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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八次选择直发,快来取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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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十二个组都投遍了有八个回复不能签约,其余的没有回复,也是拒绝了。选择直发,日更两章,快两万字,没有站短,无所谓了,写完再说。
写完删书拿去塔读混全勤。


IP属地:贵州1楼2023-02-15 20:06回复


    IP属地:贵州2楼2023-02-15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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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贵州3楼2023-02-15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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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贵州8楼2023-02-15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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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落是残缺的弧线
                  日头蛋黄般斜斜挂在南赡部州的云丛里,构成衣申山每天都不重样的日落,同样垂暮的还有山下的陈江流,他僵而不死的眼皮底下,是无数的日子在他半月形的斧子下被削得越来越小。
                  陈江流是个大木匠,从他腰上并非等闲的斧子和背上的锯子就知道,不同于只会在细木头上凿刨、弄点桌椅板凳的小木匠,这是一个精于榫卯、能立柱建屋、起万丈高楼的大木匠,大到他自己也看不清,因为手里的墨斗怎么也描不出自己手艺的边界,以及夕阳下自己瘦长的影子。
                  青年时代想接个大活儿的梦到现在越加清晰,要建个能让他流芳百世的大房子,其结构之精巧,造型之奇特,世间独有,玉帝见了赖着不想走,王母来了就要宽衣就寝。
                  具体怎么精巧如何奇特,陈江流心里也还没个构思,他坚信,凭他的手艺,接到那活儿时,一定如马到山前路到桥头,一切流水般顺顺利利,搭搭建建,南赡部州第一木匠的,第一大木匠的本事就会完整且完美地呈现出来。他就是为那桩姗姗来迟的大活儿而生而长的。
                  也注定为等待那活儿老了,现在还没接到那活儿,就在衣申山和号山之间接点活计,小露几手,让那些埋头积德的乡下人见识见识他的匠心独妙。
                  想到这里,他感觉山里的树木都比他矮了半截,唯他承受着山风的吹拂,陈江流是见过世面的,知道伟岸这个词,他觉得他现在就是这个词本身。即使三天没吃饱饭了,此时腹中空空,饿得腰直不起来,却也不减一个伟大工匠的气质。
                  他并不知道伟大这个词,山里呼呼的风声,开始在他空洞的腹中回响。
                  要不是养着那两个白眼狼,他岂会饿成这样?
                  可见不是陈江流的本事不够高明,而是他家里的白眼狼们太过狡猾,奸懒馋滑,无利不起早,和他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真是有损他伟岸的光辉,好在光辉之大,少那么一两点也不显得黯淡。
                  今天没活干,陈江流也别着斧子背上锯子,到山里来转转,和乡亲们走动走动,哪怕是在路边或村口抽别人一袋旱烟也好啊,不能让乡亲们忘了在南赡部州能使斧子锯子两条腿走路的人还有他陈江流一个,更重要的是提醒乡亲们,他收费最公道。
                  衣申山里的人都没出山过,不知道山外还有个号山,不知道两座山间还有个更大的存在叫南赡部州,山民们的思维比较窄,收费最公道在他们的心里就是收费最低,同时生活也教会了他们便宜没好货这个道理。
                  从山上下来,要过河,正好和老谷聊聊,整座山唯一能懂得陈江流手艺的就是老谷。
                  每逢他带领老谷在岁月长河的上游领略他年轻时代一件件杰作时,只有老谷呵呵点头,表示不能再更多地赞同。
                  当然在闲聊中谈及狗嘴里的骨头比狗肉香时,老谷也是这副不能再更多地赞同的模样。不然狗怎么会叼着骨头不放而不肯咬自己一口呢?陈江流补充的问句让孔夫子听了都只能做老谷这副表情。
                  老谷常年住在船上,以船为家,自称船家。
                  船家老谷就是这里所有会说话的嘴巴对他的称呼,偶尔有人用“老不死”这样的爱称呼他渡船过来时,他也是那副撇着嘴呵呵笑不能再更多赞同别人的表情。
                  老谷的船怀春般靠了岸,每一双有脚的腿都可以免费踏上去,船不舍地向枯松江江心使去时,带嘴巴出门的腿脚们都会陈赞老谷是个好人,或者是个老好人,表示他的好是经过了时间考验的,下了老谷的船后,就会有始有终地啐一口,骂道:“老傻子一个,你们看到他那呵呵傻样没?”
                  陈江流上了老谷的船,没有客套称赞他的心地,因为伟岸木匠陈江流认为,当面夸人的好都是假的,只不过是表示自己的教养而已。
                  他一把捞过老谷靠在船舷上的旱烟,巴滋巴滋抽吸起来,像刚上岸还没来得及死的鱼嘴巴。
                  嘴巴是人身上最勤快的器官,“那两个小兔崽子把我烟杆都卖了,忘恩负义!老谷你知不知道我收留这两个白眼狼是积了多少德你知不知道?每天得吃我多少东西你知不知道?”
                  老谷不知道,呵呵笑着摇头,手里的桨在水里翻来翻去,像要在江里舀出点能养人的吃食,但每一次抬桨都落空,他信心满满地又把桨压到水里去再不出所料地抬上来。
                  “养牛的吉多和老寡妇好上了你知不知道?”陈江流开始把今天山里的新闻播报给几十年不上岸的老谷听。
                  “牛都还守寡,他倒先上了,真是好福气。老谷,那头牛都三五年没有开荤了你知不知道?”陈江流放下旱烟,衣申山所有生灵的幸不幸福都在他伟岸的瞩目下发生。
                  老谷见他不忙着回家,放慢了手里的活计,问:“哪个寡妇?”
                  陈江流急的拍大腿,大呼:“哪个寡妇?你说我们南赡部州还有几个寡妇?就只有一个,上上上次和我一起搭你船去号山买盐的那个你记不记得?”
                  老谷不知道南赡部州有多大,原来竟小到只有一个寡妇,听陈江流这么说是确实有这么一个寡妇无疑了,即使他已经忘了有个寡妇搭过他的船,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寡妇也看到了他呵呵的傻样。
                  “牛不都是吃草吗?怎么山里的牛要开荤了?”老谷问得陈江流把自己的大腿都拍麻了。
                  “这不是一回事,我要告诉你的是吉多搞上那寡妇了,南赡部州唯一的寡妇不寡啦,这不是什么牛马能比的!”如果不是陈江流脸比乌龟的头还黑,从江里的倒影也能看清他胀红的脸。
                  老谷疑惑地问:“那我要随多少礼合适?”
                  陈江流不想搭理他了,气得要吞下自己的影子。
                  老谷见状黑熊摇树般卖力地摇桨,轻舟滑过枯松江,浪花都快跟不上。
                  陈江流上了岸,气呼呼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走去,他从来不在下船后背着老谷说他呵呵傻子一个。他扭着屁股往山腰爬,腰间的斧头摇头晃脑。
                  闻到一股油香味,陈江流感觉这就是好日子的味道了,这香味一定是从他家里飘出来的,这山头就他家一户,随即他脸色一沉,破口大骂:“陈金公!老子今天要削尖你脑袋倒插在粪坑里!”他四肢并用野狗追兔似的奔向自己的两间茅草房。


                  IP属地:贵州9楼2023-02-15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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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江风明月中残废的鸡
                    陈江流一脚踹开形同虚设的房门,“老子今天就宰了你们两个!永绝后患!”他抽出腰间的斧头,高高举起在房里转,有戏台上关二哥出场时的七分凶恶,他跺脚高呼要把陈金公剁碎喂狗,但不见半个挨千刀的陈金公。
                    他一脚踢倒晃晃悠悠的房门,灰尘升腾,迷了眼,模糊中见到门槛亮光处站着一个消瘦的身影,像只迷路的风筝,战战兢兢,哆哆嗦嗦,身上的虱子跳蚤就要被他抖落。
                    他的膝盖比那些尘埃还先落地,扑通一声把陈江流的呵斥声盖住。
                    “师父,是我没看好金公,您打我吧。”他声音一点不哆嗦,一听就是在心里默念过好几遍。
                    陈江流把斧子扔在地上,“起来!少在这给老子唱白脸,快把那小子给我揪出来!”
                    他挺腰站起身,到角落去给陈江流倒茶,膝盖上的泥印添在补丁上,做拮据与忠诚的见证。
                    陈江流接过泥碗,喝到嘴里又吐出来,“小骗子!你就拿白水报答你师父?”
                    “鸡还没煮好呢师父,您先将就将就解解渴,我再去添把柴,马上就可以开饭了。”他回到角落去添柴鼓风,小小灶台上的瓦锅吱吱响,馋人的香味就从那里弥漫开来。
                    陈江流咕隆喝下泥碗里的水,说:“这次又是哪家的鸡倒霉?小骗子,你照实说来,人家找上门来我好有个准备。”
                    “不知道,金公到山后抓来的,听到您老人家的声音他就跑得没影了。”小骗子扭头回道。
                    天边那枚蛋黄沉下去,大碗鸡肉端上桌,陈江流响应腹中的召唤,动筷子。小骗子捧来一盏油灯,两个人的影子挤满小小茅屋,随即又贴墙默默站好。
                    灯光下,陈江流看到桌上的鸡肉不对劲,他用筷子扒拉几下,说:“我的好孙子,真会抓,逮了只残废鸡。”
                    小骗子不做声,他端碗米饭坐在桌旁扒吃。
                    陈江流接着说:“你瞧瞧,这鸡只有一条腿一只翅膀,能长这么大真是造化,造化!”
                    小骗子夹一块鸡血放到陈江流碗里,“师父,你尝尝这个,煮了好久,很入味了。”
                    陈江流吃两口,说:“不错,煮得还勉强,算你有功。”
                    那有罪的人也不是没福气享用这晚餐,在陈江流叫嚣着奔向那两间茅屋时,金公从老谷的船舱里探出头,冲着摇桨的老谷说:“干得好,老谷。”
                    “没有你干得好。”老谷在夕阳下炫耀他那两排严丝合缝的牙齿。
                    金公提着半只鸡钻出船舱,“我还能干得更好,你等着吧。”他趴在船舷上涮洗鸡肉,老谷把桨放下,进舱提一盏灯出来。
                    入夜不久,金公和老谷也吃上了一只残废的鸡,一条腿一只翅膀。残废的鸡和健全的鸡都一样能让人食欲大开,江心明月放慢了日子的步伐,金公就不去想陈江流那气急败坏的嘴脸,吃饱了就在老谷的船上躺下。
                    “今年收成怎么样?老谷。”金公问还在小酌的老谷船家。
                    老谷说:“才六月天,稻谷还没抽穗呢,谁知道会怎么样,看老天的脾气吧。”
                    金公望着天上月亮,还是猜不透老天的想法,“你们种庄稼的就是靠天吃饭,全凭老天爷的好恶,哪像我们,靠手艺吃饭,有本事就有饭吃,没本事就饿肚子,饭碗在自己手里,不在老天手里。”
                    老谷呵呵笑说:“你这算什么手艺?偷鸡摸狗的本事,你爷爷陈江流那才叫手艺,你趁早收了自己的神通,像木母那小子那样,跟着陈江流学点木匠手艺才是衣食的靠山呐。”
                    金公盘腿坐起来,说:“刚才怎么没听到木母那小骗子求饶,我爷爷真把他当宝贝了啊。这样下去早晚给宠坏,宠出祸事来。”
                    老谷不言,呵呵傻笑。
                    饭后喜乐也有陈江流一份,他坐在门槛上望着木母收拾碗筷又烧水沏茶,抹掉那一脸凶相,抽脸笑道:“小骗子,你要真是个姑娘那该多好,一定是金公的好媳妇,顾家,孝顺。”
                    木母手里的提茶壶走过来,“我不是个姑娘也能顾家、孝顺。”
                    “木母这小骗子欠我一个老婆,老谷你可给我作证啊。”饱暖思淫欲,金公在一摇一摇的甲板上想起女人来。
                    老谷呵呵笑,说:“你*****呢,就想娶老婆啦。”
                    金公厉声反驳:“要像你一样毛都掉光了还不娶老婆?我都十五岁了。南赡部州的寡妇都落入吉多的手里了,你知不知道?”
                    老谷站起来,靠在船舷上,江面上的涟漪扩散到他脸上来,“那你要存点钱,穷光蛋可娶不着媳妇。”老谷劝人为善。
                    金公手托着下巴,搭在船舷上,“我爷爷都两个月没接活了,现在是我在养家你知不知道?没有我他们师徒俩个早就饿死了。”
                    没有他,山后那些人家的鸡鸭就不会死了。
                    老谷走过来和他并肩站着,“放心,来活了,今天有个人从号山来,搭我的船过江,是来找木匠的。”
                    他发现金公竟然比他还高了,小毛孩在长大,南赡部州的女人们要遭殃了。
                    金公拍大腿,哼一声,“那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我爷爷非打死我不可。”
                    “不会的,他们师徒两都靠你偷鸡偷鸭养活嘛。”老谷说完钻进船舱。
                    金公想起爷爷那张门神似的脸,感觉他的旱烟杆已经抽在自己身上,劈开风发出咻咻的声响。
                    不对,旱烟杆已经被他和小骗子木母偷去卖了,换了十个梅菜饼,饼早就吃完了,那旱烟杆再也抽不到他身上来。金公的心情又和江面上的风一样舒畅清朗。
                    金公第二天早早跪在那两间茅屋房门前,咳两声清清嗓子。
                    木母为师父陈江流把被踢坏的门板抬走,朝金公使个眼神,要他为那只鸡哀叫两声,师父的棍子今天格外的粗。
                    金公嬉笑,朝木母做个鬼脸,表示再粗的棍子今天也是白粗,打不到他身上。
                    陈江流从灶台上操抓吹火筒,怒气冲冲向金公走来,正是门神的脸挂在了斗鸡的头上,单凭这雄赳赳的势头就可以令对方签订半打不平等条约。
                    “伸孤拐来!”陈江流大喝,山里的风都止步,茅屋微微一颤。
                    木母收回自己碍手碍脚的影子,背手靠墙站直,每一次金公挨打,他都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靠墙站得像只可怜的芦苇。金公看到他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比自己挨打还难受。


                    IP属地:贵州10楼2023-02-15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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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别离从相聚那一刻开始
                      南赡部州最伟岸木匠带上他的孙子陈金公和他的小徒弟小骗子木母辞别两间茅草屋。
                      金公和木母背着两个大木箱,金公的木工箱里码放着长刨、短刨、圆刨、线刨、槽刨,木母的木工箱里码放有木钻、拉钻、搬钻、摇钻,这些奇特的工具终于要跟着他们三个去见见号山的大世面,成就百年留名的木工杰作。
                      这杰作只值五百元钞票,想必它留名百世一定不是因为工艺之精湛,而是过程之离奇,说书的认为它值得比五百块更多的钱,所以就留名了。
                      其中的功劳,南赡部州的长舌妇人们比说书先生要多那么一点吐沫星子。
                      号山的日子确实比衣申山好过的多,从山里姑娘们的裙子比衣申山的短就能看出,这里的人们已经脱离食不果腹的苦海,游到了衣不蔽体的岸边。
                      号山红府的日子陈江流他们三个还没窥到一条缝,就已经被红府门口的管家吓了一跳。
                      大管家赛太岁,是个刀疤脸,年轻时候坏事做尽或是好事做绝,被人在脸上狠狠劈了一刀,从眉心斜到嘴角,把脸划成两半。
                      有人从地上捡起这两瓣西瓜应急敷在他脸上,没顾得上还原本来的美貌。
                      现在横看他双眼不在一条水平线上,让所有伟岸的木匠见了都想提墨斗去给他弹根直线,纠正这不合时宜的恶煞。
                      想必赛太岁在红府是打两份工,当好管家的同时也抢了红府门神的饭碗。
                      赛太岁引陈江流三人到红府后院要建偏房的一块空地,告诉他们府上的规矩,不是府里的人一律不准到前院去,他们三个就在此地施展,木料石料都备好了,全凭他们三个处置。
                      陈江流先四顾勘查一番,问可有请风水先生,要选偏房朝向,选吉日吉时开工。
                      赛太岁说偏房就朝向前院大门,在他们红府日日都是吉日,时时都是吉时,随时可以动工,就地可以破土。
                      这才是大户人家,大过天了。陈江流再去找几个合得来的帮工,明日就可以开工。
                      本由红银角监工,一是他不喜繁文缛节,二是对南赡部州第一木匠的信任,三是号山姑娘们的裙子太短,红二少爷体恤疾苦,每日只到这打个照面就走。
                      和陈江流几个一样不能到前院去的还有红府的三太太,前院被二太太虎踞,她就只能龙蟠在后院,具体要怎么蟠还得看陈江流一群人能把她的偏房建得怎么样,她才是偏房的主人,因此也是此项目的实际监工。
                      三太太名叫倒马毒,显然是二太太赐给她的爱称,具体寓意何为,只有二太太才晓得。
                      府里的下人背地里都这么称呼她,只有赛太岁称她为三嫂子。
                      细心的监工倒马毒发现金公在后院无所事事,东看西逛,甚至连递给他爷爷的工具都认不得。她对这个小学徒连连摇头,对麻利勤快的木母啧啧称赞。
                      陈江流告诉她:主人家,这是我的小孙子,不是木工学徒。
                      木匠的孙子不是木匠,那能是什么,铁匠?
                      陈江流摇摇头,苦笑说不知道,这小子做什么都没个定性,是吃不上手艺饭的,带他来红府只是免得他留在衣申山祸害乡邻,也算是给自己积德。
                      倒马毒说红府也有这么一个伤人脑筋的惹祸精,陈江流说金公没红二少爷那个富贵命。
                      陈金公像头刚学耕地的牛,在刚立起的两根柱子下跑得满头大汗,找不到要忙什么,但精力充沛,有使不完但劲,哪个木工师傅见了都想上来掌一把犁铧,教这身强体壮都牛儿翻地建功,但他们都像以前的陈江流一样失败。
                      半日下来陈金公还不会使刨子,墨斗拿不稳,分不清长凿和短凿。
                      金公脱了印有“劳动光荣”四个大字的衬衫,光膀子骑坐在陈江流用的木马凳上。
                      木母叫他递个长刨,他弯腰抓了根短锯。木母摇头,走过去自己到木箱里翻找。
                      陈江流指着木母对监工说,这才是将来南赡部州最好的木匠,院里其余的木工都纷纷点头,木母的最好,不是那种缥缈的伟岸,他们都看好木母。
                      监工倒马毒看了看木母,说:“这小伙子看起来像个读书人,太清瘦了,送去学堂保不齐以后还能当个先生,和这府上的大少爷一样。”
                      陈江流说:“读书?他也没那个富贵命,斗大的字不识一筐。”他也看了看木母,和木马凳上的金公比起来,他真的太消瘦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虐待这徒弟,吃的都给自己孙子,饿了这捡来的学徒。
                      “主人家,你不知道,这小子命更苦,是遇到来我老汉,才活到今天,不然骨头都化成泥了。”他继续补充,表明自己可不是白白的伟岸,还很善良哩。
                      木匠们都停下手里都活儿纷纷点头附和,不是肯定陈江流之伟岸,而是赞许他的善良,即使他已经欠大家好几桩活的工钱。
                      倒马毒没听到陈江流的自辨,她的心思全在金公滑溜溜的肩背上。
                      阳光下,汗水像是给他黝黑的背摸上一层油,泛着晶莹的光,那是汗里的盐的晶体。
                      金公曲背俯在马凳上,盯着木母手里的刨子,刨子上冒出一连串白色崭新的刨花。
                      他看得出神,不知道自己健硕的肱二头肌和背阔肌只有米开朗琪罗和多纳泰罗才能在大理石上雕刻出来的美,在刨花散发出的木香中让人迷醉。
                      倒马毒在红金角带来的书皮上见过金公那样的肌肉,那是红百万开展家庭思想大扫除活动的漏网之鱼,西方文艺复兴的自由思想得以侵入南赡部州这个红府小妾的脑袋。
                      是带人送饭来的赛太岁打算来倒马毒的神游,把她从刨花木屑里的大理石雕像世界拉回红府勾心斗角的现实。
                      到饭点了,陈江流叫大家停下,人是铁饭是钢不要辜负了东家一片美意。
                      金公第一个跳起来,接过提篮,申长手臂,一挥扫木马凳上木板成堆的刨花。这是木母一上午的成果,现在临时客串他们的饭桌。
                      活没干多少,金公可饿的不行,食肠如壑,不管咸的辣的,捞着就往嘴里塞,不论是饭是汤,都风卷残云。
                      赛太岁叫住他说:“小伙子,这点饭红府还是供得起的,慢慢吃,别噎坏了身体。”
                      金公正忙着,没空搭理他,陈江流说:“赛管家见效,我这孙子是饿鬼投胎。”
                      监工倒马毒心想这确实是个鬼,等他吃饱了岂不就是死鬼一个,留不得在红府。


                      IP属地:贵州12楼2023-02-15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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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起成为别处的风景
                        金公在红府几日,早就厌烦后院的劳工生活,他和红银角一样,挂念着号山裙子遮不住膝盖的姑娘们,号山的夜里是很冷的,或者白天号山的蚊子是极为凶残。
                        想到自己要拯救千百个少女于疾苦,耽误片刻都让金公心有不安,第二天他就没有出现在红府后院。
                        陈江流气得拍大腿,赛太岁早有交代不能进出前院,这挨千刀的弄不好已经闯下大祸了。
                        木母让师父放心,金公是出门去了,没在红府,闯不出什么大祸,闷他在红府久了,那才是祸害。
                        监工倒马毒到工地上不见金公,他常坐的木马凳上挂着木母的蓝色褂衫,木母光着膀子一脚踏在一条圆木上,弓身拉扯一把短锯。
                        木母气喘吁吁,胸口上的肋骨都要跳出来,肩胛骨一上一下,像个久病的肺痨鬼在使劲拼凑自己的棺材。
                        倒马毒看到他瘦骨枯柴的样子,心里发麻,问他金公怎么不来上工。
                        木母停下手里的活儿,喘着粗气,告诉倒马毒金公在深家大院呆不下去,已经撂挑子了。
                        倒马毒微微一笑,低声说:“那敢情好,少张吃饭的嘴。”她心里却咯噔一下,想人家在这院里来去自如,红府里这么洒脱的也就红老爷和赛太岁了吧,这门可不是随便进出的。
                        她看着东边慢慢爬上来的太阳,好像看到那健硕的背阔肌在阳光下泛光,亮晶晶的,只是人已经在号山的大街上了。
                        自己嫁到红府来,才上过两次街,对她来说号山就是红府,红府就是号山,甚至是整个南赡部州。
                        南赡部州以外的州她就不知道了,但她深信这世界不只南赡部州这么一个地方,就像号山不只红府这么一户人家。
                        再一天,陈金公还是没来,工地上的木马凳上已经架上一根长长的木头,木母和另一个工人正在把木头的皮刨掉。
                        好像那木马凳上一直就是这么忙碌着,从没有一个光着膀子的少年骑在那上边过。
                        监工倒马毒问木母,金公怎么还没来?木母耳朵里全是刨子刷刷的声音,没听见她说什么。
                        陈江流替他答话:“主人家,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这房子有没有那小子都一样能建起来,他干的活你也看到了,少了他捣乱我们才好施展呢。”
                        倒马毒没把他那鞭炮般的话听进去,只是木然望着工地,说:“哦。”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那黝黑泛光的臂膀和阔肩已经消失在阳光里。
                        金公跳出红府,在号山的广阔天地里并没有什么作为。
                        那些裙子短得可怜的姑娘们并不需要他的解救,反倒是他要在她们身上弄点小偷小摸才能度日,他也才明白了裙子越短就越进步、越进步日子才能过得越好这个道理。
                        他和木母的日子没过好很大原因就是他们俩的裤子只短到小腿上,没有短到膝盖。
                        号山的蚊子也明白了裤子与生活的绝对因果关系,一见巷子里的那些姑娘,就猛然顿悟,立即把裤子脱了。
                        眼看那些姑娘们日子过得蒸蒸日上,上了又上。金公比在红府时还着急,像是在河边发现了一块金子,却搬不动,急得跺脚,又怕被别人发现这个明摆着的秘密。
                        趁夜里,金公找来一把缺口得像锯子一样的剪刀,果断齐着膝盖上一拃处剪掉裤腿,第二天起来他就是号山裤子最短的人了。
                        生活没有因此变好,反而因两条白皙的大长腿暴露在外面,惹来大家的注目,金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一整天都没有偷摸到什么东西。
                        饿到晚上,他才明白号山的规律道理,在衣申山人的身上不灵验。
                        好在木母照往常从红府给他包了两个馒头,不仅拯救了他饥饿的生命,也点醒了他裤子再短也没好日子过的根本原因,那就是他光溜溜的胸膛上没有什么馒头之类的东西。
                        他咬一口馒头,破口骂道:“***,这也不是饿不死我嘛!”
                        木母问他凉快吗?
                        金公说:“凉爽,跑得又快。”
                        第二天,金公穿着那条未能带来好日子的短裤,光膀子在红府后院给木母打下手,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架着黑黝黝的倒三角肌肉,棱角分明,这的确得是南赡部州最好的木匠才能雕琢出来。
                        当金公弓步曲背抬高架在木马凳上的木头时,腿上的肌肉被绷紧拉直,两条腿由圆柱撑开成一块块的菱形。
                        这简直和红金角书上的大理石雕像一模一样,不,还是有一些不一样,陈金公腰间还有那不伦不类的短裤。
                        倒马毒见过这类似的短裤,但可没有这么紧绷,那是红金角约同学来家里打羽毛球的时候穿的纯白色短裤。
                        这一天,监工倒马毒只监陈金公一个人的工,只要他稍有懈怠,她就要提醒陈江流,那有一个光吃饭不干活的人,主人家可要不高兴了。
                        金公一天兢兢业业,一刻不得闲。倒马毒很是满意,收工时嘱咐他明天也要这么卖力才行。
                        晚上,回到住处,陈江流要金公明天不要再去上工,再到号山去转转也好,游手好闲就要有游手好闲的样子。
                        金公觉得爷爷对他的爱来得太突然,但也不认为这是把裤子剪短的结果。
                        他疑惑地望着陈江流和木母,木母摆开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师父要他的孙子更凉更快一些。
                        金公说:“爷爷,你怕我坏来你的大事?放心,我不会让你不能流芳百世的。”
                        陈江流说:“流芳百世事小,别让我臭名昭著就行,听我的,以后你不能进红府。”
                        金公追问为什么,今天他可是干得好好的,主人家都夸他,要他明天更卖力呢。他也准备好明天更卖力地干活。
                        陈江流说:“爷爷是过来人,就是因为那倒马毒在,所以你不能去了。”
                        金公学陈江流拍大腿:“这是什么道理?号山都道理和我们衣申山都是反着来吗?”
                        木母也帮腔说那倒马毒弱不经风,还能把人高马大的金公吃来不成。
                        陈江流说:“就是要吃来他!你们两个才十六七,还不懂这些事,听我的就是了,要是跟我唱反调,两个都要打孤拐!”
                        两个人的孤拐都不由得抽搐一下,金公连连说不去了不去了,
                        陈江流要他把那半截裤筒给缝上,免得伤风败俗,丢衣申山的脸,如果衣申山还有脸的话。
                        木母说:“那可就不凉快了。”


                        IP属地:贵州13楼2023-02-15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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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吞得乱七八糟,草,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3-02-15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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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哥,我说实话,你这个写法实在太不网文了,你真的有看过当今流行的网络小说吗,如果有,那看过多少?我劝你还是先静下心来,多看两本自己喜欢的热门网络小说,仔细思考一下你为什么喜欢,然后剖析一下里面的爽点吧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3-02-16 0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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