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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赴京都
清风梳理着树林沙沙作响,七月天的蝉鸣也起伏不觉于耳。
老者不耐烦得推开茅草屋的木门,手上还握着一卷书本。青色的短袍早已褪色,还有几处马虎的缝补,恰似揉乱的树叶披在身上。开口便对少年嚷嚷。
行了行了,天气燥热的很。你可是要进京的学士,将来是要成大事的,把斧子放下。这些柴火都够老夫用上一个月了。老夫身子骨硬朗着呢,可用不着你,你小子快走吧,别在这扰我心烦。
“打搅了,卢先生。”
后者毕恭毕敬的拱手,这是个十七八岁的清瘦少年,脸上还能看得出一抹稚气未褪,五官虽生的清秀,皮肤却似因经常帮村里人农忙晒得古铜色了。
顾云舒,是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杏花村肥沃土地孕养了这个村子的祖祖辈辈。百年前人口兴旺之时有三四百口人,现如今因为连年战乱不少青壮年都被征了兵役,加上逃难流落至此定居的,也只有百来号人了。采桑叶,或是犁地,或是挑水劈材等凡事自己能出一份力的,都积极的帮助。村里人也都可怜这个懂事的孩子,从他逃难至此的父母亲去世起顾云舒就靠着全村人的接济成长,一个懂得知恩图报孩子,自然妇孺们都乐意关照他,就连村里的狗见到他了都会欢快的摇尾巴。
告别了教自己读书写字的陆先生,顾云舒便采满了一箩筐的桑叶送往村子另一头的许奶奶家。
那是一座环绕着各式各样野花的房子,缤纷花草彰显了房子主人雅致的品味。
“奶奶,我来看您了。”
“是云舒呀,云舒快过来,你走近点奶奶眼神不太好,看不清你。”
老妇人拽着少年的手,细细端详洋溢着笑容。
“奶奶,我明天就准备启程去京都了,您保重,有机会一定写信给您。”
“好好好,咱们云舒马上可就是大学士了,嘿嘿。奶奶我自从嫁到这个村子了,便在这待了一辈子,可得帮奶奶长长见识。”
屋内的少女闻声揭开门帘。定睛看见眼前顾云舒。便一跃而起扑到了顾云舒的怀里。险些失去重心跌在地上,急忙顺势搂住怀里的人儿。
“云舒哥哥,你不走好不好?”她抽涕着,双臂死死缠在顾云舒的腰上,把头埋进顾云舒怀中,闷着的声音,哭得梨花带雨。
少女常与顾云舒嘻闹与村野,或许是因为两人都无父母疼爱的原因所有能够感同身受,顾云舒对其也颇为照顾。这生的小巧玲珑的女孩儿,已初露了一点成年女子的风韵,早早的便悄然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老妇人见状笑骂道。娟儿,奶奶可还没把你嫁出去呢,姑娘家家,成何体统?
闻声,娟儿感到羞愧万分,准备起身。在顾云舒沾满泪痕的胸口居然还黏着自己的鼻涕从空中划过一道拉丝,尴尬得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飞速掩面逃开,躲入屋内。
宛若受惊的鸟儿,突然扑腾起翅膀。
“哈哈哈哈,这丫头真是......”老妇人笑着掏出手帕去帮顾云舒擦拭衣服上的鼻涕。
“娟儿妹妹,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肯定给你带很多好吃的,或者咱们都没见过的稀罕玩意儿。你别太难过了,我一定回来。”
雏菊篱笆外的小径上,传来呼喊。
“许奶奶,云舒在您着这儿吗?”
“我在这,怎么了?”
来人是刘壮,是顾云舒的同龄玩伴之一,身形健硕,虽常被教书的陆先生责备,却天生的一身好力气。一看就是能干力气活的好手。
“村长正有事找你呢。”
“奶奶,那我先走了。”
“先等一会。”老妇人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袋鸡蛋交到顾云舒手上。“莫要推辞,要常来信。”
“谢谢奶奶,等云舒有出息了再来孝敬您。”知道推辞不掉,只能深深鞠躬致谢。
“好好好,快去找村长吧,别误了事儿。”
“好的,那我先走了,您多保重。”
末了,深深凝视了一眼娟儿离开的方向,才肯离去。心中默念,娟儿妹妹,等我回来。
“大壮哥,有劳你通报了。”
“哪里话,我刚好顺路过来而已。”刘壮摆摆手。
“村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壮沉吟片刻。“也没跟我细说,只是说了让你去见他。估摸着你要走了,送点东西给你吧。”
刘壮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匕首,做工朴素却也足够锋利。“咱们这儿偏僻的很,少有人来往。我听我爹说偶尔有劫匪在周边出没。这把刀你拿着防身用吧。”
“好,那我就不客气啦!”顾云舒笑着接过,并拍拍刘壮的肩膀。
“你小子混要是有一天在外面混好了,可别忘了兄弟呀。”刘壮也笑着调侃。
“那是自然,可万一混不好了,那还得回来厚着脸皮仰仗大壮哥。”
“呸~别***说这种丧气话。指不定哪天衙门又派人来征兵役了,你要是回来了,咱们两个都得被抓走。”刘壮话锋一转“老实说,我不如你聪明。我们老刘家祖祖辈辈几代人都是这儿的农民,我这辈子也许就这样咯,放放牛,种庄稼,圈一块地儿栽点自己爱吃的瓜果,再讨个媳妇儿,我可就完全知足了。”语气深沉了起来。“可是,你知道的,世道乱。那些个被抓去当兵的,没有一个人回来。”
“一个都没有。”刘壮语重心长地说。“所以,你要是做了学士,至少不用被抓去当兵。”
“快去找村长吧。”
告别了刘壮,去寻村长。
穿过一条青石板路,石缝里冒出的杂草青葱,路边堆着一摞矮矮的草垛。顾云舒还记得娟儿顽皮得爬上去又摔疼后自己哄她的场景。他在此刻,已经开始怀恋这个地方。
村长脸上的沟壑犹如乱麻,镶在其中的眸子却显得格外清澈。
此刻他正弓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手里握着一柄老旧的团扇轻轻挥动,望向屋檐阴影外的烈阳。苍老的声音正自顾自的嘀咕着。“今年雨水少,可怜咱们这些庄稼人,怕是收成又犯难咯。”
“村长,您找我有事?”顾云舒前来参见,拱手道。
村长的反应仿佛有些偏慢。
“嗯?云舒啊。小娃娃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个个儿了。街坊邻居们都知道你要去京都了,大伙给你凑了些盘缠,都盼你出息,一共有50钱。务必收好,你尚未多少经世事开化,天性纯良,此番路遥山险,匪患猖獗,边域战乱,而这世上最最险恶的,还是人心不是?即便活到我这把年纪你也看不透它。遇人不论模样丑美,身份高低,性情贵贱皆不可轻信其言,云舒小儿,切记切记。”
“云舒谨记。”
回到自己茅草屋,顾云舒对着供桌上的两个并列的灵位一番祭拜,一个刻着顾晓峰为其父,另一个刻着林月岚为其母,都是陆先生所刻。期望这两位对自己来说没有半点印象,甚至不知其模样的父母亲,在天之灵能够保佑自己远行顺利。虽自己常追问父母亲的事迹,而卢先生却不愿透露半字,只是肯说遭到匪患。自己也是由卢先生带大的,虽有些粗旷,单幸好村民们都愿意接济自己的可怜。
罢了,顾云舒躺在自己的草席上,倾听着远处传来的蛙叫和虫鸣。换做往常自己肯定早已进入梦乡,今夜却久久无法入眠。心中对这次远行充满了期盼,又对未知的事物满怀了忐忑。又想起娟儿在自己怀里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听见很多人声音。
在混乱的思绪重叠中,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是今晚睡眠格外的浅。
咯咯~咯~~
初闻一声鸡鸣,顾云舒便清醒过来。起床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即刻出发。
推开门,天空才蒙蒙亮。空气里还有些许凉意。深吸一口,仿佛焕发了不少精神。与入夜时分的虫鸣蛙叫不同,清晨是许多不知名的鸟儿在林间欢快的嬉闹。走到了村口,那只大黄狗还在呼呼大睡。
“再见了,阿黄。”
他想趁着清晨还算凉爽,在中午之前去到二十里地之外的客栈再做休整。尽量躲着些太阳,以免自己中暑。
看着眼前荒凉的原野,狭窄的路边杂草一片片刮在自己腿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顾云舒出了村口正想着。
“云舒哥哥,等等我。”她喊着,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向顾云舒。向着他跑来的,正是娟儿。
天还未亮,但在顾云舒的眼中,远处的少女,一举一动都清晰可见。
“娟儿妹妹能跑这么远来送我,我很开心。但是你跑这么远,许奶奶如果找不到你会担心的。”顾云舒近前道。
“云舒哥哥,你不走好不好?要是征兵役的来了我就把你藏起来,我把你藏得好好的,他们肯定抓不走你。你就留下来陪我吧,我不要你走。”娟儿抓住了顾云舒的手,圆润的双眸里泛起了红。
“怎么又哭鼻子了,我不是说了,我肯定回来的吗?”顾云舒抬手用食指小心翼翼的去抹掉娟儿眼角的泪痕。
受到责备的娟儿强忍住心中的苦楚,鼓起了腮帮子,意图止住自己的哭泣。
“云舒哥哥,如果你非要走的话,那你就把我也带走吧。”
顾云舒未做回答,只是痴痴的望着眼前的少女。 他没有勇气答应,他接受不了着上天给予的莫大恩惠。
“让我跟着你,我以后肯定不哭鼻子了。什么都听你的,好吗?”娟儿拽着顾云舒的手握得更紧了,期盼的眼神望着眼前人,希望他能够给出自己想要的回答。
而顾云舒还是沉默着,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娟儿望着眼前人的眼神,也逐渐由期盼转变为失落。她知道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终于还是松开了握住顾云舒的双手。她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痕。随即挤出一个有些变形的笑容。
“好啦,不为难你了。你一定要尽量早些回来就行。”
“娟儿等我回来了,定会娶你为妻。”
娟儿欣喜的踮起脚尖伸出双臂绕住顾云舒的脖子,印上了一个吻。温柔从嘴唇涌入了顾云舒的心底。
朝阳刚好露出了眉头,天空跟着灿烂起来,一抹的阳光点亮了半个世界。
娟儿系下自己手上的一个红绳,套在顾云舒的手腕上。
“这个叫相思结。奶奶说只要绳子不解开,思恋就会缠在人的身上。”
“我会一直带着它。”
“好了,太阳快出来了,免得天气太热了不好赶路。你快走吧。”
“你也快回去,奶奶找不到你,肯定会着急的。”
“不,你先走了。等你先走了我再回去。”
顾云舒不再做耽搁,转身离开。想着再不走的话,自己可能下不定离开的决心了。
娟儿的眼眸里浸满了泪水,一直手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另一只手去抹眼泪,不让泪水模糊自己的视线,努力看清他的背影。
相距杏花村二十里地的知音客栈,客栈边的马槽里干干净净,是很久都没有人光顾过的样子。口眼歪斜的店小二,正在用自己不太协调的四肢,打扫着客栈的地板。
客栈的老板娘柳知音,和平日里一样奇靠在柜台上喝酒,她用这样的方式打发了无数个无聊的日子。酒过三巡,柳知音已经喝得微醺,觉得有些闷热,便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让领口开大些,肆意将傲人的双峰露出半截在外,好让自己散热凉快些。再饮一口酒下肚。
柳知音心底有些抱怨。像我这般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身边竟连个像样的男人都没有,沦落到这穷乡僻壤里独酬......
顾云舒来到客栈柜台,这是他第一次来客栈这种地方。便有些生怯的问。您是老板娘么?我想......住一晚,要多少钱?
“哟?欢迎光临知音客栈,这么俊的小哥哥,要住多久都可以,不用钱。”
柳知音看见这个十七八岁少年,还有几分拘谨。顿时来了兴致。
顾云舒打量了一眼柜台上的老板娘,是个身形曼妙,面容精致大概三十来岁的女人,皮肤却保养的异常细嫩。
酒香扑鼻,脸蛋上醉得一抹绯红。无意间瞅见老板娘衣襟里的不可描述之物,立即触电般收回视线。一个从小就在小村庄里长大的少年,气血方刚的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还请老板娘莫要说笑了,哪有住店不给钱的道理。”顾云舒不敢在看老板娘,便低着头说。
柳知音将少年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掩面而笑,故意将胸口挺得更高了,交叉着双臂还挤得更显眼了些。
对着少年的言语里充满了玩味:“呵呵呵,小哥哥可真不识趣,哪人家依了你便是,三文钱好了。”
顾云舒掏出三文钱低着头伸手放在柜台上。柳知音趁机摸了一把,吓得顾云舒赶紧把手抽了回来,退后一步。
“哟~小哥哥干嘛这般拘谨,人家又不是只老虎,你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柳知音娇嗲道。
“请老板娘莫要取笑我了,钱已付过,领我住店便可。”目光始终盯着底板,不敢移到柳知音身上半点。
“好啦,那就不说笑了。你随我来吧。对了,小哥哥是从哪来要到哪去呢,小店可是偏僻的很,极少有人光顾。”柳知音拿着钥匙领顾云舒上楼。
“在下顾云舒,老板娘直呼名讳便可。我的老师是杏花村的陆先生,这次出远门是为了去京都某个学士。”
“好嘞~原来是个要做大学士的青年才俊。姐姐叫柳知音,叫我知音姐姐便可。这是你的房间,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喊姐姐哦。”
“云舒谢过知音姐姐。”
待顾云舒进房关上,楼下的花臂岳奎,是知音客栈的厨子。恰好撞见这一幕。
大汉岳奎对着楼上的柳知音喃喃道:“三十八岁,都快奔四十的人了,还让个小娃娃喊你姐姐。嘿~真是够不要脸的。”
柳知音怒目圆瞪。
“岳奎,你给老娘住口!”
“狗改不了吃屎唉,你是打算连个小娃娃都不放过么?”
“我劝***少管闲事!”
意识到自己如果真把这婆娘快惹毛了可不好对付,他还记得上次拌嘴惹毛了柳知音,差点拆掉整个客栈的场景。揸了把嘴,为了个素不相识的孩子,不值得和柳知音大动干戈,便不敢再多说什么。
入夜时分。
对于今天遭遇的奇怪老板娘,顾云舒并没有多想。一整天的徒步劳顿的疲倦,便早早睡下休息。
柳知音已是轻手轻脚的摸到了顾云舒房前的,一挥手一道无形的暗劲便打开繁琐的房门。小心踏入房内,并反手悄悄关上。
楼下的岳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奈的摇摇头,神情显得有些惋惜。
“啧啧啧,这么年前的孩子都糟践了,唉~”
在朦胧的梦境中,顾云舒臆想着娟儿的模样。忽觉得似乎有柔软之物触屏自己的身体,又突然猛地缩紧起来。顾云舒这才从睡梦中惊醒。
老板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云舒奋力的挣扎,双手却已是被柳知音死死地摁住,骑跨在床板上,饶是使尽力气扭转挣脱了,却又总归被摁了下去。
柳知音贴在顾云舒耳畔,酒气夹着体香冲进鼻子,直灌少年脑海有些晃神。她压低了声音道。“姐姐自然是要与你做这天底下的头等快活事,小哥哥劲可真大,姐姐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说着便要伸手去扯顾云舒的裤子。顾云舒趁机想要推开柳知音,手腕上的相识结恰好从柳知音眼前闪过。
看着顾云舒手腕上的相识结,柳知音一个愣神,仿佛在此刻想起了一段遥远的往事。顾云便赶紧从柳知音的胯下逃了出来,留下柳知音独自一人呆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提着裤子,且不忘顺上自己的行囊,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
楼下的岳奎看着顾云舒正从楼上逃了下来,不禁投来诧异的目光。
“慢点儿,小心台阶。”
顾云舒这会可顾不上理会,一溜烟的功夫便逃出这座知音客栈,往浩瀚的夜幕中奔去。
片刻过后柳知音才从房间出来,神情里仿佛带着惆怅,扶着楼梯栏杆,一步一步地下楼而来。
岳奎见了便用古怪腔调讥讽道。
“哎哟喂~煮熟的鸭子都给放跑喽,连个小娃娃都办不下来,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歪着嘴的店小二也跟着岳奎一起哄笑了起来。
“哼!你在找死!”柳知音掐住一个兰花指隔空对着楼下的乐库奋力一弹。一股力量瞬间撞飞了身长九尺的大汉岳奎,连同着他身后的桌椅板凳都碰到粉碎。
岳奎艰难地从一堆废墟中艰难爬了,捂着滚烫的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这臭娘们,下手没轻没重的,一言不合就下死手。”
“奉劝你以后最好还是识相点,别惹老娘发飙。”
柳知音感到有些烦闷,径直去取自己柜台上的酒,又喝了起来。才喝完一杯,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想着。不就是个男人吗,不办白不办。天底下就没我不能办的男人。
这点想通了之后,便放下手里的酒杯。一挥袖卷起一阵清风,一跃数十步出了客栈,寻顾云舒而去。
顾云舒自己也不知道跑出了多远,直到精疲力尽了才肯停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转头看着身后已不见客栈的影子。应是有些许远了,还好那老板娘没有追来。心中默念。
“黑店,太黑了。”
刚放松下来不到一会,猛然瞅见夜幕下远处一缕青纱乘风一般,蜻蜓点水得朝着自己飞来。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客栈老板娘,柳知音。瞳孔收缩,心跳又扑腾地快要跳了出来。只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要逃,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此刻的顾云舒已经使不上太多力气,来维持比较快的速度。而生后追来的柳知音,却已是快要进到身前,而她却又故意得放慢了些速度。
“云舒小哥,你可就别折腾了,这荒郊野岭的你能往哪儿跑呢?倒不如省省力气,让姐姐快活。”柳知音轻笑。
见顾云舒不作回应,便一个越步落到顾云舒身后抓住了他的衣领。吓得顾云舒赶紧挣脱,空留了一件自己的外套,赤裸着上身跑开。
柳知音轻蔑的一笑,将手中空荡荡的衣物丢在一旁。再伸手便从顾云舒的后颈抓去。
怎料顾云舒手中竟握着一把匕首,奋力向后劈来。柳知音只好收手躲开。眼看一击不中,急忙一个弓步向前刺去。
柳知音一个侧身,又一次轻松化解,并抬起脚尖一点,顾云舒便受力不及,绊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野草。
“姐姐我多次好言相劝,未曾想过你竟然这般不识抬举,原本只想图个快活,不想害你性命,可你却还敢对我如此不敬。这可都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了!”说着便向匍匐在地上的顾云舒步步紧逼。
顾云舒回首望了眼一脸愤怒的柳知音,握在手里的匕首又抓的更紧了三分。自知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的掉了,也没有一分的胜算能斗得过这个女人。
“若要受辱,宁死不从!”说罢,便握着匕首反手向着自己的脖子抹去。脑海中闪过娟儿、陆先生的面孔。在心理道了句,对不起。
知音客栈里的店小二,正蹑手蹑脚的替岳奎整理伤口。忽然客栈的门被推开,来人正是才刚出去片刻的柳知音。她一言不发,也未看店小二和岳奎一眼,默默来到柜台上又喝起酒来。
此刻的柜台已添了一盏蜡烛,没有人察觉到柳知音的叹息,只有烛火寂静的跳动,拨弄她握住酒杯的影子。
岳奎见此在心理嘀咕着;这娘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那小子已经跑远了,没找到么?转念一想;嘶~不对,不可能找不到,那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也不见她把那小子带回来。
岳奎遥遥看了眼柳知音,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身上传来的阵痛告诉自己最好不要这么做。无奈揸把嘴,想着;算啦,还是少管闲事吧。
野草拂动着少年的脸庞弄得有些瘙痒,刺眼的阳光将他唤醒,忍不住用手去遮挡。清醒过来后,他便伸手去提了一下自己得裤子;还穿得好好的,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收拾一下自己的衣物捡起行囊,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敢多待。虽然不清楚知音客栈的老板娘为什么会放过自己,但也保不准她又突然反悔了,又追了过来呢。想到此不禁有些麻乱。只得赶紧离开这里。
京都,是教国的首都,是信徒朝圣的圣城,是经贸的枢纽,大陆板块的中心,政治的核心。
正值人族战争学院开学报考的季节,寻常百姓若是想要翻身实现阶级的流动,若无天大的机缘或气运,就只能让自己的子女考上考上这座学院,锻炼出一点真才实学,才有机会在教会或贵族手底下某个一官半职,从此便是人上人,至少不必再为穿衣吃饭而奔波劳累。
京都内已是乌泱泱的一片人海,有牵着兽人种或亚人种者赶往奴隶市场,有骏马地龙拉着满载的货车行向交易行,主干道两旁的商贩们对着来往的人流吆五喝六,还有从未见过得驯兽表演。
京都,我终于到了。可是,我该去哪儿报考呢?得找人问一问。
顾云舒看着一位路旁全副武装的城防军,想要上去问话。
“您好,我想......”
不料竟被这位城防军把推开,恶狠狠道。
“快滚开!不要烦碍交通!”
不知谁在顾云舒身后搀扶了一把。
“这位兄弟,这里人潮汹涌可停不得,我领你到一边。若是有事要问你就问我吧。”说这话的,是个看上去十分和善,和顾云舒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顾云舒被领到一边,两人交换了姓名。
“刚才多谢李文兄搭救,云舒感激不尽。”顾云舒先是恭敬的拱手道谢,便接着问。
“我是来京都报考学院的,头一次出远门,不知道该去却那儿,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求李文兄指点。”
“是这样啊,那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我也是来京都报考。说不定以后我们俩还能成为同班同学。报考的话,是要去南街的报考庭登记的。不过每年都有名额限制。你快跟我来,现在应该还有机会,还能赶得上”
李文领着顾云舒一路向南穿街绕巷,路上还和顾云舒介绍着京都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顾云舒也对这个热情和善的同龄人李文,生出些许好感,心怀感激。如果没有李文给自己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领路,这偌大的京都,自己真不知该从和找起。
随着李文的领路,路上稠密的人群逐渐稀疏起来。
“李文兄,咱们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了,还有多远才到呀?”顾云舒问。
“快了哈,咱们马上就到,应该赶得上,别担心。”李文走在前回复道。
迎面而来了一个年轻人,那人身上的穿衣打扮华贵得有些夸张,李文忽然对他打起招呼问道。
“邹召兄,真巧。这是要去哪儿呀?”
邹召看了眼李文,又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乡巴佬顾云舒,仿佛心领神会道。
“哦,是李文兄呀。我刚去报考庭登记了,今年的报考登记刚结束。现在准备去北街的考场报道呢。”
“啊?登记结束了?这可该如何是好......”李文先是诧异,又转头对身后的顾云舒表示歉意道。“云舒兄,实在是对不起,这事儿得怨我,没能给你帮上忙。”
顾云舒没想到自己苦学多年,大老远得来到京都,却没能赶得上报考,充满遗憾。对于李文向自己表示的歉意,顾云舒则回复道。
“李文兄,莫要自责。你我本身萍水相逢,你带我走这么就,已是仁至义尽。是我该向你致谢才是。多谢李文兄辛苦带路了。”
李文向着一旁的邹召介绍起来。
这位是今年来报考的顾云舒兄弟,可惜了,稍稍来晚了一点点。早些来的话,兴许就能赶得上登记了。
邹召向着顾云舒开口道。
“云舒兄,你看不如这样吧。我家世代经商,家有良田千亩,良驹百匹,常于京都周边各地往来。我这次出来报考,其实也只是图个新鲜,见见世面。即便考上了,也肯定去不得,因为早晚都是要回家继承家业的。以我看,云舒兄乃是一表人才,我这登记证就送给你,当作交个朋友嘛,云舒兄意下如何?”
顾云舒一听还有机会报考,顿时就来了兴致。为等顾云舒开口,李文便抢着说。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呀。可云舒兄也不能白白得收你东西不是。不如也送些礼物给邹召兄。全当交个朋友,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邹召接过话茬:“好,既然是交朋友,云舒兄若是愿意,也可随意送些礼物与我交换,见真心便可。”
李文也跟着附和道:“对,要见真心,要见真心。”
顾云舒激动得答应。
“云舒初来乍到,有幸得两位仗义相助。我这里有些我奶奶给我的鸡蛋、烙饼干粮。还剩47钱的盘缠。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李文兄邹召兄若不嫌弃,可一并拿去。云舒只需留些干粮充饥便可。”
顾云舒递过自己的行囊。李文劫了过来和邹召一通仔细得翻找。
莫了,李文仿佛有些失望的看向顾云舒问道。
“云舒兄,我等竟然是交朋友,那就是要见真心的。这些当真就是你的全部家当了么?”
“当真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李文兄若是不信可以来我身上搜搜看,云舒愿见真心。”
李文便和邹召真的一起在顾云舒身上搜了一通,什么都没搜到。
邹召拍拍顾云舒的左肩打着哈哈道:“好,就只取你47钱做礼物好了,咱们已经见了真心,这登记证就送你了。现在就快去北街报道吧。以后就是朋友,有空来南街81号找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文拍拍顾云舒的右肩淡淡道:“沿着主干道一路向北就是报道处,以后就是朋友,有空来南街82号找我,我也还有事,先走了。”
顾云舒送别了两位朋友,看着手里的登记证。想着;幸好还有机会。多亏碰上了好心人,还交上了朋友。回去了肯定要说给陆先生听听。
沿着主干道一路向北。终于找到到了横跨了整条主干道,高悬在两座高塔之间的若大横幅,横幅上赫然写着战争学院考生报考处。
城防军在道路两旁整齐列队把守,还有部分城防军站在人流之中维持着现场秩序。
顾云舒挤了好一会才挤到发放准考证的官员面前。
官员指着旁边的告示示意顾云舒给钱。顾云舒看了表示自己已经登记过了,并拿出邹召给自己的登记证。问这个行不行。官员则表示了京都只有这里一处报考点,官员会用符石测出登记者的年龄,凡是年龄在20岁以下,17岁以上者,人族,并交上30钱的报考费,皆可登记。随即城防军便来把他当作好事之徒粗鲁的插到一边。
顾云舒这才发现自己可能是被骗了。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举目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事物,没有人会停下来多看他一眼,就连他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去哪儿才好,这个城市很大,人很多,也很漂亮,而他不喜欢这个地方,他想要要回到杏花春,回到陆先生的身边,一瞬陷入了迷茫。
不,我不能回去,绝不能空着手回去。必须好好教训那两个家伙。
对了,南街81号,我得找到他们吧钱要回来。他向路边正在卖水果的老板打听问,南街81号。老板说南街最多只有80号。果不其然他们留下的地址也是假的。
该去哪里找他们呢?顾云舒拖着腮帮子,快速思索一番,想到这两人肯定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伎俩骗人了,这种套路,他们也肯定不舍得只用一次,可能是专门骗自己这样的外乡人。虽然缺乏一些社会经验,但对于这样一点自知之明顾云舒还是有的。
他们的潜在目标自然是第一次来到这人生地不熟且想要报考的年轻人。自己是从城西的城门来到京都的,而京都一共有4个城门。在同一个地点连续行骗的概率应该很小。往北门一进来的话就能看到报名点。可以排除掉。顾云舒想着但愿他们两个今天暂时还没有收手的打算,那就去西城门看看,希望自己可以碰见他们,把钱要回来,才能够在这里重新报名。
来到西城门之后,果不其然在人群中顾云舒发现了真在物色目标的邹召。
虽然他的穿衣打扮和李文貌似对调了一番并做了些修改,但还是被顾云舒认了出来。趁着他还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下一个行骗对象,顾云舒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质问道
邹召你居然骗我,快把钱还给我!
邹召想要挣脱,不停扭动着自己的胳膊道。
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我不叫邹召,是你认错人了吧?
别以为你换了身行头,我就认不出你了!赶紧把钱还给我!
邹召忽然对着顾云舒身后的方向喃喃道。
李文你来了,你把钱还给他好了。
就在少年略微放松转头的瞬间,邹召猛的一下发力中脱掉,顾云舒的束缚。
逃向拥挤的人流中,但顾云舒绝不会放弃眼前的机会,便拼命的追赶。不知穿过了多少条街道和小巷,邹召来到了一处阴暗的死胡同里被顾云舒堵住。
他累得双手撑住膝盖,嘴里喘着粗气说。
你这死乡巴佬,居然还敢追过来。
顾云舒也累得够呛,大口呼吸着。
快把钱还给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邹召恶狠狠地回复道。
你怕是没分清楚情况,这就让你知道知道,究竟是谁跟谁没完!
说话时,李文已经摸到了这座阴暗的小巷子,占据了死胡同里唯一的出路。
我要跟你们拼了!必须把钱还给我!
说罢顾云舒便冲上前一把将邹召扑到在地,两人纠缠着扭打起来。李文见状,赶紧上前帮忙。虽有一腔怒火,但顾云舒单薄的身体哪里是两个混混的对手,很快就占了下风。
邹召抡起一个蓄满了力的拳头砸在顾云舒脸上,砸得他是天旋地转两眼直冒金星。李文也跟着一脚踹在他的腹部。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吃过的东西全都给吐了出来,忍不住的干呕,口水鼻涕眼泪还有地上的灰尘全都混杂在一起糊了一脸。
这是的顾云舒已经没了方才的气势,趴在地上就像一条死狗,只有任人宰割的份。邹召揪住少年的头发,看了看他的脸,嘟嚷着;
**,一个臭乡巴佬,还给老子添这么多麻烦。
李文则是拿起顾云舒随时携带的行囊,将里面的干粮鸡蛋通通倒在了地上,狠狠的用脚踩成了一坨坨浆糊或是碎末,才算满意。干完了这些,又觉得弄脏了自己的鞋底,有些不体面,便又揪住了少年的头发,用他的脸去把自己鞋底污秽剃干净。
“忒~真他妈晦气!”
又吐了口浓痰落在少年身上,两人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只剩下顾云舒躺在这昏暗的巷子里,不省人事。


IP属地:湖北1楼2022-07-16 23:00回复
    自己顶一下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07-16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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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人给瞅瞅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07-17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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