他怀抱中吴内人的角度看,这是一卷空白的轴子。
吴内人读出了轴子上不存在的文字:背母不孝,危君不臣……
(闪回结束)
萧定权想起了晏安宫中齐王说过的话。
齐王os:嘉义伯再精明,臣根本没有写过的东西,他要怎么才能帮殿下找出来?
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陷入了齐王的圈套,萧定权愤然怒目齐王。
顾逢恩不安地低声提醒:殿下,那个内人——
【24】【御花园夜外】
宦官某将用吴内人的衣带勒住她的脖子,将她带到了姜尚宫的面前。
宦官某:大王要我告诉尚宫,御审已有成论,张氏是按着尚宫的心意来供述的。
姜尚宫看一眼吴内人,点点头。
宦官某:大王说,太子就算找到了轴子也不要紧,他自有应对之策。
姜尚宫:这么说,她已经没有用处了——
吴内人:大王,一直是骗我,对不对——
姜尚宫:不要见血,收拾起来太麻烦。
吴内人眼中有泪光:为什么选中我?
姜尚宫:你不会想知道的。
吴内人尖声:姜氏!终有一天,你恶贯满盈,会永坠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姜尚宫平静地:永世不得超生的,是你。到下头去问问你们尚服,就明白了——
宦官某的衣带收紧,吴内人痛苦挣扎着,终于没有了气息,她的身体慢慢滑到了地上。
姜尚宫的视线下移,停留在她的多宝耳环上。
然后抬头意指内人甲乙,冷冷地吩咐宦官某:还有她们。
【25】【懿德宫夜外】
皇帝凝视着的空白立轴。
皇帝:你咬定说有那么一个宫人,她到底是谁?
萧定权颓然摇头。
皇帝询问李重夔:尚服局一共多少内人?
李重夔:八十七人。
皇帝:明日尽数处决。
李重夔一愣:臣遵旨。
萧定权大惊,试图阻拦:爹爹!
皇帝:太子明天上朝,记得免冠素服。
萧定权:爹爹,那些都是无罪之人!
皇帝指着他手上的空白立轴。
皇帝怒:先想想怎么保住你自己吧!
萧定权愣住了。
皇帝对李重夔下令:今晚不许太子出宫,明天你亲自送他上朝去。
看看顾逢恩,又怒:还有,把这个人给朕关起来!
控鹤卫士架起了顾逢恩。
顾逢恩不满地、焦急地:姑父!
这个称呼,让皇帝看了一眼懿德宫的宫阙,他迟疑了一瞬。
皇帝:——明天早朝之后,再放。
皇帝离开。
晚走一步的齐王贴近了萧定权:殿下答应保住她一局人?难怪人说轻诺必定寡信,以后可一定要量力而行。
萧定权看着空白的卷轴,咬牙:从一开始,你就打算杀了她的,是不是?
齐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三郎,别说这种孩子话,免得再惹爹爹生气。
齐王离开。
【26】【皇宫夜外】
李重夔侍奉皇帝前行,齐王跟在他身后。
皇帝突然止步。
转回身重重甩了齐王一耳光。
离开。
留齐王愕然驻足。
【27】【皇宫夜外】
李重夔无言地跟随着皇帝,控鹤卫士远远跟在后面。
皇帝:重夔,你在想什么?
李重夔摇摇头:臣没有。
皇帝:你也在想那副轴子是白的,很奇怪吧?
李重夔没有回答。
皇帝:你也觉得一味怪罪太子,是朕糊涂了吧?
李重夔:臣不敢。
皇帝叹气:朕知道,他们都说了谎,没准大郎的谎话还说的更多一些。就像小孩子打架,是他先动的手。
皇帝:家务事都不好判断,可——大郎先是朕的儿子,太子,先是朕的臣子。
李重夔沉默。
皇帝:顾思林再回长州,边城千里尾大不掉,手握二十万重兵,也尽数跟着他姓顾。
(插入画面)长州城头,顾字旗帜飘扬。城下骄兵悍马,顾思林正带着顾承恩在阅兵。
皇帝:除了太子,朕拿什么能够节制得住他?
皇帝:就算是大郎先动的手,也只能够委屈太子了。朕只能先当天子,再做他的父亲。但明天早朝之前,你可以私下去跟他说。——让他听话一些,不要再像今天这么不懂事了。
皇帝:就说你自己揣测上意,不要说是——
在幽长的红墙下,皇帝独自,渐渐走远:朕的意思。
【28】【皇宫夜外】
齐王在往相反的方向走。
姜尚宫:大王没有事吧?
齐王:那个人,已经处置好了吗?
姜尚宫伸出手掌,掌心是吴内人的一只多宝耳环。
齐王将耳环接了过来。
姜尚宫:大王事先,也不和小人说一声。
齐王:你是说轴子的事?几事不密则害成,尚宫不要介怀。
姜尚宫的疑惑并不完全在此,但是另换了话题:明天早朝上,太子真会——
齐王:现在他手上没有我半点把柄,反倒是自己一身泥水洗不干净。除了顺从陛下的意思,他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姜尚宫:陛下要杀尚服局所有人,不单是为了保大王,恐怕也有想维护太子的意思。明天如果闹得太出格了,陛下会不会怪罪大王?
齐王:我原本也有些担心,但是挨了那一耳光,反而踏实了。陛下心里比谁都清楚,还是娘娘说得对,手心是肉,手背只是骨头。尚宫明天等着看吧——只要他一请罪——
齐王将手中的耳环丢弃在了红墙边。
齐王os:我说过,我要的不是他一个冠礼,我要的,是我家三郎这一整个人。
【29】【皇宫夜内】
几个控鹤卫士在室外把守着某处宫室。
李重夔带着一个端着饮食的卫士进室。
室内,萧定权独坐。
萧定权:殿帅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李重夔沉默一秒:殿下,应该事情一开始就告诉陛下的。
萧定权垂头:我只是想知道,他心里,大哥和我……
李重夔:天心,何必试探?
萧定权:所以我才败了。
李重夔:殿下用膳吧。从一早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吃过吧?
萧定权没有动作。
李重夔:陛下说是那么说,心里还是想着殿下的。
萧定权看了看饮食。
李重夔:殿下当众低个头,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陛下不会为难殿下的。
萧定权:这些话,是陛下对殿帅说的吗?
李重夔迟疑地点点头。
【30】【皇宫夜内外】
李重夔已经走出。
卫士甲:殿下吃了吗?
卫士乙摇摇头。
卫士甲看着李重夔的背影:也只能先这么说了。除了这个,拿什么哄得住(目指室内)这位呢?
卫士乙:今晚是哄住了,明天怎么办呢?
卫士甲:那是肉食者担心的事情,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切)室内,萧定权抱膝蜷缩在床上的身影。
【31】【空镜 皇宫夜至日外】
过渡镜头。
层檐叠嶂、勾心斗角的皇宫全景,由夜至日。
【32】【垂拱殿日外】
等待早朝的臣工们聚集在垂拱殿外。
垂拱殿的殿门洞开。
满面得意的李柏舟率先走进。
卢世瑜看了看他的背影,跟入。
身穿朱紫官服的臣工,陆续鱼贯进入。
【33】【皇宫日内】
白衣的萧定权,在李重夔的陪同下,沉默地向垂拱殿的方向行走。
李重夔:殿下,这边请——
跨过某道宫门,萧定权突然止步。
他的面前,是尚服局二十几个年轻的内人,她们身着罪人的白衣,在宦官的解送下行将被送往某处。
内人们已经绝望,虽然都泪流满面,但都没有哭喊。
虽然行将赴死,看到了萧定权,她们还是按照礼仪,自觉地止步,面向他垂头行礼。
白衣的年轻太子,悲哀地望着白衣的年轻内人们。
画外响起了朝会的钟声。
李重夔:殿下,早朝要开始了——
萧定权:他说过,会保护我的对吗?
李重夔沉默地点点头。
【34】【拱辰殿日内】
早朝。
着朱色朝服、戴展角襆头的皇帝端坐于朝堂中央的龙椅上,陈谨侍奉在他身后。
玉墀下西侧站立着齐王。
文臣的范畴内,依序站立李柏舟、卢世瑜、张陆正、黄赐、杜蘅、何道然等文官。
众臣的注视下,萧定权从殿门外缓步进殿。
既没有看齐王李柏舟,也没有看杜蘅卢世瑜,他走到殿中无言跪拜。
皇帝环视群臣,语气也是消沉地:储君冠礼,不但是天家家事,也是天下国事,出了岔子,朕总得给你们一个交代。
对萧定权:——太子代朕说吧。
萧定权看了皇帝片刻后,终于将头上乌纱折上巾摘下,李重夔将纱帽接过。
萧定权:皇太子、臣萧定权,为冠礼变事,向天子及天下谢罪——
满朝惊哗。
卢世瑜喃喃:殿下?
萧定权:齐王身为亲藩,冠婚后未按祖制离京之藩,臣素怀隐忧。才捏造檄文,命尚服局首长张氏,冠礼之时于天下前抛下,欲以此举迫使齐藩离京——
李柏舟一笑。
卢世瑜试图阻止:殿下——
萧定权:不想张氏虽为孝敬皇后旧臣,进不敢诬告亲王,退又怕株连报复。两难之下,只有血溅城前,一死避难。令天子忧扰、典礼中止、臣工惊心——
卢世瑜:殿下!
萧定权:——臣罪同丘山,无言可辩。
满朝再度惊哗。
齐王舒了口气。
萧定权抬起头:陛下,此事——
李柏舟打断了他的话,捧笏出列,态度还算平和:皇太子既已供述,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皇帝片刻沉默。
皇帝:皇太子所做所为,尚无冠礼的资格。冠礼——先就不要办了——
萧定权无言。
李柏舟:太子殿下所作所为,冠礼本来就应该取消!
皇帝:削皇太子食邑两千亩,减俸禄三年——
萧定权无言。
李柏舟:储君食天下供俸,削田减邑,于其何损?处分太轻,难服天下!
卢世瑜忍不住开口:陛下!此事大不合情理,一定有重大隐情奸弊!请陛下明察慎审!
李柏舟看了他一眼:傅之以德义,师之以教训,是保傅之职。储君失德,卢尚书当付首责!
萧定权终于抬起了头:李柏舟!你不要太过分!
皇帝:怠忽职守贻误国本,太子少傅、吏部尚书卢世瑜——罢职审查!
萧定权望向卢世瑜,眼中泪水几出。
萧定权:陛下!这是臣的事情,和卢尚书没有关系!
皇帝警告地:太子——不要干政。
萧定权咬牙住口。
李柏舟:卢尚书自负其责天经地义。
皇帝蹙眉。
李柏舟:——构陷国家亲王,是无人君之道!诬告手足弟兄,是无人伦之情!使无道人,为未来主,是陷天下人于水火倒悬!臣决不能认同坐视!(从笏板后取出一封奏疏)——陛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人,怎可安居储君之位?!
皇帝蹙眉:中书令,逼迫太过,于已于人(看看站在一旁的齐王)都没有好处。
李柏舟有恃无恐:陛下,昨天冠礼上,皇太子攻讦齐王的话,天下都听到了。如果不按国法公开惩治,就等同昭告天下,有罪的——是齐王!
皇帝蹙眉看看齐王。
李柏舟:陛下——要怎么说服朝廷,说服天下——
半数朝臣跪地:陛下!臣等请按国法,严惩储君!
皇帝默默看着足下,属于李柏舟的势力。他想起了更为急切的压力——顾思林。
他的手攥拳至苍白,又松开。
萧定权紧张地看着皇帝。
皇帝:太子——去宗正寺反省,等候发落吧。
萧定权惊愕:陛下,宗正寺是禁锢重罪宗室的地方。臣是储君!
李柏舟冷笑。
皇帝:你站的地方,是国家明堂。触犯了国法,朕谁都不会庇护。
萧定权眼中带泪:可昨晚,殿帅跟臣说——跟臣说——
皇帝:你跟他说了什么?
李重夔沉默了一秒:臣什么都没有说。
萧定权呆若木鸡。
皇帝:亲自送太子过去吧。
李重夔领命,走近了萧定权。
萧定权失望之极地看着皇帝,垂下了头:臣明白了。
李重夔上前。
萧定权:不用,我自己会去。
他将要转身离去之际。
卢世瑜跪地:陛下!殿下素来仁孝友善,绝不会行此事!臣请御史台、刑部、大理寺共同介入,彻查此案!
杜蘅:臣附议!
李柏舟嘲讽地:太子殿下都当廷供述了,卢尚书怎么就能够如此笃定?!
卢世瑜:是!太子殿下是先帝交给臣的。请陛下下旨三司查证,不论结果是否如殿下所言,臣皆当一死以谢先帝!
萧定权愣住了。
他看看一脸冷漠的皇帝,再看了看痛心疾首的卢世瑜,眼眶终于湿润了。
萧定权喃喃:老师——
李柏舟笑笑:这里是明堂,卢尚书是大儒,立的哪门子军令状?
卢世瑜:可要是有人构陷储君——
李柏舟:构陷储君等同谋反,赤族而诛!真要如卢尚书说的,臣刚刚无礼,也会请殿下惩处!
杜蘅插嘴:中书令不愧掌过兵部,军令状立得驾轻就熟!
卢世瑜转向萧定权:臣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何要如此供述。但是请殿下先受点委屈,以千承之尊暂涉司法之地,三司立案之后,臣一定能查出证人证物,为殿下洗清冤屈。
皇帝皱眉:卢尚书,这不是你说教的地方。
萧定权抬头,望向殿外。
(闪回)咬舌身亡的张尚服。
地上的空白立轴。
早朝前即将被处决的白衣内人们。
眼前的卢世瑜:下旨三司查证,无论结果是否如太子所言,臣皆当一死以谢先帝!
(闪回)
萧定权恍惚地摇头:老师,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担,和老师没有关系。不要让三司介入了——
卢世瑜疑惑:殿下?
李柏舟嘲讽地:卢尚书离职,虽然算不上荣退,但至少可以全身而退,殿下何必让他去冒这个风险?还是请把实情,亲自再告诉他一遍吧。
皇帝皱眉,但没有阻止。
萧定权看着卢世瑜,忍耐地:是我让尚服张氏诬告齐王,她不肯才堕楼的。是我之罪,无言可辨——
李柏舟:卢尚书这回听明白了吗——
萧定权抬起了头,望向李柏舟:——这事情面子上,看起来是这样的吧?
李柏舟愣住了。
萧定权:实情,我稍后会向天子和朝廷汇报——
萧定权从李重夔手中自行把帽子取回,戴好。
萧定权:中书令,听人说话,切忌只听一半。何况刚才是储君向天子述职,中书令迫不及待从中打断,还在明堂上跳梁吵闹,简直殊无人臣之礼!
皇帝疑惑了。
李柏舟诧异地望着齐王。
萧定权一手扶起了卢世瑜:卢尚书,三司就不要介入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证人证物,也不劳他们去查了,我手上正好就有——带上来吧!
一朝人望向殿门,二人缓缓走入。
其中一个,赫然是昨晚已被勒死的吴内人。
齐王不但不解,且大惊失色地望向萧定权。
萧定权没有理睬他。
径直地与皇帝对视,无奈的控诉的眼神。
局势逆转了。
【35】【拱辰殿日外】
拱辰殿外,侍立的在殿外姜尚宫。
眼看着吴内人抱着黑色锦缎的立轴,在宦官某的陪同下登阶,即将入殿。
她的两耳垂上,只剩下一只多宝耳环。
姜尚宫:你怎么会——
姜尚宫看见了她的脖子上一道深深的黑色勒痕。
(闪回)昨夜,在姜尚宫的注视下,紧紧勒住她脖子的衣带。(闪回结束)
她身旁的宦官某闻声抬起了头,姜尚宫看清了他的脸。
(闪回)紧紧勒住吴内人脖子的宦官某的脸。
宦官某:大王要我告诉尚宫……(闪回结束)
现在护送她上阶的宦官某,和声称自己是逢齐王之命前往诛杀吴内人的宦官某,是一同个人。
姜尚宫顿悟:让你来的,不是大王,是太子——
【36】【拱辰殿日内】
吴内人跪在殿中。
齐王和萧定权一道,站在吴内人面前。
萧定权望着齐王,叹了口气。
萧定权:两件事——第一,大哥和姜尚宫,是没有我和嘉义伯之间那种默契的。做什么之前,一定要先通好气,免得叫外人(意指宦官某)钻了空子。
(闪回)昨夜晏安宫前,萧定权和顾逢恩出殿。顾逢恩向宦官某示意。宦官某随即跟了上去。(闪回结束)
萧定权:——第二,(意指吴内人怀中的轴子)呈给天子过目的东西,一定是要事先检查好的,这是最起码的人臣之礼。
(闪回)懿德宫的书架旁,萧定权和顾逢恩展开了卷轴,卷轴是空白的,他们对视一眼,在此时就已经发现了。(闪回结束)
萧定权对呆若木鸡的齐王:齐王,记住了吗?
卢世瑜奇怪地看看李柏舟和齐王的反应。
卢世瑜:殿下,这个人到底是谁?
萧定权:这个人到底是谁——请齐王告知陛下和诸位吧。
齐王不语。
萧定权:——还是让她自己来说?
齐王低头,无意间对上了吴内人仇恨的血红的双眼。
他也看见那少了一只的耳环。
齐王无奈地转向皇帝:陛下,她是尚服局的内人——吴氏。
朝臣低哗议论:昨天要嘉义伯截住一个宫人——
难道就是此人?
皇帝意识到了吴内人的身份和她背负的秘密,愕然转向萧定权。
萧定权:陛下,昨日冠礼变事,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臣方才的陈述——但是内中实情——
皇帝有了阻止的意图:太子——
萧定权:——齐王阴令此人制造檄文,意在冠礼之上攻讦臣躬。此事偶被尚服张氏得知,张氏念及与孝敬皇后君臣之义,在冠礼前密告于臣——
齐王:陛下,不是臣——
萧定权:反被此人推堕城下,更在君父及天下面前抛出此物——(从李柏舟手中取回白绫,甩到了齐王脚下)——嫁祸于臣。
满朝再度惊哗:骇人听闻——竟有此事——
李柏舟:简直是一派胡言——
萧定权怒斥:李柏舟!你是在跟谁说话?!
意识到自己言辞不当,李柏舟只得向萧定权垂了垂头。
李柏舟:臣不敢,但是单凭一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宫人,就能够颠倒黑白吗?
萧定权: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我看中书令的自信,比卢尚书还要更多几分。此人到底知道多少内情,现在开口,又会在天子和朝廷面前说出多少内情。中书令——你,又敢冒这个险吗?
李柏舟哑然,看着形容狼狈的吴内人,又望向齐王。
齐王无力地反驳:空口无凭,你——
萧定权示意。
宦官某取过吴内人手中抱着的立轴,交给萧定权。
萧定权旋即将它抛到齐王手中。
萧定权:齐王要证物?——此刻就可以公示天下。
齐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皇帝一眼,急欲展开。
萧定权走近了齐王,在他耳边轻声:大哥先别着急打开,大哥敢保证过了一晚,上头还是没有字吗?
指引他看向卢世瑜的方向:本宫的老师,可是本朝书道第一人啊——
齐王愣住了:你敢造伪?陛下是知道的,你不怕——
萧定权:我敢这么做,当然有我的觉悟。大哥也不妨有点觉悟,看看白纸黑字,一目了然之时,天下,是会相信你,还是会相信我?
齐王的手停止了动作,他犹豫了。
齐王:陛下,这轴子,臣明明没有——
皇帝怒:你给朕住口!
萧定权:大哥,别说孩子气的话,免得惹爹爹更加生气。
齐王诧异地看着他,又惊惶地转向了皇帝。
皇帝脸色阴沉地望着二子和朝臣。
卢世瑜:请大王为我等详解,此轴和此人,是否确如殿下所言?
齐王没有答话,向皇帝露出了乞恕和求助的眼神。
齐王:陛下……
皇帝起身欲离开:齐王自己,跟天下解释去吧!
齐王:臣……
杜蘅:大王无话可说,就是默认了?诬陷储君,赤族之罪!——中书令之言,言犹在耳!
(字幕 刑部侍郎 杜蘅)
皇帝停住了脚步,大怒:杜蘅,你想赤谁家族?
杜蘅不为所动:臣不敢。臣任职刑部,自然深知,大王即使犯律,也在八议之列,必须由天子亲裁。但中书令嘛——
李柏舟皱眉,怒视杜蘅。
齐王轻声:爹爹……
杜蘅:臣请天子裁定!
数个朝臣于此时附和:臣等请天子裁定!
皇帝恨铁不成钢地怒视齐王,看着整个不可收拾的局面。
最后终于望向了站立在一旁的萧定权。
皇帝终于开口:太子。
父子对视。
萧定权无奈控诉的眼神。
皇帝:太子,是你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置。
李柏舟抬头:陛下!
皇帝:齐王——也交给太子。
齐王惊恐:陛下!
萧定权:陛下,臣真的能够,全权处置?
皇帝点头。
萧定权的目光掠过了齐王和李柏舟。
(第二集 完)


1楼2023-03-10 00:23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