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酒吧的钟声准时响起，表示酒吧晚间的娱乐活动到了尾声，即将关门，客人们还能在这最后的时刻再买一杯酒。
　　琼斯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想问他要不要再来一杯。但在看到柯克兰的醉酒模样的那一瞬间，他就把话止住了。
　　暖黄的灯光照在英国人因为喝醉而微微发红的脸颊上，琼斯看了一眼就瞥过头看向窗外，冷静了几秒才回过头：“酒吧要关门了，我们该回去了。”
　　亚瑟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又沉沉低下头去。
　　琼斯有些无奈，伸手拉过亚瑟的手臂靠在自己肩上，带着他走出了酒吧。
　　真是的，喝三杯酒也能醉成这样，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啊。
　　每年的圣诞节，他们两个都会一起过，大多数是在伦敦。至于为什么是在伦敦，那是因为柯克兰先生受不了华盛顿冬天的温度——尽管只比伦敦低了一点儿。
　　真过分，琼斯一边扶着爱人一边腹诽道，就像拒绝了圣诞节去肯德基的邀请一样，理由竟然是他们前几年才去过。琼斯在脑中计算了一下几年是多少年前，发现已经不记得了，遂放弃。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每年都可以欣赏到醉眼蒙眬的柯克兰先生，真是一件美事，琼斯想。而且......这也是他们不多的可以自由共处的闲暇时光了，不是么。
　　出了酒吧，悠扬的歌声与铃铛晃动的声音将他们俩包围了，阿尔弗雷德仔细一听，竟然还是《Last Christmas》,不禁失笑。这首歌唱了三四十年了，人们还是百听不厌啊。
　　不过他也没资格说别人，他自己在英国第一次听这首歌也被深深的迷住了——尽管他吐槽了一下这首歌会破坏他俩甜蜜而又牢固的感情，而亚瑟当时对此不置可否，只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评价。
　　“Interesting。”这是亚瑟当时说的话。
　　琼斯后来思考了好几年亚瑟说的是歌有趣，还是他说的话有趣，还是破坏他俩感情有趣或是其他什么意思。首先琼斯排除了第三个可能，然后在其他可能中徘徊不定，最后暗骂自己为什么当时不直接问出来，而是变得和柯克兰一样别扭又纠结纯属使自己增添烦恼。
　　虽然琼斯也不知道自己在烦恼什么，仅仅是因为亚瑟没有对他说的话给予肯定吗。
　　不，不，不。
　　琼斯摇了摇头，把想法从脑中甩开，可这想法却仿佛被寒风冻结了一般，越想舍去这个想法，这个想法便愈强烈。
　　该死，我为什么要在一个美好的圣诞夜想这种不愉快的事情。
　　寒冷的风拂过亚瑟的脸庞，稍稍让他的意识恢复了点儿。在半梦半醒间他看到了他在乡下的住宅，看到了他的爱人在一边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看到了他们即将向远方走去。
　　柯克兰被这样一个奇怪的景象惊呆了，他一瞬间清醒了。
　　“已经过了我家了，笨蛋！”柯克兰伸手想去揪阿尔弗雷德的呆毛，却把阿尔弗雷德吓得一激灵，放开了他。
　　“你醒了。”阿尔弗雷德回过神来，笑着看着他，“三杯就倒先生。”
　　亚瑟微微红了脸，转过头去，半晌才开口：“上了年纪了，也没办法嘛。倒是你年纪轻轻的连路都不记得。”
　　柯克兰嘴上在挖苦阿尔弗雷德，实际上脑中还不断闪过刚刚的画面——阿尔弗雷德在烦恼。这很罕见，他看起来总是快乐而无忧无虑，经常是他烦扰别人，很少有人使他看上去这么忧愁。
　　阿尔弗雷德少有的几次情绪不佳的时候亚瑟都见过，但近年来他越来越少表露出很明显的情绪了。亚瑟有时候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这让亚瑟有些心酸又有些沮丧。但也有些高兴，这说明阿尔弗雷德成长了，亚瑟很欣慰。
　　刚刚的烦恼大概也是因为国际上的一些情况吧，亚瑟略微作猜测，这确实令人苦恼。这么想着，亚瑟打开了紧闭的铁门。
　　阿尔弗雷德率先推开了门，门上细碎的雪抖落了大半，纷纷撒在了他身上。
　　亚瑟看到这个景象，有些无奈：“都说别这么急，慢一点儿。”
　　“很少来到这里，太高兴了嘛。”阿尔弗雷德无所谓的伸开双臂，很快活的样子。
　　亚瑟被阿尔弗雷德的笑容感染了，也眉眼弯弯。他一抬眼便看到后院里隐隐约约透出来的枝叶，不禁感慨道：“这棵树，也已经这么高了。”
　　阿尔弗雷德显然也注意到了那棵树，他很好奇这里竟然有这么高的树，而自己之前居然没有发现。也许是因为上次来的时候太匆忙吧，阿尔弗雷德想。
　　“它几乎和家里的那棵树一样高......”阿尔弗雷德喃喃自语，快步绕道跑向后院。
　　这么大的一棵树，当然要爬上去看看啦，他要给亚瑟准备一个惊喜！
　　亚瑟看见他的动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恍神，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直到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响起才回过神匆匆地赶到后院给他开灯。
　　灯光是精心布置过的。为了圣诞节做准备，屋外与树枝上都挂满了整齐又精致的灯串。一按下按钮，灯光就全部亮起，盈盈地铺满了整个院子，映着薄薄的一层雪，如梦似幻。
　　“太酷了！”阿尔弗雷德觉得这灯光比伦敦街头提早一个多月布置的灯光秀都好看，这可是亚瑟亲手设计的，自然美得不想话。他抬头仔细地看着那棵树，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来放置早已准备好的惊喜，却意外地在很树的中上部发现了一圈红绳。
　　红绳？阿尔弗雷德以为自己眼花了，又仔细地看了去，发现那确实是一条红绳——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微微在风中摇曳着。
　　他不自觉地走到了树下，伸手轻轻地触摸树干，雪掉落在身上也毫不在意。
　　被雪砸多了似乎脑袋也变得灵光起来，阿尔弗雷德转身看着站在屋檐下的亚瑟，突然想起了什么。
　　“为什么我们总是在冬天见面？”
　　亚瑟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在状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更是愣住了，神色有些复杂，微微低下头，略苦涩地扯出一丝笑容，声音莫名有些沙哑：“因为冬天是万物休息的季节啊，笨蛋。”

阿尔弗雷德总觉得冬天和他俩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似乎从很早很早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缘分会从冬天开始，又在冬天的时候一点一点儿加深，直到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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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的意识体在寒风呼啸和暴雨敲打中睁开了眼睛，小小的身躯本能的想躲开暴雨的侵袭。雨雾迷蒙，远处隐隐约约现出一个庞然大物的轮廓，明明灭灭地透出一点光。
　　他努力地撑起身子，想一点一点儿往那个地方靠近，但越来越大的风暴阻止了他前进的道路，小小的身子不断被风雪击倒，弄得他满身脏污。他感到疼，想哭出来，可声音还未到空中就已经被风吹散。
　　阿尔弗雷德长大后想起这段回忆时，画面早已模糊不清，他不记得自己后来为什么要跑离那艘船了——后来他从亚瑟那儿得知那个“庞然大物”也许是一艘船，一艘名为“五月花”的帆船，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阿尔弗雷德认为，正是自己这不同寻常的出生，以及后来在荒野中生存的经历，才造就了他后来那强健的体魄。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亚瑟的幼年时期是如何，亚瑟也从不肯说，每每提起总是敷衍而过，只能从一些不知真假的记载中窥探一二。但是阿尔弗雷德自己，自出生以来的很长一段时期可以用“饥寒交迫”来形容。
　　也许在这里建立起大大小小殖民地的人们，并没有想到过自己签了一份公约就能使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意识体诞生在这片广阔的美洲大陆上，因此他们自然也不会去给阿尔弗雷德准备食物。
　　阿尔弗雷德不吃东西不会死，但是他会饿，偶尔他可以捡到几个好果子吃，不过概率比较小。野兔倒是常常能抓到，但他不舍得吃。饿的实在受不了就会跑到一处生着火的地方，那里有些看起来也很饿的人，在风中抖啊抖啊抖，身后临时搭建的住处里放着一些食物。他们虽然对阿尔弗雷德表示很疑惑，但偶尔也会给他一点儿东西吃。阿尔弗雷德作为回报就帮他们搬石头搭建住所。那些人看他搬起石头，抖得更厉害了，表情痛苦地给了他好多食物。
　　阿尔弗雷德得了食物，就远远的跑开。等第二轮饥饿来袭时，他又会去找那些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乘船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原野上渐渐有了房子，村落与城镇。
　　阿尔弗雷德常常过去吃东西，去各种地方吃。慢慢的也学会了听人说话，不同地方的人说的话有区别，他都一并学了来。
　　某一天，他在专心啃面包的时候，听到了后面有人在说话，似乎是有关他的事情于是他悄悄地听了起来。
　　“贝瓦尔德，你看！那孩子是不是有些特别？”
　　“嗯。怎么说？”
　　“村民说他总是独自出现在这里，我认为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应该不是人！”
　　不是人？阿尔弗雷德心里大为震撼，这个人真没礼貌。
　　但是，他们身上又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是错觉吗？
　　他不由得向后转去看看这人长什么样，结果看到了一个淡金色头发老实淳朴的男人和另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
　　咿呀——好可怕！那个脸色阴沉的男人瞪了他一眼，阿尔弗雷德吓得拿起面包就跑。
　　哇啊啊，他们在说什么他们才不是人吧，阿尔弗雷德边跑边内心咆哮。
　　“你似乎吓坏他了......”老实淳朴的提诺小声对贝瓦尔德说，他也被吓得要哭出来了。
　　贝瓦尔德一脸平静：“是吗？”
　　提诺欲哭无泪：“总之，先打败了尼德兰再去找那孩子吧。”
　　过了上次被吓坏的风波后，阿尔弗雷德度过了一段平静美好的时光。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冬日午后，阿尔弗雷德解决了饱食问题，欢快地在草地上跑来跑去，尽情地享受着阳光的照耀。
　　突然几道不寻常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笑声，骂声，与劝解声向阿尔弗雷德而来。
　　这些声音到阿尔弗雷德周围的不远处一下子就消失了，引得阿尔弗雷德好奇地向他们望去。
　　他又看到了上次那个淳朴的男人，不过上次在这个人身上带有的微弱的吸引力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在另外两个人身上却出现了那种特殊吸引力。
　　一个人全身上下透着华丽二字，重要的是，他手上拿着美味的食物，这对于阿尔弗雷德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而另一个人——有着异于常人的粗眉毛，尽管手上空空如也，表情也很奇怪，但是他身上有着奇怪的吸引力。
　　——他没有美味的食物诶。阿尔弗雷德纠结。
　　可是他身上闪闪发亮自带光芒。
　　——他眉毛很奇特诶。阿尔弗雷德再纠结。
　　可是他还是长得很好看。
　　在多番对比之下，阿尔弗雷德毅然地走向了那个现在非常沮丧的人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大哥哥，不要哭。”
　　就这样，亚瑟把阿尔弗雷德带回了家。那天晚上下了好大好大的雪，是亚瑟从来没见过的景象，他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不仅感慨：“这个时候竟然会下这样大的雪，若是伦敦，还要等上好一段时间，或者这个冬天就不会下雪了。”
　　阿尔弗雷德却对此习以为常，亚瑟怜惜地看着他，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柔声说：“有了家之后，你就不会再受冻了。”
　　阿尔弗雷德用力地点了点头。
　　阿尔弗雷德有时候想起那段时光，会感谢提诺将亚瑟带到了他面前，若不是这样，他现在还是一个没有家的小孩子，阿尔弗雷德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后来随着他渐渐长大，他慢慢意识到他们的见面从来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与其说感谢提诺，倒不如感谢漫天飞舞落下的雪花，一点一点拼凑起他们的缘分。
　　在那之后，亚瑟陪阿尔弗雷德度过了许多美好时光，但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阿尔弗雷德记忆里亚瑟停留得最久的时间是他第二次来美洲的时候，那次他呆了好几个月。他们度过了独属于两人的万圣节时光，也度过了仅存在于美洲的感恩节。他们互谈心事，直到第二年的春季。
　　亚瑟说，五月的时候，英格兰人会栽种一颗小树苗，以此来歌颂春天的到来。
　　于是他出门了一趟，回来时手上拿着从邻居那要来的几棵小树苗，招呼着阿尔弗雷德一同将树种下去。
　　“外面的人也在种树呢，我们也来种树吧！”亚瑟很兴奋的样子，额头微微沁出了些汗，“我们选一棵种在庭院里，其他的种在外边。”
　　阿尔弗雷德蹦蹦跳跳地同意了。
　　“希望阿尔弗雷德能和这棵树一样，快快长大！”
　　就像春天的万事万物都复苏了，阿尔弗雷德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自己像这棵小树一样，不断地长高，再长高，最后比亚瑟还高。他觉得这很好玩，不禁“吃吃”笑了起来。
　　亚瑟疑惑：“有这么好笑吗？”
　　阿尔弗雷德正了正神色，说：“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亚瑟问：“什么高兴的事情？”
　　“这个嘛......因为能和亚瑟见面很高兴啊。”阿尔弗雷德试图转移话题，“对了，为什么我们总是在冬天见面呢？”
　　亚瑟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仔细想想，他们这两次见面确实都在冬天呢。
　　“这是因为——冬天是万物休息的季节呀，我总是在冬天才有时间呢。”亚瑟摸了摸阿尔弗雷德的头，轻声说。
　　“可是我更喜欢夏天呢！”阿尔弗雷德揪着亚瑟的衣摆，晃啊晃，“就像十四行诗里写的那样！”
　　“这样啊，”亚瑟有点为难，他也喜欢夏天，但那个时候总是很忙碌很忙碌，“那我下次就尝试着夏天来看你吧！”
　　“太好了！”阿尔弗雷德兴奋得跳了起来。
这种快乐没有持续很久，还没来得及把小树苗放进坑里，亚瑟就被一封信匆匆带回了英国。
　　亚瑟让阿尔弗雷德按照他教过的方式种树苗，并说他自己也会在英格兰种一棵树，这样就相当于他们两个一起种树了。他们约定好在树上系一条红绳，这样方便与其他树区分开。
　　阿尔弗雷德尽管对此有些失望，但是船即将起航，他也没有办法，更何况夏天也许就能再次见面了。
　　阿尔弗雷德怀着这样的心情，等待着，等待着，不知道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阿尔弗雷德真的像小树一样，长高了许多。
亚瑟遵守了诺言，在第二年的夏日带来了惊喜，但也仅此一次。
　　在那之后，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在万圣节前到来，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然后离开。几乎年年如此，循环往复。阿尔弗雷德记得亚瑟后来还有几次不寻常地在夏天来看他，不过他同时带来了报纸税与印花税。
　　最后一次在夏天见面的记忆是什么时候呢？
　　对了，是在1776年的那个夏天，他打响了为了自由与独立的第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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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柯克兰对很多事情并不怎么在意，导致他常常忘记一些东西，还因此被某国称为“丢三拉四”大王，但是有关阿尔弗雷德的事情他却意外的上心。尽管在某一段时间里，他们俩的关系一直是冷冰冰的，连面也不想见，但是听到他的事情还是忍不住会在意。
　　比如，在1929年的冬季，他在美国办事时偶然听说阿尔弗雷德的精神和身体状态有些不太好。在回程的前一天晚上，他独自一人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阿尔弗雷德的住宅处。
　　尽管亚瑟死活不承认他是去找阿尔弗雷德的，按他的话来说，就是“路过顺便看看伤患然后嘲笑一番”罢了，但阿尔弗雷德看了他两眼，就笑出了声。他说：“你骗人！”绅士不知道自己哪儿出了破绽，就听阿尔弗雷德又说：“你的眼睛出卖了你。”
　　英国先生顿时涨红了脸，立刻想走出门去，却被阿尔弗雷德拦住了。美国人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说：“我很高兴你能来”
　　那天晚上，他们就在这种带着些纠缠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中恢复了正常关系，这是亚瑟来之前没想过的。毕竟，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亲近过了，他以为要再等上好多年，等到时间磨平了一切，等到他们都忘了百年前的是是非非，他们也许才能再次相拥。
　　原来，仅需一句关心，就可以打破这个壁垒。
　　亚瑟对冬天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他怕冷，英格兰的冬天对他来说最为适宜，他甚至不愿意去苏格兰待上几天，更别说是美国北部了。
　　战争结束了，他们见面的时间却变少了，国际上的事情让他们俩忙的焦头烂额，一年到头几乎见不到面。阿尔弗雷德曾开玩笑地说，圣诞节在战争期间是唯一休息的日子，在战后竟然也是唯一休息的日子。他们两个能固定见面的时候仅有几个特殊的日子，其次就是在吵吵闹闹的会议上。
　　在亚瑟的要求下，阿尔弗雷德每年都早早地来到英国与亚瑟一起过圣诞，大多时间是在亚瑟在唐宁街的住所里度过。亚瑟认为这样工作更方便，阿尔弗雷德也就顺了他的意。
　　但是经过几次亚瑟反应冷淡的圣诞夜之后，阿尔弗雷德忍不住了，强烈要求要换个地方过圣诞节，亚瑟无奈，只好带他去了他在乡下购置的一处庭院过圣诞节。
　　亚瑟很清楚的记得，那是1984年，因为那一年《Last Christmas》刚刚出版。谁也想不到，这首歌会成为后来圣诞节最流行的歌曲之一。
　　阿尔弗雷德在拉着亚瑟在繁忙的商业大街上逛了好久，也就听广播唱了好久这首歌，以至于他歌词都要记下来了。
　　“喂喂，亚瑟。”阿尔弗雷德拉了拉爱人的衣袖，亚瑟只好回头认真看着他。
　　“你不觉得这首歌会破坏我们甜蜜而又牢固的感情吗，你听啊，我把心交给你，但你第二天就弃我而去.....”年轻的小伙子脸上挂着笑意，喋喋不休。
　　亚瑟一听，不禁笑出了声。
　　不愧是外貌看起来只有十九岁的年轻意识体，说什么甜蜜而又坚固啊，他是忘了他们那长达百年的冷淡期了吗，没有什么感情是永久不变的，他们也一样。
　　但是，亚瑟看着阿尔弗雷德笑得这么开心，平日里不饶人的嘴巴也软了下来。
　　他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Interesting。”
　　美国小伙子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亚瑟反思了一下自己说的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于是他觉得阿尔弗雷德是因为还没有到他的乡间别墅而不满。
　　他拉过阿尔弗雷德的手，安抚他的情绪说：“就快到了，不要着急。”
　　悠扬的旋律引领着他们，走向家的方向。
　　其实，他愿意为了阿尔弗雷德相信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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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认为那次圣诞节是他为数不多的主动时刻，但是阿尔弗雷德却一直不在状态似的，这让亚瑟有些挫败感。
　　“亚瑟！看上面！”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让亚瑟再次回过神，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今晚自己第几次走神了。
　　他循着声音看去，发现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树上。
　　“快下来！笨蛋！”亚瑟向着树上大喊，急急地跑到树下，挥着手臂。
　　阿尔弗雷德在树上“嘿嘿”一笑，心情很好。
　　亚瑟这么关心他，看到他上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下意识地跑过来，那他一直在纠结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词语是做什么呢。自己还真像亚瑟说的，是个大笨蛋。
　　那他就当一个爱着亚瑟同时被亚瑟爱着的幸福的笨蛋好了。
　　阿尔弗雷德这么想着，高兴地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朝亚瑟比划：“Look！Surprise！”
　　end.

是睡前小甜饼！不过前三楼是因为有内容所以被度吞了吗？(前三楼以后最好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