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一定开呜呜

我太菜了

（嘉封“昌郡君”是在一晴朗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灌进枕春里的风都是快意的。屋内琳琅的古玩器具，精心挑选的绫罗绸缎，都是礼王爷和沈福晋对爱女满满的宠溺。）
（小穗的眼睛锁在其中的一条精致小巧的银链子上，缀着水滴似的水晶，让香橼帮忙系在白细的手腕上，笑得尾巴尖尖一窜一窜地。）好看呀。
（小茴香进来禀：“格格，砚尘少爷来了，就在外门呢”。话音还未散尽，只见小穗的眼睛都亮起来，站起身往门口走，裙摆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像是池水中落入了初春的花瓣。）
六哥！（远远望见小院门前有道瘦长身影，心一下子雀跃起来，三步并两步地小跑过去，银链的水晶夹着铃铛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像风铃般的声音。眼睛笑成两湾月牙，漾开熠熠的星光，朝他漫去。黏黏糊糊地唤人）六哥，六哥，你也是来给我送贺仪的吗？

【三春夜，月光照在庭院，如镀一层光。英哥儿送口信来时，我正坐在院中，替庆势换剑穗。遥记岁岁赐“昌”字那会，我随父母回开封老宅，未曾赶上庆贺。这回得知，恰得其时。忙搁置手头事，嘱托好生收着，转身回里屋，提笔写着贺信】
【未阖紧窗，风过时，夜烛雀跃着，如思绪般不见条理。“顷闻佳音，锦字抒意……”顿笔时，力度见深，尾笔不畅。眉头微蹙，又扯了新纸，重新誊写】
【翌日，携了贺礼便将登门，临霜花店过时，又添了几样，无非是些——时令花卉、新品糕点。盖因太太缘故，来往也是熟路，递了帖子在外静候着。不一时，她小跑着出来，虽是严妆初现，已是动人。星眸一闪，噙着笑】岁岁，许久不见。
【手背到身后，藏着东西，略迟疑道】不是——【话一顿，又道】不是来给岁岁送贺仪，又是给谁送呢。

好久不见呀，六哥。（声音又甜又软，像含了一块甜滋滋的蜜糖。）先前听郭罗妈妈说，你随叔叔叔母回开封老家，那儿可都还好？
（严格说起来，这声“六哥”还是跟着哲柏家饮字辈的姑娘们唤的。两家的祖母契若金兰，常来常往，几位垂髫小儿在一群老妈子小丫鬟的看顾下见过许多面，其中又与六哥谓“混”得最熟，一来二去变成青梅竹马的玩伴，至此业已有许多年。）
（向来对着他就是得了便宜就卖乖，聆及言，歪着脑袋笑得小髻上金子打作的蝴蝶振一振翅膀，下一刻好似就要飞起来。）那六哥要送我什么？
（好奇地，忍不住想看他背在身后的地方都藏了些什么，可又被他轻巧地闪避开了。最后拢入眼中，是少年映照在暖意的金光下，一双明亮漆黑的眸子，从侧边、由下往上看去，半边好看俊秀的五官掩在不规则的、斑驳的阴影里，每一处都浸透了温柔。）
（兔子圆溜溜的眼睛和那个非常轻柔的眼神相接，先小小地发愣了一下，继而才有点撒娇的意味地说）不论六哥送什么，岁岁都是一样欢喜的。

【穹苍薄云，春光洒在身上，洗去冷冽。新帝登极，礼王荣添爵位，府里尽是喜庆意。我一路走来时，却鲜少见用花作装饰，甚至培植也少有。霜花店停驻久，通身都浸没其味。未及问怪事缘故，先将身后藏匿着的花示出，特意将花束交与她，偏不肯借他人手】
劳你挂念，一切都好。家里新进的山桃、并了几样玉兰，瞧着京中盛行捆作一处，特给你带了一束来【又将旁的些礼物，汴绣等一一作了介绍后，转交到婢子手上。却见那婢子一心也只在花束上，交代的琐事、一应存放要求不知听进几何，略觉不妥，偏头颇有几分疑问】
当真喜欢吗？一会儿，我再用纸写一份备注罢【指着那精巧盒子，自顾道】且先试试霜花店这几样口味如何，不比旁的店，霜花常以鲜花制糕。只是——糕点多食黏牙，还是少吃点为好，得当下回再给你带些来。【最后才将贺信取出来，赧然笑着】
岁岁，你晚些时候瞧瞧，瞧瞧我可有进益？虽不比做文章来的精妙，也总归下了工夫的。

（少年自掌中变出粉嫩嫩的、烂漫的一簇。“家里新进的山桃，并了几样玉兰”，那本是盎然春意的时节蓬发而出的好颜色，却变成令小穗为难的一块烫手山芋。明瞳迟缓地眨了一眨）你送花给我呀…（垂在袖边的一把嫩春笋稍显局促不安地，后话欲言又止、僵在嘴边。）
（但犹豫其实只是很短暂的一下。香橼也微妙地察觉到，并隐晦地看了一眼过来，那目光基本就是在表达：“格格，您天生对花粉过敏，可不好收下啊”。）
（小穗没看到，或应该说是恍若未见般，一问“当真喜欢吗”，同时她已干脆利落地将花束捧了过来，又弯起眉梢，螓首重重地一点）喜欢的！（似是怕他不信，更把花捧得近一些，一股子桃花香气细细的弥漫过来，惹得鼻子尖痒痒的，侧了身接递打了两个结实的喷嚏。香橼的眼中略带担忧，可小穗的眸里仍印着清甜的笑痕，伸手揉了揉想要抑制住痒意。）
（由衷地。）果真还是这般的花好看。（王府内鲜培花木，枕春更无缘时花，小穗此刻揣着对礼王爷的歉意想，花神嵌宝十二屏还是比不上这些娇艳而鲜活的生机。）六哥，谢谢你。
这是什么？（玉指拈起信封壳的空隙，香橼终于“伺机”将花捧过。匀神望一眼，把信纸方正叠好，妥帖收在腰间，点头说）那我回去再看。六哥，我也有件“宝贝”要给你见一见的！

【本不爱掺合这些姑娘家的事，只怨我老宅表哥瞎灌输着，又作状似掏心窝子般，提了些许对策。我思来想去，趁着岁岁晋封这时，有意从霜花店过了一遭。小觑她手捧着花，笑容清甜，初春的花也莫如。可见——花送的是极好的，表哥着实是个妙人】
【是以，我很是坦荡且欢快的，接受了她的谢意。又见她收#信笺，大半情绪已为后话牵引着，笑她】既是宝贝，岁岁也舍得分我见见么。
【多闻我秉性古怪，寡言少语，唯待我这小友不同。一来受太太多番嘱托，多番叮嘱，仿若呵护、宠爱皆是使命般，刻在心（DNA）里；二来属实是因她性子温柔，总是轻声轻语的，纵然恼时，见她双眸秋水，阴霾已消散大半】
【缄默半晌，直的待她现出宝贝，又忙不迭的提了问】对了，开春你也会去书院读书吗？

（须臾间，袖口下露出的原本细白如藕段似的一小节手背就浮了三五点红点。没想这蕊粉携来的过敏之症来得很快，皮肤上有些痒，也有些细微的刺疼，还处于可以忍受的范围。纤指悄悄往下拉了拉袖口，便有些心情复杂地再看了眼花，一时两人心思各异。闻言脱口而出）
怎不舍得，六哥，你又不是外人。（少女笑眼盈盈，几年青梅竹马、亦兄亦友的相处已经习惯了，小穗心中那条男女大防的界限对他并不明晰。下一刻说及“宝贝”，眉儿一弯，随即吩咐道）香橼，快快去把“驴打滚”抱出来。
是我新聘的狸奴，（边解释又说）纳猫契还是我亲个画、亲个写的！（嗓音上扬，含着掩藏不住的几分得意，唇畔凹陷下去两枚小小的梨涡。）原是姑父家的猫儿生下来的幼猫，我养几个月了，它特别喜欢在毛毯和地上打滚，所以就起了这个名字。
（“驴打滚”在王府里被小穗格格养得很好，伙食精细，还有专门的小厮伺候着，长得很快，足有十斤重了，小圆球现在正被香橼沉沉抱在怀里。）
阿玛替我寻了燕山书院的学究。（从这个“也”字听出来些话外音，杏眸清亮亮地）六哥也要去燕山书院了？（喜道）那我们会一起上学吗，以后，六哥就是岁岁的同窗了？

【乍一听“驴打滚”，剑眉不自然地一拢，从前我隐藏的极好，万不教岁岁或旁的姊妹知晓，这虽称作是京中名吃，我却厌恶地很（缘由不愿提）。此时我屏住气，不愿令她知晓，拂了她一片心意，只盼望着——及思虑至此，她却先我一步做了解释】
【长舒了气，宽心听人娓娓道与小猫点滴。我暗自感慨，回旧宅这一行，看似只有年把，仍是错过了许多】可新鲜哩，几日不见，岁岁已有小友作伴。前个读书，还恰巧读见一句“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猫儿惯来懒散，你可不兴同它般，窝在家中不肯出门。
【话语工夫，那香橼姑娘从里头将猫儿抱了出来，体型属实出乎意料。却也不似我往常所见，尽是些惧怕生人，爱躲藏的性子】这小家伙，忒壮了些，瞧这体格也有个一二岁了吧【又偏头瞧了她，略带促狭地笑】依我看，你大概是抱不动的。
【只读书一事，我本不费心。家中自有兄长为家业操/持、忙碌，我只管行逍遥事，藉此提一嘴，不过是进门前，恍惚听人说起。此番聆她肯确，想必早有谋划，如实答】
这我也不知阿玛如何安排，来日若确是一道儿，我提前来知会你。

（“猫儿惯来懒散，你可不兴同它般，窝在家中不肯出门。”乌亮莹澈的两只杏仁眸顷刻弯作了小月牙，笑道）若是六哥来找我顽儿，岁岁还是会出门的呀。但六哥你也会有许多不在京中的时刻，就叫“驴打滚”好陪着我啦。
（在话的最末，语调里卷进几丝俏生生的、娇嗔的意味，倒有些像是在跟他抱怨此番的久未相见了。实则也不尽然，在六哥回开封老家的这几月里，小穗格格的日子多被穆燕格格的捶丸会、沈家表姐的花草雅集、或是其他闺中好友攒聚的小筵填满，并不空虚，仅在很少时候会想起，“似已许久没得到六哥哥的消息了”。但他留待在京中，便又不一样了，小穗弯了弯唇，很自然地这般想着。）
若六哥能做岁岁的同窗就太好啦。
（轻抚着那触感极好的、毛茸茸的一团）六哥要抱抱它吗？（顿顿，想起一事，又问）六哥去见过我阿玛了吗？
他近来身上有些欠安，我跟崔妈妈学了煲汤（这个“学”字用得就灵巧，小穗究竟是金尊玉贵身、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宗姬王女，即使有下手做羹汤的兴致，崔妈妈也不敢让她靠近灶台的水火，只有在边上看着，做些撒盐、撒香的功夫而已。）一会儿六哥给我试试味吧？

【近三四年，留京中日子实不多，只偶尔会遣了小奴来礼王府道贺、报信。除奉了父母命外，尽为了些琐事出门。聆她好言好语，没由来地，试图解释什么】其实，也不算多。若……若是岁岁不是郡君的话，倒是便宜，可以随我出京走走了。
【族中花园里，也藏着一只猫，那猫儿纹形似虎，脾气却尤其是好。然平日里也无非蜷在一处，不与人多亲近】教这驴、驴打滚陪的话，难免少了许多生趣——若是无趣，不妨来碧桂园里顽，我家姊妹也多，你不嫌我们吵闹，凑个堆也好。
【读书一事，原不算抗拒，只忆起弟兄抱怨的话来，也就没那么强烈的念想。聆她话，只颔首应了】是啊，若有岁岁陪着，想必就不那么枯燥了【未伸手去摸猫儿，又闻后话，却是完全不知情，追问道】王爷怎么了？我失礼了，急着赶来道贺，未曾先去拜见。
【听她软糯声，轻轻地说着的话，不难发现她较从前懂事许多。这一刻，难以拒绝】好啊，任你差遣。【她身份尊贵，本不需亲力亲为，行的是孝心事。或许，这不是钦佩，是我尚分辨不明的动心】