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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纸书版(先睹为快)(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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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 老 王


1楼2006-01-22 12:13回复
    目 


    2楼2006-01-22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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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第一章    似梦非梦 
      第二章    暴风雨 
      第三章    我叫俄塞利斯 
      第四章    法老王 
      第五章    等价交换 
      第六章    竞技场 
      第七章    变异 
      第八章    新年 
      第九章    地下的宫殿 
      第十章    奥拉西斯的灾难 
      第十一章   远行 
      第十二章   怪物哥哥 
      第十三章   握紧它,它永远不会背弃你 
      第十四章   那就不要回去了 
      第十五章   瘟疫 
      第十六章   觉醒 
      第十七章   神的洗涤 
      第十八章   爆发 
      番外:    黑暗处窥求她灿烂的光彩 
      第十九章   重返底比斯 
      第二十章   琳……我要你 
      第二十一章  我要灭了你的凯姆•特 
      第二十二章  我爱你 
      第二十三章  感染 
      第二十四章  相信我,琳 
      第二十五章  联手 
      第二十六章  海站起来了 
      第二十七章  平行的世界 
      第二十八章  幻觉&消失的历史 
      第二十九章  记忆 
      第三十章   所谓破命 
      第三十一章  选择 
      第三十二章  这只是个开始 
      第三十三章  不死之人 
      第三十四章  回归 
      第三十五章  遗忘 
      第三十六章  绝对防御 
      第三十七章  神的叛离 
      第三十八章  被遗忘之神 
      最终章 
      *尾声


      3楼2006-01-22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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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似梦非梦


          伴着一阵轻微的晃荡,一丝疼痛从后背侵袭入大脑,展琳睁开眼。 
          四周很暗,很狭窄,凌乱的杂物堆满整个空间,而她就在这堆杂物中间躺着。
          微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地方来的,就在刚才,她似乎还梦见自己在一片混乱的战场里走的,甚至连鼻子里的血腥味都还没完全散去。只是眼下半躺在这个地方,随着风从窗洞一股接着一股的灌入,她倒一时分不清这味道究竟是战场血腥味的残余,还是那一阵阵从窗口飘进来的海腥了。 
          她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再次昏迷的,从战场到这个地方,似乎只是刹那之间的事。就像在博物馆受到突袭后一瞬,再睁开眼,突兀便见到一片古代的战场。
          梦?
          但梦里会有这么清晰的疼痛?

          默然,她抬头在这片空间里静静观望,很仔细。
          这是艘不大的船,木结构,式样古老而陈旧。似乎正靠岸停泊着,因为能看见岸边的灯火时不时闪烁在船窗的光芒。船身不断随着底下的浪一起一伏,一波波嘈杂从倒垂着的布帘子外头卷进来,很热闹的样子,夹杂着隐隐的乐器声。乐器声同样的老旧,古老的笛子,简单却也悠扬地吹奏出一些断断续续的曲子。
          身子挪了挪。双手被反绑着,同样被绑着的还有两条腿。机枪就扔在一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她能从背后伸出手。
          显然把她弄到这地方的人,似乎并不懂得把这玩意儿放得离一名特警那么近,那意味着什么。目光轻闪,展琳唇角牵了牵。
          忽然门帘一掀,抬头,便见一条瘦小的身影从外头跨了进来。与此同时外头一团巨大的篝火轰然窜起,张扬在风中,展琳忍不住闭了闭眼。
          帘子随即放下,然后展琳看到一双浑浊的眼睛,嵌在一张扁平的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凑得很近冲着她嘿嘿地笑。
          展琳蹙眉。
          这老头是光着膀子的,只以有一条肮脏的破布围着私处,令他本就枯瘦如柴的身体看上去更加惨不忍睹。看上去像是中东一带的人,在这种地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身份。
          “ρτμφ。”把手里的桶放到地上,这瘦小的老头对她说了句什么,很陌生的语言,展琳没有听明白。而他也没有等展琳回答的意思,蹲下身从装满水的桶里捞起一块布拧了拧干,随即朝她脸上抹了过去。
          扑鼻而来一股异味,像是咸鱼腐烂了的味道,展琳一个不防备几乎想吐。一扭头避开,条件反射地用肩膀朝那老头贴得过近的身体用力一顶。
          老头被她顶得一屁股栽倒在地上。
          脸色微微一变,他霍地起身把布丢进水里,扬手照着她脸便是一巴掌:“θαβ!!”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有点扭曲,这让他本就丑陋的脸显得更加怪异。抬手指指外头,他又朝她点了点:“γδεζκ,μνξστφχψ!”
          展琳的眼神沉了沉,在抬起头,将目光重新对着那老头的那瞬。
          只是老头并没有看见。把脚底下的水盆踢到一边,他转身骂骂咧咧走了出去,然后不知道冲谁吆喝了一嗓子,声音沙哑而跋扈。
          船身一沉,随即外头传来了几声喊叫。
          展琳警惕地朝外张望了一下,什么都看不见,窗子太高,但可以肯定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装上了船。然后船忽然有点异样地荡了荡。
          她眉梢一挑。看样子,要行动的话得趁早了。
          当下身子一缩,反背的手顺着臀部朝前一滑,轻轻巧巧就回到了前面。她抬起手把绳结咬开,粗劣的打结手法,一看就是外行人干的。不过,他们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琢磨着,脚上的绳子也已经松开,她站起身,将地上的枪抓进手里。
          与此同时帘子一掀,那老头再次跨了进来。
          一见到她脱困,他黑炭似的一张脸瞬间就白了,连着倒退,冲外头一声吼叫:“ζκ!μνξσ!!!”
          展琳没等他喊出第二声,扬手一枪杆,老头顿时就没声了。重重跌倒在地,被她一脚踹到一边,耳听着甲板上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朝这方向过来,不慌不忙出舱门跳上甲板,对着那些朝她奔来的身影一梭子子弹射出,随即,朝船下漆黑一团的水里一个猛扎子跳了进去。
        


        5楼2006-01-22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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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暴风雨


            在船舱里转了一圈,不出所料,船上没有灯,也没有任何看上去有现代意义上的东西。一切都是古老而原始的,看不到舵房,也不知道谁是大副,谁是水手。船里来往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女人。上上下下在那些狭窄的通道和楼梯间,有的光着膀子,和那老头一样只以一块布胡乱围着私处,也有些穿着的是……铠甲。
            天知道,当看到那些人套着这些金属玩意儿从她身边走过时,是种什么样古怪的感觉。这幽暗晃荡的空间就像个错乱了时空的隧道,而她不知道,究竟是那些人走错了空间,还是走错空间的人是她。
          一道光线划过,映亮眼前的舱壁,木制的舱壁上一副雕功精美的塑像显露在展琳面前。
            突然明白刚才对那些人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虽然和塑像不尽相同,但还是看得出来,他们的着装包括头发,和塑像上很多地方都相仿,而塑像展琳是非常眼熟的,在网络上一搜能搜出一大把类似的图象,源自某些坟墓,古埃及人的坟墓。
            没错,他们的打扮和图片里看到的那些古埃及人一模一样。
            见鬼……
            又一道光划过,一道黑影突兀投射到墙面上,覆盖了她的影子。
            展琳吃了一惊。下意识手搭到枪上回过头,却见一个年轻男子靠墙站在一道舱门边,迎着她的目光,朝她摆了摆手:“ψγδε。”
            清秀温和得让人可以瞬间褪去戒备的男子,一脸灿烂的笑,像黑暗里盛开的梨花。可惜依旧一口听不懂的外星话。
            展琳只能对着他干笑,的确,除了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γδεζ?”
            展琳看着他,嘴角有点酸。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手指朝她勾了勾,推开身旁的门,对里头一撇头。
            总算明白了,展琳朝那扇门走去。进门的时候肩膀被他一把搭住,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路玛。”口里发出这两个音节,他指了指自己。
            展琳宛尔,一边把自己身上沉重的湿衣服脱下,抬手把门关上的时候朝自己一指:“琳。”
            他笑,转身离去。

            船走了大半夜,但展琳一直没能睡着,虽然后背上的疼痛折磨得她有点疲劳。刚才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了,背上很大一片乌青,如果战场是自己昏迷后的幻觉,那么现在这块乌青算是怎么一回事。
            古代的战场,并且不是中国,而是很明显的两河流域那块地方民族间的战争。
            古老的船只,上面呆着一群穿古埃及人衣服和铠甲的人。
            衣服是亚麻的,有点僵硬的质地,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海腥味。镜子是青铜的,不太光洁的表面映着人扭曲的脸,上面锈迹斑斑……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个现实主义,可是面对现今的一切,她不得不迫使自己产生一些唯心主意的联想,在静下心来的时候。
            她想,她是不是穿越时空了……
            那些从上船开始就一直若隐若现在自己脑子里的疑惑。所有人的穿着,他们陌生的方言,还有由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过一盏电灯。刚才那么大一片港口,全都是靠篝火和火把照的明,就连脚下这艘如此庞大的船,至今没有听到一点发动机的声音,种种迹象表明,它真的是艘依靠手动朝前行走的轮船……不是开玩笑,在海上走了那么久,如果是伪装,谁吃饱了饭没事要干这种事。
            荒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题一定出在博物馆,想来,在遭到袭击昏迷后到底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时光能够倒退,她真的很想回到当时当地去亲眼看一看。
            而现在……
            桌上豆大的油灯轻轻一闪,映得她在镜子里的脸色有点可怕。突然整个船身猛地一晃,油灯从桌子上直跌了下去,啪的一声落在地面,船舱内顿时一片漆黑。
            而船身在那一波巨震后显见并未就此平静下来,不断起伏跌宕的感觉,伴随着外头猛烈的风声和浪声,整个船舱瞬间充斥着凌乱的步伐和男人低沉的咒骂。 
            出什么事了?! 
            在剧烈摇晃着的船上勉强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门一把推开,她朝着外跟跄跑了出去。 才拉开通往甲板的舱门,展琳随即被眼前的景象所骇住。 
          


          7楼2006-01-22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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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真正的海上暴风雨。 
              刚才还安静得像团棉被的夜空,此时被滚滚浓云压得极低。那蒸腾翻滚着的云层,涌动着,挤压着,在天空发出难耐的呻吟,抬头间几乎触手可及。漆黑的浪被狂风席卷起千层巨墙,又好似一张张巨大冰冷的手,在一片狂乱的暗中游戏般玩弄着沉浮于浪尖,于自然中显得如此狭小的帆船。 
              甲板已被暴雨和不断冲刷上来的浪所吞噬,而更糟糕的是,由于暴风雨来得突然,那船上巨大的帆竟然还未来得及被降下。在强劲而混乱的狂风下,那三道帆给扯得暴张,引得船身挣扎中摇摇欲坠。 

              “ξστ!!!ξστφχψ!!”风中隐隐传来几声粗嘎的怒吼。桅杆下的人们竭尽全力在扯帆,然而早被飓风控制住了的帆,岂是小小的人力所能个改变得了的。 
              一片混乱和喧嚣。
              几个模糊的身影在暴雨和狂风下挣扎着朝桅杆上爬去。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那些身影在低沉压迫的自然中渺小得可怜。突然一声惨叫,一道人影被狂风陡地拔起,来不及发出第二声呼叫,整个人瞬间被高高涌起的浪所吞没。余下的人停滞了片刻,当云层中摩擦出的闪电映亮屹立在船首 ,那道被风吹得几乎如飞仙般鬼魅的白色身影时,立时不约而同地又奋力朝上爬去。 
              展琳用力合上门,贴着舱壁一步步朝着桅杆处移。风吹得她身上的衣服风花般四散开来,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而她却浑然不觉。她的目光锁定在已离绳索越来越近的那几道人影身上。 
              剧烈摇晃的船身,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身体,那些人暴露在狂风骤雨下的身体脆弱得不堪一击……有种相当不妙的预感。 
              眼见一道近十米高的水墙从沸腾的海面呼啸而来,展琳不顾一切地对着桅杆上的人尖叫:“别动!!!抓稳了!!!!” 
              然,她拼命发出的叫声顷刻间被淹没在自然雄壮的气息中。不出几秒,那高大的浪头在刹那间击中船体,不但桅杆上的人,甚至包括甲板上那些攀着围栏的船员,也一并随着那脆弱的围栏被汹涌巨浪吞进大海。 

              “στφχψ!!ψγδε!!!”一眼看到展琳朝着桅杆方向跟跟跄跄过来,站在桅杆下努力扯着帆的男子红着眼朝她大吼。
              听不懂,也装作没听见。从容从地上抽起一把插在甲板上的刀咬在口中,腰间缠上缆绳,她一步步朝着他们方向靠近。
              “ψγδε!!!” 
              “στφχψ!!ψγδε!!!” 
              对他们的怒吼充耳不闻,紧走几步跑到桅杆前,在被又一波浪头颠倒的瞬间用力攀住了桅杆。风很大,吹得人几乎能飞起来。展琳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将湿透了的短发掠向脑后,随后深吸一口气,顶着风雨,朝着桅杆上爬去。 
              有点像蛇行,她攀爬的路线走的是螺线形,一点一点,那拖在身后的绳索就这样一圈圈绕在了粗大的桅杆上,将她的身体与桅杆密切缠绕在了一起。透湿的斗篷牢牢粘贴在她身上,倒也有效地防止了被飓风吹起的尴尬。 
              即将到达系着帆顶绳索的瞬间,展琳听到下面混乱的惊叫。眼角随即瞥见一波比刚才更为巨大的浪头,正挟带着呼啸的风和四溅的水沫,朝着自己的方向不偏不倚地压来。 
              手脚用力缠住桅杆,借助着绳索的阻力。当那冰冷的水墙从她身上排山倒海般掠过时,她感觉到了那巨大压力带来的窒息般的疼痛,亦感受到整个身体仿佛被一巨大磁石牢牢吸引着,牵扯着……却也终于,靠着那些绳索,她只是朝下滑脱了几分,却在巨浪过后依然牢牢地攀附在桅杆上头。 
              不再犹豫,她迅速上窜,到达手可以够到那绳头的地方,将刀从口中取下,起手,对准绳头用力剁了下去。 
              “刷!”饱浸水分的巨帆,凌空一阵抖动,随即从那高高的桅杆上无力地滑落下来。与此同时,边上另两道帆也落了下来,却原来是路玛,还有那个美得混淆了性别的年轻男子。
              船身瞬间似乎稳了许多。 
              攀附在桅杆顶端,那男子一头漆黑色长发缠着身上雪白的衣在狂风中四散张扬,昏沉的乌云与咆哮的黑浪间,兀自醒目。斩断系着帆的绳索后,他没有立刻下来,只是静静贴在那杆上,一动不动注视着展琳。
            


            8楼2006-01-22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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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闪电划过,他眼里隐隐翻涌出一波暗蓝色光泽,稍纵即逝。

                “轰!”突然一声惊雷不偏不倚在展琳头顶轰然炸开!
                强光中她只感觉到全身电击般猛地一震,随即,耳朵出现了暂时性的失聪。空白一片的大脑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伴随喀嚓一声脆响,整个人被缆绳缠着,随着那折断的桅杆朝船下咆哮沸腾的海头直堕而去! 

                真实的恐惧。当那漆黑翻涌的巨浪在她身下张开冰冷宽阔的怀抱时,有那么一瞬,展琳很希望自己能就此昏迷过去。可惜,却反而因着这层恐惧而异常清醒。直到一样冰凉的东西割破联系着她的腰与桅杆间的绳索,而她的身体因此而从桅杆上飞离的瞬间,她依旧清醒着,清醒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海面,如一座座喷发的火山,向着她奋力攒动…… 
                放弃了所有的期望,她任命地闭上双眼。这种境况下,想要获救那简直是奢谈。没有人会有那样敏锐的反应力和快速精准的行动力,没有人。 
                “啪!”一道绳索,在她脑中刚刚念叨出‘没有人’那三个字的瞬间,突然间将她的腰缠绕住。下一秒她已凌空飞起,还没辨别出目前的现状,整个人已跌入一副宽阔而坚实的胸膛之中。 

                被雨水冲刷得几乎没有一点温度的胸膛,依托着展琳的身躯 缓缓起伏,平静而淡定,却能清晰听到那胸膛中急鼓般强烈而快速的心跳,一下下撞击着自己那刚刚恢复听觉的耳膜……慢慢睁开眼,一缕乌黑柔长的发丝,被水凝结着,映入她微微有些颤抖的眼帘。 
                是他…… 
                为了承受住她冲力极大的身躯,他整个人被迫撞在船舱结实的舱壁上。嘴角一丝鲜血,随着脸颊不停流淌的水珠,静静滴落下来,在他被水冲刷得有点苍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的艳丽。 
                “谢……谢谢你……”语无伦次地表达着自己的谢意,展琳在他靠墙而坐的身体上挣扎着试图起身。却不料他修长的指蓦地收紧,几乎是不可抗拒般,她重新落入他的怀中。湿透了的,冰冷的怀中。 
                她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而他的目光定定望着海平面。
                远方低矮浓重的云层与海面蒸腾而起的浪牵扯出巨大的旋涡流,密集的雷电利刃般割破乌云,在大海上盛开出火树银花……
                真实的华丽,真实的恐怖。
                一层烫从他原本冰冷的指间一点一滴融化进她微微僵持的肌肤中,她感觉。 

              *** ***
                醒来后的天空和她沉重得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大脑般,空洞却又五彩斑斓。她发现自己靠着厚实的围栏半躺在船头,淡紫与橙红交织而成的天空连着蔚蓝得剔透的海,越过那些栅栏,无声无息将她凌空包围。船在平稳行驶着,她却似乎在海面上静静飞翔……
                那个暴风雨的夜晚,似乎是个遥远而真实的梦,同那片自己堕身的海域一般,已经成了一种过去。
                肩膀略微移动,身上覆盖着的那层披风便水泻般地从肩头滑落下来,上面还残留着它主人的味道,淡淡的,似香非香。她起身朝边上看了一眼。
                甲板上凌乱躺了许多人,昨晚那一夜的挣扎,每个人都乏到了极点,甚至没有回舱,直接倒在满是海水和鱼虾尸体的地板上睡了过去。
                然后看到了那个男人。
                一身干净的白衣,他倚墙席地而坐,清凉的晨风纠缠着他四散飘扬的黑发,抬头对着天,静静闭着双眼。天空很美,由深至浅的紫罗兰,搀杂着淡淡的嫩绿与浅红,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他很美,在这么美丽的天空下,美得干净而纯粹。

                远处忽然咔啷一声轻响,在此刻安静无声的甲板上,清脆得有点突兀。
                视线匆忙移开,展琳循着声音看了过去,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坐了起来。拉拉衣服正要站起身,冷不防船舱拐角处一团黑影朝角落里飞快一闪,迅速吸引了她的视线。
                飞速滚动的一团东西,就像一只上足了发条的皮球。什么东西?下意识跳起身追了过去,眼看着那团黑影就要朝一堆杂物里钻进去,出手如电,一把揪住它露在外头的后半截往外用力一拉。
                “嗷!”一声细嫩的尖叫。
              


              9楼2006-01-22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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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琳怔。柔软的感觉,像捏着团丝绒。
                  等看清楚后才发现自己拽在手里的是只不到两个月大的小黑狗,肥肥的屁股被她拽在掌心,半个身体倒吊着,鼻尖一耸一耸,它愤怒地扭着自己的身子。
                  手松,它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随即一声不吭打个滚从地上爬起,葡萄似的溜圆两粒眸子委屈又惊惶地瞪着展琳,又瞅了瞅身边的杂物堆。
                  “小狗?”展琳手朝它伸了过去,小东西当即尖叫起来,猛地后退,一屁股撞在杂物上。随即砰的一声闷响,也不知怎的就那么巧,一块木头不偏不倚正砸在它不足两厘米长的短尾巴上。
                  “嗷——!”一声惨叫,它突然间就窜得没影了,独留展琳一人坐在杂物边,尴尬对着身周被惊醒的一众视线。

                  那靠着墙沉睡着的男子也被吵醒了,半敛着双目,他朝她的方向轻扫一眼,随后站起身。而周围那些人也都起来了,在那男子站起身的同时不声不响走进船舱。直到最后一人的身影在舱门口消失,他转身往她的方向径自走来。
                  展琳垂下头,忽略他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等待他的脚步声从身旁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存在总让人有种莫名的紧张感,尤其是在昨晚暴风雨中……那让人感觉有点突兀的举动之后。
                  他的脚步声忽然顿了顿,在经过她面前的时候。
                  展琳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却见他眉梢轻轻一扬,抬手,一团漆黑的东西便朝她直飞了过来。
                  下意识出手抓住。
                  “嗷嗷!!”一声尖叫,两手间一阵疯狂蠕动。
                  来不及抓稳,那团黑毛球已从她掌心挣扎而出,屁股一落地立马跳起身,头也不回冲进了舱门。
                  抬头望见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伴着一缕长发从眼前扫过,那男子径直走进舱内。


                  这一天过得很快,因为所有人都非常忙碌。似乎昨夜那场风暴打偏了他们的航线,一早他们就在调整航道,并且打旗语同远远跟在后面的几艘船作着繁琐的联系。这才知道原来这艘船是一个船队的领船,也不晓得暴风中有没有船只被打散。
                  白天看这些船是分外气派的,虽然它们是那么的古老。两头弯翘流线体的造型,通体在夜晚的暗色,到了天明是一层暗赤色的金。被海风鼓吹起来的巨帆上描绘着奥西里斯神的肖像,高高在上眺望着大海,交叉双手掌握着代表王权的鞭子和权杖。
                  一整天都没有见到那个男子和路玛的身影,自从他返回船舱之后。展琳走来走去参观着船员的忙碌,而船员们则在忙碌间参观着同他们外表很不一样的走来走去的展琳。
                  直到晚饭时,才再次见到那个男子的身影。她至今不知道该叫他什么,这个美丽却又让人不自觉感到有点不安的男子,迄今为止,她只能称他为“那个男子”。
                  他很安静地用着晚餐,很安静地时不时同坐在身旁的路玛说上一两句话。整个舱室里只有他,路玛,还有她三个人,送菜倒酒的奴仆手脚极轻,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排雷,以至氛围静寂得让人忍不住想打瞌睡。奴仆,哈,她现在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念出这个词,她想她的心理素质的确已经可以让人感到佩服。
                  事实上展琳真的有点在打瞌睡了,她想可能是昨晚体力的透支还没有完全消除。昨晚真的够累,又刺激又累,否则她也不会在甲板上睡去而自己都毫无察觉。想着,嘴里嚼着食物,却有点食不知味起来。那个男子还在同路玛说着些什么,声音很好听,但是轻得像在催眠,眼皮子渐渐有点沉,周围空气很香,像那男人身上总是淡淡流动着的那丝味道……
                  耳边谈话声变得有点空旷起来。她看到路玛回头看着她笑,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对她说着些什么。她也对他笑了笑,脸部的肌肉似乎有点僵。
                  然后……一切似乎变得模糊起来……

                  睁开眼的时候,平躺着的身体跟着船身微微起伏。
                  一点小小的火苗在眼皮子附近晃动,一下一下,有些虚弱地撑着一室的光线。正如她此时浑身所有的感觉。
                  虚弱,疲惫,完全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眼睛慢慢转动,她看见不远的地方一道熟悉的身影,静坐在桌边,侧对着她的方向。幽暗的灯火闪烁勾勒着他的脸庞,有点柔和的感觉,像他低垂在脸侧那些温柔的发丝。
                  展琳试图动一动身子,但做不到。于是放弃,她看着他,那张火光下沉静而温柔的脸,而他一动不动看着手里她那把机枪,专注,若有所思。
                  眼神微微沉了沉,他没有意识到,正如他始终没有意识到她已经醒来。
                  忽然他抓着枪站起身,朝展琳的方向看了一眼。展琳迅速合上双目。透过眼皮感觉到那点暗淡的火光被熄灭了,然后听到那男子的脚步声走向门口。
                  她在黑暗里慢慢睁开眼,他却在门口处停下了脚步,她看到他手里拿着她那把枪,在窗外渗入的月光下隐隐折射着暗光。船舱里一片死寂,只有波浪声拍打着船体,一波波在耳边回荡。
                  他突然转身朝她的方向走来。
                  心脏用力跳了一下,她再次合上眼。忽而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一部分恢复了知觉,虽然只是几根指头,因着身体的紧绷,在身下微微收拢。
                  一丝淡淡的气息渗入了展琳的鼻间,他的味道。很好闻,但在这样的夜这样的状态下,散发着一种幽然的诡异。脸庞微微一热,随后,她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很轻,很细……她知道他在看着自己,用他那双深邃,却总能在不知不觉中让人感到某种压抑的眼睛。
                  心跳变得很快,她甚至开始担心这样安静的空间能不能掩饰她心脏部位此刻正猛烈蹦奏出的声音。手心湿了,很奇怪的感觉,即使过去在最危险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紧张过。她想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睁开眼睛了,如果他的气息离自己再更近一些的话……
                  “νξστφχ。”
                  门外忽然响起一声低低的话音,压迫在脸畔的温度和气息瞬间远离了,她听见他转身朝门口走去。片刻,门开,一线晕黄色的光散了进来,她偷偷睁开眼。然后见到他把手里的枪交给了路玛,那个总带着明朗笑容的男子,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关上门,走了。


                10楼2006-01-22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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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努在前头蹦蹦跳跳地跑着,时不时对着一些堆放着干果烙饼的铺子流上一小会儿口水,然后摇摇尾巴继续跟在展琳边上一路前行。
                    突然前面一阵骚动。一眼望去前边的道路似乎有些拥挤,人的嘈杂,还有一些粗嘎的喝斥。小阿努很兴奋地跟着那片骚动朝人群里挤去,却在不到几秒中后灰溜溜跑了回来,屁股上很大一块灰,显然是混乱里被人踢着了。
                    展琳伸手把它抱了起来。抬眼朝前看去,人太多,一个个兴奋的表情,不晓得是看什么看得那么起劲。放弃继续观望,她转身绕道而行,却在两步后,眼角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过。
                    突然一种奇特的熟悉感,将她的心轻轻一扯。蓦然抬头,那身影一拐弯间已消失在人群拥挤的街角处,只来得及看清楚一张有点苍白的侧脸,被冗长的发丝半掩着,夕阳金红的光勾勒着一道精致的轮廓,斜靠在由六人扛抬的藤编软榻上,漫不经心挥洒出一层庸懒至极的美……
                    展琳的目光微微一凝,连同她的心跳。
                    就是这样一张脸,两天前刚刚带着那名叫黎优的女孩从恒泰大厦28层的窗口轻轻跃下,然后双双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忘不了他微笑着仰面落下的样子,自在得……如同一只翱翔于空中的鸟。(详情参见《天狼之眼》)
                    不会认错。虽然只是一晃眼的工夫,展琳自信绝对不会看错。
                    “喂!!”眼看着那些抬着他的僧侣们也将消失于人群,她的脚猛一点地,朝那道被人群涌堵的街口直窜了过去:“喂!!”

                    离开那人还有十多步远的距离,已被数把斜刺过来的长矛团团围住。人群间一阵哗然,无数双目光投向了展琳,包括那几名抬着软榻从她眼前走过的僧侣。
                    “喂!!”肩膀被几只有力的手掌牢牢扣着,她对软榻中坐着的那个人扯开喉咙再次吼了一嗓子,试图引起他哪怕一点点的注意。但显然根本没起任何作用,他安静坐在那里,周围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将视线集中在她一人身上,惟独他安静淡然坐着,仿佛对任何声音都充耳不闻,有些空洞的目光径自对着正前方某个点,被僧侣们抬着逐渐前行。
                    阿努在脚下低吠,咬着她的鞋子。人群因不耐起来的侍卫粗鲁的动作而变得愈加混乱。
                    突然展琳身子一矮。
                    肩膀扭动间迅速闪脱那些手掌的桎梏,在那些守卫一愣神间起手一把撩开挡在身前的长矛,追着前面即将消失的身影直奔过去:“喂——!!!!”
                    “嘭!”一旁一堆货物经受不住人群的拥挤轰然倒地。一脚朝上蹬去,起跳,落地,展琳不偏不倚落在那顶软塌前。与此同时僧侣们被她的举动惊诧得不由自主停下脚步,而她随即出手,一把抓住那男子平放在扶手上的手背:“是我!还记不记得我!喂!”
                    低下头,那男子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她的存在。
                    而展琳的心却微微一凉,正如他的手背带给她手指的感觉。
                    终于明白由刚才见到他开始一种隐隐绕在自己心里的古怪是什么,她发现这男子两眼是盲的,即使贴着那么近的距离,他的目光对着她的方向,焦距始终没有对准过她的脸庞。只那么直愣愣朝下凝固着,反手摸索住她的腕:“ξστφχψ……”

                    展琳下意识站起身后退一步。手还在他掌心里握着,他的目光并未因她的起身而抬起。
                    错了……搞错了……虽然两人长得几乎完全一样,但同黎优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绝对没有他那么苍白孱弱,更不是瞎子……
                    她想抽回手,但对方那冰冷的手指迟迟没有放开她。微蹙着眉,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身后那些侍卫匆匆过来对着展琳发出一阵粗暴的低吼,他忽然抬头,静静说了几个字。
                    那些侍卫随即退下了,甚至没有朝展琳再看上第二眼,转身,开始趋赶那些围堵的人群。阿努总算从某个角落里挤了出来,一身的凌乱,抖了抖身上的毛,它一下窜上了那男子停在路面的软榻。
                    “阿努,下来!”一边试图把手尽可能不粗暴地从那男子冰冷的掌心里抽开,一边对着那只蜷着身体很舒服地找了个柔软的地方卧倒下来的小黑狗勾了勾指。
                  


                  12楼2006-02-21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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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东西没理会她,却见那男子嘴角轻轻一扬。空洞的眸子随即循着她的声音对准她的方向,开口,淡淡的声音,带着那么点明快的感觉:“又见面了,展琳警官。”
                      中文,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中文。

                      他说:“我叫俄塞利斯。”

                      俄塞利斯就是21世纪和黎优在一起的那个男子,而此时此地,他是这个古老国家最高大神官。但和21世纪那个他不同的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他不仅双目失明,而且两腿瘫痪,展琳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不说,她也不便当即询问。
                      从最初的激动到后来的沉默,她一路跟在他身边安静听着这男子淡淡的述说。他说他是怎样会出现在21世纪,他说同一个人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会在不同的时间出现在不同的时空,比如木乃伊的复活术,那并不是记录在文献里的神话而已……
                      听得云里雾里,但她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并且清楚自己想说些什么。
                      她说:“两个时空间来回的具体方式是什么,俄塞利斯,请你告诉我,我要回去。”
                      他说:“抱歉,琳……对于你,我无能为力。”


                      坐落在尼罗河畔依山而建的皇宫很宏伟,尤其是从第一道门向上仰望的时候。
                      展琳曾在纪录片里见到过美国人对埃及艳后克里奥佩特拉王宫的电脑复原图,依亚力山大港而建,错落有秩的恢弘建筑衬托举世文明的灯塔,那是种梦幻般绚丽的感觉。而眼前这座位于底比斯城内的庞大建筑群显然没有克里奥佩特拉王宫复原图的精致和奢华,但许是借了山体层叠而建的缘故,那隐在数重大门后俯瞰整个底比斯的宫殿,从气势上根本性压倒了克里奥佩特拉细腻柔美的堡垒。
                      展琳很欣赏这种风格的建筑,撇开美丽和豪华不谈,对她来说,让人感觉气势宏伟安全实用的建筑,就是好建筑。何况它其实是漂亮的,当内部宫殿精美的造型和精巧曲折的长廊透过浓荫妖娆闪现在她眼前的瞬间。

                      俄塞利斯为展琳设了道颇为丰盛的宴席,地点在法老王平时接见重要人物的小会客间。因为他的弟弟——法老王奥拉西斯最近去了叙利亚作国事访问,所以这偌大一片地方,目前只有他这一个主人在此坐阵。
                      听到“奥拉西斯”这四个字的时候她正狼吞虎咽地咬着一块涂满了蜂蜜的玉米饼,有那么片刻的时间,她嚼着那些柔韧的面皮没法吞咽下去。她熟悉这名字,熟悉极了。在21世纪负责保护的那批古埃及文物的主人,名字就叫奥拉西斯,一位寿命不超过30岁的法老王。
                      历史上只有一位名叫奥拉西斯的法老王,而他是眼前这个双目失明,天使般美丽的男子的弟弟。
                      他是知道自己弟弟早亡的命运的吧。
                      因为他曾经去过21世纪。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正如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21世纪跑到了这里。

                      吃东西时俄塞利斯由始至终没开过口,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偶然因为阿努爬来爬去踢翻酒杯盆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吸引他朝那个方向发上一会儿怔,然后若有所思地用指尖在扶手上轻轻划圈。一下一下,缓慢而无规律。
                      直到吃饱喝足,那些小祭司们从外头鱼贯而入把桌子上的杯盘迅速撤去,于是他终于开口,打破了长达几十分钟的沉默:“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想办法回去。”很干脆的回答,正如他在路上时让满怀希望的她很干脆地失望。
                      他不语。指尖在扶手上轻轻转动,一阵令人难耐的寂静。
                      直到阿努啃着桌子边缘一不小心从桌子上滚了下去,伴着“嗷”的一声尖叫,他抬起了头: “知道吗,没有天狼之眼,除了神,现在没人可以让你回去。”
                      “天狼之眼……什么东西……”
                      “天狼之眼……”轻抚着脖子上的项圈,他薄削的嘴唇中溢出的那一种声音,不知道是感慨,还是叹息:“你之前说你清醒后发现来到了这里,那么清醒前,你曾发生过什么事。”
                      提到这个,展琳的精神振了振。略略思索了下,她尽量简明地道:“博物馆来了批相当珍贵的古埃及文物,我们连夜赶去看守,没想到……后来遇到了一伙武装歹徒的袭击……”说到这里,她有些懊恼蹙了蹙眉:“一时大意,我被人砸昏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就……”
                      眉梢轻轻一挑:“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袭击博物馆吗。”
                      “除了古埃及的国宝,我想不出别的理由。”
                      “近似了,事实上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笑,火光映着他空洞的眼,隐隐透着丝莫测的深邃。
                    “你是说天狼之眼?”
                    “对。”
                      “那是个什么东西?清单里根本没有什么天狼之眼。”
                      俄塞利斯再次微笑,淡淡的:“清单里没有。但是,不等于那批国宝里没有。”
                      沉吟,展琳望着他的眼睛:“说得是。但他们要它干什么,我回21世纪又跟它有什么关系。”
                      “我用它来到你们的时代,琳,它是一块能够打开时间之门的神石。”
                      她的目光轻轻一闪:“打开时间之门……”
                      “你如果要回21世纪,除非有天狼之眼。”
                      “那么……”目光转向他的手指,他指尖轻轻抚摩着项圈,灵巧纤长的手指,带着种魔幻般的动作,仿佛随时能从其间变出一块天狼之眼来。
                      “可我没有天狼之眼……”手指松开,项圈在火光的映射下勾勒出一圈绚丽的光泽。
                      “但你曾经用它去过21世纪。”
                      “那是曾经,现在它消失了。” 
                      “那么……”
                      “琳,我很抱歉……”
                      许久,展琳望着他安静的脸庞,说不出一句话来。在这个地方能找到这个人,本以为她找到了希望,没想到其实是个绝望。
                      这个美丽的男子用他平静的神色淡定的口吻宣判了她未来的下场。与其这样,还不如根本没有见到过他,那样至少在自己心里还能保留那么一小丝期盼,能够侥幸重返21世纪的期盼,比如,再昏迷一次什么的。
                      现在,什么希望都没了。要回去除非有天狼之眼,或者神来相助。天狼之眼,见鬼,那玩意儿是扁是圆都没见过。而神……除了一味的见鬼,她倒真希望哪天能够和神见上一面。
                      坐着发呆的时候,一名祭司远远朝她走了过来,对她伸出手。耳边再次响起俄塞利斯的话音,带着点叹息和歉然。
                      他说:“不如先留在这里吧,我试着帮你想想办法,尽我所能……”


                    13楼2006-02-21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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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14楼2006-02-27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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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鄙 ...


                        15楼2006-08-13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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