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源智慧”,几乎包含了一切:爱,道德,幸福,美丽,希望——人性之光辉,独独少了一样——自然科学的精神。请注意,我这里所说的只是那种精神,这与你是学文的还是学理的无关。一个数理化好得不得了的人,也许可能没有这种精神。一个对数理化一窍不通的人,却完全可能有这种精神。
而我之所以厌恶目的论,部分原因正在这里——它是太不科学的思维方式。个人看法,目的论的实质是宗教的,充满了香甜的宗教气息,别误会,宗教气息当然也可能存在于任何无宗教信仰的人身上。这种香甜的宗教气息,几乎是我们可能感到幸福的一个基础前提。但遗憾的是,有时候它香甜得发腻。于是我时不时的想要闻闻油漆味,起码,在我的感官里,它是——清新的。
幸福必须有一个前提,必须有一个前提。而且这个前提必须是我们自己给自己的,否则,我们永远不可能感到幸福。这跟伏尔泰那句话是一个道理,并且是我首肯的——即使没有上帝,我们也有必要创造一个上帝。他用来说文化,我用来说幸福。
在生活中,人们总是在提出问题,继而有解决问题的欲望,继而去解决问题——以任何他们可以接受的和他们认为合适的方式。生活的显著特点之一是“多”,通常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总是比问题多。这样的因,导致了我们面前总是有那么多的选择,由此产生的彷徨和茫然倒在其次,最要命的是,人们感到无聊了——我们为什么活着?我们的意义何在?
有人马上会指出,人们这样问,并不是出于无聊,而是出于爱思考。好吧,在这点上我不坚持,但我必须指出的是,当很多思维正常的人在思考和回答关于人生意义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是首先给了一个限定的,这个限定就是:生命必须有意义。而这个限定,即幸福的前提。
这是一个必要的前提,包括对我自己,看似我一直在试图推翻它,甚至我自己都误会了自己。今天我才发现,我其实没有这个打算,因为我必须活下去,而且必须活得好。我没有打算推翻它,我只是,戳穿了它。
香甜的目的论,让我们甘之如饴。品着这份香甜,我们能为我们的人生意义找到无数的答案。血浓于水的亲情,淡如茶的高尚友谊,让人生死相许的爱情。即使你是一个最孤独的人,没有亲人,朋友,爱人,那么你还有温暖的阳光,香滑的牛奶,陌生路人的一个笑容,徐徐的清风,清脆的鸟鸣,呼吸着的每分每秒,以及梦想。——人生美好吗?人生不美好吗?只要你愿意敞开胸怀,人生绝对是慷慨的,重点是,你得敞开你的胸怀。对任何失意的人,包括我自己,我总是这样说,别看你自己,看向你周围。你的痛苦只是在于,你不接受,不接受幸福的答案其实不在你自己身上这样一个事实。哪怕你有天大的问题,这个答案也将永远大于你的问题。答案在何处?且看远山如黛,且看烟波浩淼。
幸福,就是一种答案永远大于问题的态度。这样的态度,让一切的不幸在逻辑上成为不可能——即使你此刻感觉你不幸福,但事实是,你是幸福的。这与你的感觉无关,只与你的态度有关。
奥陶其实和其他小女人没有任何区别——我一直无法让我的一位朋友相信这点,他觉得我的核心是可怕的。我想了很久,总结,分析,总结,分析,始终是一团乱麻。可是现在,我想我可以用一个很可笑的比方来将其说明——我被地球的大气保护着,由于太阳和大气的同时作用,我生活在一个适宜的温度里,我感受着它们,同时感谢着它们,这点我和任何人一样。但同时,我无法忘记宇宙的温度,——-270℃,一个与我本人的日常生活没有丝毫关系的温度,这点我也许和部分人不同。地球生命赖以生存的温和阳光,与太阳表面温度达到6000这个事实,对我来说是同等重要的,同等重要的。这所谓的比方,看得懂的人自然会懂,至于看不懂的,请将其看成废话。
幸福就是你的答案永远大过你的问题,当然,前提是,你的问题是关于人生的。幸福是一堵墙,一堵用无数答案堆砌的墙,无边无际,看不到边际。我依偎着这堵墙,和任何幸福的人一样,幸福的活着(仅仅是幸福的活着)。但不幸的是,我忘不了那摄氏零下270以及摄氏6000,更不幸的是,我一直对它们感到兴趣。是它们,致使我戳了一个洞,在幸福这堵墙上。于是在一整片的幸福中,多了一个洞,或者说,少了一片答案。我的幸福里,有个洞,这个洞的的名字叫做不幸,当然,该名字的主要由来其实是出于人类共有的感情倾向。事实上,它的本质和幸福与不幸都无任何干系。
也许我本不该戳穿它,但我已经这样做了。于是,当人人都在试图解决问题的时候,我却得找一个问题来解决掉自己。为什么?很简单,如果我不这样,那我将不会幸福,无论幸福之墙有多大,无论我能够找到的答案有多大,它们大不过人的感官所能接触到的一切。我所戳的这个洞,指向了一个比答案大的问题。我必须将这个问题变成答案本身,必须用这个问题解决掉我自己,否则我将无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