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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英雄联盟—浪焰之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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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畏九頭蛇連地板都一塵不染,在比爾吉沃特中沒有幾間像這樣的酒館;酒幾乎不會灑出來,更別說會有因鬥毆而留下來的牙齒。但在今晚,震耳欲聾的叫囂幾乎就要掀翻了酒館的屋頂。
惡名昭彰與俗鄙不堪的人聚集於此,每個齷齰舉止都伴隨著不絕於耳的謾罵與詛咒。
而在人群正中央的,正是這場夜宴的領導者。
她翩翩地旋轉,為港灣的主人以及所有守衛的身體健康舉杯慶祝。亮麗的紅色秀髮在空中輕柔地甩動,吸引了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除了她,他們的眼中看不見任何事物。
今夜,任何人的酒杯都不會被一飲而盡 ─ 有著緋紅髮絲的美人在那之前就會替他們斟滿。能夠讓這群人聚在一塊的原因自然不是那些粗手粗腳的男人,而是為了能夠捕捉到她綻放迷人微笑的那一刻。
酒館充斥著歡鬧的笑聲,這時前門敞開,走進一位衣裝簡樸的男人。不顯眼的他走向吧檯點了一杯酒,只有經過多年的反覆磨練才能顯現這樣內斂的低調。
在擁擠的觀眾之間,年輕女人取了一個新的玻璃杯,裡頭盛著琥珀色的麥酒。
「我的好夥伴們,我恐怕得先走一步囉,」她趾高氣昂地說著。
港口的守衛們大聲地發出吼叫與抗議。
「好了,好了。我們已經玩得很開心啦,」她責備著他們,但語氣溫和甜膩。「不過我接下來會有個很忙碌的夜晚,而且你們已經擅離職守很久囉。」
她不費吹灰之力地跳上桌面,俯視著他們,接著唸出鼓舞士氣的勝利宣言。
「願慈悲的海蛇之母赦免吾等的罪!」
她漾起最令人神魂顛倒的微笑,將大啤酒杯舉至唇邊,一口氣喝乾了酒。
「特別是那些罪無可赦之惡!」她說著,將酒杯砰地放回桌上。
她抹掉嘴邊殘留的泡沫,發出忘情的吼叫後向所有人送出了飛吻。
屋內的人潮自動分了開來,就像是排成兩列的僕人等著恭迎他們的皇后。
港口主人不忘獻殷勤,將大門保持敞開的狀態,等待她穿過。他妄想能夠獲得最後一個媚眼,但她只是直直地往街道走去,甚至沒有瞥向港口主人卑微的鞠躬。
外頭的月亮已經沉入自由民之巢後頭,連夜影都似乎想與女人一親芳澤。從酒館踏出的每一步都越發果決與踏實,她卸下那副看似無憂無慮的假面,顯露出原本真實的樣貌。
那令人傾心的微笑,還有飛揚愉悅的神采都消失了。她的表情轉為冷酷,完全不看一眼身邊的盟友或是街道,而是緊盯著前方藏有無數可能性的黑夜。
在她身後,酒館那位衣裝簡樸的男人現身了。他踏著無聲的腳步,卻有著迅捷的速度。
隨著規律的心跳,他的步調與她的完美一致,維持在她能感應到的最大範圍邊緣。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2-06-13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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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就定位了嗎,雷溫?」她問。
    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一點都不會感到驚訝,這反而讓他感到措手不及。
    「是的,船長。」他回答。
    「你沒被發現吧?」
    「當然沒有,」男人覺得這個問題冒犯了自己,顯得很不悅。「港灣不在看守下,船就像空的一樣好。」
    「那個男孩呢?」
    「他演得還行。」
    「很好。在賽蓮號上碰面吧。」
    話聲剛落,雷溫就消失在昏暗的陰影中。
    夜色包圍著她,她邁開大步向前走著。所有的計畫都順利地進行。剩下的,就是等待她的手下表演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22-06-13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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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跳下時,我聽到葛雷夫發出一聲暴吼。我的眼中只有下面那條繩子,完全不需要思考彷彿無底的黑海有多深,也不需要顧慮我正在墜落這件事。
      在呼嘯的狂風中,所有景色都模糊成一片。
      抓到繩索的那瞬間,我狂喜得差點就要叫出聲來;但接著,我的掌心傳來有如緊握烙鐵的疼痛感,幾乎就要燒起來一般。我滑到底部的繩栓,停止了下降。
      我掛在那裡片刻,內心開始掙扎。
      我之前曾經聽說,從這個高度掉進水裡正常來說是不會死人的,但我還是寧願冒險降落在裝貨區的石頭地面上,現在離那裡至少還有十五公尺。對,我有可能會因此葬送性命,但還是遠比淹死好。
      在我和石材平台之間,有一對鋼索連向陸地上,一條往前,一條朝後。鋼索由粗陋吵雜的機械驅動,是用來將捕獲的海怪運送到比爾吉沃特市場的。
      鋼索正吊著一個尺寸跟房子一樣巨大的生鏽提桶,嘎吱作響地朝我移動。
      我悄悄地揚起微笑,但就只有一秒;因為我看見裡面裝了什麼鬼東西。我的腳就要栽進一整桶臭氣沖天的腐爛魚類內臟裡了。
      我的靴子是花了一整個月賺的錢才買到的。製成它所用的皮來自只在隱密深淵出沒的海龍,材質如絲般柔軟,卻堅固得像是鍛造過的鋼鐵。全世界找不到超過四雙這樣的靴子。
      天殺的。
      我計算的跳躍時間很精準,剛好讓我降落在那坨爛玩意兒的正中央,冰冷的汙穢液體開始滲進我寶貴的靴子裡。好吧,至少我的帽子還是乾淨的。
      突然間,我又聽見那該死的熟悉槍聲。
      鋼索爆炸了。
      巨大提桶從鋼索滑落,發出刺耳的嘎吱聲,接著重重地摔在石材平台上,把我給彈飛了出來。所有東西都翻滾得東倒西歪,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整個港口都在震動。
      整個世界都從我頭上落了下來,還順便夾帶了一大堆魚內臟。
      我使勁地站起,找尋別的出路。剛普朗克的船隊正在逼近,就快抵達這裡了。
      迷迷茫茫之中,我硬拖著身軀往停泊在裝貨區的一艘小船移動。走沒一半,船身就被散彈槍轟了一個大洞,開始沉入水中。
      在船沉沒的同時,我終於抵不過疲累,雙膝一軟,跪倒在地。身上沾染的惡臭揮之不去,我試著捕捉些微新鮮的空氣。麥肯就直挺挺地站在我面前。看來他也找到什麼辦法下來了,他當然會那麼做。


      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22-06-13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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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沒那麼帥了對吧?」葛雷夫露齒而笑,從上面俯視著我。
        「你到底有沒有學到教訓?」我一邊說著,一邊撐起身子。「每次我試著要幫你時,我 ─」
        他朝我面前的地板開了一槍,我很確定有什麼東西嵌進了皮膚裡。「如果你有在聽我 ─」
        「噢,我一直有在聽啊,」他打斷了我的話,回嘴挖苦我。「我們本來會有個人生中最大的收穫,但在我知道之前,你就跑了。」
        「在你知道之前?我明明就有告訴你 ─」
        又是一波爆炸,伴隨著一堆噴濺而出的石礫,但這次我不在乎了。
        「我試著讓我們兩個都能逃脫。事情已經很明顯地搞砸了,」我繼續說。「但你根本就不撤退,你永遠不會。」此時我才發現我的手中已經無意識地捏著卡牌。
        「我也有告訴過你,你只要在背後支援我就好。我們可以全身而退 ─ 還能撈一大筆錢。但是你跑了,」他往前跨步。我原本熟識的那個男人在這些年的憎恨下,似乎迷失了自己。
        我不再嘗試回話。他的眼神很清楚地透露,在他內心深處,有些東西已經回不去了。
        越過他的肩膀,有一瞬閃光引起了我的注意 ─ 那是燧火槍。看來第一批剛普朗克的船員已經追上來了。
        我的身體直接下意識地做了反應,將卡牌朝葛雷夫的方向彈射而出。
        他的槍迸出如雷的巨響。
        卡牌擊倒了那個剛普朗克的手下,他的手槍原本瞄準著麥肯的背。
        另一名成員在我身後倒下,手持著一把小刀。若葛雷夫沒有射殺他,就是我被那個人解決了。我頓時感到不寒而慄。
        我們都看著對方,這是以前就有的老習慣。


        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22-06-13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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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周圍全擠滿了剛普朗克的人,對著我們嘲弄叫囂。人真的太多了。
          葛雷夫沒打算停手。他拿起他的槍,但是他已經沒有子彈了。
          我沒有再丟出卡牌,因為沒有用。
          麥肯怒號一聲後便往人群衝去。這就是他的戰鬥方式。他用槍砸爛了一個傢伙的鼻子,接著就被眾人打趴在地板上。
          一雙雙的手箝制了我,緊緊地按住我的手臂。麥肯被拽著腳拖過來,滿臉是血。
          就像一個預示般,原本充斥在我們周遭的噓聲以及叫囂突然間就陷入沉寂。
          人牆散開,一個穿著紅色大衣的人影朝向我們邁著大步。
          是剛普朗克。
          一旦他站在你的眼前,你就會發現他遠比你想像的還要高大,以及年邁。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線條,深刻得很分明。
          他一手握著柳橙,用一把有精緻雕刻的小短刀削皮。他的動作很慢,從容不迫地削著。
          「所以,告訴我吧,兩位小老弟,」他深厚的嗓音充滿磁性,發出低沉的隆鳴。「你們喜歡貝雕嗎?」


          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22-06-13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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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拳頭往臉上招呼,我重重地被擊倒在剛普朗克的甲板上,生鐵手銬緊緊地咬住手腕。
            我從地上被拉起,被迫跪在逆命身旁,雖然我也已經痛得無法站立。
            那渾身肌肉的彪形大漢把我打得都要失去了意識。
            「孩子,你根本不會打人,」我咕噥著。
            拳頭似乎暫時停止了,但痛覺在身上各處爆開,我又倒在甲板上了。
            再一次,我被拉起、強迫跪下,我吐出血和牙齒,大笑道:「我那已經去世五年的老媽子都打得比你大力!」
            那大漢正準備再給我個痛快,此時,剛普朗克說:「夠了!」
            我搖搖晃晃地試著辨識剛普郎克模糊的輪廓,慢慢地,我的視線清晰了起來,我發現逆命偷取的那把小刀正繫在他的腰際。
            「逆命是吧?聽說你是個厲害的盜賊,我相當看重像你這樣的人呢。」剛普朗克說道,他向逆命走近一些,張大眼睛瞪著他。「但是一個好盜賊,應該知道不要偷本大爺的東西。」他蹲下,惡狠狠地盯著我。
            「至於你…如果你聰明一點,大可以為我工作的,但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22-06-13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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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普朗克挺起身子,背對著我們。
              「我並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他說,「我不期望所有人見到我都會卑躬屈膝,但我想一些尊重是必要的。像他們的行為,不能放過。」
              他的船員們向前推擠,像惡犬一般,就等主人一身令下,把我們扯得四分五裂。即便如此,我沒有感到慌張,我不可能讓他們有任何的滿足感。
              「幫我個忙,」我點頭指向逆命。「先殺了他吧。」
              剛普朗克笑了出來。
              他向船員點了點頭,他們便大力地敲擊船上的鐘。橫跨這港口城市,傳來了數十個相異的鐘聲,回應著從船上發出的聲響。酒鬼、水手和商店老闆們開始向街上聚集,剛普朗克想讓大家都看到這一幕。
              「整個比爾吉沃特都在看呢!」剛普朗克說著。「該來場精彩的秀了吧,搬出死亡之女!」
              歡呼和船員們興奮的跺腳聲掀起了騷動。一尊帶有些許繡蝕的古老砲台被推出,它雖然上了年紀,但仍非常美麗。
              我望向逆命的方向,他臉朝地面,不發一語。那些船員拿走了他所有的卡牌,甚至連他那頂滑稽的帽子也是,人群中有人正戴著它。


              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22-06-13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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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识逆命许多年,不论处於什麼状况,他总是有办法;但现在,他看起来被打败了。
                嗯,这样很好!
                「这是你应得的,你这个***,」我向他咆啸著。
                他回瞪了我一眼,仍带著怒火。
                「我对过去的事情并不觉得光彩 —」
                「你让我在里面等死!」我打断了他要说的。
                「整个团队和我都尝试把你救出来,很多人为了这件事牺牲了!」他对我骂回来。「我们失去了柯特、瓦拉奇、砖块 — 全部的夥伴 — 就为了救出你这个顽固的人!」
                「但你现在不还是好好的?」我回应,「你知道为什麼吗?因为你是个懦夫!不论你说什麼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我说的话就像一记重拳砸在逆命身上。他沉默了。身上连最后一丝的战斗欲望都荡然无存,肩膀也垂了下来。他放弃了。
                我想即使是逆命,也没办法装出这样的神态。我的愤怒逐渐消退。
                突然地,我觉得好老、好累。
                「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也许我们都有点责任,」逆命说,「但你要知道,我没有骗你。我们真的有试著把你救出来。没差了,你就去相信你想相信的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25楼2022-06-13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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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花了點時間才聽懂他在說什麼,又花了更久才意識到:
                  「媽的,他是對的。」
                  一直以來,我總是我行我素。每當太超過時,逆命就會在我身邊,幫我們找到活路。
                  但從那天起,我開始不聽他的話,直到現在。我把我們都害死了。
                  突然間,我和逆命被拉起,雙腳拖著地板地被拉到大砲旁。剛普朗克輕拍著砲口,就像對待獵狗一般。
                  「死亡之女的表現一直很好,我要給它一次恰當的送別。」剛普朗克說。
                  水手們拖出一條沉重的鎖鏈,開始纏繞著大砲,我可以預見接下來的發展了。
                  我和逆命被推擠在一起,那纏繞著大砲的鎖鏈也被纏在我們的腿上和手銬上。一個鎖頭扣上,我們牢牢地被綁在鎖鍊上。
                  大砲被推往舷牆旁的登船口,比爾吉沃特的碼頭、港口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們。
                  剛普朗克正一腳踩在大砲上。
                  「這次我真的沒辦法救我們兩個了。」逆命說道,「算了,反正我一直知道有一天你會害死我們。」


                  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22-06-13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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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好久沒笑了。
                    我們被拖到甲板邊緣,就像待宰的牲畜。
                    我想這就是我故事的尾聲。我有過一段快活的日子,但沒有人能一直這麼幸運。
                    突然間,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了。
                    即使銬著手銬,我仍使勁地往後口袋摸去。它還在那裡!逆命在倉庫裡掉下的卡牌,當時我還想用它劃過那渾蛋的咽喉。
                    剛普朗克的手下很小心地搜了逆命的身 ─ 但對我沒有。
                    因為背靠背地鎖在一起,可以很簡單地把卡牌給逆命。我輕點了逆命一下,把卡牌塞給他。當他在接手時,我感受到他的遲疑。
                    「雖然你們只是寒酸的祭品,但也夠了。」剛普朗克說,「幫我和倒刺女神問個好吧!」
                    剛普朗克向群眾揮手,隨即把大砲踢向海底。它打破了黑寂的海面、快速下沉,甲板上的鎖鏈也同時被往下拉。
                    在這最後的時間,我真的相信逆命。我知道他為了把我救出,試遍了所有方法,就像我們還是搭檔時一樣。但這一次,是我找到了活路。至少,我能讓他活下去。
                    「快走!」
                    他開始做出招牌動作,在指尖靈巧地旋轉卡牌。同時,我在頭顱後方感到了一股惱人的壓力;當他在玩弄戲法時,我總是很討厭靠近他。
                    下一瞬間,他就消失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7楼2022-06-13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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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綁住逆命的鎖鏈掉到了甲板上,群眾也傳來了陣陣驚呼聲。我還是被鎖得緊緊的。我想我是沒救了,但看到剛普朗克的表情,也就值得了。
                      鎖鍊緊拖著我的雙腿,我被拉著重擊甲板,咕噥了出來。瞬間,我被拖到了甲板邊緣。
                      寒冷的海水襲來,逐漸地偷走了我的呼吸。
                      最後我到了水面下,快速地下沉,被拖往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


                      来自iPhone客户端28楼2022-06-13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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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肯给我的那张卡牌,能轻易地带我到码头。码头边喧闹的群众就是我最好的伪装,我可以轻易地消失在人群中。一个小时内,我就可以离开这破烂的岛屿,没有人能够找到我。
                        但我无法忘记麦肯那张狂怒的脸。
                        那个***!
                        我无法再次弃他於不顾。我没办法走,我知道该去哪里。
                        压力凝聚,我又「移动」了。
                        一瞬间,我出现在刚普朗克身后,准备出击!
                        一个船员发现了我 — 他带著满脸的困惑,好像在想我怎麼会出现在这里。当他在思考时,我一拳砸在他脸上,他跌进一群船员中。接著他们抽出了弯刀,刚普朗克率领著所有船员,准备划向我的咽喉。
                        但我更快。一眨眼,我就滑到了弧状钢铁下并偷走刚普朗克系在腰间的匕首。在我身后,传来了一句极为恶毒的咒骂。
                        我向甲板边缘一跃,把匕首收进长裤并及时抓住了正在下坠的锁链。锁鍊快速地拖著我,直到现在,我才了解自己做了什麼。
                        很快地,我就进入了水中。在那一切似乎都冻结的时刻,我真的很想放开锁鍊。游泳是我一生的梦魇。这次,我想就是我的死期了。
                        在进入水中的前一刻,我大口吸气。
                        但一颗子弹钻进了我的肩膀让我痛得大叫,失去了珍贵的空气。
                        在我沉入那令人窒息的海洋时,冰冷的海浪一波波朝我脸上袭来。
                        真是一场噩梦。
                        惊慌在我心里不断扩张。我试著保持理智,真的十分困难。海面上有更多子弹穿过,我仍在下沉。
                        鲨鱼和魔鬼鱼围绕在我身旁,它们感应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跟著我游到了海的更深处。
                        一切都让人感到恐惧。我感觉不到痛苦了。我被黑暗垄罩著,耳里鼓动著心脏的跳动声,胸膛有一股火焰般的疼痛。不能让海水渗进来。但我沉得太深,再也无法回头。


                        来自iPhone客户端29楼2022-06-13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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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許,我救得到麥肯。
                          下方傳來一陣巨響,鎖鍊疊了起來,砲台終於撞擊到海床。
                          我沿著鎖鍊把自己往前拉近,看到下方有一團陰影,應該是葛雷夫。我瘋狂地向他移動。
                          他就近在眼前。雖然我幾乎看不清楚他臉龐的輪廓,但我想他正在搖頭,因為我回來而生氣。
                          我快昏過去了。我的手臂逐漸失去知覺,頭也痛得要命。
                          我放開鎖鍊,顫抖地從腰際拿出一把匕首。
                          我在黑暗中摸索著,幸運地找到了葛雷夫手銬上的鎖。我用刀刃試著解開鎖頭,好似我開過上千個鎖。但我不爭氣的手抖個不停。
                          即使是葛雷夫也會被嚇傻。他的肺應該快撐不住了,但鎖頭動也不動。
                          麥肯會怎麼做呢?
                          我用力地扭著鎖頭。沒有一絲細膩 ─ 就靠單純的蠻力。
                          好像有什麼東西鬆動了,我想我割到了我的手。匕首正在掉落,跌入深淵中…它是不是正在發光?
                          在我之上,亮紅、橘色…到處都是,好美啊…原來這就是將死的感覺。
                          我笑了出來。
                          海水無情地灌入。
                          一切都好平靜。


                          来自iPhone客户端30楼2022-06-13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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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運姐在她的賽蓮號上凝視著整個港口,火光在她的瞳孔中反射,看著她引起的騷動。
                            剛普朗克的船被燒得一乾二淨,只剩下殘骸;船員不是死於爆炸、在混亂中溺死,就是變成剃齒魚的點心。
                            一個巨大的滾動火球就像顆新的太陽,點燃了夜空。
                            半個城市都看到了,剛普朗克一定也是。她知道他必定會在全比爾吉沃特前炫耀他抓到了逆命和葛雷夫,他必須提醒大家要遵從他的命令。對剛普朗克來說,人只是維持控制力的工具而已,這正是好運姐用來殺謀他的方法。
                            喊叫聲、鐘聲響遍了整座港口城市,這六個字會像野火般散開:
                            「剛普朗克死了。」
                            好運姐的嘴角上揚,彎成了一抹微笑。
                            今晚只是一切的殘局,雇用逆命、對葛雷夫通風報信,都只是為了讓剛普朗克分心。好運姐策劃了這復仇許多年。
                            她的微笑逐漸消逝。
                            從剛普朗克踏入她家工作坊的那一刻起,她就等待了這一刻許多年。
                            那一天,還只是小孩的莎拉看著雙親在地上流出大量血液。即便如此,剛普朗克也給了她一槍。
                            剛普朗克給了她難受的一課:不論你覺得你多麼安全,你的世界、你所打造的一切和你在意的事物,可以在一瞬間就灰飛煙滅。
                            但剛普朗克唯一的疏忽,就是沒有確保莎拉真的死了。此後的每一晚,莎拉就被憎恨和憤怒給包圍。
                            這十五年來,她拼湊出她需要的一切;等到她對剛普朗克來說連記憶都不剩,等到他放下戒心並習慣了他所打造的生活。唯有這樣,他才能知道什麼是失去一切;唯有這樣,他才知道失去家園、失去世界的滋味。
                            她應該感到狂喜的,但迎面而來的只有空虛。
                            雷溫靠向船舷,打斷了莎拉的回憶。
                            「他死了,」雷溫說。「一切都結束了。」
                            「不,」好運姐回應,「還沒有。」


                            来自iPhone客户端31楼2022-06-13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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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拉從面向港口轉過身來,凝望著比爾吉沃特。她原本希望透過殺了剛普朗克消除憎恨,但這麼做反而讓它解放了。從剛普朗克破門而入那天起,直到現在她才感受到自己的力量。
                              「這只是個開始,」她說。「我要所有效忠剛普朗克的人都得到報應;我要他船員的頭顱釘在牆上,燒掉所有有著剛普朗克圖案的妓院、酒館和倉庫。最重要的是,我要他的屍體。」
                              雷溫動搖了。他曾聽過這些語句,但絕不是從她口中。


                              来自iPhone客户端32楼2022-06-13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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