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坠落的心田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训练员抱有特殊感情的?
米浴闭着眼睛,睫毛轻微颤动,两只小手在被中紧紧相握。她知道训练员来了。
自从宝冢受伤,米浴的太阳便熄灭了。
她知道,自己为之奋斗许久的东西,永远远离了她。
她十分清楚,自己再也无法肆意奔跑了,再也无法同以前一般,早早的跑在染满余晖的山顶,背过太阳公公,恬笑着望向迟迟徘徊在山腰的训练员了。
她十分清楚,所以才想让他放弃,所以才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断送训练员的生涯。
米浴本以为只要自己沉住气,紧闭心扉,便能让那个魂牵梦萦的人儿知难而退。
可半年过去,她发现自己错了。
训练员还是那个训练员,每天在医院自顾自地讲任何能让她开心的事、感兴趣的事,不顾米浴的冷淡、不顾米浴的劝解。
米浴却越来越难以对他板着脸,常在不知不觉间嘴脸含笑,目光柔和地偷偷注视着训练员。
米浴突然很害怕,她发觉自己居然很享受被训练员呵护的时光。
每当训练员在她床前睡去,米浴都会偷偷张开眼,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强忍住伸手去抚摸他面颊的冲动。
她在内心深处谴责自己:是你,是你毁了自己的、训练员的、大家的梦想。你会给训练员带来不幸的。
夜深人静,米裕会任由上次大赛停留在她眼眶的雨缓缓流下。
甚至前几个月,每天早上米浴都不敢直接与训练员见面,她怕泪痕给朝夕相处的训练员发现了,她只得委托母亲常来打掩护。
直到她在走廊听闻——
『喂,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呀,别卖关子,我很忙的。』
『哎呀,就是六号病房那个马娘的事。』
『听说她诊断报告下来的时候,她训练员就辞职了,天天陪在她身边呢。』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你没看他天天推着米浴去公园吗,正经马娘训练员哪有这么多时间啊。』
『哦——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就是他拦住的记者吧。啧啧,当初那堆记者啊,把我们半座楼都围起来了……』
米浴怔住了,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她知道自己再也压抑不住了。
米浴忽然用手攥紧病服,留下深深的褶皱。
哥哥,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