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感受到颈边微凉的气息喷洒而过,夏尔不由得一阵轻颤,只得转开话题,
“那件事,你办好了?”
“呵呵~~”眯起眼,塞巴斯笑了起来。夏尔顿时恼了:“你,不要太放肆了!”“少爷为
什么这么想?”塞巴斯歪着头,一脸无辜。“你...”夏尔一时气结,“你回答我的问
题!”
“那么少爷认为呢?”塞巴斯双手一摊更为无辜。夏尔眉头一簇“你最好不要给我打哑谜......”“夏尔~~~~”话未说完,突然传出一阵清脆欢快的声音。
夏尔浑身一僵,忙问:“现在什么时候了?”塞巴斯掏出怀表,一看:“居然提前了半个小时,真是没想到。幸亏早有准备。”
伊丽莎白一进门见到夏尔后,立马扑了上来,夏尔发现她的身上微微湿冷,皱起眉头:“丽茜,你又淋雨乱跑。”
“啊啦啦~~小夏尔是在担心我吗?”伊丽莎白兴奋地拉着夏尔转了好几个圈。
见此情景,塞巴斯不得不上前解围:“伊丽莎白小姐,请把湿外套换下,不然会感冒的。”
宝拉也上前劝住伊丽莎白:“小姐,夫人不是说要保持淑女风范吗?还是先去换一下衣服吧!”
“诶?”伊丽莎白的笑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母亲如果知道后,自己又要无端端地像个傻瓜一样正坐着听她严厉的教导了。于是悻悻地随着宝拉进入内室。
夏尔如释重负,长长舒了一口气,脸色有点苍白。塞巴斯将他扶至椅边,让他坐下。
“少爷的体质真是不好呢,”塞巴斯见他气息依然有些不稳,“看来得加强锻炼呢~”
夏尔挑眼望他:“怎么?开始研究人类的生理学了?”“时刻了解主人的身体状况并及
时作出决定也是执事的美学。”夏尔暗暗不爽,什么时候开始他那么爱和自己抬杠了?
正想着,伊丽莎白已经出来了。她依然笑得开心而活泼,像遇到了最开心的事一样。久违了笑声的府邸里开始有了一些活气。
黄昏时,伊丽莎白要回去了,雨刚刚停下不久,天空依然阴郁得让人透不过气,石路两
旁,枝叶间已凝着一丝枯黄的草木上一颗颗水珠在不大明亮的昏暗背景下晕开无数光
点。空气中隐隐有着腐败的植物和潮湿的土尘混合着的气味,弥漫了起来。
“夏尔,再见喽!”伊丽莎白坐在马车里用力朝夏尔挥挥手。马儿打了个响鼻,“恢恢”叫了几声抬腿就跑。
放下帘幕的一瞬间,伊丽莎白的笑迅速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深的忧伤。她对着宝拉开口:“夏尔,好久没笑了。”
“诶?”宝拉一时回不过神,伊丽莎白的眼神不知望向何处,她接着说,宝拉,你说,夏尔为什么那么悲伤?他是不是好难过好难过?
“小姐......”宝拉默默无言,担心的看着她。
她说,夏尔曾经多么无忧无虑地笑过,他的眼睛就像最干净的蓝色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她说,她很想靠近他,他实在太过空虚。
她还说,或许,能带给夏尔笑的人不是她,但只要他能再笑一次,无论是谁都没关系。
“少爷,伊丽莎白小姐她,很悲伤。”塞巴斯突然说。“怎么?你想要我去安慰她?”夏尔问。
“少爷,她是被你的悲伤所感染。”塞巴斯淡淡地说。“我的,悲伤?”夏尔眼神迷离。
“有时候,悲伤时不由自主从人类内心散发出来,连人类本身也不会在意到的,”塞巴斯望着夏尔的背影,一字一顿,“身为恶魔,人类的恐惧,哀鸣,悲伤,痛苦,我都能感受到。”
“所以,这就是人类弱小的原因!”夏尔突然斩钉截铁道。
“或许吧,少爷,你也是不可避免的。”塞巴斯随着他走在昏暗的走廊上。
夏尔忽然浑身一颤,紧紧抓住塞巴斯的衣服。“怎么了?少爷?”夏尔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塞巴斯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夏尔声音有些颤抖和苦涩:“陪我,好么?我想要你多陪我一会儿,一会儿就行。”
塞巴斯微讶,静静地任由他拉着。
窗外,夜深。
---END(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