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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风起长天(未完) BY:阳春三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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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献


IP属地:上海1楼2010-06-22 17:03回复
    BY:阳春三迭  
    不要问我为什么突然会在今天出现,我自己也不知道。。。。。。  
    也不要问我为什么半年之后突然会填这坑,我自己也不知道。。。。。。  
    更不要问我这坑以后什么时候会更新,我自己更加不知道。。。。。。  
    总之,在断网N天之后,以后也不知道还要断多少天网络的今天,我填坑了,伟大吧。。。。。。  
    建议,先看前文,再看新坑,我自己都差点忘记前面写什么了。。。。。。  
    言归正传,开始更新。  
    第1章 双双遇险  
    是日。  
    风清云淡。  
    好一处桃源仙境!  
    侯希白悠然摇着折扇走进此山谷时,不禁在心中暗叹。  
    只见山谷不大,四处有翠色浓重的群山环绕,林木沉郁华滋,山势高远回环,白云飘浮,老松盘曲,古藤缠绕。山坡红桃掩映,士者临流,意境幽静。  
    极目亦不见任何人迹,唯有潺潺溪水声从谷底溢过。  
    侯希白收起折扇,长呼一口气,一足轻点,身形顿轻,似飞鸟般直上,复在崖边青松枝上借力,陡然拔高了几丈,一个翻身,轻巧地落在一小块平地上。  
    从此处望去,高山、泉水、白云、石矾、古木历历在目,隐隐还露出楼阁的一角。  
    侯希白不由精神一振,乃知自己终没有找错地方。  
    溪流旁,一座八角亭,正藏在这深山林木小谷之中。  
    亭中一人负手伫立。  
    天边落日熔金,暮云合壁。那人身边的影子被拉得修长,被夕阳修饰过,一层金色,氤氲罩着全身。山的那一边,呈现出美丽的绯红,温柔的金色在水中倒影,轻盈而又神秘。  
    那人微抬首静静地注视将落的夕阳。那夕阳仿佛舞在天际中,天边溅出的耀眼的红,刺目的金,壮丽的黄抚摩着万物。一闪一个模样,一变一种颜色。  
    侯希白微笑着看这美景,全身的气息慢慢沸腾起来。  
    他仿佛透过夕阳看到一座高山,一条大河,一片大海甚至浩瀚苍穹。  
    但当他把视线重新收回到那人身上的瞬间,却只余一片平和宁静。  
    夕阳渐渐下坠,那一缕缕的阳光在减少,直到最后一缕淡出苍茫的天际。  
    夜幕慢慢笼盖大地。  
    那人缓缓转身,他那白得如玉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希白兄,悉久不见,风采更胜从前。”  
    侯希白微怔,随即露出欣喜的神情,几步疾行,大笑言道:“子陵可叫我好找,独自一人躲进这深山老林里,也不知会好友一声。”  
    那人却正是与少帅寇仲齐名誉满天下的大唐双龙之一——徐子陵,也正是侯希白此次专程来小谷所寻之人。他与寇仲二人自白马之盟后便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就连悉日好友如侯希白等也不知俩人踪影,要不是侯希白知道这几日便是他们娘傅君婥的忌日,料想二人定会前来此小谷祭奠,便花了几个月时间打探此处的地址,才终于在今天让他寻至。  
    “子陵的功力大进啊!”侯希白笑着上前一把挽住徐子陵衣袖,“刚才我观夕阳不禁心潮澎湃,而看到子陵的身影便又心平气和,看来子陵的‘长生诀’境界又再上一层了啊!咦?怎么不见少帅?”侯希白环顾四周,不见寇仲身影,故有此一问。  
    “仲少去谷外购置祭品,”徐子陵神色微微一黯,“明日便是娘的忌日了。”  
    侯希白自知又勾起徐子陵的伤心往事,便拍了拍他的肩,打了个哈哈言道:“生死有命,子陵懂佛,理当更知。”一把拉着徐子陵在亭内坐下,“来来来,希白今日可不是空手而来。”  
    “哦?”徐子陵微笑,“不知希白兄从何处又得一宝物,若是诗词书画,小弟可是一窍不通啊。”  
    


    IP属地:上海2楼2010-06-22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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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也。”侯希白从身边解下一白玉瓷瓶,又摸出三只小巧玲珑的酒杯,最叫人惊异的是这酒杯在夜色朦胧中竟然微微泛着恬淡的荧光。  
      “子陵现在该知道我带来的是什么好东西了吧!”侯希白大笑言道,“少帅若还不回来,这宝贝就我二人分享了。”  
      徐子陵淡淡一笑道:“希白兄莫急,依时辰,仲少他就快到了。”  
      言毕,却抬头望了望已不再蓝的天空,轻轻叹息一声:  
      “只怕,要变天了。”  
      侯希白依言抬首仰视天空,只见“唰——”一道闪电划开天空,在暮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明亮,似腾龙条条,嬉梭于苍穹;又似一个正在书写的“人”字   
      ——长撇长捺虽蜿蜒曲折却不乏风骨遒劲。   
      片刻,“轰”一声闷雷以震耳欲聋般的声势响起,像返回天宫的巨龙撞开金铸天门……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   
      而此刻,名震天下的少帅寇仲却正在这个雨意廖然的晚上,不得已退入一茶堂躲避。倒不是他禁不起淋雨,而是满手的祭品以及香纸烛火要是让雨打湿,回到小谷还真不知如何向子陵交代。   
      寇仲抬头望望苍茫的天空,“唰——”又一道闪电划过。   
      他暗叹一声,看来这场雨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环顾四周,小小的茶堂虽陋却不失清雅,几张竹制茶桌闲闲地置于各处,堂内另有三四人,想来和自己一样,也是避雨所至。   
      既然来茶堂,不喝一盅也未免说不过去,寇仲行至离自身最近一张桌子随意坐下,将手中物品小心地放置一旁,转身招呼:“上茶。”一边心里却不免惋惜,若现在此处乃一酒楼,想必更能合自己心意。至于茶堂,显然徐子陵比他更适合。   
      正感慨间,只见一只若玉纤手端茶而来,清香扑鼻,竟不知此香是出自茶本身,还是那纤手玉指。   
      寇仲猛抬头,好一丽人!盈盈的女子,如一幅绝妙的画,丝绸飞舞,衣带飘韵。婉约清新。   
      茶堂内其余几人也都目不转睛地望着轻盈的美女从眼前婀娜地走过。女子将茶盅轻放桌上,露齿一笑,顿时整个简陋的茶堂仿佛熠熠生辉,千娇百媚!   
      在那女子的目光中,寇仲仿佛做了一个美丽的春梦。那曼妙的女子娇柔似水,宛若一朵盛开的花,在风中不住的颤栗。寇仲不由得地伸出双臂,想要接住这一朵被风吹下的薄命的花。   
      风倏地停下,那娇花颤颤抖抖,花瓣凋零,柔姿不停地颤动。   
      女子的颊上微微泛起两朵嫣红,弱不禁风的模样叫人一见就生怜惜之心。   
      寇仲缓缓朝那女子身上靠去,窗外的雨滴滴答答敲着窗棂,一丝丝,一缕缕,串起一滴滴的晶莹的梦。   
      是梦?非梦?   
      就在寇仲的手即将抚上女子衣裳的那一瞬间,他却猛地睁开了眼,目中神光四射,周围的人一阵凛然,刚才在茶堂里弥漫起的暧昧气氛一扫而光。   
      寇仲起身大笑三声,“他奶奶的熊,做春梦倒真是件很惬意的事情,不过看来老子梦醒的真不是时候啊!”   
      只见眼前刚才还曼妙娇柔的女子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披头散发的恶魔,那人从腰间猛然抽出了剑,凝神指向寇仲的喉咙。   
      茶堂里陡然间连空气也变得犀利,换了旁人如见此场面不免心惊,那时却正是弱点出现的时机。   
      而寇仲却不惊,也不怕。他仿佛根本没有做梦。没有梦,便不会惊。也许他也做了梦,只是早已从梦中超越,醒悟过来,不得而知。   
      他只是皱起了眉头,懒懒地开口,无视指着他喉咙的剑:   
      


      IP属地:上海3楼2010-06-22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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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到底是男的是女的,还是不男不女?”   
        雨势越来越大,在山谷里激起水花无数,坐于亭内的徐子陵起身注视良久,暗叹道:“仲少他看来要等雨停后才能回来了。”   
        侯希白讶道:“少帅绝不会怕这些许雨水……”   
        徐子陵仿佛明白侯希白心思,接口言道:“是我着他购些香纸烛火,若打湿岂不白跑一趟。”   
        “哈哈,”侯希白笑道,“少帅大概是怕子陵责怪吧,他曾言过天下何事都无惧,唯怕子陵你啊。”   
        徐子陵听闻此言,却只淡淡笑了笑,不容置否。   
        “既然这样,我们便不等他了,”侯希白一手端住白玉瓷瓶,暗用巧劲一拨,瓶口木塞应声而出,一股浓郁的酒香刹时盈满亭内。“子陵可知这是什么酒?”   
        徐子陵见侯希白缓缓将瓶内酒倒出,此酒既非白色亦非黄色,而是色泽嫣红,在那酒杯的映衬下,尤显得晶莹剔透。   
        心中一动,不禁冲口道:“这莫不是传说中用葡萄酿制而成的西域美酒?”   
        侯希白大喜道:“子陵果然见识不凡,这酒正是我托人自西域带来,而这酒杯则叫夜光杯,葡萄美酒夜光杯,哈哈,这才叫什么酒配什么杯。”   
        言毕,他端起其中一杯,递给徐子陵,“我得到此酒时便想将来有机会一定要与子陵仲少共享,哪知你们俩却不知所踪,今日终叫我找到,来,子陵需罚酒一杯。”   
        徐子陵不禁苦笑,“希白兄这话说得小弟愧疚万分啊。”   
        “既知愧疚,还不饮下。”侯希白摇着折扇,随即为自己也倒上一杯。   
        徐子陵拗不过他,端起酒杯浅尝一口,甜中略微带涩,入喉却有股说不出的辛辣。他心头微震,抬头却见侯希白已仰首一气喝完那杯中红酒,见徐子陵看他,不解问道:“子陵为何不饮?”   
        徐子陵心中不安在慢慢扩大,他灵觉无双,自酒入口后,灵台之中警兆突现。“希白兄,此酒有问题。”他话音未落,只见对面侯希白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复又浮现一层青色,额上复有冷汗流下。   
        徐子陵速行至侯希白背后,暗中送出三注真气,钻进他的气脉内,刹那之间徐子陵的真气已游遍了侯希白的奇经八脉,一种难以形容的连他自己都难以解释的直觉涌上心头,那酒里果真有毒!   
        徐子陵微皱眉,自己只饮一口,且身负“长生诀”,只需运功,体内毒素不久便可清出体外,但侯希白中毒不浅,若寇仲在此,两人联手此毒便不惧也,只惜寇仲被雨所阻。   
        徐子陵长呼一口气,暂时压下自己体内巨毒,进入“井中月”的精神境界中,凝神先为侯希白驱毒。   
        徐子陵以自身真气驱除藏在侯希白五脏六腑,与血脉成为一体的毒素,真气在他体内流转一周带上毒素复又回到徐子陵身上,原本温热似火的真气仿佛瞬间冰冷如雪,一阵麻痛,徐子陵心知此刻正是驱毒关键,心中镜台愈发清明,周围的万物仿佛已与自身合二为一。   
        正在此要紧之时,徐子陵心中却警兆再生,生生压下体内毒素,继续为侯希白输送真气,嘴角却浮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外面雨大,各位有事请进亭细说,子陵必定洗耳恭听。”   
        话音轻且淡,但在磅礴大雨中清晰地传至外面每一个人的耳边,众人齐齐色变。   
        亭内的徐子陵却暗自叹息,亭外埋伏至少有五人,且身手了得,虽略逊他和寇仲一筹,但联手之力不可小觑,况且自己身上还留有余毒,以及……他看了一眼闭目运功中的侯希白,不禁暗中苦笑一声。   
        寇仲啊寇仲,你究竟在哪里?  


        IP属地:上海4楼2010-06-22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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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雨夜激战  
          寇仲此时却自顾不暇。  
          一把如流水的剑正如影如随指着他的咽喉。剑身轻颤,微微挽了个剑花,剑法亦似流水。  
          ——这么美的剑,这么美的剑法,竟然出自这么一个披头散发的诡异而恐怖的人的手中,一个不知道性别的人(或者说——鬼)。  
          寇仲来不及感叹,飞身疾退,但那剑尖仿佛生了眼睛,寇仲退至何处,剑也跟至何处,始终在他喉前几分,使他连拔出“井中月”的间暇都没有。  
          茶堂毕竟狭小,几个起落之后,寇仲已经退至角落,于是,他斗然止住了身形。  
          其实,他也不得不停下来。  
          背后,是一堵墙。  
          他一停,剑便送到了胸口,仿佛是妻子为丈夫献上的一杯茶,只是,这茶要人的命。  
          寇仲现在当然不想喝茶,可是却不得不饮剑。  
          他娘的,寇仲暗骂一声,暗运真气,双手在身后一撑,“轰”一声,简陋单薄的砖墙顿时现出了一个大洞,外面的狂风骤雨随即从洞中喧嚣着挥洒进来,寇仲身形一飘,从洞中闪出茶堂之外。  
          倾盆的大雨瞬间打湿了身上衣衫,寇仲来不及喘气,剑闪电般又刺出,他(她)是要寇仲的命。在空旷的巷子里,二人一个疾退,一个飞驰。寇仲几次伸手去拔“井中月”都被对方阻挠,对方好象明白此刀的威力,硬生生逼寇仲变幻身形,无法取得此刀。  
          寇仲一边倒退一边头痛的要叫娘,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惹出了这一个麻烦,最要命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这次的对头是谁,自从放弃争夺天下之后,寇仲还未与人结过如此深仇大怨,若是以前的对头,却又根本不认识此人究竟是谁。  
          容不得寇仲细想,剑尖似花,挑了一条弧线,直刺胸膛,却终在他胸口一寸处停下。  
          并不是他(她)不想刺入,而是  
          ——刺不进。  
          寇仲双掌合出,恰恰将对方的剑合在掌内。  
          暗吐真气,迫得对方的剑一分一分后退,寇仲踏前一步,排山倒海的气势朝对方席卷而去,那剑愈发退的厉害了,剑尖微微颤动,在真气的逼迫下缓缓扭曲,同时扭曲的还有对方的脸。  
          寇仲猛地大喝一声,雨丝旋转着飞溅四方,对方生生被退后三步,再一凝神,寇仲已然不见。  
          那人愕然转身。  
          寇仲终于拔出了他的刀。  
          井中月的刀锋闪着凛冽的寒光。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巷子里没有人在卖杏花,只有人在舞剑花。  
          却不知谁在听着春雨?  
          徐子陵在听雨,只不过听的是夏雨。  
          即使在雨声中,他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五个人的气息,正从各处缓缓靠近亭内,移动速度并不快,显然是顾虑徐子陵的实力。可是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身有巨毒,且必须以真气救治侯希白,那么离他们出手也就不晚了。  
          但对徐子陵来说,拖得时间越久越有利,他看了一眼侯希白,后者的脸色已经缓缓由青转白,毒已解去一半。  
          雨势愈发急了,一道闪电猛然刺目,“唰——”蓦地照亮了夜空,白光过后却是一片黑暗。  
          正在此时,对方动了。  
          两股凌厉的刀气从后方上空分袭头背而来,速度惊人。杀气刀气,一时将徐子陵完全笼罩其中。  
          徐子陵八风不动,心神进入“井中月”明透境地。他仿佛透过双刀刀气的感应,一丝无误地把握到敌人双刃攻来的角度、力度和攻击点。  
          一人目标是自己的左肩,另一人目标则是己身右腹。  
          他淡淡一笑,暗捏大金刚印,身体侧旋,两手幻化出彷如千手观音无穷无尽、变化万千的手印,恰恰避过来袭的二人刀锋。  
          


          IP属地:上海5楼2010-06-22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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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见一击不中,互视一眼,迅疾后退,徐子陵微微笑了笑,“二位既然已进得亭内,却又何故急着离开?”一片清明静雅的声音却让二人愈发心惊。  
            其中一人大喝一声,反身劈向徐子陵右侧。却见徐子陵身形不动,左手一指点出,正中对方右手刀锋,蓄满的宝瓶印气以尖针的形态锐不可挡地的送入对方长刀去。  
            那人仿佛感到一缕烈焰般火热的真气由刀锋直击右手脉络,搅乱自身真气,立时闷哼一声,往后抛退,嘴角已然见血,内伤不轻。  
            另一人见状,飞退而去,和余下三人合在一处。  
            徐子陵也不追赶,只平静而悠然地看着四人,眼眸清亮如月夜寒星,仿佛能看到人的内心深处。那四人没由来一阵寒栗,好象自己的所有事情对面那个年轻人都已经了如指掌。  
            “在下徐子陵,不知各位前来所谓何事?”悠悠淡淡的声音随着雨声传到外面四人耳中,闲话家常一般。他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是寇仲他得罪几位了,子陵替他在这里道个歉如何?”   
            一番交手之后,徐子陵知晓凭他刚才显露的功夫已能略微震慑对手,现在要做的就是探究对方所来究竟有何目的。徐子陵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是不是寇仲惹出来的祸呢,他无奈地笑了笑,如果是的话,看这小子回来该如何交代……   
            “把圣物交出来!”一人突然开口,嘶哑的声音混着奇特的语调。   
            徐子陵微微怔了怔,“什么圣物?”   
            “快交出来!”那人的声音急促而刺耳,仿佛是从喉咙底部被挤压出来的,让人听来不舒服之极。   
            难道是寇仲这小子觉得有趣偷了人家圣物,然后被人发现赶上门来要?   
            ——如果是真的,徐子陵苦笑,这算不算交友不慎?   
            只是寇仲却不是干这种荒唐事情的人,徐子陵自是明白,可见这事内有蹊跷。   
            他摊了摊手,缓缓道:“可惜我并不知道你们圣物所在何处,几位还请别处找去。”言毕,负手而立,风猎猎吹起他的衣衫,明华如水。   
            四人互望一眼,却似不信,“你不交出来,我们就杀了你!”语调怪异,但说出来的话却似一孩童般的言语。   
            徐子陵皱眉思量,听这言语,四人仿佛并非中原人士,他们究竟来自何处,却又为何笃定那圣物必是在自己这里?   
            他心念微动,却又警兆突生。只见四道人影呼啸着从东、南、西、北四方齐齐袭来,非致自己于死地不可。   
            徐子陵长叹一声,看来不想多伤人而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他双手紧扣如莲花,无名指斜起,指头贴合,重演当年真言大师传他九字真言印诀的第一起手式,暗捏不动根本印,禅喝道:“临!”   
            四人齐震,应声后退,已有一人口角渗血。   
            徐子陵却也并不轻松,九字真言极耗心神,不能持久,且同时应对四人,虽见其效但只有一人重创,另三人显然内力更为深厚。   
            他心中虽如电转念,脸上神情却仍是淡然一笑。心灵保持空前宁静平和的“井中月”的境地,他清晰地感应到眼前几人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他们心中的紧张畏惧也能感觉出来。   
            余下三人仿佛在低低交谈,徐子陵侧耳细听,却无法了解他们所说的语言,他微微皱眉,看来果不出所料,的确非中原人士。   
            却见三人中最高一人踏前一步,嘶哑低沉的声音从嗓子底部慢慢挤出:“如果圣物不在你这里,那就是在寇仲的身上了。”   
            徐子陵心头一动,这些人既然能计划周详,处心积虑来对付自己,可见必然也会派人去对付寇仲。   
            寇仲此时恐怕也身遭突袭。   
            想到这一点时,徐子陵本来保持宁静平和的心忽然一乱,再也无法保持“井中月”的空灵境地。   
            偏偏在这一瞬间,那三人动了。   
            这电光火石间,三道霸气十足的凛冽刀光充斥着真气席卷而来,直冲徐子陵,已然将他上中下三路全部封锁。徐子陵不及捏印,只能仓促施出真言,双手毫无花巧拼了一击。   
            “砰——”那三人应声跌出亭外。   
            雨声哗哗作响。   
            徐子陵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洒落一地。


            IP属地:上海6楼2010-06-22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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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体内之毒  
              随着那一口鲜血的喷出,压制在徐子陵体内良久的巨毒也迅疾发作开来。  
              起初是火热如焰,在胸口处熊熊焚烧,子陵体内真气本就是以热为主,后来与寇仲两人真气冷热交融之后,已转化为平和温润。但现在却仿佛有一团火在心中猛地迸发出来,炙烧着五脏六腑,甚至连呼吸也为此停滞。  
              徐子陵还未来得及运功压下毒气,对方新一轮攻击又至。  
              几股迫人的气势从亭外席卷而入,只见三枚通体乌黑的梭镖夹杂着雨丝以惊人的速度飞至,徐子陵强行压制自身内翻天覆海混乱的毒气,双手拇指相对,食指向前,其余手指相扣,归于不动根本印,双手前推。三枚梭镖顿时失去气势,在徐子陵身前几尺纷然落地。  
              徐子陵一口真气还未来得及回换,对方却在他真气刚竭的刹那飞身袭来,刀光在雨水的映衬下显得幽暗阴冷无比。  
              徐子陵旋身疾退,双手在胸前交错结印,金黄色的光芒在手中亮起,并不住的扩大。  
              “砰——”气劲交击的闷声爆起。炎炎的热气与冰冷的刀气相交,相持片刻,徐子陵手中宝瓶真气终于突破刀气,窜入对方全身经脉。  
              三人身躯猛地一震,退却已不及,徐子陵没有给他们更多后退的机会,螺旋状的真气锋利而坚韧,顺着刀锋进入经脉,在他们体内散开,仿佛被热焰包围,无处逃生。  
              其一人见状不妙,大喝一声,反手抛出手中宝刀。借此摆脱徐子陵的宝瓶真气,余下两人也依法炮制,连退几十步,总算逃过一劫。  
              他们望向亭内的徐子陵,只见他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场恶斗如风般烟消云散。  
              徐子陵却是自己有苦说不出,体内的真气一阵阵翻腾,他竭力压制下的巨毒已经不受控制,慢慢延伸到经脉之中,起初的火热却隐隐变成寒彻,仿佛汲取了自身的热量一般,全身经脉竟然渐渐冰冷僵硬。  
              徐子陵不禁微微色变。虽然长生诀可以化解百毒,但必须是毒气侵入经脉前将毒逼出,时间一久,毒素侵入经脉和内脏之后,即使逼出毒气,也会留下难以恢复的遗症。  
              他知道现在自己最需要的就是在静室里安心运功逼毒,但显然情势却不允许自己如此。时间如果再拖延下去,将对自身将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徐子陵很清楚这一点。  
              而对方几人却也仿佛了解这一点,只在亭外虎视眈眈,却再也没发起攻势。但徐子陵清楚,只要自己有什么异动,这几人必然会趁机发动袭击。  
              他不禁在心里轻轻叹气,神情却依旧平静若水,悠然自得。  
              时间好象突然凝固,只听得雨滴敲落亭檐的清晰的声音,一滴一滴敲进徐子陵的心里,冷到极点,静到深处。  
              倏地,一旁一直运功逼毒的侯希白身形微微一动,脸颊红光一闪而过,额上缓缓滴下汗来,脸色由青转白再微微潮红,显然逼毒到了最后紧要关头。  
              徐子陵不动声色,轻拂衣袖,一股纯生的先天真气由衣袖传至侯希白体内,后者得徐子陵长生诀真气相助,顿时一片通体舒畅,毒气从胸口缓缓上升至喉部,只需将毒血吐出即无大碍。  
              却在此时,亭外几人冷哼一声,腾空而起,复又袭来。  
              二人在前,寒光乍现,两支梭镖再度朝徐子陵飞来。  
              另一人拖后现身,目标却正是一旁的侯希白!  
              如果徐子陵躲闪,势必无法救及侯希白,后者全身不能动,只能引颈待毙。那几人脸上已然依稀现出冷笑,徐子陵要救侯希白而自身毫发不伤已是不可能。  
              “临!”徐子陵低喝一声,一足轻点地,腾空而起,青色的衣衫随风挥舞,宛如一只鹤翱翔空中,双手在空中幻化出千百种手印,仿佛有一层淡淡的光笼罩着他的身躯,犹如神袛。正朝侯希白击去的那人在空中被这声九字真言生生顿住身形,喷出一口鲜血,颓然落地,再也无还手之力。  
              


              IP属地:上海7楼2010-06-22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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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陵迅疾旋身,双手手印再变,“兵!”那两枚梭镖仿佛被吸引一般,原本朝向徐子陵身躯方向前来却好象遇到了坚不可摧的墙壁,再也无法前进一尺,直直从空中掉落下来。  
                徐子陵落地,却不由得脚底发软,胸口的疼痛已经蔓延开来,他微微凝神,竭力平息自己不稳的气息。  
                毒气在体内仿佛是冰在焚。一阵火热,既而一阵寒彻。  
                那种疼痛感,像针丨防和谐丨刺似的一针一针地插在身体里,随着自己的经脉不断地从胸口扩散到全身。他甚至能感觉到血管中奔腾着的那粘稠液体突然放慢流速,慵懒无力,迤逦不前。热量在慢慢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从皮肤一点一滴刺入骨髓的凉彻,那痛楚仿佛已盈满整个身躯,将刺骨的烙印打入无声深处。  
                眼前变得模糊,徐子陵深吸了一口气,环视四周,还有两个人,轻轻舒了口气,很好,只剩下两个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洒然隽逸的笑容,仿佛那巨毒在身上已经悄然不见,他的精神已经和大自然融合在一起,如同那滂沱大雨,无穷无尽。  
                “轰隆隆——”一瞬间的闪电下,徐子陵衣袂飞扬,自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孤高不群的气魄。  
                那亭外二人却已仿佛失去了动手的勇气,畏惧不前。  
                瓢泼的大雨冲刷着地上的血迹,余下的几丝血腥气也仿佛消失殆尽。  
                “小陵……小陵……你没出什么事情吧?”忽听得遥远的雨声中传来气急败坏的大叫声,只见一人身形如飞鸟,在悬崖峭壁之间腾挪起伏,几个起落已从山脚登至山腰。  
                那人浑身皆已被雨打湿,却还能依稀看出手臂上的斑斑血迹,上衣前襟也是凌乱不堪,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斗——此人正是寇仲。  
                又一个腾空旋转,寇仲已然离亭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小陵我告诉你啊,我刚才还真见鬼了!他奶奶的!”他扯着嗓子大老远喊了起来,却不见徐子陵回应,当下一阵心惊,脚下愈发箭步如飞,瞬间向那亭扑来。  
                亭外几人齐齐色变,均未想到寇仲能脱身,还能如此快速赶来。在他们五人中已有三人重伤,其余二人也受伤不轻,为首最高那人狠狠地唾了一口,“走!”刹那间,几道黑影冲天而起。  
                寇仲见状虎目大睁,喝道:“你们给老子停下!”井中月瞬间出手,携着凌厉的刀气朝那五人席卷而去,破空之声穿透雨幕,仿佛一道无法看见的锋芒闪现,五人联手,推出真气与刀气相撞,只听得“轰然”一声,气流交加,雨花四溅,那五人齐齐震退,寇仲却站立原地,傲然不动。五人脸上现出惧色,身形急退,寇仲起身欲追,猛地一道闪电划过,白光刺目,寇仲滞了半瞬,五人身影已渐远,要追上恐怕需花一段时辰,寇仲心中担心徐子陵,便再无暇顾及那几人的去向,匆匆朝亭子急奔而去。  
                亭内的徐子陵却再也支持不住,体内的毒迅猛发作开来,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他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在颤抖,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小陵,你怎么了?”寇仲一进亭内就见到让他心惊胆战的情景,几步上前,伸手就扶。  
                徐子陵感应到身后传来的那熟悉的气息,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倏地轻松下来。  
                他终于在寇仲怀里昏了过去。  
                


                IP属地:上海8楼2010-06-22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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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迷雾重重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轻雾弥漫着整个山谷,雨后清新的空气明净无比。  
                  徐子陵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寇仲靠在自己的床边打着瞌睡,外面的阳光透了进来,明晃晃的灿烂。他看了一眼支着下巴睡得正香的寇仲,后者头发有些蓬乱,甚至可以很明显得看到微黑的眼圈,两条眉头微微皱着,好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徐子陵苦笑,这小子八成是因为自己身上的毒烦恼吧。  
                  他凝神试着运气周身,一股先天真气从右脚底涌泉穴慢慢凝聚,却在周身经脉中运转时不时受到阻碍和停滞,远没有了以前的灵活和通畅,当真气通过胸口处时,猛地一滞,针丨防和谐丨刺状的巨痛顿时袭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心一凛,已知自身中毒至深,时间拖延得太久,全身经脉已经被毒入侵影响,真气显然已经不能运用自如,功力只余平时的五六成,如果与人动手势必受到影响。  
                  徐子陵看着一旁寇仲疲倦的样子,想必昨晚他费尽真气为自己疗伤,但显然效果并不理想,两人的冷热真气交融互补,却仍无法疏通全身经脉,身子还是一阵阵僵寒,看来这毒真够厉害的,徐子陵长长呼出一口气,既已如此,烦恼也无济于事,一切顺其自然。  
                  他淡然一笑,看向窗外,鸟鸣声清脆婉转,阳光柔柔地洒在他身上,却仍是一层冷意,但总比没有阳光好。  
                  活着,毕竟还是件好事。  
                  风吹来,徐子陵不禁低低地咳了一声,一旁正睡着的寇仲却倏地惊醒过来,一把握住徐子陵的手,急迫地问道:“子陵觉得如何?”  
                  徐子陵微微一笑,“伤已经恢复七八成了,你莫担心。”  
                  寇仲狐疑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小陵你没骗我吧?”  
                  徐子陵一把拨开寇仲伸过来要诊自己脉的手,从床上坐起身,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寇仲:“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仲少爷?”  
                  悻悻然收回自己的手,寇仲低声喃喃自语道:“上次子陵你武功差点全失的事情就没有告诉我。”说话的声音却不大不小恰好让徐子陵听清。  
                  徐子陵苦笑,寇仲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孩子气了,伸手拍拍寇仲的肩头,正色道:“上次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并没有问我,而且后来武功都已经恢复了还提它作啥。”  
                  “那个……”寇仲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这天下间若有人能让向来伶牙俐齿的寇仲说不出话来,这个人不是别人,一定就是徐子陵。  
                  “好好好,”寇仲无奈举双手投降,“陵少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过这次你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体内的毒究竟如何了?”说到后面,寇仲的眼神直直盯着徐子陵,坚定而执着。  
                  徐子陵抬头看着寇仲想解释什么,却到最后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言道:“你不是都知道了。”  
                  寇仲身躯一震,心中一直担忧的事情得到了证实。其实早在昨夜替徐子陵疗伤的时候他就已经发觉异常,往常两人疗伤的时候真气冷热互补,在体内运转一周之后伤便好了个七七八八,但这次他的真气进入徐子陵体内时却仿佛通道被阻,勉强推动真气行进之后却发现徐子陵的身体里和经脉内部越来越冰冷,原本徐子陵纯热的真气仿佛已经被冰冷的寒气压制住,而寇仲自己的真气却也是偏阴冷,如果冒然大量输入真气只能使徐子陵僵冷的经脉更加受创,伤势愈发加重。  
                  寇仲发觉这一点后,急急止住自身汹涌的真气,只慢慢运功将真气凝聚成细细一缕,通过两人双掌相接缓缓送入徐子陵体内,触发他自身纯热真气自我疗伤。  
                  一夜下来,寇仲直到坚持不住了才疲倦地睡去,却也不知这种疗法究竟有无效用,现在听得徐子陵如此言道,显然是效果不大。  
                  他心底一沉,蹭地站起身,走过徐子陵床边来到窗口,看着窗外林木繁盛一片荫绿,双目缓缓现出杀机,声音却是淡淡的:“不知道那帮下毒的鼠辈是从哪里来的?他奶奶的熊,竟然让他们逃了,呵呵,有机会我倒想好好会他们一会。”说到后来,分明有些咬牙切齿。  
                  


                  IP属地:上海9楼2010-06-22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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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陵心头一热,知是寇仲动了真怒,自从两人归隐以来,就再未见过他如此杀气大盛,徐子陵洒然一笑,道:“你要相信长生诀的神奇力量,多少次我们死里逃生还不是靠了它,我想这次也行,大不了疗伤时间长点儿,你别太担心了,上次武功全失我不是也挺过来了。”  
                    徐子陵看着寇仲双手紧紧握成拳,然后又慢慢松了开来。于是他吸了一口气,抑制胸口传来的阵痛接着道:“好了,现在该说你的伤了。”  
                    “我?”寇仲从窗口转身朝向徐子陵,挥动着自己的手臂大笑道:“我那只是皮肉伤,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和我缠斗的时候,旁边有几个卑鄙家伙在暗地里捅了一剑,幸亏老子躲得快,只留了个小口子而已。不过那帮人也没占什么便宜,好几个整条臂膀都差点被我砍下来了,可惜啊那个散发鬼溜得倒是快。”寇仲轻描淡写地说着,徐子陵却明白这必然是场恶斗,远没有寇仲表面说得这么轻松。  
                    徐子陵瞧了眼寇仲,只见他右臂上的绷带凌乱地包着,还有隐隐血迹显出,他叹了口气,对寇仲道:“仲少你过来。”  
                    “陵少有何吩咐,小弟莫敢不从。”寇仲凑近头来,却被徐子陵一把拉坐在床边,撩起他的衣袖解开绷带,只见剑伤入肉三分,甚至连底下白色的骨头也隐约可见,可想而知当时是如何凶险。  
                    徐子陵瞪了一眼寇仲,后者老脸一红,低下头去。  
                    伸手将白色的绷带细细地一圈圈包扎完整,徐子陵接着问道:“不知希白兄如何了?”  
                    “他……”寇仲还未来得及回答,听得门外传来笑声,侯希白摇着美人扇进得门来,一躬到底,“希白多谢子陵相救。”  
                    徐子陵忙从床上起身下地,寇仲见状急伸手去扶,却被徐子陵闪开。  
                    “小侯你不是说去查毒的来历了吗,查到了什么没有?”寇仲开口问道。  
                    侯希白一脸凝重,言道:“小弟始终也不明白为何这酒中会有毒,从西域带来之后,我便没有开封过,而且那帮人怎会恰巧在我和子陵饮下毒酒后现身下杀手?”  
                    徐子陵皱眉,接着侯希白的话道:“仲少在谷外被袭显然也是预谋已久,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痛恨我们?还有……”他轻轻咳了一声,寇仲和侯希白两人齐齐看向他,他微微笑了笑继续道:“还有我听那些人的言语显然不是中原人,大有可能就是西域人,至于圣物,据我猜测,应该是西域的某个教派的宝物吧!”  
                    寇仲点头道:“子陵是不是说类似五彩石是大明尊教的宝物这样?”徐子陵看了他一眼,“你没去偷过人家圣物吧!”  
                    寇仲怪叫一声,“怎么可能?我堂堂少帅怎么会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  
                    话一出口,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却同时想起以前在扬州当小混混时偷长生诀的情景,二人不禁相视哈哈大笑,却弄得一旁的侯希白一头雾水,丈二摸不到头脑。  
                    徐子陵止住笑,轻声道:“看来要想解开这迷团,还只能去西域。”  
                    “什么!”侯希白讶道:“子陵你想去西域?”  
                    “去,为什么不去!”寇仲却在转念间明白徐子陵的意图,此事不了,他们永远不得安宁,麻烦会一个接一个找上门来,还不如直接找到事情真相。况且寇仲知道要找到那伙下毒的人的线索也只有去西域一条,要找他们算帐出气也只能去西域。  
                    “可是子陵你的伤……”侯希白并不是没有想过去那里找线索,但是谁都知道西域是大漠黄沙,烈日长天,再高强的本事在大漠里都无法施展,可况现在徐子陵身有内伤,危险更大。  
                    真不知道寇仲是怎么想的,侯希白心里暗暗埋怨寇仲竟然不阻止子陵还要帮风。  
                    “子陵,你不会真是想去……”侯希白话未完却被徐子陵开口打断。  
                    “今天是娘的祭日,不知希白兄能否和我们一起去拜祭娘?”徐子陵伸出手握住寇仲微笑着对侯希白说道。  
                    “啊,当然可以。”侯希白听他叉开话题,心知徐子陵和寇仲主意已定,自己再怎么反对也是不可能的了,他摇着美人扇无奈地笑了笑,这祸事既然是自己惹出来的,怎么说都应该一起去弄个明白。  
                    三人出得门来,只见外面阳光灿烂一片幽静,风卷着散乱的叶子到处飞舞,溪水潺潺声清脆明净,真是个好天气。  
                    徐子陵看着蓝天上微微飘浮的流云,轻轻叹了口气。  
                    可惜这宁静的日子恐怕是到头了。  
                    


                    IP属地:上海10楼2010-06-22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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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一夜好眠
                      三人离开山谷的时候,正赶上又一场雷雨。
                      雨水滂沱地冲刷着山谷里的小路,树枝被风刮得摇曳多姿,却又仿佛拥着雨水渴望之极,白色的闪电将苍穹劈开却又在瞬间恢复宁静,然后便是隆隆的雷声响彻大地,咆哮着将浓厚的乌云震裂。
                      徐子陵站在谷口回望一眼幽深小谷,磅礴大雨中只见野花芳草丛丛萋萋,那一片山野低丘愈发显得空旷寂静,狂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微微有些刺痛冰冷,几滴雨水顺着脸颊流进双唇之间,带着些清凉的微甜气息,不禁心中一动,仿佛离开这里了之后很长时间里再也无法体味到这南方特有的雨。
                      他抬头看了一眼暗沉沉的天,西边的乌云仿佛更浓些,酝酿着又一次的暴风雨。
                      “子陵走吧。”一旁的侯希白催促了声,却也随着徐子陵回头看了眼山谷,他摇着美人扇笑了笑道:“下次有机会我可一定要将这小谷的美景画下来。”
                      寇仲在旁拉了把徐子陵的袖子,瞪了眼侯希白没好气道:“侯兄你不是只画美女嘛,啥时候对我们的小谷感兴趣了?嗯?”
                      侯希白笑着打开折扇,复又合拢,“小弟自不敢对仲少的小谷感兴趣,不过小弟倒是对小谷里的美人感兴趣,哈哈。”
                      话一说完,他便迅疾施展轻功,足微一点地,身形已在几里开外,只听得远远地传来声音:“小弟先行去为二位打点,两位请慢行。”
                      “好你个侯小子!竟敢打我们娘的主意!!!”寇仲脱口大骂,而侯希白早已不见踪影。徐子陵只得在一旁摇头苦笑。
                      出得谷外,磅礴的雨水已将他们的足迹隐去,傅君婥所安眠的小谷里便再无人烟。
                      当夜,三人在谷外的客栈里休息一晚,寇仲继续为徐子陵疗伤,而侯希白则出去着手准备马车,水、粮食、宿具等出发所需要的东西。徐子陵当时提议只需三匹马便可,寇仲却以徐子陵伤势未愈极力反对,侯希白自然同意寇仲,徐子陵以一对二反对无效,便也只得依了他们。
                      等到第二天黄昏时,所有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侯希白回到客栈房间的时候,寇仲和徐子陵正好运功完毕。
                      “子陵,进展如何?”侯希白见二人额上布满了薄汗,但徐子陵的脸色却依旧苍白,出声问道。
                      未得回应,却见寇仲一声不响地从床上起身下来,头也不回匆匆走出门外,与侯希白擦身而过,后者依稀感到一股冰冷的戾气笼罩而来。
                      侯希白愕然,回头问徐子陵道:“仲少他怎么了?”
                      徐子陵看着门外消失的寇仲的身影,勉强地笑了笑,“他心里不痛快。”
                      侯希白略一沉吟,开口道:“可是为了子陵的伤势?”
                      徐子陵点了点头,道:“这两天来,他与我疗伤,虽费尽真气却依旧未能打通我受损的经脉,伤并未有起色。”他并没有向侯希白隐瞒自己的伤势,“我的功力目前只余五六成,或许经过长时间的自疗,可以恢复到七八成,但要完全回到原先功力,怕是不易。”
                      侯希白虽料到徐子陵伤重,但却未想到毒如此之深,一脸懊色,若不是自己……
                      徐子陵却看出了侯希白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道:“希白不必自责,佛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他望着天际的残阳,“能不能恢复功力我并不在意,我现在倒只想知道究竟是谁来找我和仲少的麻烦。”
                      他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连怎么回事儿都不清楚就受了伤,我和仲少可从没受过这窝囊气,希白不必为仲少担心,他大概只是出去出出心里那团怨气吧!”
                      侯希白哑然失笑道:“原来如此,那子陵可知道仲少会怎么发泄呢?”
                      喝酒?大吼?打架?亦或者拔树?
                      徐子陵摇头笑道:“他会怎样发泄我不知道,但等他回来只要洗上一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上一觉,明早起来就肯定没事了。”
                      “那小弟就去吩咐店家给仲少准备好热水,子陵就好好休息吧。”侯希白摇着美人扇大笑,关上房门离开。
                      徐子陵望向窗外,夕阳涂抹着血红,仿佛喷射自己最后的生命。
                      ——人生在世,如果能像夕阳般辉煌,纵使只有一刹那又如何?
                      华灯初上,寇仲终于大汗淋漓从外面冲了进来,在泡了半个时辰的热水澡之后,一脸轻松来到徐子陵房间,二话不说倒头就睡。却弄得徐子陵哭笑不得,这小子放着自己的房间不去跑这儿来,正待抽身离去却被寇仲拉过来按倒,口里喃喃念着今晚要与子陵抵足而眠,还未得徐子陵回应,一旁的寇仲已是鼾声大起。
                      徐子陵看了眼自己被寇仲反身压住的衣衫,无奈笑了笑,只好和衣在寇仲身边睡下,半梦半醒中只觉得熟悉的安心的气息包围着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段自由的扬州生活,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晌,寇仲翻了个身,伸手将徐子陵牢牢抱住,此晚,二人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寇仲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侯希白面前,正在检查出发物品的侯希白摇着美人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徐子陵出来才打破两人之间奇异的局面。
                      客栈门外,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徐子陵三人互视点头一笑。
                      “出发吧!”
                      一月下来,三人由南朝西走走停停,却不似寻求线索,而是一路游览中原大好河山,惬意之极。
                      一路非常平安。
                      当然平安指的是除了几个小小的不知时务的毛贼而已。
                      时值天下初定,盗贼却依旧猖狂,一路行来,寇仲用井中月挑了三伙想打劫的盗贼,十来个强盗落荒而逃。
                      倒不是因为他们的马车太过华丽,而是三人的风采气度都超于常人,尤其是侯希白一见就是富家子弟,于是少不得一些不知死活的谗涎盗匪前来试探。
                      不过每次当寇仲想要好好教训他们的时候,侯希白总是拦着他,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子陵虽不说话但显然也是这意思,寇仲便也不再下手。
                      经过长安的时候,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只在城门口远远地朝里面望了一眼,随即相视一笑,街道里一片喧闹繁荣,百姓脸上依稀可见终得太平的喜悦,徐子陵一手搭在寇仲肩上,另一手与寇仲右手相握,淡淡一笑。
                      寇仲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兄弟,突然开口道:“这样很好。”
                      徐子陵目光清澈,倒映出寇仲的身影。寇仲只觉得与他相握的那只手紧了一紧,随即又放松开来,“走吧!”他说。
                      二人转身离去,背后城门上“长安”两字在阳光下璀璨夺目。
                      


                      IP属地:上海11楼2010-06-22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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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但求一宵
                        街角暗处,隐着一个女子优美的倩影,白衣如雪,裙下赤足,不正是婠婠。
                        只见她浅然一笑,漆黑的长发披散肩头,风吹乱了长发,她伸出手来轻轻一挽……
                        在这黄沙纷飞的塞外城池,三人却仿佛只见这一袭白色的长裙,尘丝不染。
                        “婠大姐。”寇仲回神打了个哈哈,看了徐子陵一眼,上前招呼道,“是什么风把婠大姐吹到这鸟不生蛋的荒漠中来了,不会是为了看陵少吧……”
                        话音未落,就被一旁的徐子陵没好气地截断了他的话,“寇仲闭上你的狗嘴!”
                        婠婠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俏目眨了眨,看向徐子陵,柔柔地开口道:“如果我说我的此行目的就是徐郎又如何呢?”
                        “啊……”寇仲怔了怔,随即大笑道:“婠大姐真看中咱们陵少啦,可是我看婠大姐目的可不是仅仅如此吧!”
                        婠婠妙目微微眨了几眼,“婠儿的心思还是瞒不过少帅啊,不过徐郎的确也是我的目的之一哟!”她朝徐子陵瞟了一眼,秀眸泛着异样的光芒,“可是徐郎不会领情呢!”
                        一旁的徐子陵只淡淡笑了笑,道:“子陵多谢婠大姐好意。”
                        婠婠目光幽幽深深朝向他,柔声开口:“呀!子陵受伤了呢!”她的声音轻而又轻,寇仲侯希白却齐齐一惊,婠婠竟能在一瞬间看透徐子陵身负内伤,可见其天魔大法功力又上一层,而今徐子陵功力只余五六成,若是婠婠突然发难,徐子陵必难以阻挡。
                        寇仲有意无意地踏前一步,挡在徐子陵面前,笑着开口道:“哟!婠大姐的眼睛真尖啊,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婠婠横了他一眼,“少帅别紧张,婠儿此行又不是来取徐郎的性命,何况有少帅在,谁能伤子陵丝毫。”她目注徐子陵,目光无限温柔,“可惜婠儿现在有事在身,不能与子陵好好谈心,真是可惜,不过子陵放心,等婠儿此事一了自会来找子陵,子陵可要等人家哟!”
                        口里说着,身子已轻飘飘象是被风吹起了一般,幽灵般得消失不见。
                        寇仲与徐子陵对视一眼,后者苦笑,“仲少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婠大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一路跟踪而来?”侯希白摇着折扇思索道。
                        “不,我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徐子陵摇了摇头。虽然他的功力消退,但精神力反而比以前更加精进,若有人跟踪,他灵台定会有警兆,但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婠婠一路跟来的气息,显然她早已来到此地。
                        “那婠婠究竟为何出现在这里?”侯希白笑道:“难不成真和子陵有缘?”
                        “我早说婠大姐对子陵痴心一片啊,”寇仲搂上徐子陵的肩,“可惜咱陵少不领人家美人情。”
                        “要领美人情你自己领去!”徐子陵冷冷丢下一句,头也不回朝城里走去。
                        寇仲见状急忙追了上去,喊道:“小陵别生气,我是开玩笑的,哎,小陵,小陵,你等等我……”
                        侯希白目送两人远去背影,看着身边的马车,哀声叹气,自己这堂堂多情公子啥时候开始变成牵马车夫了,摇了摇头,只好认命地牵起马车,朝二人离去方向赶了过去。
                        阳关城里客栈虽多却比较简陋,自不能与中原大城市相提并论,但客栈里人却不少,东南西北各地都有,商人尤其居多,很多人都是带着一大批货物前往西域交易,而阳关则是这道路上最重要的关口之一,物资的补充尤为重要,出了阳关之后便很难再补充到水和粮食了,因此客栈虽简陋但里物资齐全。
                        徐子陵三人当下在阳关住了下来,自从在这里遇到婠婠之后,他们便觉得这阳关城里必将发生些什么重大的事情,这也可能才是婠婠来此的真正目的。
                        徐子陵继续在房间里调息内伤,进展不大,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到现在也不知自己身中何种巨毒,无法对症疗伤,常常自身的纯热真气稍有气色,却又被体内寒毒冰气压制下去,寇仲在一边干着急,却也因为他身上真气属阴冷一派,对徐子陵疗伤裨益不大。
                        徐子陵叹了口气,放弃了调息,只闭上眼睛,静静打坐,虽然内伤难愈,但精神力的修炼却并不受到影响,他仿佛依稀意识到等自己的精神力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之后,身上有无武功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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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净坐在房内,心头一片空灵明晰,仿佛能看到客栈楼下众人的言谈举止,听到他们谈论起今日在街上的那一场争斗。
                          “……老哥知道不,那伙抢歌女的人可是这城里惹不起的人哪!”一人喝多了点酒,兴致勃勃地给旁边的人讲述道。
                          “哦,怎么说?”
                          那人又喝了口酒,“他们可是瓜州刺史的亲兵啊,瓜州刺史你知道不,那可是这里的王啊,他说东就是东,他说西就是西。”那人说得兴起,“天高皇帝远,他不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喽!”
                          另一人插嘴道:“不过我听说那救人的汉子也不是普通人呢!”
                          那人一听来了兴趣,“是吗,他是谁?”
                          “他是敦煌王家的公子。”旁一人压低声音道,“这里的客栈十中七八都是王家开的,听说王家的钱比瓜州刺史多得去了,而且啊……”那人看了看四周,声音更低:“我听说王家自己也养了几千死士,可丝毫不比瓜州刺史的官兵弱哦!”
                          “那你说要是这两边对上,谁更厉害些啊!”先一人问道。
                          “那可不清楚了。”那人摇了摇头道,“其实谁都能看出来,两边可是死对头,都对这块底盘虎视眈眈呢,今儿这么一闹啊,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哎,只求别打仗啊,不然可苦了我们百姓。”
                          “嘿,谁知道呢!”
                          几人齐齐叹气。
                          徐子陵突然灵台一清,睁开眼来,身边一直候着的寇仲急问道:“感觉如何?”
                          徐子陵缓缓摇了摇头,寇仲一阵泄气,却被徐子陵下一句勾起了兴致。
                          “我知道婠婠的目的了。”
                          随即把刚才自己通过精神力所探知的对话告诉给了寇仲,寇仲听后却对徐子陵精神力的进展更感兴趣:“我说小陵,你这样一来如果当探子那真是再合适不过啊,坐在房间里就知道房外事情了,这本领可了不起。”
                          徐子陵白了寇仲一眼,“那只是因为说话的几人离我们的房间并不远,如果超过一定距离,我这本领就没有用了,你以为我是神仙啊?”
                          “在我眼里,小陵就是徐半仙啊!”寇仲一脸贼笑样,“徐半仙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子陵不去看寇仲笑脸,顾自说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婠婠是想挑起这两方势力的斗争,而歌女的事儿应该就是这导火索,这样一来,两方势必会正面冲突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大概我们见到的那歌女应该是婠婠安排的,可是我却不知婠婠这样做究竟对她有何好处?”
                          话音刚落,徐子陵突然感应到什么,抬头目视窗外,“婠大姐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窗外树边传来咯咯咯的轻笑声,轻柔婉转,动人心魂,一道白衣人儿飘入房内。
                          “人家竟不知道原来徐郎对婠儿了解如此之深哦!”
                          寇仲和徐子陵深感头痛,均想不到婠婠居然如此快地找到了他们,寇仲站起了身走到婠婠跟前,笑着开口:“我说婠大姐,你那边事儿这么快已经了结了?”
                          婠婠美目流转,却最后眨也不眨地盯着子陵看,“婠儿还嫌那事儿了结得慢了呢!害得婠儿不能及早和徐郎相会。”
                          徐子陵叹了口气道:“婠大姐找子陵究竟何事?”
                          婠婠却微微一笑,径直走到徐子陵床前坐下,寇仲退后一步立在徐子陵身侧,只要婠婠稍有异动,他将立即出手。
                          婠婠却看也不看寇仲一眼,只注视着徐子陵略显苍白的脸色,樱唇轻启:“子陵可知伤你的人是谁?”
                          寇仲的手紧了紧,“哈哈,莫非婠大姐知道?”
                          婠婠掩唇笑道:“我自然知道。”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眼色,婠婠这样说必然是要交换条件,虽然不能肯定婠婠所说究竟是真是假,但有线索总比他们无头乱找强。
                          寇仲思索着开口道:“婠大姐可否告知小弟和陵少呢?”
                          “谁说要告诉你啦!”婠婠把玩着徐子陵床边的衣衫,“人家只告诉徐郎。”
                          “哈哈,”寇仲大笑道,“婠大姐你莫非忘了,我们可是兄弟,你告诉小陵,不等于就告诉我了吗,陵少他事后自会和我细说。”
                          婠婠美目却动也不动,一直盯着徐子陵的清澈眼睛,柔声开口道:
                          “婠儿的意思是……”她突然抿嘴一笑,笑容娇媚,引人无限瑕想,让人销魂动心。“婠儿只求,与徐郎今晚共度一夜良宵,到时婠儿自会在枕边告诉子陵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伸手牵起徐子陵的手,一阵幽香扑面而来,只听得婠婠轻声说道:
                          “子陵,你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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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美色当前  
                            婠婠此言一出,不仅寇仲睁大了眼睛,就连一向淡泊平静的徐子陵也不禁一怔。  
                            “呵呵……”婠婠妙目流转,轻笑出声,“哟!子陵不开口奴家便当你同意了呀!”她轻轻挽起黑发,一身素衣如雪,娇躯微动,眼看就要靠近徐子陵,却神色微动,倏地闪身后退。  
                            只听“呼——”一道霸道的刀气贴身而过。  
                            婠婠轻旋了个身,用手掩住胸口,微微拍了拍,抬头俏笑:“寇郎你想杀了婠儿吗?还是……”她瞅了一眼徐子陵,“……少帅也想和婠儿……”她顿下话头,朝向寇仲笑得柔媚。  
                            寇仲愕了愕,刚才那一刀正是寇仲见婠婠靠近徐子陵之时所发,却不料婠婠说出如此话语,看着对面轻笑的婠婠,寇仲不禁头痛万分,此刻他才深刻体会到孔老夫子所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真正意义。  
                            “这可不成……” 婠婠捻着自己的发丝打了个结儿又松开,“婠儿可只要子陵一人,少帅若真想一宵相好,还是另找他人,呵呵……婠儿可听说天下闻名的尚才女与少帅也曾有一夜之情,不知……”她深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寇仲,眼角满是调笑,“……她可让少帅满意?”  
                            寇仲略微有些心虚,却没有回头看徐子陵,他不想去想徐子陵此时脸上的神情。  
                            他只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望向婠婠的目光里突然现出凌厉的神采,漆黑的瞳孔里是一片傲然,“婠大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婠婠一凛,眸子里闪过异样的光彩,却又笑道:“婠儿没其他意思,仲少和子陵不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嘛,婠儿正好有点儿小小的线索,就这样而已。”  
                            寇仲看了徐子陵一眼,道:“多谢婠大姐好意,这件事我和陵少自会寻得真相,不必劳烦大姐您。”言下之意便是请其离开。  
                            婠婠转头看向寇仲身后的徐子陵,开口道:“子陵也是这意思?”  
                            徐子陵看着寇仲笔直傲然的身影,微微点头道:“仲少的意思自然就是子陵的意思,还多谢婠婠姑娘为我担心。”  
                            “既然这样,”婠婠起身走向门口,“那婠儿也没话可说。”  
                            窗外夕阳已经慢慢西下,风和树叶纠缠着,昏暗的光芒照在婠婠脸上变换出奇异的色彩,她正准备推开门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倚靠在门框上浅浅地笑了笑。  
                            “只是想最后问仲少一句,若是婠儿能治子陵的毒伤,那又怎样?”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见远处蔚蓝色的天渐渐变成了深深的蓝,红尘中落日时苍茫昏暗,暮色沉沉,终于,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了天际里,夜已来临。  
                            婠婠只看着窗外丝毫不理房内两人的神情微变,顾自说下去,“子陵的毒伤想必仲少也清楚,要是能用你们的长生诀疗伤绝不可能拖到现在还未好转,可见必须换个法子。”她的眼神如水般幽深流丽,声音也是淡淡的柔媚,“当年子陵重伤时,婠婠曾用天魔真气助子陵去除过体内邪毒,仲少大概并不知晓吧。”   
                            寇仲望向徐子陵,后者淡淡点头,寇仲只觉得心里紧了一紧。  
                            耳听得婠婠的声音继续淡淡道:“除少帅外,对子陵体内真气运转情况的最熟悉的恐怕就属婠儿了,既然仲少无计可施,何不让婠儿试试?”她转过身,眼中神采流转,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寇仲,“子陵能否恢复,就在您仲少的一句话。”  
                            “同意,还是不同意?”婠婠的声音飘了上去,却又在最后的那个音上缓了下来。  
                            寇仲深深吸了一口气,即使面临千军万马的浴血战场也比不上现在的选择,他并不清楚婠婠的真实意图,也无法辨认这些话里到底多少是真心的,如果她是真心救助徐子陵固然是好,但若不是,以现在徐子陵的功力,单独与婠婠相处等于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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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敦煌石窟  
                              徐子陵三人最终决定还是起程去敦煌。  
                              侯希白向客栈掌柜问了去敦煌的路途,掌柜指明方向后担心地说道现今乱世,敦煌是非之地还是不去为宜,寇仲大笑道这区区小事又有何惧。  
                              当下,三人驱车前行。  
                              敦煌,位于河西走廊最西端,北有马鬃山,南有祁连山,是一个冲积而成的绿洲,由南山流来的古氐置水泛滥所造成,周围即是戈壁和沙丘。敦煌是自古重要关隘所在,屯扎兵马之地,因此远远便能看到城墙耸立,但在不远处却有些断墙残埂,土墩已坍了大半,依稀看出是座烽火台,旁边布满了古老的坟堆。  
                              见风沙吹开了一具具年代久远的尸首,徐子陵微微叹了口气道:“一将成名万骨枯,自古到今莫不如此。”  
                              侯希白突然开口道:“我猜想,这些死者临亡时是面向朔北敌阵的;但他们又很想在最后一刻回过头来,给熟悉的土地投注一个目光。然后,他们扭曲地倒下了,化作沙堆一座。”  
                              徐子陵点头,随手指了指其中一具尸首道:“看他的头颅朝后方,但躯干向北,手里还握有武器,应该是个战士,只可惜抛尸此地,永远再回到故乡了吧。”  
                              寇仲看了那尸首一眼,下马弯腰拾起一根破脆的骨头,上面沾满了沙土,轻轻地拂了拂,放回尸首的身边。  
                              徐子陵叹息一声,朝远望去,不远处,是沙漠。  
                              黄色的沙漠。  
                              到达敦煌已近黄昏。  
                              无垠的天际与辽阔的大沙漠相映成辉,与遥远的地平线相交,在如血的夕阳下,使人顿生苍凉、悲壮之感,间或升腾气一股骄傲和伟岸的豪气。  
                              无欲,无物,无我。  
                              一轮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如血似的残阳与浩瀚的大沙漠融在一起。  
                              这是一种浩瀚的无与伦比的美,那种“天人合一”的冥然境界,是徐子陵在南方的夕阳中所没有看到的,刹那间,他仿佛有种顿悟的感觉,那是一种心灵与自然的契合,大漠落日圆,此刻徐子陵才体会到这一大气灵动境界。  
                              远处,传来一阵乐声。  
                              所奏出的乐声高凝重醇厚,一股悲凉之感油然而生。  
                              ——是埙声。  
                              日落时分的戈壁荒滩。  
                              前,血色残照;后,濯濯荒壁,心方动,埙声已扬,原始的生命的律动暗中汹涌。埙声昂扬中夹杂沉郁,非喜非悲,不乐不哀,戈壁荒滩酝酿的野性的景色之酒正和这埙意,契合得天衣无缝。埙声一发不可收拾,听得人血脉澎湃,恍若上古洪荒中的孤兽寂立在悬崖的独啸……   
                              三人伫立良久,直至埙声渐渐淡去才仿佛从中惊醒。  
                              侯希白对音乐最是痴迷,不禁赞叹道,“此曲从未闻过,不知何人所吹,希白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徐子陵虽未如侯希白般精通乐理,但曾听过石青璇天下无双的箫音,眼下这埙声却与那箫音一般使徐子陵感觉置生命的长河,正作着沧海桑田的转移,隐含令人心颤的静涤之美,让人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就连寇仲也听得如痴如醉,连连称道。  
                              三人又行了半里,前面出现了一大片石窟。  
                              几百个洞窟罗列在那里,体态丰盈,饱满一个王朝繁盛,仿佛一片逝去的爱情花朵,恰如一滴情人的眼泪。洞窟黝黑,张牙舞爪地伫立在那儿。只因岁月风沙,沉迷大漠戈壁,荒凉而孤寂。
                              徐子陵下车当先进入其中一个洞窟,寇仲紧随其后。  
                              那石窟平面纵长方形,窟顶后部为平顶,前部为起人字式顶,窟中央有一方形立柱,方柱四面凿龛供佛。四周围都是壁画,画上的佛像身材修长,面瘦颈长,额宽颐窄,直鼻秀眼,眉细疏朗,嘴角上翘,微含笑意。  
                              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飞天。  
                              


                              IP属地:上海20楼2010-06-22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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