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陆文惜:
我么?怎么想起问我。
陆文惜从她的酒、她的诗、她的情里挣脱出来。她的目在阳光下衬出干净又疏远的琉璃色,仿佛远远地看着你。
该如何评价我呢?她的酒从壶底曳出,红彤彤地染红了雪白的裙袂。
【酒:】
“应是天仙狂醉。”
诗人大多是嗜酒成性的,她也不例外。于漫卷不足为外人道的情丝中,她的酒便成为唯一的宣泄点。
:文惜,多饮伤身。
——藐秋水见到,会如此劝她。却在更多时,他们不见面、不交流。他们更多的是沉默,死寂的沉默。舌灿莲花的贵妃,在面对陛下时却局促而陌生。
她更多时是醉的,身上缠绕一股西洋烟草味。像魏晋名士爱五石散,她将你们聚集起来,也常常成了她一个人醉语的独角戏。
贵妃娘娘醉了么?你们身边的宫女是新人,便会这样问一句。
只有老宫女才会说:贵妃娘娘是最清醒的人。
【诗:】
“诗可以怨。”
后人常说,她的诗怀很多怨念,不适合孩童来读。
怨念,读来的悲切。她自己都会说,都会制定规则,命令宫人们不要传抄她的诗句、更不要背诵。
她大都是,写完即焚。
她拥着小狐毯,暖融融地。你来问,她只是垂下眼睫。
:你们啊,还年轻。不适合。
她乐于指点你们的诗句,也乐于召开宴会酒席。在流觞曲水里,她的笑格外轻易。
陆文惜啊,她爱看你们写友情、爱看你们描述盛景。除了戚戚怨怨的爱情,她似乎更赞赏这些感情。她高居台首,像桃花源记里的太守,参与着你们难得的放肆喜悲。
:不要悲伤啊,姑娘们。
【情:】
“花落满头。”
她的情,很冷。像这座城中的雪。
等待和守望,是她的常态。她很少透露感情和心绪,只在有一次和一个小姑娘说过这样一句话。
:爱上一面镜子的感觉,你知道吗?
她们说,贵妃爱自己的美貌,热爱自己的容颜。
真实呢?无人在意。只有——你知道。
她守在高高的位置上,无边孤独、满目萧索。恰如,他。
爱与不爱,早就模糊。
他们只是,太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