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法·无妄
“天庭尺度,万物维始。他于天界至高,操纵星盘。是以因果轮转,皆系此白雪红梅处。”
《多灾其一:》
你本是见不到他的。
很少有人能见到他,那高高在上的、掌管天地万物法则的掌法尊神。字字珠玑的预言,精确无比的推算,也只有他能做到。
那——他叫什么呢?阿娘三缄其口、婢仆们唯唯诺诺。你于是只能来问他了。
:我叫无妄。
他的掌是不能离开星盘的,于是他只是将小小的盘面抱着、满怀戒备地瞧你。如洪水之于婴孩,他离你那么远。下意识地,你立在原地,任凭洋洋洒洒的雪抚上你的鞋面。
孤冷而清艳的,他单单立在那里,便冷得叫风雪避让了。没有兽命、没有花香,掌法之神只在听到你的释语后才略缓颜色。
这里都已经破败了。他信手一挥,从风雪里分出一座小屋。他说:自己收拾吧。
你将破碎的木料扶起,满怀好奇,却也不敢询问:那么无妄、为什么要唤作无妄呢。——你想,该是我文辞太粗陋,只知道无妄之灾。由此,错会了好的寓意。
可这样的命名,还能有什么好意么?
无妄之灾。
点金山的雪太冷了,你缩在被窝里,听见雪花呜呜的砸窗。却只是想——他怎能是灾祸?
这样的掌法尊神,从民间拔起,与世隔绝。偏偏又赐他这样的道号,视他如同灾祸。你紧着被子发抖,仿佛又听见星盘在风里嘟嘟地转。
从前,他家乡的风车该也是这样转的。
《神论:》
掌法,无妄。于凡尘脱胎,身负预言命力,系六界荣枯。故擢,居点金山禁地。
其本无名姓。于修罗战前,预言天界有战,却乃必胜之局,于是天帝悍然发兵。浮尸万里,遍地布丧。战果验其言。后六界厌战者以无妄之灾为其命名。
无妄预言,未来天庭将有三次动乱。重者神权不稳,轻则宫室倾塌。信毁参半。
《结局副本——无妄好感最高者开启》
那轮星盘在他手里碎了,破碎的瓷片硌在掌心。
:无妄,你可知罪?
他畏惧的痛凿骨一般袭来,阴狠决绝的天庭赐他剥去神职,永堕幽冥。无妄却只是想——离开你,又要孤独了吧。
“我不知罪。”他这样开口,手里攥着一只晶莹的雪花坠。“陛下,情若不违天道、不犯人伦、不害世人,便非大错。”
——至于要夺,你便夺去吧。这条命,连带你的劳什子神位,我早已不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