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学里曾用很简单的例子告诉过你,抗生素过量又或过多使用会大大增强细菌的耐药性,甚至会出现超级细菌。
江户川柯南经常听灰原哀这么说,他学过的知识也的确证实她并不是危言耸听,然而那个时候的江户川柯南总认为,抓卝住组织,离真正恢复工藤新一的身体只是时间问题。
你看,他和普通人一样,对于爱和永远都有着最天真的幻想。
直到所有的临时解药堆积成再也无法撼动的耐药性,他被不幸地告知,他再也不是工藤新一。
灰原哀多年以后都还记得,他像个已经被判死刑的罪人一样面色惨淡,哆嗦的手指想拿起桌上早就凉了的美式咖啡,他灌下一大口想冷静一下,可是美式真的好苦啊,他被苦得整个人一个激灵,下一秒,她看到少年慢慢蜷缩在沙发一角,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少年瘦削的颈骨在空气中微微颤栗,接着是肩胛,于是她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呜咽。
他怎么会哭呢,她错愕地想,可是他的确在哭啊。
无论你会不会与过去的自己和解,对于现在的江户川柯南来说,已经…到此为止了。
像毛利兰这么温柔的女孩,很多人都说她会考虑父母的心情以及自己往后余生从而选择再爱一个人。可是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铃木园子知道,她的确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可她永远不会放过爱着工藤新一的自己。
这才是温柔的人灵魂里的自私。
后来的江户川柯南才想起,他做过的那个噩梦里,毛利兰在他十七岁那年选择另嫁他人,噩梦的确是噩梦,所以他既不愿她离开,却也厌恶着无能为力还自私的自己。他曾经很想当然地告诉灰原哀,如果能让她不再流泪,即使是忘了他他也愿意。
可是遗忘不等于不爱。
何以他嫁。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毛利兰偶然知道这句中国诗后就在铃木园子面前念过。后来再也没提起,人往往想要刻意避开某些回忆,就总能在不经意间窥见自己的内心。它如此深刻地记忆着,从未圆满的弯月下,少年总会去见他的女孩,跑着或者躲在树后。
2022卝年,江户川柯南因为工作去过一次中国,在一个商店里发现了一条手链,它有个好听的名字——蓝桉与鸟。
蓝桉树,是一种霸道的树,它的身边不允许其他植物生长,不过只允许一种鸟在它身上栖息——释槐鸟。
我的温柔和爱只对你一人。
他买下它,自己一个人带着它过了好多年,直到一次任务里不慎断裂,他捧着它跑遍了米花街所有的饰品维修店,可是没有人会修好中国的工艺品。
他失望了好久。
“兰姐姐,你知道蓝桉与鸟的故事吗?”他在一次冬日暖阳中看着迟暮之年的毛利兰,恬静的她在日中烹茶,她在袅袅水汽中迷了本就昏花的眼,两个老人坐在午后的庭院里,而阳光彼时不骄不躁。
“不知道诶。”她递给他茶,“你愿意给我讲讲吗。”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